《偏执反派的娇娇宠[穿书]》作者:小豆豆儿 文案: 庄禾穿越了,穿到了一本古早霸总风的小说里,成了一名胸大无脑的pào灰女配。 女配高颜值,胸大腰细,简直配足了所有女人的理想身材,奈何作者就是没给个好脑子,一整部小说除了对着男主花痴就是给女主添堵,为男女主感情发展加砖添瓦。 她刚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在作死的撬全文最大反派家大门…… 好巧不巧,她穿的这个节骨眼剧情已经到了尾声,男女主该he也he了,女配也把自己作的一无所有了。 就这样她还是不甘心。 为了报复男女主,女配竟然决定去把那个被鉴定成jīng神病的超级变.态大反派给放出来,这个时候的反派已经完全黑化。 而反派之所以变态就是因为喜欢玩血.nüè,关键nüè的还是女主,这就嗨了! 庄禾:“……” 如果她没记错这次应该是这本小说里pào灰女配的最后一次出场,随后就被反派boss给掐死了! 为了活命庄禾很没志气的做了一名舔狗,舔着舔着就真的成了反派头号粉丝。 贺久撸着庄禾的毛,两点琥珀似的瞳仁暗光一闪,薄而清浅的唇微勾,慵懒道:“乖一点,不然吃了你。” 庄禾想到书中描写被反派nüè成血人的女主身子一颤,随后乖乖的点了点头。反派见此唇角的笑意更深:“小傻蛋。” 贺久望着庄禾的眸中尽是宠溺柔软,哪里还有一点冰冷的样子。 内容标签: 打脸 穿书 慡文 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庄禾 ┃ 配角:所有人 ┃ 其它:打脸,逆袭,慡文,恋爱,甜宠 第1章 四月的天气说热不热说冷不冷,太阳高高的挂在头顶,时不时还刮一阵冷风。 四周荒无人烟,枯huáng及腰的杂草层层叠叠的将眼前这座年久失修的别墅围在中央,草地中一条似乎刚刚踩出不久的小路直通别墅大门口,抬头就可看到那扇已经掉了漆的黑色大门,整个环境僻静的可怕。 庄禾有些迷茫的站在别墅门外,回首间满眼都是起层的墙皮,偶尔一两声鸟叫从耳旁略过,听的又不大真切。 “这是哪?” 她真的懵了。 想了半天她才想了起来,自己跟那只缠了她十年的恶鬼斗了三天三夜,最后筋疲力尽之时那死鬼引爆了自己的魂体,跟庄禾一人一鬼同归于尽了。 对啊! 她不是死了吗? 被那死鬼炸的尸体都碎成渣渣了—— 那为什么一转眼她又站到了这里?她竟然毫无印象。 就在她疑惑间,她手中握着的铁链从门把手上花落下来,划出一道刺耳的磨砺声。 她手中骤然一沉,将她从神游中唤回思绪,她看了一眼手中半指宽的铁链,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递到全身,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进来。” 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刚好能让庄禾听到。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庄禾的全身都起了一层jī皮疙瘩,本能的颤栗起来。 似乎对这声音的主人有一种埋在心底的恐惧! 没了门锁的外门虚掩着,她只轻轻一推,深棕色木门就‘吱呀’一声完全打开了。 屋内的装饰还算可以,并没有外表那样破旧不堪,至少该有的一样都不缺,甚至每一样都是高端定制的高级货。 厚重的黑色纯棉窗帘将窗子挡的严严实实,一丝阳光都透不进来,屋内显得昏暗无比,yīn冷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随意看了一圈,屋内主体都是以黑白为主,简单明了,却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感。 庄禾紧了紧手指,握着铁链的指尖捏到泛白。 眸光流转,最后直愣愣的定在了雪白的真皮沙发上—— 那上面坐着一个jīng瘦怪异的男人,他穿着一件十分宽大的白色体恤,宽松的衣摆将他的脸和躯gān都显得特别纤细,长长的衣袖直接盖到指尖。 他双腿缩在胸前,双臂环膝,也正直愣愣的盯着庄禾。 他的头发微长,盖过一双眸子,只露出半张苍白到过分的脸。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是那灼热的视线仍旧让庄禾觉得坐立不安,心里发颤。 然而也就是看到他面容的那一刻,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席卷而来,庄禾紧紧闭上眼,差点叫出声,她咬着牙,重重的喘息着。 随后发现脑袋里多了一本名叫《霸总的甜妻》的小说,小说主要讲从小就能看到鬼的女主与霸总男主的爱情故事。 最让她吃惊的还是里面那个恶毒女配,她和女主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要说来这女配也是够可以的了,颜好条正又是富二代,要啥有啥的情况下竟然还会嫉妒那个处处不如她的女主。 她不仅嘴毒心坏下手狠,还喜欢处处和女主作对,见不得任何人比她好,什么下毒、诋毁、绑票、暗杀,凡是犯罪的事几乎都gān全了,最后把自己给作死了。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那女配竟然也叫庄禾!!! 她粗略的扫了一眼,发现眼前这段正是女配临死前最后出场的一幕,而她对面的正是本文最大反派boss贺久。 书中写着,女配被庄家赶出来之后又恰巧听到了男女主互相表白,嫉妒心炸裂的她疯狂之下来到了关着反派的别墅,撬了门锁,把性情bào戾的贺久给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女配庄禾也领了盒饭—— 庄禾:“……” 看这情形不用说她也明白了,虽然很不愿相信,凡是她必须承认自己肯定是穿越了,还穿进了一本言情小说里,成了一个悲催的pào灰女配。 有可能还是刚一来就要狗带的pào灰女配。 再次抬起头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时庄禾的心又凉了半截。庄禾乌黑的眸子悄咪咪的瞄了一眼贺久,他的姿势从头到尾都没动过,虽然缩成一团,但那一身低压的气势却怎么也挡不住,让人忽视不了他的存在。 这男人在小说描写里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男女主在还未相爱时均是被他握在手里随意拿捏,幸而他们有主角光环,不然恐怕早就—— 后来男女主智商双双上线,二人齐心将贺久从神坛上拉了下来,以jīng神有问题为缘由接管了他一手创建的贺氏集团,还将他囚.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正在她晃神之际,一阵妖风chuī过带上了外门,‘砰’的一下发出一声大力的碰撞声。 唯一的光源被切断,屋内变得更加昏暗,贺久蜷缩的身影逐渐模糊,庄禾一颗心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瞬间提起。 她匆忙转身去拉门,生怕晚一步就会被身后那残bào的恶魔掐了脖子。 贺久就静静地缩在沙发上,微尖的下颌抵在膝盖上,深邃的黑眸透过零散的发丝慵懒的睥睨着不远处的庄禾。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的唇形十分好看,唇角微微上翘,中间一点含珠,浅淡的唇趁着苍白的脸色竟无端的透出一股病态的帅气。 看着突然闯入的女人贺久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似乎在看一件玩物,或者一只逗趣的小猫。 庄禾的额头浮现一层细汗,她快步跑到门口,伸出手—— 然而还不等她摸到门把手,门就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她被门带的猛然后退了几步,勉qiáng站住了脚。 书里曾写过,写栋别墅自打贺久住进来之后,除了一日三餐会有阿姨送过来之外没有其他人来了,而现在还不到午餐时间,所以这会儿来的会是谁? 她惊诧的抬起头,只见一个身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气场qiáng大,眉眼锐利如鹰。腰窄腿长,行动间似乎还带着喘息,似乎是紧赶过来的。 因为他眼角处的一道浅浅的疤痕,只一眼她便确定了他的身份……这本小说的男主角,贺子彦。 可是他为什么会来? 不会是因为她吧! 庄禾忍不住想到,但是这个剧情点书中没写男主会来啊?难道是因为她的穿越引起了蝴蝶效应? 不等她想出头绪,贺子彦锐利如刀的目光便she向她,他看着她jīng致娇好的面容眸中尽是嫌恶,不禁拧着眉冲她怒吼道: “庄禾,你知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活腻歪了吗?” 庄禾闻声仰起头看向他,她的个子不算高,勉qiáng也就到贺子彦的肩膀,她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疯狂,看着他的目光也不见了痴迷。 她jīng致的小脸紧绷,细眉微皱,清透的瞳孔闪了闪,看起来有些无辜,有些惊惧。 或许这次的事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贺子彦微怔,却眨眼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庄禾这个女人心肠歹.毒狠辣,跟他那个小叔相比也差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他不禁向自己一直努力忽略的沙发处看了过去,在看到沙发上贺久身影的一瞬间他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呼吸加重。 他和贺久只差三岁,亦师亦友。 他爸爸一辈子无所事事,靠着老一辈留下的积蓄混吃等死。 而贺久不一样,他从小聪明,聪明到让人害怕。十二岁那年家里出事他成了孤儿,当时哥哥也就是贺子彦父亲已经成年,结婚生子。然而他并没有管贺久,他自私到连自己的儿子都懒得管教,只顾自己逍遥快活。 贺久独自一人不知道怎么度过了六年,六年间他将所有的课程全部自学完成,考到学位之后转身回到故乡大展拳脚。 五年时间,他利用自己的聪明和yīn狠手段一路爬到了商界顶端,俯瞰众生,凡是见过他的人无不对他心生恐惧。 贺久,他是名副其实的商业天才。 也是名副其实的魔鬼。 而贺子彦则是他贺久一手培养出来的,如今击垮了贺久的他也成了商界的传说,继贺久之后的另一个商业天才—— 呵,多么可笑。 他永远都活在贺久的影子里,就连别人的chuī捧都要照着贺久的方向夸赞。 勉qiáng着自己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庄禾。 庄禾的心高高的悬着,忐忑不安的攥着自己的衣角给自己打气。 “为什么来这里?” 贺子彦的声线低沉,带着重重的压迫感,压的庄禾感觉自己胸口十分堵,她努力的仰起头,瞪得微圆的双眸载着满满的坚韧。 不就是一个男主吗,她就不信,他还能比那些鬼怪吓人了? “走错了不行吗。”她轻声道。 贺子彦突然一笑,声音却仍旧冰冷:“走错了?”他眸子一掀,死死的望着她,似乎要把她看透。 “不管你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我都要提醒你一句,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一再容忍你不过是因为安杨,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就是想找死吗!呵,我成全你。” 说着不顾庄禾诧异的眼神转身退了出去,关上门的瞬间他再次一笑:“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那你就永远留在这吧,还请你好好照顾好我的小叔。” 说完,大门再一次重重的合上,屋内再次陷入黑暗。 第2章 大门被关上的瞬间庄禾急了,她不要被关在这里,她要出去! “我不要被关在这里,贺子彦你放我出去。” 贺子彦闻声轻蔑一笑:“我倒是觉得你很喜欢这里,不然又怎么会翻山越岭的找到这来。”说着他再次冷笑:“祝你们相处愉快。” 她快步跑到门口去拉大门,然而一阵锁链的摩擦音落后,大门被彻底锁上了,任凭庄禾怎么拉扯都不动分毫。 怎么能这样? 被锁在这里她就死定了呀,若是跟鬼斗她虽然半吊子但绝对不会怕,可身后那个不是鬼是个恶魔啊,女主有主角光环护体的都扛不住,何况是她!!! 万一他一会儿要掐死她怎么办? 想到这她偷偷的偏了偏头,向身后看了过去,这一眼吓得她瞬间转过身,后背紧紧的贴在了墙上,面容明显的僵了起来。 只见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贺久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柜子旁。 他什么时候过来的?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光线yīn暗他的脸看的并不真切,他的个子很高,比庄禾想象中的高很多,很瘦,低着头,微长的发丝一如既往的盖着他的双眸,让人看不到他的神情。 不会真的要掐死她吧? 庄禾咽了口口水,身体向一旁挪了挪,秉着呼吸,目光不敢从他身上移开,而余光则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贺久看着她防备的模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懒散一笑,上翘的嘴角勾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弧度。 他双手插着裤袋站在那儿,斜睨着庄禾惊恐的小脸,突然心中一动,探着上身朝着身前的庄禾凑了过去。 看着突然凑近的脸庄禾差点把整个人都塞进了墙里,内心不断呐喊着:我的庄婆、耶稣、圣母玛利亚,她活了二十来年努力做善事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她不想一天之内死两次啊! 她的双眼紧闭,长睫因为颤栗而颤抖着,贝齿因紧张紧紧的咬着粉唇,小脸紧绷,心里不断的给自己洗脑。 死就死吧,也许死了就能穿回去了,她家庄婆还等着她给她养老送终呢! 贺久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百般纠结的脸,片刻后他骤然开口道: “你怕我。” 他说的十分肯定,毫无感情的声线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慢慢将庄禾缠绕,一圈又一圈,让她呼吸不畅,有种窒息的错觉。 “我……” 女孩似乎受了惊,gān净澄澈的明眸睁的圆圆的,瞳孔却没有聚焦,似乎还没有适应屋内的昏暗。 她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紧紧贴着墙壁,单薄的肩膀微微瑟缩,高挺圆润的胸脯上下浮动。 她嫣红的唇瓣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喘息几许,小脸泛白紧张的看着他。 动作间一股股淡淡的幽香钻入贺久的鼻间,他蹙眉细嗅,这味道似有似无,带着甜丝丝的香味。 贺久的唇角再次勾起,微小的幅度却瞬间让他的脸变得邪魅了起来。 透过他额前零碎的发丝,庄禾终于看到了他那双仿佛载着漩涡般湛黑的眸子,深邃吸人的黑眸似乎不带任何杂念,平静的像一面镜子,独独倒映着庄禾因恐惧而微微泛红的小脸。 就在她还沉浸在他惑人的双眸中时,贺久突然抬起右手—— 反应敏捷的庄禾一秒内闭上眼睛,双手捂着自己的脖颈快速的蹲了下去。 “呵。” 看着她的动作,贺久胸口微微一颤,忍不住笑出声。 “大佬别杀我,我可以帮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全部免费!” 然而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贺久的那只手落下来,庄禾疑惑的抬起头,只见他右手慢腾腾的拉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袋软糖,然后又慢悠悠的扯开包装袋,拿出一条橘色软糖塞进了嘴里。 庄禾:“……” 什么情况??? 这剧情不对啊! 似乎逗小猫逗够了,贺久看都懒得再看她,他手里拿着那包糖转过身慢慢的朝着沙发走了回去,片刻后再次缩进了沙发里,恢复了最初的姿势。 庄禾看着远去的他身体如同虚脱般瘫软下来,一屁股做到了地上,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她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这还是人吗? 自己明明没有多怕他,为什么他一靠近自己就成了这副德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戾气,怕了怕了。 庄禾实在经不起折腾了,于是随弯就弯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地上,学着贺久的样子抱着膝缩在墙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安全下来之后她开始想自己的问题,她死了不知道庄婆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老人家能不能受的了。 她从一生下来就被亲爹亲妈给扔了,幸好庄婆心善把她捡回了家,二人相依为命,仅靠着帮人算命驱鬼赚点收入将她拉扯大,还供她上了大学。 哪成想她这么不争气,还短命,大学刚一毕业就死了,她还没报答过庄婆呢。 想到这她的情绪更加低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庄禾坐在墙角看着贺久慢条斯理的吃了一袋软糖,一袋彩虹糖,一根超大的棒棒糖,中间喝了一杯水。 他不会觉得齁嗓子吗? 庄禾无聊的想到。 一说齁嗓子庄禾就想到了水,一想到水她就突然觉得自己的膀胱有点涨,这一涨她就觉得有点想上厕所—— 不行啊,要憋住! 她们之间的氛围好不容易才和谐了那么一丢丢,自己不想打破啊! 憋着吧。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庄禾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一阵水声传来。 庄禾:“……” 她抬起头看向贺久,只见他手里握着一个晾水杯,正专注的往自己的水杯里倒着水,潺潺的水流仿佛一道催命符,刺激的庄禾膀胱一阵阵发疼。 她要尿了—— 奈何那贺久就像故意一般,一杯水愣是让他玩了老半天,水声不断。 庄禾透着粉的唇微微抿着,无措又有点赧然地夹紧了双腿,细眉紧皱。 她TM真的要尿了! 忍无可忍,她一咬牙冲着贺久的方向夹着腿挪了过去,在靠近他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带着颤音开口问到:“大佬……厕所在哪?” 贺久微微侧眸,冰凉的眼神一刺,庄禾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看着她滑稽的动作剑眉微挑,懒洋洋地一掀眼帘,就在庄禾以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薄唇微动,轻吐出两个字:“楼上。” 这两个字简直就是救命稻草,庄禾差点感动的哭出来。 然而她的膀胱并不允许她再多耽搁一秒钟,在听到这两个字的瞬间,她的身影闪电般冲向楼上,速度之快惹得贺久不禁都多看了她一眼。 终于轻松下来的庄禾坐在二楼公共卫生间的马桶上,舒服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提好裤子她随意的扫了两眼卫生间,又是一片纯白,洗漱架上放着叠的板板整整的浴巾和毛巾上面的标签都还在,还有未开封的洗漱用品。 看来贺久应该是有自己独立的洗漱室。 也幸好是这样。 因为不管是从房子的装修还是色彩的选用上,她都莫名的觉得贺久有洁癖,生怕自己动了他东西后惹得他狂bào起来,一不小心把自己弄死。 洗完手庄禾十分谨慎的甩gān了,就算猜到贺久不会来这间卫生间,也愣是没敢动一下架子上的毛巾。 并不是她怂,她这叫聪明。她在心里自我安慰着。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她才慢悠悠的走了出去,悄咪咪的下了楼,脚步放的贼轻。 直到最后一个阶梯时她发现沙发上空dàngdàng一片,贺久的身影不见了。 怔愣几秒钟后她迈下最后一节楼梯,然后四处望了望,最后在转角处的餐桌上看到了他的身影。 他正捧着瓷碗安安静静的吃着饭。 庄禾鸵鸟似得又回到了墙角,坐在地上远远的看着贺久的动作,大概已经适应了屋内的光线,这么远的距离她竟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每个神情。 他小口的吃着饭菜,无声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动作细而缓慢,几个白钢食盒并排摆在他面前,他就近夹着眼前的青菜,一直到吃完放下手中的碗筷似乎都没动过其他菜碗里的菜。 这孩子挑食啊! 庄禾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得饭菜香味砸了咂嘴,肚子也适时的响了起来。 自打她穿过来已经大半天了,水米未进,之前又不知多久没吃了,此刻她闻着香味肚子饿的不行。 她伸手揉了揉咕咕直叫的肚子,忍忍吧,等下大佬睡觉了她找找有没有能出去的地方,等出去了一定要大吃一顿。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待到外面全黑时,屋内的所有灯瞬间全部亮起,骤亮的白光刺的庄禾眼睛一酸,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她伸手挡住亮光,半晌才缓了过来。 此时贺久已经上了楼,他当真把庄禾当成了空气,一整天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一个。只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在与不在对他来说豪无差别。 没了贺久的身影庄禾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四下看了一圈,除了房门只有两扇窗户能算得上逃生口。 她快速爬起身,向着窗户跑了过去。 到窗边后她一把抓住厚重的窗帘扯开,后面是一扇宽大的落地窗,每一片玻璃都是特殊定制的,打不开又敲不碎。 庄禾再次懵.bī—— 第3章 看着最后的一点希望逐渐破碎,庄禾无助的拍打着玻璃窗,似在发泄自己的怨气和不甘。 然而就算她发泄却也不敢太大声,这才是最憋屈的事。 她气的急了,狠狠地拍了一下玻璃后颓然的滑了下去,靠坐在玻璃窗下,独自生闷气。 她真的出不去了—— 这个时候她才反应了过来,智商超高的贺久都被关着出不去,她还折腾什么?如果真的有能出去的地方,大佬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在这里待着? 也就是说她要是想活下去就必须得和贺久在同一屋檐下生活,过着不知道哪一天会被大佬掐死的日子。 妈个蛋。 想想就觉得憋屈,难受! 大理石地板冻的不但屁股疼还来了尿,明明一口水没喝怎么就这么多尿呢。想到一口水没喝肚子还特别配合的咕噜了两声,好饿。 庄禾鼓着两个腮帮子坐在地板上,神色嗔怨,jīng致明艳的五官紧紧的皱在一起,一只手捂着咕咕直叫的肚子,另一只手扒拉着窗帘下面的穗子,有一下没一下的。 肚子叫的越来越厉害。 她暗戳戳的抬起头看了眼贺久拿糖的柜子,咬了咬下唇,想着要不要偷一袋—— 最后还是垂泪放弃了,就光看今天贺久吃糖的那个劲头,她觉得偷他的糖可能比拿刀对着他脖子的罪过还大。 可是真的好饿,嘤! 又坐了一会儿,尿意更甚,她仰头哀嚎了一声,最后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向着二楼走去。 有一就有二,对于上厕所这件事她已经很溜了。 虽然这也说吧,走到楼梯口时庄禾的心还是忍不住悬了起来,脚步筹措,对于那个性格怪异yīn郁的反派大佬,说不怕那是假的,就算他不言不语,光是那么杵在那,周深摄人的戾气就已经足够她喝一壶的。 哎,然而就算她不想上去,她的膀胱也不同意啊! 胀痛的感觉qiángbī着庄禾迈出了上楼的脚步,一阶又一阶,待迈入二楼时,看着空旷的走廊她再次松了口气,随后快速的闪入卫生间,解决个人生理问题。 解决完毕之后她洗了把手,然后打开卫生间的门边甩手边往外走。 就在她出去的那一刻,和下楼倒水回来的贺久碰了个正着。 只见他手里端着水杯,头始终微垂,发丝盖着眼帘,浅淡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宽大的体恤遮着jīng瘦的腰身,裤子也是一样的宽松,只是换成了灰色,虽然很大但胜在他个子高骨架大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邋遢,反倒是觉得看起来很舒服。 碰面的瞬间,他双眸直直转向她,眼眸漆黑深沉,像一潭死水,激不起任何波澜。二人目光相撞,庄禾只觉得自己浑身一抖,像是被点了xué一般钉在原地。 她瞬间就慌了,缓了半天才找回思绪,庄禾对他摆了摆手,心虚的解释道:“我就是去了一下洗手间,没有……” 她想跟他解释,自己并没有去其他屋子,也没动任何东西,奈何贺久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也不在意,还不等她说完就收回视线,拉开了右面的房门径直走了进去。 行动间不带一点声响,也没说一句话。 庄禾将还未说完的话吞回到肚子里,呆愣片刻后,匆匆下了楼。 一直到深夜别墅内的灯光都亮着,没一间被关闭,整个房子灯火通明。庄禾瑟缩在墙角,屁股下面垫了一个薄垫,这是她刚刚下楼时候从沙发上拿的。 沙发是贺久的专坐她不敢去睡,但只拿了一个垫子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若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直接在大理石地面冻一晚,庄禾觉得不等到明天她就得滴尿。 这一天大起大落,她的jīng神实际已经到了极限,任凭哪一个人遇到穿越这种事都不会像她这么淡定,眼下这么一放松她当即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耳边传来一阵铁链划动的声音,紧接着大门被打开,一阵冷chuīchuī来庄禾的jī皮疙瘩瞬间立了起来,人也悠悠转醒,迷茫的看向门口。 一位微胖的老婆婆挎着一个食盒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的面容慈善,已经下垂松皱的皮肤上遍布着星星点点的老年斑。 庄禾一见门被打开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两眼放光的往外冲,那婆婆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 庄禾猛地拉开门,门外清新凌冽的空气扑面而来,她朦胧的双眼顿时清醒,心跳加速。 然而她的脚步没等踏出去一步,左右两旁各自伸出一只手,一把拦住她往外冲的身体,将她重新塞进屋里。而这时庄禾才看到这两个黑黑壮壮的保镖,他们两个穿着一身黑色条纹西装,带着同样的墨镜,面无表情动作一致。 庄禾面色一急,气鼓鼓的开口道:“你们拦着我gān嘛呀,我又不是贺久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保镖面色不变,其中一个对她点了点头:“抱歉庄小姐,贺先生特意吩咐过您不可以踏出这里半步。” 那保镖深深的看了庄禾一眼,看着她明艳动人的小脸心中不免暗暗可惜。 然而可惜归可惜,他仍旧毫无情面的又推了庄禾一把,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一点情面都不留。 妈个蛋! 贺子彦这是真的打算就这样囚.禁她一辈子了? 庄禾闻言面色当即落了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将贺子彦骂了一遍又一遍。 不过她最气的还是这个女配,明明什么都不缺gān嘛非得要作这个死呢? 男女主愿意在一起就在一起呗,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有都是,又不是全世界只有贺子彦一个人,gān嘛非得钻这个牛角尖呢! 现在好了吧,她一闭眼走了,自己被她坑的屋都出不去,整天提心吊胆的面对贺久,吃喝都没有保障,还不如跟庄婆在山沟沟里捉鬼踏实。 正在她生闷气时候,背后衣服被人轻轻的扯了扯。 她回过头只见那个面容和蔼的婆婆对她笑了笑,庄禾的怨气瞬间散了一半,她对婆婆礼貌一笑:“婆婆您是来给贺久送饭的是吗?” 婆婆点了点头。 庄禾看着婆婆,婆婆也看着她,她不说话婆婆也不开口。 片刻后婆婆拍了拍手里的食盒,又拍了拍庄禾的肚子,然后冲着她笑了笑。这时庄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书中好像有介绍过这位一直照顾贺久的婆婆,她好像不会说话,刚刚因为着急并没有细想。 她是让她吃饭? 明白了她的意思庄禾赶紧摇头:“这是大佬的饭菜我不敢吃,您还是快点给他送过去吧,省的一会儿他生气。” 婆婆笑了起来,转过身拉住庄禾的胳膊向着餐桌走去。 走到餐桌时贺久也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庄禾的动作滞了下,婆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心思,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她坐在椅子上。 贺久见状只瞥了庄禾一眼,便坐到了她对面,安静的等待着婆婆将饭菜拿出来。 早饭比较简单,一份白米粥,一份包子,三道清淡小菜。 量很足,钱婆婆拿来碗筷给他们分出两份,分别推到了他们面前,庄禾看着简简单单的早餐不禁咽了口口水。 她偷瞄了一眼贺久,只见他从容的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动作规板儒雅,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涵养。 庄禾饿急了,也不再推辞,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二人吃饭间钱婆婆到楼上把贺久的脏衣服和chuáng单都收了出来,又整理了一下房间,最后抱着脏衣服下了楼。 当她走到楼下时庄禾已经吃完了,吃饱喝足的她看到钱婆婆下来冲着她甜甜一笑,声音柔软的感谢到:“谢谢婆婆,早饭很好吃!” 钱婆婆乐呵呵的点了点头。 吃过早饭之后钱婆婆就离开了,她在这里不能待太久,而她一走庄禾和贺久的生活就又恢复了原样。 他又缩进沙发里,抱着糖袋子无休止的吃糖。 庄禾则是缩在角落里默默地当一个隐形人,实在无聊时就补个觉,虽然无聊但好歹命算是保住了。 补了一觉后睁开眼时天已经黑了,庄禾揉了揉朦胧睡眼,头有些疼似乎是着凉了,她晃晃悠悠的起了身,向着二楼又去。 这会儿不知道几点了,别墅内没有时钟,灯光锃亮窗帘又挡着,没一处能看时间的地儿。 因为着凉头疼庄禾觉得自己走路的脚都是飘的,上完厕所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洗完之后才觉得jīng神了一点。 却也只是jīng神了一点点,头依然很痛。 出了卫生间她手惯性的模到了墙壁上的开关,想都没想就按了下去。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按不光是卫生间,整个别墅都陷入了黑暗—— 庄禾有一瞬间的懵.bī,只几秒钟她快速反应了过来,回过头匆忙的摸到开关又按了一遍,随后别墅内的灯才再次亮起。 看着亮如白昼的灯庄禾松了一口气,然后放轻脚步向楼下走去,只是刚走到贺久卧室门口时,他的房门就被大力的打开了。 而贺久的身影yīn沉的站在门后,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快速喘息,面色苍白,发丝后面的黑眸正目光危险的看着她,就如同一只濒临爆发的野shòu,匍匐着。 让人不寒而栗。 第4章 “大佬你……你怎么了?” 庄禾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心底警铃拉响,软糯的声音带着惊惧。看着贺久此刻的样子她的心早就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贺久也不答话,看了她许久之后迈开脚步,十分缓慢的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眼神中透着刺骨的寒意,透白的唇紧抿着,每一步都像踩在庄禾的心尖上,吓得她频频后退。 “你别吓唬我,为什么突然变脸?我又没有得罪你……” 庄禾双手紧握成拳垂在两侧,呼吸杂乱,明皓的眼眸时刻盯着贺久的动作,巴掌大的小脸微扬,柔软无害的样子时刻倒映在贺久的眼眸之中。 贺久不断bī近,她不断后退。 最后庄禾退无可退直接撞到了背后的房门上,谁知房门并没有上锁,她靠上去的瞬间门打开了,而她脚下一个趔趄没有站住,向后倒了过去—— 她靠着的是一个客房,房间不大,一开门里面就是一张单人chuáng。 就在庄禾要摔倒之际贺久突然伸出手,一把扯住她的外套,最让庄禾惊讶的是没想到贺久看起来那么瘦弱,就这么一揪竟然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看起来特别轻松。 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扔了出去—— 庄禾惊呼一声后后背重重的摔到了chuáng上,紧接着贺久那高高瘦瘦的身子也走了过来,趁着庄禾晕晕乎乎时候双手握拳大力的锤在她头顶两侧,震的她紧紧闭上了双眼。 贺久想都没想直接掐住她纤细的脖子,这一刻只要他稍稍用点力就可以让她的脖子断成两截。 “为什么关灯?” 贺久的声音沙哑bào/nüè,这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双眼赤红,肌肉bào起。庄禾怔愣一瞬间后快速反应了过来,杏眼圆睁,嫣红的唇微张,努力的呼吸着,贺久一低头就能看到她口中翘动的小舌。 嗅着她身上的丝丝甜香气息,他的目光微暗,喘息声更加粗重。 他的身子就立在她上方,二人距离特别近,热气喷撒,庄禾的脸由苍白逐渐转为嫣红,窒息感夹杂着钝痛难受的让她抓紧身下chuáng单。 “我不小心的……不过就是……就是关了一下灯,你至于吗?” 她的声线里带着哭腔,除了怕还有委屈,这些天累积的负面情绪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打在身下纯白色chuáng单上,一滴又一滴。 庄禾逐渐从低泣转为小声啜泣,最后又变成放声大哭,声泪俱下,吵人的很。 贺久烦躁的送开了掐着她脖颈的手,烦躁的低吼道:“闭嘴,不然掐死你。” 话音刚落庄禾一秒钟闭了嘴。 然而虽然停止了哭声但是眼泪还在不停的流着,柔软的身体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贺久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他得眸色恢复正常,只是喘息声还有些大,他直起身从庄禾身上爬了下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的警告到: “没有下一次。” 随后也不看庄禾的反应,快速转身回到对面卧室。 等他一走庄禾猛地咳了起来,侧过身子捂着生疼的脖子缩成一团。 大概十几分钟后庄禾才缓了过来,躺在柔软的chuáng铺上她蜷缩着连一根手指都懒得动。 望着对面紧紧关闭的房门她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贺久怕黑? 这个想法一出就被她自己甩掉了,怎么可能,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整部小说神一样存在的人怎么会怕黑? 有点不太现实。 她自顾自摇了摇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经过这两天的折磨庄禾真的是累坏了,这幅身子又是个富家女弱的很,之前是她神经紧绷着硬挺,现在一碰到chuáng放松下来顿时觉得身心俱惫。 就这样吧,管他明天看到自己睡在这里会不会死,反正她就是不想动了,不想挪窝。 就这样想通的她一秒钟发出了熟睡的轻鼾,娇小丰盈的身体连姿势都没变,jīng致好看的眉眼微皱,眼角还挂着一点泪珠,可怜兮兮的,似乎在梦里还记得自己受过的委屈。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这个房间里配备了整个别墅唯一的一块钟表,圆溜溜的钟表一下一下晃动着,时针在十一和十二点之间。 已经这么晚了? 嗓子又疼又gān,就连喘气都觉得费劲。 “嗯……好疼。”她的声音沙哑,几近失声。她捂着脖子爬了起来,这一动整个身上都有种被重组的感觉。 缓了一小会儿后她咬着牙爬到了卫生间洗了把脸,抬头时乍一看到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她吓得差点跳起来。 简直跟鬼一样。 昨天被贺久掐过的脖颈上出现了几道青紫色的印记,难怪那么疼,也不知道昨晚那祖宗用了多大力气! 她心里暗暗腹诽了几句之后又大着胆子用架子上没开封的洗漱用品刷了牙冲了个澡,出去的时候正好碰上来送饭的钱婆婆。 庄禾在楼梯口停了片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餐桌走了过去。 贺久低着头,很认真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青菜,庄禾在他对面坐下,钱婆婆很热情的把早就准备好的那份给她推了过去。 然而就在看到她脖颈上淤青的一瞬间钱婆婆愣了愣,浑浊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她张了张嘴,只吐出一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音阶,然后伸出手颤巍巍的摸向她的脖子。 碰到伤处的一瞬间庄禾疼的瑟缩了一下,‘嘶’的一声向后躲避。 见状钱婆婆更心疼了,眼睛微红,嗓子里不断地咕噜着。 看着她联想到了收养自己的庄婆,心里突然一暖,她握住钱婆婆的手,微微一笑软糯安慰道: “婆婆别担心,没事的,不疼了。” 对面的贺久斜眼看着那二人的互动,颓懒散慢的挑了挑眉,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薄唇蠕动,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吃完饭眼看着钱婆婆要离开,庄禾想了想追了过去,偷偷的托她下次来时候给自己带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将那从衣兜里搜出来的银行卡塞进了钱婆婆的手心。 钱婆婆握着银行卡重重的点了点头,临走前对贺久比划了半天,等他点头后才放心离去。 具体那二人说的什么,庄禾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问啊。 到下午时外面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待到傍晚时还刮起了大风,狂风bào雨电闪雷鸣。从窗户看外面白茫茫一片,老旧的大铁门摇摇欲坠,来时看到院中摆放的一个秋千架都已经不知道刮到哪里去了。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已经过了送饭的时间,想来这个天气应该也来不了了。 庄禾中午因为嗓子疼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就喝了几口汤,这会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 贺久有零食有糖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不行啊,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明早的饭有没有还不一定。 想到这庄禾坐不住了,她走到厨房里搜了一圈,贺子彦虽然囚.禁了贺久,但是吃穿用上倒是一样都不缺。这不,一打开冰箱,里面蔬菜水果肉应有尽有。 看到这庄禾总算松了一口气,她做了两碗面,上面配了点蔬菜,一个荷包蛋,另外还给自己煎了一块牛排,根据这几天的相处她知道贺久不吃肉,所以也就没带他那份。 做好之后看到贺久还呆坐在沙发上,透过她刚拉来的窗帘看着窗外。 虽然很不想管他,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吃着人家的用着人家的,总不能连一碗面都不给他吃。 她叹了口气,然后端着面送到了贺久身前的茶几上。 “外面雨大婆婆今晚应该是来不了了,我做了面今晚凑合吃点吧,没有放肉。” 她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是相比早上时候已经好多了。 贺久垂着眸,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一大碗面,苍白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就在庄禾紧张的觉得他会嫌弃的时候,贺久从容的端起了碗,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庄禾微怔,转瞬间便转过头回到厨房餐桌,拿着自己的那份面就着牛排吃了起来。 等她吃完抬起头时候贺久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茶几上孤零零的摆放着一个空碗,庄禾收好碗筷洗刷gān净之后也上了楼。 这会儿已经是八点多了,雨势不减,窗外除了雷雨声和呼啸的风声外,不见一点月光,周围荒芜的空地上漆黑黑一片。 庄禾拉好窗帘之后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刚洗到一半时头顶的灯突然熄灭,整个卫生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她心里一惊,以为又是自己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脖颈处还在隐隐作痛,她可不想再看一回贺久发疯。 想到这她匆匆擦gān身上得水珠,穿好衣服就跑了出去。这一出来发现不光是卫生间,整个别墅的灯都关了,她快速摸到吊灯开关,来来回回按了几次之后才发现不是开关的问题。 难道是停电了? 就在她站在走廊发呆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贺久的房间传了出来,庄禾十分敏感的朝着他的房门看去。 这一眼吓得她连连后退—— 第5章 庄禾单薄的后背紧紧的贴着走廊的墙壁,墙壁上的凉意顺着她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爬,直到头皮。 一摊深红色血一样粘稠的东西从他的卧室门下流出,这东西流的十分缓慢,还夹杂着重重的腥味,一路延伸至庄禾的脚下。 她刚洗完澡还带着水雾晶亮的眸子微垂着,红润的唇因惊讶而微张,看了几秒后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迅速抬起头向四周看去。 这里不gān净。 这是她第一感觉。 庄婆祖辈捉鬼,到了她这里虽然不是亲生,但是庄婆为了手艺延续不惜下了血本给她改了体质,所以她对鬼怪的察觉能力要比其他术士更加敏感。 那东西的气息是从贺久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她看着墙壁犹豫了好久,进还是不进? 若是进去她怕他再和那天一样发疯,她是真的怕了,可是不进去的话万一再出了人命—— 庄婆说过,做她们这行的主要是积德行善,不能见死不救。 想到这庄禾按耐住自己的情绪,一咬牙低声道:“拼了!” 说完她跳过那看起来恶心吧啦的血水,握住门把手一推,门没锁,打开的瞬间屋内扑面而来的yīn气冲的庄禾差点喘不上气,而内里却贪婪的吸收着这难得的鬼气。 这间卧室比庄禾的那间大了不止一倍,不同于外面的纯白,这间卧室主要以黑色为主,地上铺着厚厚的灰色地毯,纯黑的chuáng和chuáng单和黑夜融为一体,超大的曲面落地窗被雨水拍打着。 真是会享受,庄禾感慨道。 她跳进屋张望了一圈,并没有发现贺久的身影,也没有看到任何鬼影,倒是把屋子里的鬼气吸收的七七八八了,没了鬼气地上的幻影也随之消失了。回首间她看到一道关着的门,她走了过去推开门,是卫生间。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庄禾还是清楚的看到了里面的环境,gān净宽敞,最重要的是里面的用具都是好东西,比起外面那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她迈步走了进去,边走边观赏。 最后在里面玻璃隔间内的浴缸里发现了贺久的身影,庄禾眼前一亮,快步走了过去冲他叫到:“大佬你怎么样?” 贺久穿着衣服坐在满到溢出来的清水里,双手环膝,低垂着头,微长的发丝由上至下滴着水。 “这次绝对不关我的事,就是单纯的停电了!” 庄禾解释着,然而说了半天也不见贺久动一下,她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筹措了一下后走了过去,伸出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下。 “大佬你没事吧?” 这一拍贺久的身子再也只撑不住,向着庄禾的方向倒了过来,滴着水的头直直的靠近她的怀里,吓得庄禾一动不敢动呜咽一声闭起了眼睛。 然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其他声响,于是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睛,只见贺久正乖乖的靠在她的怀里,从他头顶看去,只见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颤动,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酡红。 “大佬?”庄禾在他耳畔轻声叫了一句,见他没反应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贺久?” 还是没反应。 就在她手刚要放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浴缸里的水,冰凉刺骨,她惊讶的低呼一声,然后伸手摸了把贺久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这么冷的天用冷水泡澡,作死呢? 看着贺久烧红的脸庄禾再次叹了口气,她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了,穿过来不但提心吊胆,还得伺候着这位大爷。 叹气归叹气,最后庄禾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贺久从浴缸里拉了出来,拖到卧室,还将他的湿衣服脱了下来,到了裤子时候却犯了难。 她一个huáng花大闺女,怎么能随随便便脱男人裤子? 看着不醒人事的贺久,庄禾难得的脸红了,这贺久平时瘦的跟猴一样,没想到脱了衣服这么有型,什么胸肌腹肌人鱼线,一样都不缺,jīng壮的同时又不会太过分,线条刚刚好。 他很白,全身都白。 庄禾很想用白斩jī来形容他,但是又觉得这三个字有点配不上这身材,最后她觉得还是叫大佬比较适合。 裤子庄禾死都不敢脱,直接带着湿哒哒的裤子一起将人扔到了chuáng上,离开了冷水的他体温越来越高,庄禾心里一急,眼下四周荒无人烟万一出点问题救都来不及。 给他盖好被之后赶紧又去卫生间用毛巾浸了温水给他擦身体做物理降温,最后将毛巾搭在他额头上。 忙活完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庄禾瘫坐在他chuáng边,身体虚脱般无力。 “妈妈……” 刚要起身回房间的庄禾突然听到贺久呢喃了一声,庄禾以为他要喝水之类的,于是赶紧弯下腰凑到他嘴边侧耳去听。 “杀……” 他再次呢喃。 庄禾惊了,要不要这么残bào?都这样还想着杀呢! 她无语的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准备起身回卧室睡觉。 只是刚一起身垂在chuáng边的左手就被贺久一把给拉住,他的手心温度很高,紧贴着她的手腕,握的生疼。 她以为他醒了于是回头看去,他的眸子还是紧紧的闭着,脸上红晕下去了一些,呼吸有些粗重,眉头紧蹙,很难受的样子。 庄禾扯了扯自己的手腕,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他的钳制。 就在她拉扯的时候,贺久突然睁开双眼,深潭般的双眸在黑暗中尤其显眼,他紧紧盯着庄禾的娇靥,看的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轻声询问:“你怎么样?要不要喝点水啊……” 话还没说完手腕被贺久一扯,整个人随着他得力道惯性的朝着他身上摔了过去,磕到他身上的瞬间庄禾不禁皱起眉头。 好痛! 所以说男人的肌肉也就剩下好看了,这么一接触才发现,好硌人,硌的她胸口软肉一阵阵发痛。 还不等她缓过劲来,贺久环着她纤细的腰肢翻了个身,把她当成抱枕一样双手双脚紧紧的锁住,压在身下。 庄禾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时候人已经在他身下了,他的头好巧不巧的正好枕在她胸口,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时不时还用脸蹭一蹭。 而两手还放在她腰侧,因为拉扯她的短袖下摆上窜,他的手则是紧紧贴着她的腰肉,温热的手心烫的她头皮发麻。 妈个蛋! 她原本红润的脸这回可真是红的透透的,就连小巧的耳根都成了粉红色。 她试着往外爬了一下,然后贺久发现了她的企图,双手抱的更紧了,这回连她的胳膊都给环在了胸口。 庄禾:“……” 久违的懵/bī状态又回归了。 她生无可恋的看着他窝在她胸口的发顶,毛茸茸的,整个人和白天一样安静,不对应该是比白天更安静。 没有了满身的戾气的他好歹看起来没那么讨厌了,庄禾一边观察着他的样子一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团在一起,听着窗外的雨声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一早庄禾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她茫然的看向四周,忘了自己在哪,看了大概一分多钟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窗外的雨停了,虽然还是有些yīn但好歹比头一晚qiáng,她估摸着今天钱婆婆应该能来了。 一想到昨晚她心里又有些难受,像这种天气因素必然不会少,如果她没来的情况下,亦或是雨没有停,那送饭的是不是就一直不来了? 贺久要被饿多久? 她低下头,贺久的头还枕在她的胸口,看起来很乖。她动了一下,胳膊腿全麻了,跟被截肢了一样。 这一动贺久抬起了头,平常凉到极致的眼眸这一刻带着一层薄雾,清澈gān净的眸子一掀,看向头顶处的庄禾。 四目相对,她的身体瞬间紧张起来。 而贺久也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重新将头枕到她胸口。 庄禾一惊:“……!!!” 刚要动,只听胸口传来他闷闷的声音:“别动,让我再躺一会儿。” 话音一落庄禾以为自己听错了,却也当真不敢再动,没办法谁让她怂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庄禾觉得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他昏睡时还好不觉得怎么样,可是他现在清醒着! 和一个大男人躺在一个chuáng上,盖着一张被子,凑的还这么近,如果让打了一辈子光棍的庄婆知道了,一定会剁了她——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又快睡着的时候,贺久终于动了,他神色自然的坐起身,丝毫不在意自己光/luǒ的上身,下了chuáng,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件白色宽大体恤从头上套了进去,又拿了一条裤子,向着卫生间走去。 他一走庄禾立马从chuáng上窜了起来,连爬带滚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等到贺久洗漱完出来时,看到空dàngdàng的大chuáng竟然意外的怔愣了片刻。 “呵。” 他轻笑一声,漆黑的眸子凝视着他们躺过的位置,回想着抱着她睡的感觉,好像还不错。这应该是他自那年之后睡得最好的一觉。 他砸了咂嘴。 片刻后他转眼望向窗外,看着那根被风刮断的电线眉头一皱,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第6章 整理好心情后庄禾见贺久一直没出来,于是又进浴室洗了个澡,等她洗完下楼时看到他已经坐到了餐桌前,而钱婆婆正在摆碗筷。 一见钱婆婆庄禾立马欣喜起来,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去:“婆婆你来了!” 庄婆闻声转过身,在看到她的瞬间扬起笑脸,高兴的比划着手。庄禾虽然看不懂却还是附和着,贺久仍旧是沉默不语,时而抬头一瞥也是面无表情。 今天的早饭比较丰富,除了必备的白米粥外还有几道花样甜点,庄禾不太喜欢吃甜食,所以只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虾饺。 贺久可能身体不适,吃了几口就上了楼,待他一走庄禾就迫不及待的对钱婆婆问到: “婆婆我要的东西您帮我带了吗?” 钱婆婆喜滋滋的看着她点了点头,庄禾见状兴奋的差点跳了起来,随后钱婆婆拉着她来到客厅沙发处,沙发上放着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里是她换洗的衣服,另一个里面是一些日常用品,比如卫生棉和一些常用药。 收了东西她再三跟钱婆婆表示感谢,钱婆婆摆了摆手,然后从衣兜里掏出她的银行卡放到了她手里,庄禾拒绝到:“还是先放你那里吧,如果之后有什么需要的话您方便帮我带。” 钱婆婆闻言为难的摆了摆手,庄禾以为她怕麻烦,于是也没多说,收回了卡。 “怎么说这次都要感谢您,如果以后能出去我一定要报答您!”庄禾拉着她的手软软的说到。 钱婆婆摇头,眼色十分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全部化作一声叹息。 庄禾直觉觉得不太对劲,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直到钱婆婆离开都没想明白。 拎着东西回到楼上第一件事就是换身衣服,虽然有洗澡但是庄禾还是觉得自己快臭了,她换了件米色修身连衣裙,裙子中间收紧掐出她细腰,裙摆到膝盖上面一点,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腿,看起来活泼中又带了点小性感。 换好衣服的她神清气慡的走了出来,只是刚出门就被一堆东西砸到了脸上,她慌乱的将脸上东西扯了下来,定睛一看竟然是贺久的衣服。 庄禾:“……???” 她惊讶的睁圆了双眼,侧着头看向对面靠着墙站立的贺久,只见他双手插兜,面色慵懒的看着她,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见她傻了吧唧的模样贺久翻了个白眼,随后抬手从嘴里拿出棒棒糖,低声道:“洗gān净点。” 庄禾诧异的看着他,她咬了咬唇,又看了眼手中的衣服疑惑道:“为什么是我洗?” 贺久嘴角微勾,深邃吸人的双眸上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当初是谁说要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怎么,要反悔?” 他的声音不大,明明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竟也能让庄禾觉得背后发毛。 庄禾呜咽一声:“不是还有打扫卫生的人吗,再不济还有钱婆婆呢!” 贺久闻言站直了身体向她迈了一大步,二人衣角相撞,庄禾吓得赶紧后退并且下意识捂住自己仍旧青紫的脖子。 贺久见状唇角弧度更深,他弯下腰凑近庄禾的耳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惊恐的小脸,薄唇一掀:“这可怎么办。” 庄禾闻言不明所以,扬起下巴看向他近在眼前的脸,他的皮肤很好,唇色是那种很浅淡的粉,双眼积聚了挥散不去的戾气,只是近看他得眼圈下竟透着很明显的乌青,像是长时间休息不好造成的。 他休息不好? 庄禾一直分心,口里却顺着贺久的话接到:“怎……怎么了?” 贺久遗憾的摇了摇头,眼角一扬,像是漫不经心的叹息到:“今天我已经告诉她们以后都不用过来了,这些事有你就够了。” 庄禾听完直接就傻了! 她突然想到钱婆婆临走时那个纠结的眼神,她就觉得不对劲,原来原因在这呢。 她面色焦急,满眼期盼的看向贺久:“我不行的我做饭不好吃,洗东西又洗不gān净,我觉得你还是让她们继续过来比较好。” 最主要的是她说不定哪天就跑了,再说了又不是过日子,她大好人生还没开始,才不想在这里给他洗衣做饭。 贺久闻言又是一笑:“是么。” 他周深的气场瞬间炸裂,庄禾很想硬气的点头说是,但是被他那利刃般的眼神紧盯着,她感觉自己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贺久见她这模样睨着她的眸子闪过一抹笑意,随即快速转过身,临近卧室之前还拍了拍她的肩膀: “洗gān净点,中午吃面就可以。” 庄禾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气的举起手中的衣服想摔到地上,然而举了半天也不敢真的摔,于是她哭的更大声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过最后庄禾还是乖乖的把大佬的衣服给洗了,洗完衣服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于是又认命的到厨房里准备食材,下面给大佬吃—— 给大佬下面吃! “……” 单纯的庄禾当然没想那么多,她红着脸洗菜,切菜,然后煮面。 等面快好时候贺久下来了,他手里拿着一袋软糖径直走到餐桌前坐下,没一会儿又回过头对庄禾叮嘱道:“我的蛋不要太老,要糖心的。” 庄禾:“……哦。” 然后面任劳任怨的继续做面煎蛋。 等到面做好时候贺久的一袋糖刚好吃完,他满足的放下糖袋子,随后接过面碗看着品相还不错的面脸色又松缓了几分。 庄禾自己的碗里除了青菜和煎蛋她还另外煎了两根肠,贺久瞥了一眼没说什么,拿起筷子低头吃了起来。 一顿饭二人没再说话。 吃完饭收拾碗筷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杂声,庄禾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跑到了窗边,外面的乌云已经散开了,阳光明媚。 几个黑衣保镖模样的人站在大门口围着一颗电线杆,另外还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正全力抢修着被刮断的电线。 他们自顾自的忙着,没一个人向这边看,似乎都没有好奇的模样。 回过头只见贺久缩在沙发里,这会儿有些蔫蔫儿的,抱着抱枕垂着头,时不时咳嗽两声。 虽然庄禾很不想管,但是总觉得又狠不下心。 最后实在忍不住走到他身旁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去碰他额头,让她没想到的是贺久竟然没有反对,很配合的闭上了眼,任她为所欲为。 看到他这模样庄禾觉得真的很难将他和小说中那个叱咤风云的yīn狠人物联系到一起。 “还是有点烫,上午钱婆婆给我带来了应急药,有管退烧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她蹲在他身侧,细声慢语的询问道。 “好。”他轻吐出一个字。 随后庄禾去上楼找药,找到药之后又下楼倒水,忙活一通最后又回到沙发前蹲下,贺久就一直侧着头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吃吧,退烧的,说明我都带过来了。” 怕他起疑心,庄禾十分小心的把药盒和说明给他递了过去,怎料贺久连看都没看一眼,接过药直接扔进嘴里又喝了一大口水顺了下去。 庄禾见此不知为何心里竟然顺畅了许多,伺候人的怨气散了不少,一般小说里写这种大佬都疑心重,他没有怀疑自己还算不错。 “为什么松了口气,是因为我没有怀疑你吗?” 贺久看着她变化明显的脸突然开口道,庄禾被他看透心思脸色突然一红,双手因紧张抓住沙发上铺着的薄毯。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有个疑惑。”贺久说着薄唇扬了起来,烧红的脸慵懒而迷离,他动了动身子,将头靠在后面沙发背上,胳膊随意的甩在扶手上。 “你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 这个问题太过于刁钻,庄禾哪里敢回答,难道要她告诉他为了放他出去咬人? 疯了吗她! 庄禾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勉qiáng露出一个尴尬不失礼仪的微笑:“我这不是敬仰您的威名吗,翻山越岭的过来瞻仰一下。” “哦,这样。” 贺久戏谑一笑,胸口轻轻震动:“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帮你对付贺子彦?” 庄禾努力扯笑的面容一怔,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他,呆愣的时候她重新翻了一遍小说,然后可以确定这个反派大佬以前绝对不认识庄禾,可是他怎么猜的这么准? “被我猜中了。”他肯定的说到。“那我再猜猜好不好,你喜欢贺子彦而贺子彦不喜欢你,你想报复,所以想到了我。” 庄禾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 妈呀,这还是人吗? 他真的聪明的想给他鼓鼓掌。 看着庄禾崇拜的眼神贺久差点笑出声,这个女人太有趣了,傻呆呆的,脑子似乎不太灵光不过这样刚好,好玩的很。 忍了半天庄禾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探着头问到:“大佬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的声音软糯清甜,无时无刻勾着贺久的食欲,他伸出红舌舔了舔gān燥的唇角,唇角一扬,低声道: “当然是……听贺子彦说的。” 第7章 “当然是……听贺子彦说的。” 窗外光线渐渐变暗,冷丝丝的,屋内开了空调,贺久的脸因为高烧微微发红,却怎么也挡不住那双含着笑意的黑眸。 他的话音一落庄禾直接就傻了,感觉他们二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看着她微蹙的眉心,贺久的笑意越来越深。 看着他这副表情庄禾知道他心情还不错,听他之前的话心里不禁一慌,忙问到:“真的是贺子彦跟你说的?那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期盼的望着他,只祈祷贺子彦gān点人事,别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全说出来,不然就她这原身过去办的那点事被人说出去她丢人。 庄禾不过是个还没步入社会的小嫩芽,她的所有心思都挂在脸上,贺久只一眼就能将她看的透彻。 眼下见她慌张成这样心里不免觉得有几分好笑,他俯身看着庄禾因紧张而揪成一团的小脸,胸口震动,低笑着道:“骗你呢,傻蛋。” 庄禾:“……???” wtf??? 她懵/bī的歪着脖子看他,贺久因为吃了药头脑有些昏沉,看着她那副慢半拍得德行,玩也玩够了,于是下了沙发越过她下了地,一边笑一边向着楼上走。 他觉得这辈子对贺子彦最满意的事,就是在他最无聊的时候给他送来了这么一个小傻蛋来让他开心。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的时候庄禾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难道他是框我的?” 她扒着沙发细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觉得自己傻。 贺子彦把贺久当成永生的目标和敌人,就算二人是叔侄,但真实情况却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心高气傲的贺子彦好不容易扳倒了贺久又怎么会心平气和的跟他聊那些jī毛蒜皮的小事? 最关键的是贺子彦一向视她这个女配为垃圾,多看一眼都嫌恶心,所以怎么可能聊关于她的话题!! MD老jī贼。 jīng的跟猴一样,光凭她来那天和贺子彦的几句对话就猜出这么多细节。不过虽然jī贼了点,但是庄禾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太聪明了。 这件事就此翻过,贺久也不过是因为无聊才调侃了几句,对于庄禾的身份和她做过什么事,这些对他来说一点都不在意。 而他不提庄禾也乐的于此。 在贺久回房间之后庄禾就拿了个椅子坐到了窗边看着外面,工人们修好了电路之后又整理起了院子,来来回回的从窗前路过,只要他们一靠近庄禾就拼命地跟他们摆手,还用和气不断的画着SOS。 “省了那份心吧,别墅里的玻璃都是单面的,我们里面看外面清晰,外面看里面就是一面镜子。” 贺久的声音从庄禾背后突地响起,庄禾吓得一个激灵,回过头只见贺久端着杯子自顾自的倒着水,见她看过去瞥了她一眼: “那么想出去?” 庄禾点头:“我想吃麻辣小龙虾,我想喝啤酒,我想唱k,我想逛街、看电影,反正只要能放我出去让我当盲流子也行。” 贺久倒着水的手一顿,被她这慷慨激昂的演说逗乐了,“还盲流子,你可真是出息。” 庄禾脖子一梗,一副傲娇的模样。 他爱笑就笑吧,反正说又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爱怎么着怎么着,她仰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不过一想到她说的啤酒贺久眼角一扬,微微眯眼,他盯了庄禾两秒,随后唇角微勾,两点黑眸藏着jīng光。 倒完水贺久又回到了楼上,庄禾倒是又坐了一会儿,不过看着外面连眼神都不往这边分一下的几个人,顿时也没了心情。 于是她拉好窗帘也起身回了卧室,昨晚被贺久压了一晚上基本没睡好,这会儿困劲上来,止不住的打着哈欠。 于是她决定补个觉,晚饭什么的,随缘吧。 就这样她换了身宽松的睡裙钻进了被窝里,没一会儿就睡的死死的。 中午还阳光明媚的天这会儿又yīn了起来,没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天色越来越暗,别墅内的灯自动打开了,刺眼的光束照下的瞬间闪的庄禾睁开了眼睛,她不满的嘤咛一声,然后将头缩进被窝里,盖的严严实实。 不过没一会儿她又抻出头,迷糊的小脸被憋的通红,这下这真的是清醒了。 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庄禾又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忍不住肚子叫了才慢悠悠爬了起来,看了眼时间,二十点四十分。 嗯……这么晚了,大佬竟然没叫她做饭。 不会是烧晕了吧? 她突然想到下午他发烧的模样,心里一紧,也不顾自己形象问题,一翻身下了chuáng穿上拖鞋就跑到对面。 房门被轻轻敲响,大概十几秒后屋内传来贺久低沉的嗓音: “有事?” 庄禾闻声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手指扣着房门上面的花纹暗戳戳问到: “大佬你饿不饿啊?要不要我煮点东西吃?” 屋内许久没传来声音,庄禾好奇的将耳朵贴在房门上,竖起耳朵眯起眼睛细听,很好奇他整天窝在房间里都在gān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窸窣的脚步声过后,房门被贺久从里面突然拉开,庄禾紧靠在门上的身子骤然倾斜,向着贺久的方向倒了过去。 贺久反应比较快,他一手握着房门把手,另一只手很自然的垂在身侧,眼见庄禾向他扑了过来他不慌不忙的向后退了一步,眼神毫无波澜。 而庄禾的身子直接向地面摔了下去—— 只是贺久没有想到的是,他虽然算好了距离,庄禾不至于砸到他,但是却没有算上她胳膊的距离。 所以在庄禾掉下去的瞬间,慌乱中她双手抓到了贺久的裤子,他的裤子本来就宽松好抓,最主要的还是好脱—— 于是就在眨眼间庄禾和贺久的裤子一起掉到了地上。 她痛的眼泪都差点彪了出来,低呼一声,心里再一次忍不住暗骂贺久没同情心,明明可以接住她! 只是还没骂两句就看到了自己手里拉着的裤子,和他那双jīng壮白皙的小腿。 他的腿很长,上面遍布着不算浓密的腿毛,越往上越白,仿佛天生就是一种病态的感觉,但实际上他得身体比谁都健康。 庄禾有些呆傻的看着他纯黑色挺翘的底裤,见她紧盯着,那挺翘的部位还跳了跳。 庄禾:“……” 她小脸瞬间烧红,红的发烫,气喘不匀,只想就地死去—— 贺久也愣住了。 一双细长凤眼瞪得老大,浅淡而薄凉的唇微张,偏妖孽的面容不敢置信的怔愣着,空调风还在chuī,裆下凉嗖嗖的,没一会儿jī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庄禾先反应了过来,她快速低下头,然后颤巍巍的松开抓着他裤子的双手,心里哭成狗,脸上却一点也不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站了起来,嘴里叨咕着: “大佬您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 她眼神看天看地打圈圈,反正就是不敢看贺久的脸,说完之后立马转过身,不等他发火风一般的速度向楼下跑去。 还没等到楼下就听到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声:“庄——禾——!” 大佬发怒了! 庄禾只觉得人生无望,一想到书中描写被惨/nüè到成为血人的女主,她的心肝肾都吓得直发颤。 她要出去,她要回家…… 庄禾捂着耳朵飞奔,直跑到大门口,一把抓住那扇紧锁的深棕色大门,使出吃奶劲往死里晃: “外面有没有人?救命,救命啊!”她求救道:“要不进来杀了我也行!” 她叫的撕心裂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当贺久换完裤子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真的被她这幅形象惊呆了。 值得注意的是……贺久不但换了带扣子和拉链的牛仔裤,还十分认真的带了一条他十分讨厌的腰带…… 转眼再看庄禾,她自起chuáng起乱糟的头发就没顾得上打理,一身红白相间的格子睡裙盖到膝盖,脖子上淤青稍褪却仍旧显眼,圆润白皙的小脸上鼻涕泪水横竖jiāo叉流淌着。 乍一看还以为被十万兵马糟蹋过—— 贺久揉了揉一跳一跳疼的额角,他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怒道: “闭嘴。” 庄禾这才发现身后的贺久,表情一滞,随后更加大力的哭了起来,她坐在地上转过身,冲着贺久的方向挪了挪,见他不动,自己一把抱住他得大腿,哭诉到: “大佬您是不是饿坏了?我就是生气,贺子彦那个王八蛋也不说让人给咱们送点吃的,您看看,这才一天您就饿瘦了……” “我心疼啊!” 庄禾边说边偷偷抬起头,看了眼贺久止不住冷笑的脸,心里一颤,继续道:“大佬我真的就是心疼你,你看他敢不敢开门,如果敢开门我一定骂的他妈都不认得!!” 话音还未落,深棕色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拉开,还不等他们二人看清楚外面的认识谁,一道熟悉的声音突兀的传了进来: “庄禾,你说要骂谁?” 第8章 大门被突地拉开,银白色月光披撒在贺子彦的肩膀上,他那泛着冷意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如鹰,直直的盯着庄禾娇巧的身影。 “你刚刚说要骂谁?” 贺子彦毫不留情面的重复一遍,他的声线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怒意。他身后站立着的还是上次庄禾见到的那两个保镖,待他进了别墅之后又重新将门关上。 庄禾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脚步身体徒然一抖,说人坏话被当事人听个正着,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 答案是: 有,比如扒了大佬的裤子—— 她回过头,鸵鸟似得将脸埋进了贺久的大腿里,声音喃喃的低语道: “我觉得我肯定是得罪天上的哪位大神了,不然最近怎么可能这么背?” 贺久看着腿上充当挂件的庄禾细长的眼角一挑,唇边掀起一抹浅淡的痕迹。他双手插进口袋,慢慢收回视线,慵懒的抬起黑眸,清隽好看的五官神情淡淡,似乎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没规矩。” 他红润的唇轻启,声线轻挑,嘴角虽挂着笑,但那点笑意却丝毫没有传到眼底。眼神横扫,看似随意,但十分了解他得贺子彦明白,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而这三个字一语双关,谁也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谁。 被他眼神一刺,贺子彦身子微微一颤,埋藏在心底的恐惧逐渐扩到全身,他粗喘着咬紧了牙关,双手握拳,眨眼间眼底便是一片血红。 贺久看着他这副模样蓦地一笑,深潭般黑眸闪过一抹暗光,他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随即低下头,从口袋里抽出右手按住庄禾的头顶,安抚似得揉了揉,不算温柔跟逗猫逗狗一个模样。 “贺总再问你是不是在骂他,你怎么能不回答呢。” 庄禾闻声眼珠滴溜一转,大佬这是在替她说话?他这么说不是明摆着给她撑腰吗! 随后她又琢磨了一下才发现自己怎么那么傻,贺子彦和白安杨合伙夺了贺久的家产,成功把他囚/禁,贺久会跟他们和睦相处才怪。 想到这庄禾兴奋的抬起了头,给贺久露出了一个堪称谄媚的笑容,并且很自信的对他点了点头,她伸着胳膊抹了一把脸上半gān的鼻涕眼泪: “大佬您说的对,是我没规矩了。”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转过身对着贺子彦鞠了一躬,然后声情并茂的对他说到: “贺总不好意思我刚刚确实在骂你,具体内容呢就是说你混蛋冷血还讨人厌,整天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模样,实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 这是她上辈子加这辈子第一次这么骂人,自己刚穿过来时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他关在这里提心吊胆,虽然说这是女配的命吧,但她就是生气。 庄禾一口气骂完瞬间就慡了,她喘了口气,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明艳的五官在这一刻完美绽放,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直的盯贺子彦,柔声问到:“这次满意了吗,如果贺总还不满意我可以再给您重复几遍的,毕竟大佬教导我说过,做人呢要谦卑有规矩。” “庄——禾——你找死!”贺子彦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狰狞,他猛地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就要去抓庄禾。 贺久眼尖,贺子彦刚一动他就已经了解他打的什么主意,他面色一落,冷哼一声,扯着庄禾背后的衣服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背后。 贺子彦伸出去的手瞬间抓空,他侧过头,眉头紧蹙,和贺久近距离目光对上。 灼灼烈火对上清冽寒冰,硝烟弥漫,仿佛一场无声的战斗已经打响。 贺久站在贺子彦身前稍显单薄,姿态慵懒随意,但那周深王者般的气势却是怎么也掩盖不掉的。 野shòu终究是野shòu,就算没了尖牙和利爪,它仍旧是嗜血啃骨的shòu。 贺子彦也不差,只不过他没有贺久的经历,更没有贺久那身佛挡杀佛的气势,他有的,只是贺家的血脉和与生俱来的头脑。 半晌后他先错开了目光,看向躲在贺久身后的庄禾。 她身上没有了进来前那股傲气,似乎备受折磨,整个人像一颗霜打过的小白菜一样发蔫儿,只是那双晶亮水润的眸子,似乎比进来之前通透了许多,充满了灵气。 “她没少给小叔添麻烦吧。”贺子彦嘲讽一笑。 贺久只余光瞥了他一眼,并不打岔,贺子彦似乎也习惯了被他无视,自顾自的继续道: “不如我把她带走,这样小叔耳边又可以清净了,没问题吧?” 庄禾闻言眼前一亮,他要把她带出去? 贺久回过头看了一眼庄禾,看着她那副恨不得马上就飞出大门外的神情,嘴角一勾,略微上挑的眼尾带着掌握一切的沉稳。 “当然……” 贺子彦闻言看着庄禾的眉眼一厉,随后嘴角重新挂起招牌冷笑,头也不回的对贺久说到:“那就谢谢小叔通情达理了。” 说完直奔庄禾走去。 庄禾被他眼中满满的恨意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后退了几步。 她想不明白,是不是她没出去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事,不然贺子彦怎么可能专程跑来一趟? 他对这个恶毒女配的态度向来都是厌烦,她在这里跟关在贺久一起,他们应该开心才对,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来救她出去。 然而贺子彦的脚步刚迈出去就被贺久突然抬起的手臂挡了回去,贺子彦不明所以的看向贺久,而贺久微垂着头,零碎的发丝搭在眼睫上,唇角微勾。 “我还没说完贺总这么急gān嘛。” 贺子彦侧过头:“贺久你这是什么意思?” 贺久放下手臂,双手再次插进口袋,斜睨着贺子彦愤怒隐忍的脸,道: “贺总当初一声不吭的把人扔到我这,现在又想一句话就把人带走。这件事当然……有问题。” 说着他的面色冷了起来,贺子彦的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他再次看向庄禾,拳头被握的咯咯作响,一副要将她抽筋扒皮的神情。 “不让我带走她也可以,不过她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说着也不顾贺久是不是反对,直截了当的对庄禾问到: “安杨的玉佩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他的话语中带着急切和满满的希翼,因为庄禾是他最后一个目标,如果白安杨的玉佩不在她这里,那么后果他不敢想象…… “玉佩?” 庄禾怔愣两秒,随后快速的想了起来。女主白安杨从小体质异于常人,自生下来就带着一双yīn阳眼,可以看见鬼魂。 也正是因为如此,从小到大她的身边不停的被怨灵纠缠,后来因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位得道高僧,他给了女主一块开了光的玉佩,自打有了这块玉佩之后她再也没受到过这方面的困扰。 听贺子彦话里的意思,白安杨的那块玉佩不见了? 贺子彦见她突然一副了然的神情激动的吼道:“是你拿的对不对?在哪里?” 庄禾明眸闪着疑惑,她搜索了一下剧情,并没有找到女配偷玉佩的剧情,于是她攥着指尖坚定的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是我拿的。” 正常剧情到这里时候女配庄禾已经领盒饭了,所以后续的事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所以这件事庄禾可以肯定确实不是她做的。 贺子彦当然不信,他发了疯一般冲了过去,双手握住庄禾的肩膀,边晃边咆哮质问道: “怎么可能,能么可能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拿走了还会有谁?” 庄禾的肩膀被他捏的生疼,她的皮肤本来就白嫩,只轻轻一碰就一块淤青,眼下贺子彦这么用力,她的肩膀上早就印下了几道可怖的指痕。 她纤弱的身体勉qiáng支撑,巴掌大的小脸因惊恐变得苍白无比,双眸含着雾气,红唇紧抿,我见犹怜。 “贺子彦你发什么疯?放开我,我说没拿就没拿……” 贺子彦推着她的身子撞到门旁的柜子,庄禾被后面凸起的边硌到腰椎,疼的她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贺子彦却还不依不饶的bī问:“我警告你庄禾,你现在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如果你嘴硬,我还有千千万万种办法让你开口,不过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庄禾痛的缓不过劲来,贺久见此面色一黑,他走到贺子彦身后低声道: “让贺总失望了,她已经说过了她不知道,难不成堂堂‘贺家家主’要严刑bī供?” 贺家家主几个字贺久咬的格外的重,贺子彦这会儿怒火中烧,哪里听得进去旁人的话,捏着庄禾的手也没一丝松懈。 贺久见状眸色更深,yīn郁的面上带了几分薄怒。 “这件事跟你无关,安杨没了项链几乎是九死一生,今天我必须要拿回玉佩。” 一听白安杨有生命危险贺久眉头一皱,“小白杨有危险?” 缓过劲的庄禾和贺子彦一起看向满脸兴致的贺久,一瞬间他的面色由yīn转晴,只是因为听到了白安杨的名字—— 庄禾到还好,但贺子彦一见他这个表情面色徒然一变,也不知是不是想到了当初贺久nüè白安杨的场景。 “说来我也有很久没见过她了,不如你把她送到我这,我保证她会活的好好的,我想她见到我一定也会很开心,毕竟我们那么投缘。” 话音还未落贺子彦突然bào起,他双眼赤红,青筋bào起,怒瞪着贺久吼道: “贺久你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伤害安杨,如果你再敢打她的注意,我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9章 贺子彦最后还是走了,因为白安杨的关系贺子彦突然bào走,再者贺久就是铁了心的要护着庄禾,他就算真的想gān什么一时间也不能得手。万一再不小心的得罪贺久,恐怕他发起疯来贺子彦白安杨他们都是最先遭殃的。 待他走后庄禾脱力一般坐到了地上,肩膀和腰椎都像碎了一样的疼,额头上浮着一层薄汗,缓息几许,庄禾抬起头看向贺久。 贺久双手插兜一直盯着门口,门已经重新被锁起,他的神色淡淡,头顶刺眼的灯光照在他黑色碎发上,给他yīn郁的面容镀了层白光。 庄禾一时间觉得,她似乎看到了他背后的翅膀,如果天上真的有神谪,大抵也就是他这个样子了吧! 几分钟后,贺久的身子动了动,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转过身,向着楼梯口的方向抬步走去。 见他要走,庄禾咬着牙白着一张小脸,捂着肩膀对贺久的背影轻声开口道: “你喜欢白安杨吗?” 贺久的身子顿了顿,他微微侧头,瞥了一眼勉qiáng支撑身子的庄禾,喉结不自觉的上下一动,眸色加深。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 不然为什么每次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或者见到她的模样,心底都会泛起那抹若有似无的甜香之气。 就像中毒已深的瘾君子突然看到毒/品时的那种感觉,兴奋,狂躁,戒不掉又压制不下。 庄禾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贺久的背影,因为缺水gān燥她伸出小舌舔了舔红润的唇,苍白的面容如出水芙蓉般清透,又像牡丹一样妖艳勾人。 贺久余光瞄见她的动作,原本就燥热的胸口更加不耐,他扯了扯脖领,眉眼中载满烦躁,微微喘息着低语道: “管好你自己的事。” 说完转过头,直直得消失在了楼梯口。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庄禾揉了揉肩膀,她的表情微僵,不过没出两秒又再次扬起一抹笑容,眉眼弯弯,自顾自的感叹道: “应该是喜欢的吧,毕竟整本书里只对她一个人那么特别,虽然方式极端了些,不过也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不会爱,又不善表达。” 书中介绍过,在贺久十二岁生日那天,忙到总也见不到面的父亲突然出现,什么话也不说冲进母亲的卧室杀死了她,随后又杀了保姆厨师还有司机等其他五人,最后自杀,而贺久因为矮小藏在厨房柜子里躲过了一劫。 一夜间贺家成了修罗场,而亲眼见到所有过程的贺久又遭亲戚和哥哥抛弃,能够顺利长大以是万幸。 想到这庄禾忍不住叹了口气,经历过这种事的人性格又能好到哪里去?换成是其他孩子估计早就已经崩溃疯癫。 地上有些凉,她扶着身后的柜子慢慢的爬了起来,一点点挪到厨房给自己到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水杯回了房间。 至于晚饭,闹了大半宿谁还有心情吃?就算有心情吃,她现在也没命做,托他们贺家人的福她还想多活两年。 所以,都饿着吧! 回到卧室后身体实在太痛了,勉qiáng撑着身子用毛巾擦了擦身子,然后拿出钱婆婆给带来的跌打损伤的药自己搓了搓。 做完一切之后就怕上了chuáng,钻进被窝闭眼睡觉。 一整晚梦到的都是自己原来世界的人和事,一会儿是童年时跟庄婆玩耍,一会儿又是长大后陪庄婆替人驱鬼,最后还梦到老了不止十岁的庄婆,梦里她抱着庄禾的衣服不吃不喝,哭的撕心裂肺—— “庄婆……别哭……” 庄禾眼角挂着泪珠,声音可怜兮兮的,似乎受了什么委屈,不住地呢喃着梦话。 她的房门没关,躺在对面卧室的贺久双手垫在头下,被子盖到胸口,屋内的空调温度调的有些低,他全身都冰凉凉的,而他自己似乎感觉不到一般,毫不在意。 尽管庄禾的声音很小,但是他五感都特别灵敏,听的一清二楚。 本来就失眠烦躁,眼下被庄禾这么一扰他更是连眼睛都懒得闭上了。 “不要……庄婆不要走……不要,不要丢下我!” 她软糯的抽泣声不断的传入贺久的耳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听着听着贺久突然想到了停电的那晚,似乎她也是用这种轻轻柔柔的语气在他耳边唠叨着。 不光是声音。 他还记得她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身体和……软软的胸脯。 “妈的。” 想到这他突地坐了起来,烦躁的抿紧了薄唇。碎发低垂,一双黑眸在这黑暗中掀起无声的惊涛骇làng。 须臾之后,他嘴角蓦地一勾。 心中筹划起一个关于能让自己睡足的计策。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庄禾又醒了,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钱婆婆给她带来的药很管用,肩膀上的青痕已经消了大半,不过腰椎上的伤却还是疼的厉害。 她qiáng忍着痛下了chuáng,换了身衣服之后又洗漱了一下,最后轻手轻脚的下了楼,进了厨房。 两顿没吃了,庄禾觉得自己双腿已经发软了,她翻了翻冰箱,找到一包面包片,想了想做了两份蔬菜三明治,又熬了点海鲜粥。 煎蛋还是按照大佬要求的,糖心。 等到所有吃食都做完盛好贺久也下了楼,每次都是这么赶巧,庄禾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 “今天吃三明治和粥,我看冰箱里有很多菜不如我们中午吃火锅吧,怎么样?” 贺久拉开椅子坐了下去,听到庄禾的问话沉默了几秒后点了点头,低声道:“好。” 看着他一如既往安静沉默的模样,不知为何庄禾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又想不起来。 是哪里呢? 就在她疑惑间一直低头的贺久突然抬起了头,他鼻间轻动,随后微微蹙眉对庄禾提醒道:“糊了。” 庄禾杏眼睁的溜圆,歪着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贺久指了指她身后冒着黑烟的平锅,道:“你的锅,糊了。” 庄禾闻言猛地转过身,看着锅里已经煎成黑色的荷包蛋脸色一惊,随后手忙脚乱的关了火,期间还被这股黑烟呛得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大佬咳咳咳你的咳咳蛋!” 贺久从她的手里接过盘子,里面一块蔬菜三明治,还有一块单面煎的糖心蛋,另外还配了一碗蔬菜虾仁海鲜粥。 而那块发黑的煎蛋则是放进了庄禾的盘子,见贺久一直盯着那块焦黑的煎蛋庄禾咧嘴一笑,解释道:“庄婆从小教导我要爱惜粮食,节约不能làng费。” 说着她在煎蛋上咬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甚至比自己第一次下厨时做的还要好吃一点。 她记得第一次下厨是因为庄婆生病,她也是做了两个煎蛋,黝黑黝黑的,可是庄婆却很感动,她们一老一少边流泪边吃。 贺久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庄禾,她吃的很香,一点也没有嫌弃的模样,哪里有一点传闻中庄家大小姐那娇气的模样? 他的脑海不自觉浮现第一天见到她时的模样,嘴角浮现一抹了然的神情。 吃完饭庄禾收拾屋子,又把自己和贺久的chuáng单被罩衣服都洗了一遍,等忙活完腰都快直不起来了,看着时间还早又无聊,于是她又回到卧室补了个觉。 再次醒来时还是因为刺眼的灯光,她缓了一会儿,朦胧中似乎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香气。 她看了眼时间,又睡过头了,直接错过了午饭时间。 待清醒后她穿上鞋子下了楼,等走到厨房餐桌前时直接傻了眼! 一桌子好吃的—— 各种口味的小龙虾最为抢眼,旁边还放了一圈啤酒,庄禾激动的差点哭出声。 “怎么样还满意吗?”贺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第10章 贺久站在庄禾背后,嘴角始终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眸子也不像以往那么冰冷,至少让庄禾感觉到了三分人情味。 看着那一桌久违的小吃庄禾激动的老泪纵横,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还在梦里,也只有在梦里才能看到大佬这么仁慈。 还给她准备好吃的! 她笑的眼睛弯弯的,两颊上浮着透粉的红晕,呲着整齐的小牙看向贺久,盯了半天,最后捂着胸口感慨道: “大佬没想到我在梦里也能见到你,还把你想象的这么温柔体贴,我真是太善良了!” 贺久笑容一顿。 随后眸光一转,薄唇一掀,双手环胸凑近她,侧着头轻声问到: “哦,那你印象里,梦外的我是什么样的呢?” 他凤眼微挑,满脸揶揄的看着她,试图从她口里掏出一些平常听不到的话。 “你呀~” 庄禾闻言拄着下巴想了想,随后摇了摇头,叹息到:“不发火看起来乖乖的,发火的时候有点吓人,虽然没有苛待我吧,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乖乖的? 第一次有人用‘乖’这个字来形容他,贺久闻言周深气息瞬变,漆黑的眼眸越发深邃,他又凑近庄禾几分,二人鼻对鼻,唇对唇,距离不过两指。 庄禾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小脸涨红,两眼水蒙蒙的看着他。 “你看吧,就连梦里你都这么凶,可想而知现实里是什么样子,就你这臭脾气难怪你一直单身,哪个眼瞎的会看上你?” 庄禾嫌弃的看着他撇着嘴,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是骑在虎头上拔虎须,自己坑自己。 贺久脸色已经黑如碳墨。 “臭脾气?眼瞎……”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随后他伸出手拄着一旁的椅子闭上了眼睛,掩去眸中那渗人的戾气,也隔开了庄禾的身影。 他怕他再多看她几眼会忍不住掐死她,过去二十八年明枪暗箭没一次伤到过他,一直都是他完nüè旁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一个rǔ臭未gān的小姑娘说的扎心了—— 缓了几许他睁开了眼,庄禾看他这模样反思了一下,自己好像说的太过分了,内疚的咬了咬下唇,然后鼓足了勇气伸出手拍了拍他得肩膀,对他安慰道: “大佬你也别太伤心了,其实你不发脾气时候还挺可爱的,安安静静的,那么乖……” 还不等说完贺久突然抬起头面色狰狞的打断了她的话: “闭嘴,赶紧滚过去吃饭,再说一个字我保证未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庄禾闻言立马伸出双手捂住嘴,边摇头边呜咽,双眼瞪得溜圆,生怕贺久剁了她舌头。 贺久看着她那怂成狗的模样不禁气不打一处来,自顾自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拉开一罐啤酒咕嘟咕嘟一口气喝的gāngān净净。 喝完之后还不解气,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握着易拉罐猛一纂拳,易拉罐当即皱成一团,吓得旁边庄禾目瞪口呆。 贺久斜眸瞥了她一眼,低声问到:“还不吃饭?” 庄禾赶忙坐到座位上,连连点头:“吃吃吃,这就吃!” 原本她还想着梦里的吃食不会有味道,当第一块小龙虾入口的时候她被那鲜香浓郁的味觉给惊呆了。 太好吃了! 随后就开始了风卷残云般的进食,蒜蓉小龙虾,麻辣小龙虾,清蒸小龙虾,味道都是一绝,还有冰镇慡口的啤酒配着,庄禾觉得这个梦真的值了。 心满意足扒着虾的她因为喝了两罐啤酒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时不时冲着贺久傻呵呵一笑,每次贺久都面无表情的瞪她一眼,然后一点点喝着啤酒,懒得搭理她。 对,他就是记仇。 他贺久向来小心眼,谁敢让他有一分的不顺,他会让他百倍千倍的还回来,想到这他双眼微眯,舔着唇看向满脸傻气的庄禾,问到: “吃饱了吗?” 庄禾反应慢了半拍,只顾傻笑,最后砸了咂嘴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点了点头,“吃饱了。” 她的声音软糯,脸颊如可口蜜桃一样水粉,双唇被辣的有些红肿,像一朵待人采撷的玫瑰,透着诱人的芬芳。 贺久看着她娇嫩的小脸喉结微动,眼神一暗:“喝醉了吗?” 这次庄禾的反应倒是快,十分自信的摇了摇头:“没醉,嗝……我还能……还能喝一箱,不信你给我数着!” 贺久闻言不禁嗤笑出生:“呵。” 看那副亲妈都不认得的德性,还没醉,骗鬼呢? 他将手里的酒罐往桌上一推,对庄禾道:“行了,今天就到这吧,该回去睡觉了。” 庄禾有些不舍的抱着啤酒罐,扁着嘴可怜兮兮的看着贺久,“大佬……” 贺久哪里对付过这种赖了吧唧的女人? 看着她快瘫成一团的模样忍不住皱眉:“立刻马上上楼,睡觉。” 他的模样太过冷峻,大概是潜意识里已经形成习惯,见他表情一变庄禾立马老实,嘤咛一声,快速丢开酒罐,双腿打着圈往楼上走。 上了楼,贺久眼见着庄禾要往自己的房间走了进去,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她脖领,拎小jī儿一样给拎了回来。 庄禾:“……??!” 她疑惑的回过头,眨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不解的看着他,贺久不慌不忙的低下头,细长的眼尾一挑,道: “你走反了,你的房间在对面。” 庄禾闻言双眼又睁大了几分,她来来回回将两个房间看了半天,天旋地转,脑袋里都是浆糊,她也不清楚到底哪个是她房间了,于是她指了指对面的房间问到: “这个是我的房间?” 贺久嘴角一勾,很坦dàng的点了点头。 庄禾一拍脑袋,“喝多了,让你见笑了!” 说着推开对面的房门,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倒在chuáng上就睡晕了过去。 原本站在门外的贺久双手插兜,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脚步一抬跟着进了庄禾进去的那个房间。 屋子里黑灰色为基调的装修风格稍显暗沉冷淡,超大软chuáng中央躺着一个毫无形象的女孩,贺久盯着她看了将近一刻钟。 透明的落地窗映照着屋内的情景,除此之外一片黑暗,没有刺耳的哭喊声,没有血淋淋的掌印,更没有撕心裂肺的求救。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他第一次主动关了灯,爬上chuáng,随手将庄禾软到不可思议的身体揽到了怀里,嗯……手感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这是自他十二岁开始第一次试着关灯睡觉,深吸了一口气,庄禾香甜的味道让他心安,他慢慢放松,卸下心中所有枷锁,渐渐陷入熟睡。 他想,庄禾应该就是上天塞给他的安眠药,只不过药效能持续多久,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第11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she在二人脸上时,他们睡得正香,还是熟悉的姿势,还是要命的窒息感。 庄禾做了一晚上梦,梦到自己变成了驴,被人套上了车去犁地,身上的绳子跟八爪鱼一样,又粘又紧,犁了一晚上地累得她差点嗝屁了。 待太阳全部升起时候她醒了,也终于看清了身上缠了她一晚的那‘八爪鱼’的模样,毛茸茸的发顶窝在胸口,贺久用四肢将她捆的紧紧的,将近三米的chuáng她们俩只占用了一个人的地方。 庄禾:“……???” 发生了什么? 她断片了,一点也想不起来昨晚喝酒之前的事。 是她qiáng行睡了贺久,还是贺久睡了她? 正在她补脑一出大戏的时候贺久缠着她的腿动了动,庄禾差点哭出声:“嗯……” 她的声音婉转轻柔,像一片羽毛划过,让人听的心里痒痒,只想捉到那片羽毛掐在手里拿捏。 庄禾咬紧下唇不敢有太大动静,她只怕吵醒大佬然后被灭,上次他生病还情有可原,这次呢?纯属喝断片发生了事故,万一他追究,自己纵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呀! 不过贺久还是醒了,他枕在庄禾软软嫩嫩的胸脯上,听到声音微微抬起头,疑惑的看向她。 不知是不是故意,缠着她的腿又是一动,庄禾这次真的哭了出来:“大佬别动……腿麻了!” 贺久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倒是清醒了许多,送开了八爪鱼似缠绕的四肢,滚到了一边,继续躺着。 这一觉睡得好香,抱着她睡的这两晚已经快能顶上他十六年加一起的睡眠,现在的他只觉得神清气慡。 缓解了手脚麻木的庄禾侧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贺久,他整个人都朝下压着,脑袋埋在枕头里,她偷偷的动了动,只听贺久突然发声道: “我饿了,我要吃面。” 他的声线扬溢,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庄禾一怔,随后快速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边往外跑一边应承着:“好的大佬,知道了大佬,马上就好大佬。” 话音一落,人也已经消失在了门口,贺久歪着头看着门口的方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傻蛋。 昨晚还可以说是意外,可是到了晚上厨房餐桌上又出现一大推美食,花样繁多,各种口味,就算你再挑食也总能找到一两样喜欢的。 于是庄禾一不小心又喝多了,第二天早上还是在贺久的chuáng上醒来—— 她凌乱了! 庄禾的小心脏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抱着可怜的自己痛哭流涕,并且对着大佬发誓,不管今晚有什么好吃的,绝对不喝酒! 贺久只笑笑不说话。 如她所愿,当晚什么好吃的都没了,空旷的大厅里却多了一套K歌全套设备。 被困了许久的庄禾哪里顶得住这样的诱惑,一顿唱歌猛如虎,啤酒喝成二百五! 所以很自然的,第二天又是在贺久的chuáng上醒来。 对于这件事一回生两回熟,第三回 她直接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时已经临近中午,她不起自然贺久也懒得动,就那么抱着她心安理得的睡了史上最长的一觉。 庄禾像个死尸一样笔挺挺的躺着,面无表情,她算是看出来了全部都是套路,都是贺久用来骗她的套路。宿醉后脑袋胃里都有些难受,她委屈巴巴的对贺久说到: “大佬……我今晚不想喝酒了。” 贺久蹭了蹭她胸口,点了点头:“好。” 他回答的十分gān脆,gān脆的让庄禾有些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果然,没一会儿贺久又慵懒的开口:“晚上自己过来,陪我睡觉。” 庄禾皱眉,心里一万头曹尼玛奔腾而过,他有毒吗?她一个huáng花大闺女,他提出这个要求心里不会痛吗? 还不等她腹诽完,只见贺久突然上窜,双手穿过她肩膀撑着身子俯视着她,看了片刻后突然凑近,在她颈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香甜气息猛然窜去鼻间,他眸中带着疯狂质问到: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让我上瘾的毒/药,为什么一遇到你我就像疯了似得控制不住自己?” 庄禾傻眼,一双水润澄清的眼眸泛着水波,挺翘的鼻翼微微一抽,嫣红的唇颤动几许,却一个字也没吐出来。 他这模样让庄禾莫名的想到了跟她同归于尽的那只老鬼,它曾经也是这般模样缠在她身边,她问过庄婆,庄婆说是因为她身体里的魂草所以才会吸引极yīn之物。 庄婆家世代捉鬼,而庄禾却没有这个天赋,庄婆为了自己的衣钵有人继承所以qiáng行用魂草给她改了体质,让她能够看到接触到灵体。 魂草生长在yīn阳jiāo界处,通过吸收yīn界鬼气生长,为了捕食它会散发一种味道来吸引猎物,而这种味道对极yīn之物来说就像最猛烈的毒/品,也只有极yīn之物能闻到。 想到这庄禾捂紧了胸口,颤巍巍的冲贺久问到:“大佬您生日是哪年哪天?” 贺久看了她两眼,眸色深沉:“xxxx年,四月十一。” 庄禾掐指一算,yīn年yīn月yīn日。 她手一抖,如果平常还好yīn就yīn了,关键是他生日那天吸收了六条人命的鬼气,现在他就是一个冒着黑烟的活阎王,走到哪都会被怨灵缠绕。 难怪戾气那么重! 不过大抵是因为体质的原因,他虽然和女主一样都是被鬼缠,但是他的天眼并没有开,所以他只能通过身体感知,听到一些声音或者看到一些鬼怪制造出来的影像,却并不能真正的看到灵体。 被常年这么骚扰,只是失眠的话,他已经算够牛/bī的了! 庄禾见过很多不堪忍受自杀或者疯癫的人们,深知他们的感受,当初自己突然被庄婆种了魂草,身后各种鬼怪追她的时候她只想去死。 “怎么样你陪我睡,我保你周全。” 贺久紧紧的盯着庄禾,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低哑,浅淡的薄唇微抿,头发有些凌乱,他那张帅气到有些妖孽的脸完全的展露了出来。 “我知道你不想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只要你听话我可以放你出去,不过依你这人品,啧啧啧!一旦你从这里踏出去,想要撕了你的人恐怕没有一百也得有五十。” 贺久嘲讽的一笑,庄禾被他说的耳脖通红。 人品差怎么了,差也不是她作出来的,她一个背黑锅的还能怎么办? 她扁着嘴不满的腹诽到。 “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贺久边说边伸出手摸了摸她在枕边的长发,板栗色头发带着一点点波làng,手感顺滑,和她人一样软。 庄禾想了想,他说的对自己不可能一直被关在这里,与其出去被全世界撕还不如趁现在抱上一个大粗腿,就算真的遇到危险好歹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 于是她咬咬牙点了点头:“好,成jiāo!” 第12章 日子一天天过去。 自打庄禾和贺久达成某种协议之后,二人就开始十(mei)分(xiu)和(mei)谐(sao)的生活了。 贺久呢也消停了,没他折腾庄禾也清净了,鬼知道前些天她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些无聊,但不用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庄禾内心里还是觉得很安逸的,只是偶尔会想念起那个唠唠叨叨的庄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这天早上庄禾还是一如既往的起chuáng做早餐,贺久还没下楼,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翻着煎蛋。恍惚间听到一阵锁链声响起,她疑惑的探出了头。 这个时间有谁会来? 锁链拉动声音越来越大,随后房门被推开,庄禾关了火放下手中的铲子走了出去,一进客厅只见几个从未见过的黑衣人站在沙发旁。 “你们是谁?”庄禾站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防备的看着他们询问道。 那几个人四下里看了一眼,似乎在寻找贺久的身影,见他不在几个人一齐松了口气。 为首的光头刀疤男放着低音开口道:“庄小姐我们是庄夫人派来接你回去的,还请你配合。” 庄禾神情一滞。 庄母?怎么会是她? 这个情节点时庄母已经放弃了亲生女儿庄禾,一心觉得自己和女儿愧对女主,所以将满心的爱都全部补偿给了女主。就连女主喜欢自己妹妹的未婚夫这么荒唐的事,母亲得知后二话没说就退了女配庄禾和男主的婚,让女主和男主毫无顾忌的在一起。 这种后母小说里看起来是伟大无私,但现实来看,女配会有这么极端的想法和手段和母亲的偏心有很大的关系。 亲生女儿不如外来的私生女—— 庄禾嗤笑,那个恨不得她早死的母亲怎么会这么好心接她回家? “不好意思,我现在在这里过得很好,麻烦你们回去告诉我母亲一声,让她老人家操心了。” 与其相信那个不把她当女儿看的母亲,庄禾宁愿相信这个与她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反派大佬,至少贺久坏的坦dàng。 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后光头刀疤男冷笑一声:“抱歉庄小姐我们拿钱办事,带话这种事还是你亲口去跟她说吧。” 说着他对身后的几个人挥了挥手,后面的人见状一拥而上,直直冲着庄禾朴去。 庄禾也不傻,在他们扑过来的一瞬间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她使劲吃奶的力气,双腿恨不得跑成风火轮。 奈何背后那几个大男人腿太长,三两步就追上她,其中一个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庄禾重心不稳连带着那个男人一起摔了出去。 这一摔身后的三四个大男人一起冲了过来,按胳膊的按胳膊,按腿的按腿,庄禾就像一只待宰的生猪,奋力的扭动着,不知是因为动力还是被按的痛了,她明艳的小脸紧皱着,脖筋凸显。 “大佬……救……救命……” 她拼劲最后一点力气冲着楼上大喊,刀疤男见状赶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包装的毛巾,快速的捂在她的口鼻上,只几秒钟她便渐渐脱力停止扭动,闭上了眼睛。 “还愣着gān什么,还不快把人抬出去,等着那个疯子下来要你们小命吗?” 闻言几个人神色均是一慌。 贺久的名字他们当然听说过,那人的事迹在他们圈里赫赫有名,是个出了名的活阎王,但凡有招惹过他的,据说下场都特别惨。 想到这那几个人更怕了,抬着庄禾一路往外跑的飞快,只怕走晚了会被贺久追上。 —————— 楼上贺久正在冲澡,花洒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耳旁也尽是水流的声音,他闭着眼站在中央,双手撑着对面的玻璃隔叶,水滴从jīng壮性感的肌肉上一路划过,最后垂到地上,旋转着流入下水口。 这几晚抱着庄禾他睡得特别安稳,连带着眼下的乌青都退了几分。 想到软糯糯的庄禾贺久嘴角微微扬起,有她的日子似乎并不难熬,这让对世界充满恶意的他找到了新的乐趣。 突然,他的耳边隐隐约约似乎听到庄禾尖利的嗓音,他黑曜石般凤眸瞬间张开,他回手关掉花洒,竖起耳朵细听。 很安静,并没有其他声音。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 他眉头紧皱,不知为何这会儿他心里乱成一团,慌忙中他随手从架子上扯下浴袍穿上,快步窜出浴室,嘴里喊着庄禾的名字冲到她的房间。 “小傻蛋,你在不在?” 房间内没有人,见状他又快速转过身向楼下跑去。 “庄禾,庄禾!!!” 没人回应,贺久凌乱的心又向下坠了几分。 当他跑到楼下时,楼下客厅一片凌乱,原本应该紧锁的大门此刻正大敞着,哪里都没有庄禾的身影。 看到这个情形贺久脸色已经黑成锅底。 他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双眼泛着寒光紧紧的盯着大门,微长的发丝垂在额间不断的滴着水。 贺久双手握拳青筋bào起,怒火中烧。 看来真的是他待的太久了,久到他们那群狗崽子们都忘了,谁才是真正的当家人。 敢在他的地方动他的人。 很好。 想到这贺久嘴角微微勾起,眸中狠厉乍现,如同一只嗜血的猛shòu倾然出动。 ———— “成功了吗?有没有被贺久发现?” 一道女声突然出现,庄禾听的断断续续,眼皮很重好像一转眼就又要睡过去一般,她只能咬着舌头,努力让自己清醒。 “没有夫人,我们做的很gān净。” 这个声音一出庄禾就jīng神了,是那个绑她的刀疤男的声音。 “很好,你们放心该给你们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明天我让管家打到你卡里。”女人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股高高在上的傲气。 “那就谢谢夫人了,下次还有这种需求可以继续给我们打电话,老顾客可以给您优惠。” 刀疤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和讽刺,有钱又怎么样,gān的不还是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的亲生闺女都下得了手畜生都不如,还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 呸! 庄母懒得搭理他话中的冷嘲热讽,让管家直接把人送了出去。随后自己走到被袋子套着的庄禾身边,蹲下身伸出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解开袋子,露出庄禾苍白的脸。 “妈妈……” 庄禾双眼勉qiáng睁着一条缝隙,看到庄母的瞬间,身体很自然的叫出了这两个字—— 穿着一身米色连衣裙的庄母闻言面色瞬间落了下来,她抓着庄禾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了起来,面容焦急的质问道: “庄禾我问你,你姐姐的玉佩是不是你偷的?” 庄禾看着眼前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她保养的很好,年近五十,脸上却一条皱纹都没有,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模样。 虽然现在年岁以高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年轻时她绝对是个美女,细看眉眼间还能看到和庄禾相似的地方。 看到这庄禾突地一笑。 她这一笑庄母更加急了,面色扭曲,掐着她衣领的手又紧了几分,怒道:“你笑什么,我在问你话你听没听见!你姐姐的玉佩被你藏哪里去了?” 庄禾笑容逐渐变成苦笑:“我没拿。” 庄母闻言挥手就是一巴掌,打的庄禾的脸偏向一边,胀痛感瞬间袭来。 而庄母却还是不依不饶,拉着她几近失去理智的摇晃:“不是你拿的还会有谁,就是你嫉妒你姐姐你想害死她!你和你那个贱种母亲一样下贱!!” 此言一出庄禾立马冷下脸,看着庄母反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庄母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庄禾,神色慌张的后退,她知道自己一时激动失言了,于是不顾庄禾死活转身上了楼。 庄禾的药劲还没过,身子动不了,只能躺在冷冰冰的地板上看着客厅里的挂钟一分一秒的过去。 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庄母的那句话,她觉得庄母对她和白安杨态度的转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不知过了多久,大厅的门被推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庄禾时,除了起初的惊讶外再无其他神情。 “公司的事你就jiāo给我,你身体不好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养养,等出了结果我会告诉你。”庄瑞接过父亲的外套,十分贴心的安排好了公司的事宜。 庄父的目光从庄禾的身上扫过,眸中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暗光,随后快速移开,顺便点了点头:“好,我退休了以后公司还得靠你,锻炼锻炼也好。” 说着他们二人也一前一后的上了楼,庄瑞在临上楼前回头看了庄禾一眼,二人目光蓦地对上,他眼中没有一点对妹妹的疼惜,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恨意。 恨? 庄瑞恨庄禾? 庄禾再次愣住,这些内情为什么书里都没有写?还是因为她来了之后才触发这些隐藏的故事线? 书里虽然有写庄家人对女配失望,冷漠,但是她真的遇到接触到之后感觉到的只有深深的恐惧和寒心,这哪里是家人? 她捂着阵阵发痛的心脏想到,如果家人就是这样的,那她真的情愿自己一辈子是孤儿—— 第13章 地板很凉,庄禾又只穿了一件短袖一条牛仔裤,这会儿身体紧紧贴着地板,冻得她小脸煞白。 大概是晚餐时间快到了,厨房里传来一阵阵煲汤的香气。 庄母出身大家,从年轻时就很注重保养,养生汤是从来都不会断的,每天都不会重样,为了这她还特意找了个懂医理的阿姨帮她调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庄禾的胳膊已经能动了,不过还是没什么力气。无聊间她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了贺久,也不知道他发没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着急。 想到这她不禁自嘲一笑。 贺久什么性子,独来独往,冷漠,孤傲没有感情。想让他惦记自己,她觉得自己脑袋真的是被驴踢了。 “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走开……” 突然,一道尖利的女音突兀的从楼上传了出来,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此起彼伏的传来,其中还夹带着庄母紧张的声音: “安杨别怕阿姨在这里爸爸也在,你别怕啊!” 她的声音轻柔,承载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母爱,听的庄禾不禁连连苦笑,若不是自己有剧情在手,一定会以为女主才是庄母亲生的。 然而庄母的安慰并没有起到效果,白安杨惊恐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她不断的瑟缩着,把自己塞进角落里,双臂环膝,时不时挥动手臂不知道在驱赶些什么。 “救救我,救救我……啊!!你们别过来,别过来!!” 庄父和庄母焦急的围在白安杨身旁,看着她那模样,心疼的直跺脚。 “庄禾那里还没问出来吗?”庄父突然转过头,对庄母问到。 庄母闻言神色一沉,涂着玫红色口红的嘴唇抿了抿,摇了摇头。 庄父见此气的一脚踢歪了chuáng头衣柜,大怒道:“该死的东西,她的心怎么能那么狠。”说着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眼瘦的不成人形的白安杨,咬着牙再次开口道: “问,必须给我问出玉佩的下落,我就不信她还能翻了天了。” 庄母点头。 庄瑞端着水杯站在门口,见此他也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没有人为庄禾说一句话。 晚饭大概又要泡汤了。 厨房王阿姨边摇头边叹息道:“咱们大小姐可真是可怜,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每晚都要经受这种折磨,才几天啊,你看那好端端的一个人都瘦脱相了。” 一旁年龄稍长一点的江妈闻言符合的点了点头:“可不是,瞧瞧把夫人老爷心疼的。” 说着江妈斜着眼看了眼客厅的庄禾,眸中嫌弃不言而喻,“还不是因为那个赔钱货,这些年可没少折腾人。” 庄禾这会儿已经能动了,她勉qiáng爬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和手腕,心里不断的琢磨着女主的情况。 她知道,只要她的事情一天不解决自己就一天不得安静,庄父庄母还算好的,她就怕贺子彦会突然出现,把她拉走大卸八块。 待力气恢复之后庄禾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随后走进厨房对江妈说到:“做了什么饭菜给我装一份,对了汤也盛一点。” 江妈被突然出现的她吓了一跳,随后拍着胸口没好气的回到:“抱歉小姐,那汤可是专门给夫人熬的,夫人要是怪罪下来……” “江妈,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回来吧?”庄禾打断了江妈的话,抓起一旁餐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倚着厨房门嬉笑着问到。 江妈愣了愣,随后不屑的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还不是因为偷了大小姐的玉佩,老爷夫人发怒把她抓回来问罪的。 庄禾见状挑了挑眉,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把贺久的神情动作足足学了个两三分。 “江妈,您说万一我这没吃饱明天爹妈问起,我说错话的话,该怎么办呢?” 她这就是赤/luǒ/luǒ的威胁! 江妈气的直哆嗦,一旁王阿姨见状扯了扯江妈的胳膊,随后扬着笑脸对庄禾说到:“哎哟小姐您等着,我去给您盛饭,今天熬的是排骨汤特别浓,我给您多盛点保证您爱喝。” 随后她快速的给庄禾装了三菜一汤,庄禾满意的对王阿姨微微一笑:“谢谢王阿姨了,还是您可爱!” 说完也不顾身后那二人是什么表情,自顾自的端着托盘上了楼,直奔自己的房间。 她的房间就在白安杨房间的对面,要回去自然会路过她门口。 当她端着托盘出现在二楼卧室门口时,果然看到了里面的三个人,只是庄父庄母一心扑在白安杨身上,谁都没有抬头,待对面关门声响起的一刹那他们才分心看了一眼。 庄禾才不管他们,反正玉佩又不是她拿的,她gān嘛要亏待自己? 进了房间之后她放下托盘,打开灯拉好窗帘,随后坐到梳妆台前吃起了饭。 她的房间还算可以,标准的欧式公主房,有一点幼稚,不过比起庄禾穿越前的房间真是好了不止一倍,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都已经这么有钱了,一家人好好过日子不行吗?gān嘛非得把家弄得跟谍战片似得,一个个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也不嫌累。 “啊!!!鬼……鬼……啊!!” 白安杨的哭喊声隔着门板都清晰可闻,庄禾讪讪的放下筷子,叹了口气。 白安杨的样子刚刚一走一过她看了一眼,双目无神印堂发黑,面容惊惧,典型的离魂现象。 人离魂短时间内看不出异样,最多也就是胆小怕惊。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离魂时间越久越不好治,灵魂和肉体的牵连逐渐被切断,随后肉体就会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没有意识没有反应。 然而这还算好的,最怕的就是离魂后有其他灵体趁机侵占肉体,这样人就算活下来思绪也不是自己的了,他们行为怪异疯癫,通俗讲就是jīng神病。 不过也不是所有jīng神病都是这种情况,毕竟yīn阳两界都有自己的规则,qiáng行破坏者肯定是要遭受天谴的。 想到这庄禾的心终于轻松了几分。 找到原因就好,离魂这种事都是小事,只要她把白安杨的魂找回来这件事也就算了结了,她再给她画张护身符,就算没有玉佩暂时也不会有有事。 而揪着她不放的那些人,也就该老实了。 想到这她不禁笑了笑,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穿到这个作死女配的身上了哟……你说如果直接穿到女主身上多好,那么多人宠着,那么多人爱着,比她这个小可怜幸福多了。 “为什么叹气?”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地从背后响起,那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瞪大了眼睛,诧异的回过头向声音来源看去。 漆黑的夜色yīn沉沉的,没有一点月光一颗星星。 贺久高挑的身影就立在窗前,窗帘浮动,将他与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子包裹,他漆黑的眼眸紧紧的盯在庄禾脸上,薄唇掀着三分轻佻。 “大……大佬,你怎么会来?” 庄禾扶着梳妆台慢慢站起身,捂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有些不知所措,这会儿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贺久来了,他真的来了来找她了—— 她目光闪烁,里面倒映着的满满的都是贺久的身影,小巧的鼻尖抽了抽,扁着嘴,qiáng忍着那股憋了一天的委屈,仰着头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不会找我。”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贺久难得的心疼了,他一把将庄禾捞进怀里,仰起头闭上眼睛,一只手紧紧的搂着她,另一只手抚上眉间重重的按了按。 随后突地一笑,嘴角上扬,姿态慵懒肆意。 他可能真的像旁人说的那样,疯了。 他,贺久真的疯了。 当他从下属嘴里听到庄禾位置的时候,想都没想就找了过来,这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鬼怪,耳旁尽是它们鬼哭láng嚎的动静。 他得大手按在庄禾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要不要跟我回去?”贺久微微垂下头,看着庄禾的小脸低声问到。 庄禾侧过头看向紧闭着的房门,而房门那边则是丢了魂的女主。 半晌后她摇了摇头,“我还有事,等我忙完我再回去。” 大佬对她好,她知道。 就冲着这份唯一的温暖,她也要守护住大佬喜欢的人。 比如白安杨。 贺久看着表情坚定的庄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松开她皱着眉扯了扯领带。 而这时庄禾才发现,大佬今天穿的竟然是西装!!! 贺久的身材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笔挺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肩宽腰窄腿长。 就在她愣神间,贺久的领带已经抽了出去,外套脱掉后被他随意的扔在chuáng尾,看样子还要继续脱衬衫。 庄禾面色一红,有些羞恼的问到:“大佬你脱衣服gān嘛?” 贺久回过头,神色自然的回到:“睡觉啊,不然来找你gān嘛?” 庄禾:“……!!!!” 去他妈的感动! 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贺久脱完衣服钻进被窝,一副享受的模样靠在chuáng头,盖好被子之后冲着庄禾招了招手: “快点关灯上来睡觉。” 第14章 伴随着白安杨时而尖锐时而幽怨的声音下,贺久抱着庄禾睡得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色微微泛白时她才逐渐平息。 庄禾觉得自己有点认chuáng。 最可恨的是,认的好像还是大佬的那张特殊定制的chuáng,那张chuáng应该是她睡过最舒服的chuáng。 贺久倒是睡得很好,他的下巴搭在她头顶,双眼紧闭,面容安静放松,像个孩子一样纯净毫无防备。 他的身上似乎有种魔力,莫名的让她心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雏鸟心理吧,她来这个世界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第一个给她安全感的也是他,所以现在她最信任的还是他。 对面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庄禾耳边终于清净了,她重新将头埋进他怀里,而贺久下意识的收紧了手臂,把她抱的紧紧的。 二人互相依偎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庄禾再次睡去,这一觉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门外传来一阵阵大力的敲门声,那力道恨不能直接将木门敲碎。 庄禾被这突兀声音吓得一个激灵,随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神色恍惚眼神迷茫,慌里慌张的叨咕着: “大佬快起来,有人来了……你快走!!” 说着她摸了一圈,空的。 哪里还有贺久的身影? 这会儿庄禾还没反应过来,屋内的一切都和睡前没什么两样,窗帘好好的拉着,chuáng上只有她自己的印记,一点也看不出来曾有个男人来过。 有一瞬间庄禾觉得,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个梦。 “庄禾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庄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愧是一家人,吓唬人饿话都如出一辙,换汤不换药,在大佬那听的茧子都出来了,她会怕? 是的,她会怕—— 庄禾怂怂的下了chuáng,身上穿的睡衣特别保守,长袖上衣长袖裤子,还是大红花的配着点点翠绿,昨晚刚一换上被大佬嫌弃的差点把她丢出去。 她慢悠悠的走到门口,打开锁,拉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贺子彦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外,他的脸棱角分明,很阳刚,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西服的身子明显的可以看到肌肉的弧度。 他的头发jīng短紧贴着头皮,gān净利落,所有的一切都与贺久相反,没一处相似,但庄禾每次看到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起贺久。 庄禾站在门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抓了抓有些凌乱的长发,仰着头看着贺子彦,杏眼透着清透无辜,声音轻柔软糯开口到: “一大早打扰人家睡觉,gān嘛有事吗?” 贺子彦乍一看到她这副模样惊的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向着屋内探了探头,试图找到另一个庄禾。 然而,并没有。 庄禾只有这一个,她随着他得动作侧了侧身,让他看的更清楚。 “找什么呢,这屋里就我一个人。”说着她突然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向贺子彦。 他不会是过来抓大佬的吧? 昨天事发突然,她并没有来得及问贺久是怎么出来的,贺子彦那么防备他,他跑出来当然会全力追捕,要是这样那大佬不就有危险了? 想到这她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门框上,佯装气势挑眉问到:“你不会以为我在屋内藏个男人吧?” 贺子彦看着她这副‘中年大妈’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他真怀疑她被贺久折磨疯了。 以前的庄禾不管人前人后,从头到脚都要打扮的漂漂亮亮,从不允许自己有一点不完美。就算众叛亲离一无所有形象上也是完好的,哪里像现在这样自bào自弃过! 对,庄禾这种随性自然的样子在他们看来就是自bào自弃,放弃了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安杨的玉佩,在哪里?” 他一开口说的还是这个问题,庄禾好歹松了一口气,她的事她已经想到了解决方式,只要不是来找大佬的就好。 “最后一次澄清玉佩我没拿,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 庄禾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贺子彦双眼凝在她的脸上,庄禾神态自然,巴掌大的小脸青chūn洋溢,整个人不似之前那样yīn沉,一举一动间都透着女孩该有的单纯和活力。 “子彦我怕……” 背后传来一阵白安杨轻微的呢喃声,这道声音唤回了贺子彦的思绪。 再次看向笑脸盈盈的庄禾时,他的眸中多了一抹清醒,他觉得这一定又是她的诡计。 想到这他面色又沉了沉,眸中光芒越发凌厉,薄唇紧抿,对庄禾道: “想要证明自己就要付出行动,不管玉佩是不是你偷的,只要找到玉佩我就放了你,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夜色’,让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夜色,贺子彦一手创建起来的娱乐场所,只要有钱你可以在里面享受到一切想要的服务。 曾经有一个pào灰女得罪了女主被贺子彦扔到了那里,被一批又一批的男人不眠不休的折磨了三天三夜,最后死不瞑目。 他的话音一落庄禾不禁后退了几步,她的面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恐和厌恶,本就白皙的小脸又苍白了几分,看起来楚楚可怜。 随着她后退,贺子彦又bī近了几步。 庄禾见状赶忙出声:“虽然我没有拿玉佩,但是我有办法救白安杨。” 贺子彦的脚步一顿。 “什么办法?” 庄禾双手紧紧攥成拳,轻咬下唇,微卷的长发垂在耳旁,水蒙蒙的双眼带着颤意看着他: “叫魂,现在的她不光是玉佩丢了这么简单,她的魂不在身体里,所以才会神志不清。我初步的看了一眼,今晚是最后期限,如果明天天亮之前不能让她的魂回来,那么她将永远也回不来了。” 并不是庄禾夸大其词,按照白安杨的表现和面相来看,她的魂和身体的牵引已经越来越薄弱了,如果今晚还不能让她魂归体,以后基本就没希望了。 如果是几年前有人这么跟贺子彦说他一定会嗤笑,二十一世纪信奉科学的年代居然还有人相信鬼神之说! 不过自打他认识白安杨之后,慢慢的身边接触的灵异事件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相信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 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开口:“我为什么相信你?” 庄禾摊手:“你可以不相信,等着白安杨变成真正的jīng神病,即使找到玉佩也无济于事。” 贺子彦眸色一闪,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他都冒不起这个险。 “该怎么做。” 最后他还是妥协了,虽然他仍旧不相信庄禾。 “帮我准备好huáng纸、笔墨、红绳、檀香、蜡烛,剩下的jiāo给我就可以。” 贺子彦盯着她的脸,心中仍有不甘:“别耍花样,不然……” “哎呀行了行了,耍花招去死行了吧,快点去我着急用。” 庄禾没耐心的对他摆了摆手,老大爷们怎么这么墨迹呢,白瞎那身大体格子,还不如她们山沟沟里的小狗蛋儿办事果断。 ———— 待贺子彦走后庄禾简单的洗漱了一下,随后下楼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到厨房翻到了早餐,随意的吃了一口。 中途遇到庄母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庄母见状气的不顾影响掐着腰骂了她半天。 庄禾仍旧我行我素,这一点倒是和原来的pào灰女配有点相似。 贺子彦的动作很快,临近中午时她要的东西就已经备齐了,还是他亲自送过来的。 庄禾接过东西之后一一查看了起来,最后确认无误之后抱着东西回了房间,临关门之前对贺子彦叮嘱道: “现在你最好去休息一下,晚上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估计今晚你要熬夜了。” 贺子彦闻言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到:“管好你自己,如果治不好安杨……” 话还没说完庄禾表情一落,‘砰’的一声关上门,根本不给他恐吓自己的机会。 关上门庄禾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就那么几句话,她都快听吐了。 她随手将怀里的东西放到地板上,用裁纸刀将huáng纸裁成符纸应用大小,随后调好墨汁,在画符之前先念了一清心咒,化去心中杂念全身心投入。 画符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对画符之人也有很高的要求,幸好庄禾对画符这件事有一点天赋,虽然只学了一点点简单的符,却也足够她用了。 为了提高成功率她划破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滴入墨汁当中。 她的魂体里有魂草,所以肉体的鲜血自然也会有魂草的力量,这股力量除了能吸收鬼气,还蕴含着大量的灵气。 一直到天色全黑,也不见庄禾的身影。 贺子彦焦急的在白安杨和庄禾房间前的走廊来来回回的走着,之前不知道还好,自打听庄禾说今晚唤回是白安杨关键的一晚之后,他的心就一直不能平静,生怕白安杨有什么闪失。 就在他濒临爆发的那一刻,庄禾的房门被打开,贺子彦屏息回头,只见庄禾白着一张小脸走了出来。 “可以了,我们开始吧。” 第15章 今晚的夜色格外宁静,圆月高悬,整个大地清亮无比。 庄禾手里拿着一团红线走进白安杨的卧室,天色一黑她又开始折腾,一见到有人进来立马缩进chuáng尾边喊边躲避。 贺子彦看向她的瞬间眸光中凌厉防备顿消,余下的全是数不尽的温柔缱绻。他快步上前一把将白安杨搂在怀中,动作轻柔,口中不断低语安慰: “安杨不怕我在这里,你的子彦哥哥会一直陪着你。” 大概是安慰的话起到了作用,白安杨挣扎的身子渐渐平息了下来,庄禾趁机走上前将红绳绑到她手腕处,随后拿出一道符纸贴到她的额头。 符纸贴上去的瞬间白安杨两眼一翻就瘫软了下去,抱着她的贺子彦吓得不轻,转头就对庄禾怒吼: “你把安杨怎么了?” 他的双目赤红,抱着白安杨的手都在抖,可见是真的怕了。 庄禾也懒得跟他墨迹,直截了当的回到:“她现在的反应不过是灵体传回来的,也就是说她的灵体现在正处于恐惧之中,您确定要先跟我讨论白安杨为什么晕倒而不去救她?” 贺子彦被怼的一愣一愣的,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先生我要劝您一句,多一秒钟您的安杨小姐就会多一分危险,麻烦您积极配合别捣乱ok?” 贺子彦这会儿已经全然忘记了眼前这个庄禾曾经的黑料,心中的火焰也被瞬间浇熄,他的眸色清明,对着庄禾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尽量配合。” 庄禾见状下意识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棒!” 说完继续自己的工作。 而贺子彦则是侧过头,看着自己的肩膀暗暗发怔。 红线从白安杨的卧室连到庄禾的卧室,一头牵着她的胳膊,另一头被庄禾绑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最后她拿出两根红蜡烛放到两个卧室门口,对着白安杨门口的红烛滴进一滴白安杨的血,对着自己门口的她也滴入了一滴血,随后在两根红烛中间又放了一根檀香,点燃后她面色严肃的对贺子彦叮嘱道: “记住了这两根红烛代表的我和白安杨的灵灯,绝对不能灭,而中间这根檀香代表的是时间,香灭之时你一定要晃动铃铛唤白安杨的名字,这时我会顺着你的声音带她回家。” 说着她拿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银色铃铛,铃铛上纂刻着看不懂的梵文,她让贺子彦伸出手,将他的血滴入铃铛。 他得阳气盛,刚好能克制住白安杨体内的yīn气,让他叫魂是最好不过的。 “切记,一定不能让其他人来打扰,一旦开始就不能间断。” 她再次重复,贺子彦这会儿也紧张了起来,他知道她说的是庄父庄母,于是回到: “你父母哪里我已经告诫过了,今夜他们全都不在,你不必担心。” 闻此庄禾才终于放下心。 “那我要开始了。” 说完她将一张符纸点燃,化成灰参入水中一口喝下,喝下后她也跟白安杨一样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倒在了chuáng上。 随后没过几秒她又重新坐了起来,但这次坐起来的却是她的灵体。 庄禾回头看了眼沉睡的自己,面色不慌不忙的下了chuáng,手腕上的红绳还在,只不过另一边却不在白安杨的卧室,而是在别墅之外的某处。 灵异世界是没有灯光的,整个别墅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上两只小小的烛光照亮,抬眸望去,只见对面卧室内竟层层叠叠站了了不知多少觊觎她身体的鬼怪,它们眸子锃亮,以为庄禾也是来抢身体的,于是对着她呲牙恐吓。 庄禾不过是斜眼一瞥,对于这些无名野鬼她丝毫不惧,反倒是他们,被她身上魂草一走一过不知吸了多少的鬼气,越是被吸他们还反倒控制不住自己往她身旁靠近,越靠近就越被吸,简直就是个死循环。 她顺着红线的牵引,一路上脚步不停,穿过一处又一处陌生的环境,最后在一条狭窄老旧的小胡同停了下来。 胡同里面是几栋待拆的小楼,楼房不知道已经盖了多少年,虽然还屹立不倒但是那明显已经残破不堪的红砖房,显然已经算得上是危房了。 庄禾顺着红线继续前进,越是往里走红线就拽的越紧。 应该是快到了。 “你快看呀,那个没爸的野种又被她妈赶出来了,哈哈哈!” “白安杨,你妈是不是又在陪哪个男人睡觉啊?我妈说了,你妈她就是个jì/女,你爸是谁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吧,哈哈哈!” “白安杨,野种!” “白安杨,穷鬼胆小鬼撒谎jīng!” 几个半大的男孩女孩围着角落不停的转着,他们的手指着某个方向,嘴里说出来的全是些刻薄无比的话。 突然一个带着哭腔声音柔弱的声音从他们中间传了出来,她挥舞着手臂不断的哭喊: “你们走开……走开,我妈妈不是jì/女,我也不是杂种,她说过我有爸爸,爸爸很快就来接我们了……” 带头的小男孩身上穿的比他们都要好一些,他鄙视的对着小小的白安杨吐了口吐沫,道:“你竟撒谎,这句话你都说了好几年了,你爸爸在哪呢?你就是个杂种,爱撒谎的杂种!” 白安杨猛然站起身,推开男孩:“闭嘴,我不是!” 男孩被推,大怒,站起身后号召所有人一起将身材矮小的白安杨围在角落里,一声令下七八个孩子一起对她拳打脚踢。 “不要……不要,你们走开!”她大喊着,声音里带着让人心碎的绝望。 庄禾眉头紧皱,最后看不下去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白安杨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就在她站起身的瞬间她身旁的孩子们全都消失不见。 “该回家了。”庄禾看着她,伸出手轻轻的抹去她面上的泪痕,轻柔的对她说到。 白安杨无助的仰着头,随她怎么摆弄,双眼闪着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走吧,我带你回家。”庄禾再一次重复,而这次白安杨也走了反应,她嘴角一弯,似乎找到了救赎,身上缭绕的黑气渐渐散去,亮起了一层微光。 另一头静坐在走廊上守着香的贺子彦突然发现,在檀香熄灭的那一瞬间,代表着白安杨的那根红烛的火焰突然亮了起来。 之前一直都只是一簇将熄不熄的模样,害得他怕的要死,一直用手护着,而庄禾的那根就一直都是那样活跃莹亮。 他想着庄禾的话,拿起地上的铃铛用力摇响,并且边摇边喊: “安杨回来,安杨回家了……” 庄禾紧紧握着白安杨冰凉的小手,就在她们转身的瞬间,身前出现一条由淡淡银光铺成的小路,小路的尽头是贺子彦低沉的声音。 白安杨的眸色又清明了几分,灵体也变大了不少。 是谁在叫她? 这个声音她觉得十分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白安杨不禁歪着头细细回想。 二人一起顺着小路前行,走着走着,突然身侧出现一张面孔,吓得白安杨往庄禾背后一躲,那鬼影还不放弃,伸着手诱惑道: “安杨我是爸爸,我来带你回家你快过来,到爸爸这里来!” 白安杨眼睛突地瞪大,眨眼就要将小手往它手心送,庄禾瞧见当即训斥: “谁都不要理,继续往前走。” 她的声音如一道清泉,时刻冲刷着白安杨已经迷失的心。她咬紧牙关,紧跟庄禾的步伐,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数不胜数,而她再不分心,垂着头,盯着她的脚步紧紧跟随。 庄禾其实也能看得到,她不但要凝结思绪,还要护着白安杨给她带路,整个人的jīng神几乎在崩溃的边缘。 幸好白安杨还算配合,两个人一路顺畅到了别墅内。 庄禾将白安杨推到她的卧室,咬破自己的手指,双手结印念了一段化煞咒之后将一点血点在她眉心,用手一推轻声呵道: “回去吧。” 说着白安杨只觉得天旋地转,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做完这一切庄禾只觉得浑身瘫软,脱力般坐到了地上,而贺子彦面前属于庄禾的那一份红烛也悄然变暗。 贺子彦见状眉头一皱,他料想应该是庄禾出问题了,于是赶紧上前用手护住,焦急的低语道: “庄禾你在gān什么,不是说没有危险?”说着发现烛光越发短小,他面色一沉,恐吓到:“快点回来,如果这蜡烛灭了……” 灭了他应该怎么办? 贺子彦不知道,只知道他现在的心里十分慌乱,不亚于白安杨生病的感觉。 “灭了怎么办,你还能杀了我不成,不得不说贺子彦你真的是……咳咳……真的是太没良心了。” 庄禾qiáng撑着翻了个身,伸手将手腕上的红绳解了下来。 贺子彦一听声音面色一惊,随后想也没想快步进了她卧室,见她真的醒了赶忙坐到她身旁询问道: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脸色可以说惨白一片,原本红润的唇都失了色,成了病态的白,双眸透着疲惫,哪里还有原来的活泼劲儿? 贺子彦看着她的模样再一次皱紧眉头,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敢猜想。 “别盯着我了,快点去看你的心肝宝贝去吧,估摸着这会儿她也该醒了。” 庄禾伸手推他,被他用那种近乎关心的眼神看着,实在是太别扭了。 第16章 白安杨醒了,醒来时虽然还有点胆小怕惊但是相比之前已经好多了,最起码能认人了。只这一点就足够让人高兴的。 贺子彦从头天晚上一直陪在她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哄着。 而庄禾因为体力有些不支从贺子彦一离开就陷入了昏睡,她现在急需补觉恢复体力。这具身体虽然现在是她的,但是跟灵魂的契合度还是不够高,她的灵魂一但离开身体就会快速出现排斥现象,导致她一回来就有种上了现场一样的感觉,浑身疲惫。 幸好昨晚灵魂吸收的鬼气比较多,所以灵体很qiáng壮,身体上的劳累睡一觉就好,起chuáng之后她发现jīng神上没得说,倍儿jīng神。 等庄禾洗完澡换完衣服时已经八点多了,白安杨的房门还紧紧关着,她只随意看了一眼然后下了楼。 有些不碰巧,庄父庄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此刻正在吃早餐,见她下来那二人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随后快速低下头,该吃吃该喝喝,直接把人当空气。 庄禾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别人不在乎自己,自己不能不爱护自己呀,她很自然的坐到餐桌旁,对着厨房忙碌的王阿姨喊到: “王阿姨添一副碗筷。” 王阿姨表情一怔,看了眼面色有些发沉的庄家父母,他们脸色虽然不好看却也没制止,于是王阿姨‘哎’了一声之后拿着碗筷送了过去。 庄禾接过碗筷礼貌的道了声谢,随后给自己盛了碗粥,就着眼前可口的小菜吃了起来。 一时间餐桌上的三个人各怀心思,眸中都带着自己的算计。 待庄禾吃完时对面庄父庄母也放下了碗筷,她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说着她站起身转身就要上楼,庄父咳了一声,随后对着她背影开口道:“今晚你舅舅办了场宴会,你姐姐身体不好不方面出门,你跟着你妈妈去吧。” 庄志森身着黑色丝绸大褂,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一头短发向后背过去,梳的一丝不苟,手里无时无刻拿着两个已经盘红了的核桃,时刻搓着。 庄母闻言诧异的看向庄父,不满道:“她去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庄父连忙拍了拍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庄母虽然没能完全理解却也没再反驳。 庄禾却不乐意了,瞧他俩那损样,话里话外都在排挤她,好歹她也是闺女,不让去就不去,谁稀罕他们施舍一样的给她丢麻烦,看那模样似乎还等着让她感恩戴德。 我去你姥姥的吧! “我身体也不好,不去。”庄禾斩钉截铁的回到。 庄母脸色更黑了,她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别给脸不要脸,今晚是迎接你外公回来的接风宴,你以为我愿意带你。” 庄禾闻言感觉心脏在听到这个称呼的一瞬间紧紧一缩,外公……很亲切的感觉。 见她怔愣庄父也站起身,向着沙发走了过去,边走边道:“就这么定了,你回去准备一下。” 回过神时庄禾咬了咬牙,虽然心有不甘但现在最主要的是,她发现自己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不过是一场宴会,这没什么。 回到房间后实在没事做,于是她将剩下的huáng纸都拿了出来,运足气,继续画符。 大概是因为身体原因,符咒的成功率极低,大概十张二十张里也就只能出一两张能用的。 中午时白安杨和贺子彦出来了,庄家人见到白安杨每一个都欣喜万分,又是关心又是心疼,隔着门板庄禾都能听到他们一大家子的笑声。 她叹了口气,幸好自己只是个外人,不然心该有多疼?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已是huáng昏。 庄禾还沉浸在画符当中房门突然被敲响,她抬起头拂去额头一层薄汗,轻声问到:“谁啊?” 话音一落保姆小蔡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我是小蔡,夫人让我过来给您送礼服。” 庄禾放下笔墨起身去开门,小蔡将礼服送到她手里就离开了。 庄禾抱着礼服回到屋内,拆了包装,是一件很扎眼的酒红色抹胸裙。 这条裙子看似简单,实则十分挑人,但凡气质差一些皮肤暗一些的人穿上都是车祸现场,原本庄禾气质就跟这不搭,很明显庄母是故意的。 庄禾不禁嗤笑,当真把她这模样这身材当成了摆设? 在临近出门的时候庄禾穿好了礼服下了楼,酒红色礼服将她白皙的皮肤趁的几近透亮,她的脸上画着淡妆,一头栗色长发披散在背后,长长的头发垂在腰侧,末尾出带着几道波làng,清纯中带着几分性感。 “谢谢母亲为我准备的礼服,我很喜欢。”说着她冲着庄母甜甜一笑。 庄母脸色立马难看:“磨磨蹭蹭都几点了才下来,还不快走。” 庄禾耸了耸肩,水亮的眸子透着无辜。 坐在沙发上的白安杨和贺子彦齐齐看向她,路过沙发时,一直沉默的白安杨突然开了口:“昨晚的事我听说了,谢谢。” 她的声音透着冷淡,面上也不带过多的表情。 庄禾冷笑:“不必了,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说完擦身而过,她和女主注定相冲所以不需要她的感恩,她只想好好活着,并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的牵扯。 坐上车一路无言。 待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全黑,酒店外豪车云集,来来往往的人们每一个都有着不凡的身价。 一下车庄母的脸色瞬变,挂上了亲和完美的笑容跟每一个过往的人们挥手攀谈,庄禾很快被忘到了脑后,她自顾自的走进会场,随手拿了一杯香槟走到角落里慢慢品尝。 会场的人越来越多,几个有些面熟的夫人聚在一堆,瞅着庄禾的方向一个个撇着嘴瞪着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话。 庄禾暗暗觉得自己可能要有麻烦了,于是她赶紧放下酒杯,准备转身出去躲一躲,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鱼尾裙的中年妇女一个闪身拦住了庄禾的去路,大声嚷道:“哟,啧啧啧,让我看看这是谁啊?” 另一个与她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女人接话道:“二姐你怎么忘了,这不就是把咱们家然然害得不敢出门的庄家大小姐庄禾么。” 黑衣女人冷笑:“是么,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就是借我女儿手去害人的那个庄禾啊。” 庄禾面色一黑,扶额…… 真是占了女配的光,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别人围到中间,像猴子一样被围观。 这还没完,另一个微胖的女人也走了出来,指着庄禾问到:“庄小姐你竟然还敢出来?你搅huáng了我儿子的婚事,害得他茶不思饭不想现在整天病恹恹的躺在家里,你有一点良心吗?” 不止她们三个,旁边还有几个女人帮腔质问:“这种女孩子最可怕,没脸没皮心肠歹毒,怎么还敢往出带啊?” “就是,不嫌丢人。” 庄禾被围在中间,想走走不了,四周都是看热闹的人,所有人都对她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抬头望去,庄母就站在对面楼梯口,她身旁的就是这场宴会的举办人陈振兴,也就是女配的舅舅。 庄母面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眸中算计一目了然。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恐怕都是母亲送给自己的‘意外惊喜’,作为母亲她还真是狠心。 “哥你自己看,不是我说庄禾这孩子心思不正,咱们陈家的东西不能jiāo到她手里,安杨你见过的吧,她性子温和……” 陈振兴没等她说完开口打断:“家产的事不归我管。”说完转身离去,余下庄母一个人气的直跺脚。 黑衣女人见庄禾分神气不打一处来,她上前一步伸出手重重的在庄禾肩膀上推了一下,庄禾哪里有她的力气大,被推得后退几步撞到酒桌,差点摔倒。 “庄禾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个jiāo代。” “对,不能让她这么逍遥法外,一定要给我们儿子闺女谈回个公道。” 众人符合,一致对付庄禾。 庄禾被她们推搡着,礼服被踩的脏了,侧面还被刮开了一道口子,模样真是要多láng狈有多láng狈。 这时场内突然出现一阵骚动,千十来号人不断后退,惊恐的向两侧闪躲,那场面相当壮观,吸气声此起彼伏,众人不明所以向门口望去。 片刻后会场中心硬是自动清出了一条路,只见一个身材高挑面容邪魅妖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双手插兜姿态慵懒,一身纯白色燕尾服配着黑色衬衣,趁的他整个人gān净利落,清冷十足。 贺久细长的凤眼微眯,浅淡的薄唇勾着一抹冰冷的弧度。 全场哗然,后面几个人乍一见到贺久的身影直接捂着心脏倒了下去,还有几个腿软的靠在柱子上惊恐的看着他。 一路从进门到最里侧沙发落座,会场上的所有人全部熄声,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早就没了之前那份傲人的模样。 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穿着一身黑色修身西装,面无表情,气场却也是足足的,待他坐下后那二人一左一右站在他两旁,门神一样一动不动的立着。 贺久伸着棱骨分明的手从一旁长桌上取了一块造型别致的巧克力,把玩片刻后塞进嘴里,边嚼边挑眉,兴致勃勃的问到: “继续说啊,我刚还听你们聊得挺欢,怎么停了?” 说着他看向那几个围着庄禾的女人,凤眸一厉,嘴边的笑意越发渗人。 “还不过来。”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不禁偷偷张望,想知道他叫的是谁。 庄禾心中有气,此刻贺久的出现瞬间让她觉得见到了亲人,眼睛一红,走了过去。 众人面色大变,特别是那几个前几秒还在欺负庄禾的夫人们,她们的面上除了慌张就只剩下惊恐,小腿不自觉的打着颤,脸色发白的看着她朝着贺久走了过去。 第17章 贺久的出现就像是朝着平静的湖面扔了一块巨石,湖水泛起层层波làng,水下的鱼群被这巨石吓得东躲西藏,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命。 那些曾经被他打压的亦或是参与过打压贺久的人,更是一个个惊的如同筛糠一样抖得不停。 他不是疯了,被关着吗?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bī,恨不能将自己眼珠抠出来看看是不是坏了,认错了人。 贺久哪里会管他们死活,他扒拉着一旁的甜品,十分挑剔的吃着。 庄禾慢慢走了过来,裙角扯得有些大,她不得不用一只手捂着,她每走一步身后那几个夫人心就坠一分—— 谁能想到这个不成气候的庄禾竟然成了贺久护着的人?这两个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然而没人能给她们答案。 看着庄禾这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贺久眸中瞬间惊起惊涛骇làng,嘴边的弧度顿消,随之而来的是满身bào戾气息。 搭在沙发上的手烦躁的敲打着椅背,他薄唇紧抿,长睫微垂掩去了眸中神色,伸出手抚上庄禾小手,握在手里轻轻一捏。 立在他身侧的庄禾一咧嘴,轻呼道:“疼……” 贺久抬眸,淡漠的瞳孔里全是她的身影,除此之外满满的全是怒气,这就疼了?刚刚被人那么欺负怎么不吭声? “被欺负了?” 他的声线低沉,每个字都带着嗖嗖的寒意。 庄禾小脸一红,垂着头没出息的点了点头。 贺久简直被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气笑了。 他一只手解开外套衣扣,随手脱下衣服扔到她腰间,刚好盖住被扯坏的地方。贺久敞着怀露出里面的衬衫,随意的靠在沙发靠背上,瞪了一眼庄禾后再次看向那几个贵妇人。 庄禾万咬着唇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像一颗霜打的豆芽菜,可怜巴巴的揪着沙发角,暗戳戳的等着大佬帮她出气。 他看着那黑衣妇人半天,皱着眉一副思考的样子想了想,随后唇角一勾坏笑道:“秦然是你女儿?” 黑衣夫人身体一颤,快速点头。 “怪不得了跟夫人那么像。” 秦夫人一听立马眉开眼笑,还不等她笑完贺久紧接着又泼了盆冷水:“上次见到她时她正踩在刘家丫头的头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和夫人简直如出一辙。” 言罢刘家人立马炸毛,想他们刘家也是大家族,而下一代只有一个宝贝闺女,一听被秦家姑娘欺负火气当即就燃了起来,拉着秦夫人就不松手,说什么都要她解释清楚。 贺久冷笑一声转过头,他冷眼将场内的所有人都扫了一圈,就在大伙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时候,他突然勾唇一笑,轻笑道: “这么拘束gān嘛,既然是来参加宴会的,就开心点。” 眸光一转,他看向一旁努力缩小自己的有些微胖的夫人:“是不是啊沈夫人。” 沈夫人讪笑着点头:“是是是……”她的汗如雨下,眼神慌乱,只怕他突然发难。 贺久这个名字简直就是商界避之不及的毒瘤,但若是论智商或是商业头脑来说,在场的千人也比不上他一个。 就那么一小会儿,贺久差不多吃光了他面前的一小盘巧克力,他舔了舔发gān的唇角,状似不经意道: “我不在的这两年你们沈家发展的不错,不过来的路上我碰巧遇到了一辆去你们仓库的货车,得了些有趣的玩意儿,沈先生沈夫人要不要猜猜是什么?” 话音一落沈先生和沈夫人当即面如死灰,想当年他们就因为手段不光明被贺久踢出圈外,如今靠着各方面关系好不容易爬了上来,竟一不小心又得罪了他。 他口中的货车他们当然知道是什么,是他们偷工减料偷梁换柱的证据,那东西落在贺久的手里,就等于直接宣布了他们公司的死刑—— 沈先生眼睛一翻,直愣愣的倒了下去,而沈夫人则是双腿一软,跪倒了地上,她眼泪噼里啪啦流了下来,爬着向庄禾的方向前进。 “庄小姐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找你麻烦……我儿子解除婚约不关你的事,是他自己花心被未婚妻发现退了婚,您大人有大量帮我跟贺先生说句话……求求您……” 庄禾的裙角不断的被她拉扯着,她试着往回拉了拉,没成功,于是无奈道:“大佬他也没说什么,你求我gān嘛,再说了我说话也不管用啊。” 这时秦家夫人也看了出来,这贺久明显就是在为庄禾出气,于是也不顾脸面挤过人群到庄禾面前卖乖: “庄小姐对不起,我刚刚也是没弄清楚事实真相,当初是我女儿惹事跟你没有关系,我这一着急就说错话了,你可别介意啊阿姨无心的!” 说着她斜眼偷偷瞄了一眼贺久的神情,只见贺久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看戏的模样,但周身那冻人的温度却一点没减。 庄禾不是个惹事的人,见她们这模样之前的气也消了大半。 “不管你们今天是不是故意针对,我都不想计较,不过我不计较并不是因为我软弱任人欺负,只是我觉得没必要。今日是外公的接风宴,希望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我外公身上,我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实在受不起大家如此热烈的关注。” 说完她深深鞠躬,几个大家夫人被说的面红耳赤,最后趁着大伙不注意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 这时陈振兴也推着父亲陈义仁走了出来,陈义仁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年轻时候也是商界一代jīng英,现在虽然老了,但是身上那股子jīng明劲儿却依旧不减当年。 他离老远就对贺久点头一笑,贺久见此笑着站起身,他抚了抚身上的皱褶,对陈义仁恭敬的点了点头: “陈伯伯好久不见。” 陈义仁哈哈大笑:“贺先生好久不见,不知你来,我们招待不周还请你海涵。” 说着老爷子看向站在一旁的庄禾,见她这模样面色一沉,低声问到:“怎么这副模样,你母亲呢?” 庄禾闻言只能上前一步,一开口声音里满是对老爷子的亲昵和委屈:“外公……母亲大概是和哪位夫人聊天去了吧,好半天没见着了。” 老爷子jīng了一辈子,什么看不清? 他唇角一抿,满是老年斑的脸带着薄怒,只是转过头再次看向贺久时又是一副笑颜: “贺先生你先自便,我带着这丫头去逛逛。” 贺久唇角微扬:“好,您请。” 说着给庄禾让了条路,庄禾筹措了一下,她偷偷抬眸看了眼贺久,贺久似乎明白她心里的顾虑,他眨了眨眼对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只这一个动作,庄禾的心瞬间就安了,没一点犹豫,迈开步子跟在陈振兴的身后,推着老爷子上了楼。 楼上是酒店客房,陈义仁年纪大了不可能一直陪客,所以大多时间都在楼上休息,而那些客人们如果有累了或者醉了的也都可以直接上楼休息,酒店是陈家产业,十分方便。 进了客房陈振兴就退了出去,留下老爷子和庄禾二人在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老爷子下了轮椅坐到了沙发上,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对庄禾柔声道:“过来,让外公好好看看瘦了没有。” 庄禾眼睛一红,突然有种看到了庄婆的感觉,每次她回家她也是这么跟她说话的。 “外公……”她呢喃一声后走到他身旁坐下。 陈义仁伸手摸了摸她头顶,看着她又小了一圈的小脸心疼道: “受委屈了为什么不回来找外公?” 庄禾知道他绝对清楚自己在庄家发生的一切,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哪里有什么委屈,我挺好的,外公不用担心。” 陈义仁欣慰的点了点头,庄家的事他确实了解,但是对自己女儿突然的转变也有些疑惑,在这疑惑未解开之前他也不方便插手,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 “你母亲……”他一开口又顿住,毕竟是母女,他帮着谁都会伤了另一个。 庄禾拍了拍他手,“我不qiáng求,顺其自然吧。” 老爷子动了动唇,叹了口气后郑重的对她说到:“不管怎么样,外公这里永远都是最后的依靠,实在挺不下去了就回来,外公养你。” 庄禾再次红了眼睛,她鼻子一酸。 “对了,那个贺久……跟你是什么关系?”老爷子突然开口,这件事才是他叫她来的目的。 贺久这个人亦正亦邪,用好了能让你一步登天,用不好让你落到十八层地狱永世爬不出来。正邪只在他一念之差,当年整个商界被他捏在手里团团把控,哪一个不是怕他怕的要死。 两年前众人合力将他关了起来,没想到才清净这么短时间,他又出来了,这次恐怕商圈又要大乱了,人人自危。 “贺久,我们就是……朋友,嗯对很普通的那种。”庄禾小脸嫣红,双眼瞪得溜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过也不算胡说,除了睡眠关系,他们似乎真的挺纯洁的—— 第18章 庄禾和外公又聊了一小会,临走前老爷子拍了拍她手背,语重心长的对她jiāo代到: “你母亲那里我会亲自找她谈谈,至于贺久——”他沉默两秒,眼神复杂:“不要跟他走的太近,小心玩火自焚。” 庄禾一一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外公教诲。” 说完陈义仁有些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对她挥了挥手:“外公有些累了,不耽误你时间了去玩吧,今天欺负你那些人外公会给你讨个公道回来。” 老爷子脸上带着认真,庄母可以任性盲目他不能,这里是陈家,在陈家的地盘上欺负他家外孙女,这不是明显在打他们脸吗? 这事传出去,以后T市哪里还有他们立脚的地方。 庄禾也不傻,明里暗里的事多少也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不管为了什么,外公愿意护着自己都是好的。她冲着老爷子呲牙一笑,双眼弯弯,轻快道: “那就谢谢外公了,有时间我再来看您!” 说完老爷子笑着对她摆了摆手:“去吧去吧,玩的开心点。” 庄禾嬉笑着转身出门,下楼时她四处搜寻了一圈,庄母的身影已经不在了,庄禾面色有些yīn沉。 这时贺久端着个托盘,盘子里装着一块涂着厚厚奶油的蛋糕,看着就甜的腻人,他一口一口的吃着。 四下里向他们这边偷偷探寻的目光多到数不胜数,贺久锋锐的眼神随意向一扫就会消失大半,只不过没一会儿又要卷土重来,惹得他眸中满是焦躁。 自打闻到庄禾身上的甜香味之后,贺久发现他无论吃多少甜食都不在满足。而此刻庄禾就在他身边,那股若隐若现的味道诱的他心烦意乱。 薄唇轻抿,他随手将托盘扔到身后桌子上,声音有些大,庄禾不禁侧目:“怎么了?” 她声音轻柔,说话时总是喜欢睁大眼睛。 一副傻乎乎的模样。 贺久嗤笑一声,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看上这种女人! 只是这句话一点也不起作用,他现在最想做的事还是抓住她,按在身下,欺负她,想看她那副含着泪的娇巧模样。 越想越烦,贺久觉得自己快失控了,他烦躁的抓了把头发,qiáng制压下心里那股念头,面色越发暗沉,声音低哑道: “无聊死了,回去。” 说着太起步往外走去,庄禾本就不想再待,见他离开自己也提着裙子屁颠屁颠的跟着跑了出去,丝毫不知道自己在贺久的欲/念里已经被折磨了多少次。 出门上车,贺久坐在后排,庄禾跟着他拉开了后排的车门,坐在里面的贺久眉毛一立,眯着眼咬牙问到: “你gān嘛?” 庄禾呲牙傻笑:“坐进去啊,你不送我回家么?” 贺久懒得看她那副傻唧唧的样子,直接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轻吐出四个字: “滚前面去。” 庄禾闻言嘴巴一扁,‘啪’的一声关上车门走到副驾驶坐了进去。 一路无言,到庄家门口车子停了下来,庄禾解开安全带,刚要拉开车门,坐在后排的贺久突然发声: “你确定要回家?”他的声音里带着嘲讽似的笑意,“现在跟我回去还来得及。” 庄禾低头不语,半晌后她突然开口: “谢谢大佬送我回家,我进去了。” 她明白贺久的意思,这个家不亚于龙潭虎xué,她这一步迈进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等着算计她,不过她庄禾向来性子直,他们想偷偷蹲在暗处yīn她? 她还就死心眼了,非要把他们一个个都挖出来,把他们晾在阳光底下,烤成gān! 贺久见此冷笑一声,庄禾刚一下车车门还没关严呢,就听他冷声吩咐道: “开车。” 庄禾还没站稳,差点被车子带的摔下去,她看着飞驰而过的车子气的直跺脚。 “贺久他有病吧!” 骂完她才想起来,他可不就是以‘jīng神病’为借口关起来的么,随后她对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竖了个中指,此处无声胜有声。 发泄完之后庄禾回过头准备进门,只是回头间突然发现庄瑞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站在门口看着她,夜色太浓,他面无表情紧贴着墙壁被隐在黑暗之中,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哥……你回来了。” 庄禾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庄瑞嘲讽地一笑,转而按下门铃,丝毫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庄禾面色一沉,堆积了一个晚上的情绪终于破开了一个口子,她觉得他们应该感谢和平年代救了他们,换做战乱时期她一定一刀一个宰了他们祭天—— 就在她心里发泄的时候小蔡给他们开了门,庄瑞先一步走了进去,庄禾跟在他身后。 一进门只见庄父庄母还有白安杨一起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一见到他们二人进门,庄母对着庄瑞温柔的询问:“儿子回来了,管理公司累了吧?厨房里有汤,专门给你留的你去喝一点。” 庄瑞点头:“谢谢妈。” 说完他进了厨房,庄母也转过头自动忽略了庄禾。 庄禾真是没了脾气,她裹着贺久的外套,踩着十公分高跟鞋啪嗒啪嗒的走了过去。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见她过来都收了笑,拧起眉头看着她,庄母更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问到: “不上楼去看我们gān什么?看看你这láng狈的样子,也真是够丢脸的,我就说不带她你偏要我带。”庄母瞪了一眼庄父,庄父看了眼一直浅笑的庄禾,眼中嫌弃之意满满。 庄禾咯咯咯笑出了声,惹得庄母目光再次投向她,庄禾把手包随手往沙发里一扔,也不管砸到谁,接着开口道: “你慡了么?” 这一句话三个人都愣住了,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她。 “看着我被欺负你看慡了吗?”庄禾继续bī问。 而这会儿庄母才反应过来,她怒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着牙挥手就朝着庄禾的脸打了过去: “庄禾你敢这么对我说话,反了你了!” 她快庄禾的反应更快,她一把抓住庄母的手腕,嘲讽到:“你以为我还会让你打第二次?” 说着手臂一挥将她的胳膊甩了出去,庄母没站稳又重新跌坐到了沙发里。这时一旁的庄父火气也上来了,一拍茶几质问道: “畜生!大逆不道,你竟敢这么对你母亲?” 庄禾‘哦’了一声,声音拉的老长,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他俩: “原来她是母亲呀,您不提我还以为是哪个想要命的仇家呢。” 庄父被怼,一口气上不来脸脖憋的通红。 庄禾才不管他,她继续道:“如果是母亲那我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蠢。” 庄母捂着胸口指着她怒吼:“庄禾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庄禾重复到:“我说你蠢,用不用再多说几遍?”她冷笑一声:“在你自己娘家看着自己女儿被欺负,被打脸的可不只是我,你们庄家和陈家两家的脸可都在我身上呢。我被围攻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我倒是要看看,今天过后你们公司被其他公司瞧不起孤立的时候,会不会也能笑的那么开心。” 说完庄父庄母一齐白了脸,庄母早就已经说不出话,她看向庄父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频频摇头。 这会儿白安杨看戏也看够了,她站起身面色冷淡的对庄禾说到: “庄禾你不该这么对你妈妈这么说话,快道歉。” 庄禾闻声回首微笑:“我看你挺喜欢我妈的,那我送你了,以后她就是你亲妈了开心不?”说完她又是一笑,对她眨了眨眼睛:“不用谢,我叫雷锋。” 第19章 挨个怼完庄禾觉得自己全身都轻松了,胸口不堵了,血液通畅了,上楼都不费劲了。 她踩着轻快的步伐一摇一摆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庄父的脸越来越黑,庄母的脸却越来越白,她哆嗦着偷偷的看了眼庄父的神情,私下里扯了扯白安杨的袖口向她求助,她知道平日里庄父最喜爱她,她求情庄父还能给点面子。 白安杨见状长睫微垂,掩去了眸中神色,她的神态永远都是淡淡的,如果说庄禾的长相性格像牡丹一样张扬肆意的话,那么白安杨就是一朵沉静的百合,清新淡雅,不出色也不拔尖,只固执的做着自己。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为什么总让我在陈家面前丢脸?” 陈家几代都是生意人,庄母一出生就是个富家小姐,爹妈哥哥都宠着,娇生惯养秉性高傲。在上大学时候无意间被穷小子庄父吸引,庄父家境贫寒,一直勤工俭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勉qiáng上完了大学。 庄母也不知道爱上了他哪一点,苦苦追了两年,终于在大学毕业之时追到了庄父,二人结婚生子。 陈家不是保守之人,对女儿的婚姻从不gān涉,只要她幸福就好,所以在他们结婚之后给他们铺好了所有的路。 然而也就是这个举动,让庄父一直觉得自己被陈家人瞧不起,他们用钱来贬低自己,侮rǔ自己,殊不知自己的一切都是陈家人给的。 庄父气的挥手一把将面前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茶杯果盘碎成一地,发出一阵巨响,庄母吓得一哆嗦,含着眼泪小声解释: “还不是庄禾不争气,是她惹的祸你应该找她,凭什么冲着我撒气?” 庄父怒目而视:“找她?就她那个德行不出声都知道会惹祸,你生的孩子你不看紧了还要我多说吗?” 庄母听到这话脸色又是一变,她看着庄父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冷笑一声,道:“我生的?” 她面色狰狞,目光幽怨:“庄志森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肮脏的手段,为了这个家我忍你,不过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再让我女儿受到一点点的伤害,一点都不行!” 庄志森表情也是凝重,听完庄母的话他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那你就护好了,千万别摔到,不然掉出来个不伦不类的东西我可管不着你。” 他们二人打着太极,说的话让一旁的白安杨皱紧了眉头,她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 她插话到:“爸爸阿姨你们别吵了,公司那边我让子彦哥哥照看着点,应该没问题。” 她说完庄母立马换回笑脸,拉着她的手亲昵到:“对对付给子彦打电话,还是我们安杨想的周到。” 庄父也松了神情,他对着白安杨点了点头:“难为你了。” 白安杨浅浅一笑:“都是我们自家的事,不为难。” ————— 楼下母慈子孝庄禾没看到,想她也懒得看他们惺惺作态。 她哼着小曲儿推开门,房间黑乎乎一片,两只脚一甩高跟鞋被脱了下去,小脚丫终于得到解放她舒服的想哼唧两声。 她把腰间系着的贺久的外套解了下来,放到鼻间轻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的香气。 庄禾浅浅一笑,这个味道让人心安。 这时房间的灯被突然打开,庄禾诧异的抬起头,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黑影突然压了过来,她后背紧贴着房门怀里抱着外套,他的胳膊按在她头顶两侧,二人身体紧贴。 贺久嘴角始终挂着一道似笑非笑的的弧度,他的眸光幽深,直直的盯着她瞬间羞红的小脸,凑近她耳边深吸了一口甜丝丝的气息,随后声线嘶哑的开口道: “你在想我。” 他说的十分肯定,声音里竟还带了点抓包的兴奋,像一个得了糖的孩子,忍不住举起糖满世界的炫耀。 庄禾双手抓着外套心跳如雷,涨红着脸歪头躲避: “不……不是,我就是……” 就是gān嘛? 闻闻他的味道吗? 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心里尴尬的要命,不禁鸵鸟似得闭起了眼睛,把自己缩回壳里。 发huáng的灯光下二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贺久将头埋进她脖颈发间,贪婪的呼吸着她香甜的味道,压制了一整天的念头在这一刻终于爆发。 不够—— 就这么闻着他还是觉得不满足,越看着她就越觉得身体空虚,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大脑里有一个魔鬼般的声音时刻告诉自己: 吃掉她,她一定很可口。 不过怎么吃他还没有想好,他得胸口快速的起伏着,粗重的喘息声不断的在庄禾耳边回dàng,炙热的气息烫的她头皮发麻。 她想躲,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被贺久锁的严严实实,就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劲。 就在她挣扎间贺久突然垂下头,下巴抵在她脖颈伸出舌头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轻轻滑过。 庄禾的身子突然一抖,她惊恐的转过头,杏眼睁的溜圆,长而浓密的睫毛颤抖着,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可怜又可爱。 看着她的反应贺久低笑了起来,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回味了一下正如他所想中一样香甜可口,他满意的勾唇一笑: “很甜。” 他说话间热气直扑耳垂,庄禾再次缩脖,她的耳垂和脖颈都十分敏感,平日里自己都不敢摸不敢碰,这会儿被他这么一哈气,她身体已经软成一摊,她难受的不断向后躲。 贺久见她脸都快滴血了,终于大发善心放开了她。 他收回手臂,神态自若的解开衣扣,对庄禾问到:“有没有备用浴巾?” 庄禾点头,随后疑惑的看向他:“你gān嘛?” 贺久翻了个白眼,斜眼没好气的倪了她一眼,他真是佩服她智商了: “洗澡啊,不然呢还能gān什么。” 庄禾哑然。 看这样子今晚大佬又要睡这里了,她叹了口气,颓然的抓了抓蓬松的长发,随手指了指卫生间,轻声道: “洗漱架最下面箱子里有备用的洗漱用品,你自己选。” 闻言贺久转身利落的走了进去,庄禾找到睡衣坐在chuáng边等了一会儿,待贺久洗完澡出来后她才起身,进了卫生间锁了门。 卫生间的并没有庄禾预想的热气,温度也不高,她愣了一下,难道大佬又是用冷水洗澡? 难怪身体一直那么凉。 庄禾不禁想到,每次摸到贺久他的身体都是冰凉凉的,像小时候记忆里抓到的蛇,一样的吓人,一样的冷血。 甩掉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快速的冲了个澡,随后换好睡衣后走了出去。 这时候的贺久已经脱好衣服钻进被窝里了,粉嫩嫩的被子趁的他的皮肤更加苍白。 黑发雪颜,长相妖异尊贵,结合起来庄禾只觉得他有一种吸血鬼伯爵的既视感。 想当年高中时期有一段时间庄禾疯狂迷恋吸血鬼漫画,曾一度被漫画里的吸血鬼男一迷的茶不思饭不想,就连做梦都是被吸血鬼捉走当新娘的情节。 现在虽然已经没了当时的感觉,但是看到这样的贺久心里还是小小的激动了一下,总觉得自己的童年缺失被填满了,她真的见到了那个暗恋的吸血鬼大人。 贺久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杂志随意的翻着,听到庄禾的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 只见庄禾嘴角挂着一抹痴笑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双眼弯成月牙,正紧紧的盯着自己傻笑。 贺久将手中的杂志一合,黑眸一挑,嘴角一掀坏笑一声,将杂志向着庄禾扔了过去。 他扔的忒准,跟投篮似得,压制直接打在了庄禾的额头上,她呀的一声捂住额头,缓过神来之后瞪着眼看向贺久。 贺久见她回了神,低声道:“发什么呆,关灯睡觉。” 庄禾心中竖起中指,面上却挂上一抹微笑,“好的大佬,马上大佬,您稍等大佬!” 第20章 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的睡眠方式,所以这一晚睡的还算安稳,只是一直被贺久紧紧锁着有点累。 第二天早上睁眼时贺久又离开了,庄禾翻了个身在大chuáng上滚了一圈,每次和贺久近距离接触之后都会觉得jīng神力十足,因为她发现每次他出现的时候都是满身的鬼气,她的魂草吃的很饱。 不过让她疑惑的是,虽然每次贺久都是一身鬼气但庄禾在他身上却从未见过一个鬼。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她爬起身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换了身衣服。 今天天气不算太好,yīn沉沉的,这种天气最适合窝在家里刷剧睡觉,不过庄禾有自己的打算,她准备今天一整天待在家里再画点符存着,以备万一。 毕竟以现在自己的人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对自己下黑手,她一个弱女子防不胜防。 下楼时发现所有人都不在家,难得的清净。 她随意找了点吃的补充了一点体力,随后回到房间准备画符,当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之后她才发现剩下的墨汁似乎不多了,现在她的成功率并不高,所以这点墨汁大概也就能够成功一两张符。 想到这她决定出去跑一趟,她记得不远处就有一个商场,于是收拾了一下东西,拿着银行卡就出了门。 黑压压的乌云积在头顶,凉风习习,马路上都看不见几个人影,偶尔一两辆汽车驶过也是急匆匆的。 庄禾收紧了外套衣襟,及腰长发被她束在头顶,绑成一股马尾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摆。 原本以为很近的路庄禾足足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这孱弱的身体勉qiáng支撑。庄禾不禁感叹,她自己的身体从小在山里跑大的,来回跑个十公里都不带喘气的,这可好,摊上了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公主,走路都费劲,跟个半残似得。 她觉得自己得加qiáng锻炼了—— 正想着已经到了商场楼下的文房阁,他家卖的都是比较专业的文化用品,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不仅如此逛了一圈庄禾还看中了一个样式别致的笔挂。 东西贵是贵了点,不过她想着反正庄家不缺钱,所以一咬牙就都包了起来。 结账时候把那张给钱婆婆刷过的卡递了过去,结果收银员试了一下之后就给她还了回来,并解释道: “抱歉女士您的卡已经暂停使用,请问您还有其他卡吗?” 庄禾一听愣了一下,随后又从包里掏出来五六张不同银行的卡递了过去,毫无意外都被停了。 这一刻庄禾是真的炸了,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当初这些卡就是庄母塞给女配的,昨天她刚怼完人今天卡就停了。 她万分无奈的跟售货员解释了一下,然后出了店。 拜庄母所赐,她现在身无分文了。 就在她叹息时对面商场里走出两个人,一个年龄大的男人搂着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二人举止亲昵依偎着向着庄禾的方向走了过来。 看着那个一脸花心相的庄志森庄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躲,就在她犹豫间那二人突然转了弯,向着路旁的一辆黑色轿车走了过去。 庄禾不仅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庄志森知道自己看到他偷情,还不知道要惹出什么事。 庄父这个人典型的凤凰男,一朝得势jī犬升天,为人自私自利,除了自己的利益其他人都不重要。 而他现在还需要陈家的帮助,虽然他嘴上逞qiáng但是实际上没有陈家就没有他现在的成绩,所以他还不能跟庄母离婚,偷吃这种事是绝对不能被庄母发现的。 为了避免多事庄禾低下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然而就在她转身间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庄禾?” 贺子彦眼神锐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她,并且叫出了声。 他话音一落已经坐进车里的庄志森闻声突然抬起头,贺子彦和白安杨站的地方正好是门口,他们被广告牌挡着,所以庄志森这一眼看到的就只有庄禾明显的身影。 他的眸色一暗,神色慌张了起来。 庄禾闭着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觉得贺子彦跟她绝对有仇,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要害她? 她咬着牙转过头,因为头发束起巴掌大的小脸显露无疑,jīng致的眉眼微皱,红润的唇紧抿,圆圆的杏眸中带着懊恼,表情生动丰富。 “你怎么在这里?”贺子彦挑眉,再次开口询问。 庄禾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哥这里是商场哎,逛街不行吗?” 贺子彦听出她语气里的不满,面色一黑,表情落了下来。 白安杨站在他身旁,紧紧挎着他的胳膊,贺子彦觉得庄禾一定吃醋了,每次她只要一见自己和安杨在一起都要发火吃醋,这次一定也不例外。 他不禁回头看了眼安安静静的白安杨,她的性子就是这样,永远都是这么冷冷清清,就如同她的长相外貌。 白安杨确实没有庄禾漂亮,她长相平淡气质上却透着端庄大气,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娴雅。相处起来很舒服。 而庄禾却是美得十分张扬,明艳的小脸每一处都恰到好处,身材更是不必说,凹凸有致,以往她的性格太过尖利以至于让人忽略了她的外表,不过近期接触下来他发现她的性格似乎改变了很多,活泼了很多。 见贺子彦一直紧盯着庄禾,白安杨挎着他的手不自觉的一紧。 手臂上传来的触感唤回贺子彦的思绪,他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然怎么会在心底拿庄禾和安杨做比较? 想到这他的脸色更黑,冲着庄禾怒道:“逛街最好,警告你千万别在耍什么花样,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庄禾被他气笑了。 这大哥母胎就带出来这几句话吗? 说别的会死是吧? 她不禁笑道:“大哥你有被害妄想症吧?你以为我是卖艺的么,还每次都有新花样!” 贺子彦被说的脖子一梗,他就是说顺嘴了,没想到庄禾竟然这么大反应。 这时白安杨站了出来,她看着庄禾淡淡开口: “你没有其他心思再好不过,你放心只要你老实我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帮过我我记得,不过尼迫害我的所有事,我也记得。” 她虽然语气淡然,但是眸中闪过的恨意却是满满登登的,庄禾不禁想起小说前半部分女主和女配针锋相对的每一个情节。 这是女配欠女主的,她恨无可厚非。 但那也只是以前的庄禾,现在的庄禾不欠她什么,所以她丝毫没有让分的心思。 “你放心我现在对你对你们都没有一点兴趣,如果你怕我多事我下次见到你们一定绕路走,所以也请你们下次见到我装不认识,免得麻烦。” 庄禾的意思明明白白,是他们先叫的自己,事情也是他们挑起来的,最后全部推到她身上,说她多事,简直不可理喻。 白安杨神色一顿,她回过头看了眼同样沉默的贺子彦,贺子彦看着面前的庄禾。 庄禾本来就气不顺,懒得跟他们掰扯,“行了,地球都是你们家的,你们逛着我撤行了吧。” 说完她转过头大步流星的往家的方向走了过去。 贺子彦不禁再一次意外的挑起眉。 这个庄禾是真的改了性子还是故意为之? 以往若是有这种情况她都要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都是白安杨忍让退场,这次被她这么一退,细细想来倒是觉得他自己和白安杨有点尖锐了。 白安杨看着贺子彦变化无常的脸低声试探到:“怎么了?还在生气吗?” 贺子彦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庄禾变化有点大。” 白安杨闻声沉默。 在她救自己那天她就已经起疑了,她和庄禾认识十几年,她的事自己一清二楚,她什么时候有过那个本事? 只是这话她从来没说出口,这个世界都是各种为己谋利,说出去又如何,验证了又如何,她只在乎自己的大局。 ————— 走走停停,又是过了半个钟头才爬到家。庄禾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喝水,然后就是坐下休息。 就在这时张妈端着托盘下了楼向着厨房走了过来,看到庄禾的身影突然咧嘴一笑,道: “哎哟小姐您可真不禁念叨,夫人刚叨咕完你,你就回来了。” 庄禾诧异的看向她,以往这个张妈势力的很,捧高踩低,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今天这模样简直就是意外。 “她叨咕我什么?”庄禾忍不住接了她的话。 张妈见此嘿嘿一笑:“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哪有过不去的坎,她说自己后悔呢不该那么对你,现在人就在楼上小书房,不信你自己去看看。” 大书房是庄志森的办公地,小书房是专门给庄母弹钢琴放珍藏品的地方,如果没事庄母大多时候都待会在那里。 庄禾质疑,因为庄母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确,她不相信她会那么突然的改变,所以她在看向张妈时眸中都带了些审问的意味。 “你说她在后悔?” 庄禾目光灼灼,看的张妈眼神闪烁,不过到底是多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只一秒她就想到了对策。 第21章 张妈叹了口气,边刷茶杯边念叨: “我说了小姐可能不信,不过你也得想想过去夫人对你的好,她生你的气也是为了你。人都说打人儿身痛在娘心,我想夫人心里应该比你还苦,这会你若是去劝劝说不定还能缓解一下你们的关系。” 庄禾从刚开始到这里就知道张妈这个人十分的势利眼,她对庄禾鄙夷至极,庄禾想不通为什么她会突然间对自己和庄母的事这么上心。 张妈对自己的态度连掩饰都懒得做,明里暗里的讽刺,如果自己和母亲和好地位提升,难道她就不怕自己会报复她? 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背后一定有缘由,至于原因是什么她还不得而知。 思来想去这个家里针对她的也就那两个人,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想到这她站起身将手里水杯扔进水池: “按张妈这么说那我还真得去看看母亲。” 庄禾说完张妈面色一喜,庄禾见状暗暗冷笑: “不过,希望你不是挖了个坑等着我。” 庄禾说这话时候张妈尴尬的笑了笑:“小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婆子这么大年纪了我还能害你不成。” 庄禾迈步向楼梯口走去,边走边嗤笑道:“那可说不准,知人知面不知心,人的好坏可不是用年纪来衡量的。” 说完也不顾张妈的神情,径直上了三楼小书房。 三楼的装修风格偏中式,棕红色色调的门窗配着同色系羊绒地毯,左手边是庄父庄母的卧室和大书房,右手边是庄母的小书房和杂物间。 应张妈所说,小书房的房门的确开着。 庄禾敲了敲门并没有人回应,她轻声唤道:“妈妈您在里面吗?” 仍旧没人回应。 一阵风chuī过棕红色木门‘吱呀’一声完全打开,庄禾探了探头,“有人在吗?” 说着她向里面迈了两步,书房正对面就是一扇超大的落地窗,中午这会儿阳光正好,屋子里暖暖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纯黑色钢琴,庄禾虽然不懂却也能看出它价值不菲。 两边的墙上分别摆着两个书柜,书柜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庄母,庄禾也就放弃了,她收回视线向着门口走去,只是在路过右手边书桌时,余光一瞟竟发现了一张已经有些发huáng的纸张,上面赫然印着庄禾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动庄母的东西,只是那张印着她名字的纸张竟像魔鬼一样吸引着自己。 最后忍耐不住的庄禾还是回过头,随手将单子从桌上抽出,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张DNA的检测单。 庄禾大惊。 只是随后的内容更是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 她双眼睁到极致,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不然为什么上面的鉴定结果显示排除母女关系? 庄禾不禁觉得心惊,她握着这张鉴定单半天缓不过神。 她忍不住将脑内的小说从头到尾都翻了一遍,却没找到任何一句话提示庄禾是非亲生,哪怕是隐藏剧情都没有。 难道又是蝴蝶效应? 庄禾不信邪,她又看了一遍检测单。这张单子的日期是八年前,也就是在白安杨进庄家之前做的,那个时候庄母对庄禾还是很好的,宠她宠到没边,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她不可能怀疑自己的亲闺女。所以庄禾觉得应该不可能是她自己做的。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她做的那还会有谁? 这时一个人影在庄禾脑内浮现,她骤然睁大双眼,眸中闪过惊诧。 是他! 就在她思考前因后果的时候,一道bào怒的女声传进她的耳朵里:“庄禾你在做什么?谁允许你进我书房的?” 庄母的身影立在门口,说完话她就看到了庄禾手中的检测单,她面色一惊,上前一步一把将单子从她手里抢了回来。 “偷偷进我书房翻东西,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没王法了是不是?” 庄母的神色狰狞,没有一点被发现秘密的惊恐,有的只是对庄禾的厌烦和恨意。 庄禾只淡淡的看着几近疯狂的庄母,她不知道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们都被设计了,不管这张检测单是否真实,那个设计她们母女的人都成功了。 “这张检测单是谁给你的?”庄禾看着庄母质问道。 庄母眼中泛红,似乎这个话题对她来说就是一种折磨,一种吞噬骨肉的折磨。 “跟你无关。”庄母的态度坚决,她拿着单子转过身,一副完全不想跟她聊下去的样子,只是行动间身子不住地颤抖着。 “那上面有我的名字就跟我有关系。”说完庄禾一顿:“几年前你对我态度突然转变是不是因为这个?” 庄禾的神情里透着一股伤感,这一刻她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心里的女配在问还是自己再问,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一股股痛意上涌。 庄母神色变了又变,从愤怒到迷茫,最后又转为悲伤,她看着面前她养了二十二年的女儿,她曾经那么疼她爱她,可是她得到了什么? 这个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亲闺女,竟然是破坏了自己家庭第三者的女儿。 她恨!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她? 庄禾不想也不理她的挣扎与痛苦,继续追问:“我问你这个报告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庄志森给你的?你自己有没有重新做过?” 庄母没有开口,她当然自己做过可是被庄父发现了,出来的结果和那个正相反。她不信,觉得一定是庄父动了手脚,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打心底里觉得庄禾一定是被偷换了,她一定不是自己的女儿。 不信任的种子一旦生了根发了芽就再难改变了,慢慢的她越来越极端,最后将庄父出轨对白静的恨全部转嫁给了庄禾。 庄母猛然抬头看向她:“是,这个的确不是我自己做的,不过也不是你父亲给我的,是我在白静家里发现的,她收的很隐秘,可还是被我发现了。” 白静,白安杨的母亲? 她不是早就死了吗,就是因为她得病去世所以白安杨才会来到庄家。 庄禾垂眸,眼珠一转突然明白了,她徒然一笑,看着庄母讽刺道:“你还真是傻的出奇。” 庄母闻言面色一白:“你在说什么?” 庄禾晶亮的眸子紧紧盯着脸色苍白的庄母,片刻后她笑问:“你是不是以为白安杨才是你亲生闺女?你以为白静为了让自己女儿过上好日子所以换了你的孩子?” 庄母咬牙,神色越发慌张,她突然有些害怕不敢再听下去,她怕庄禾会说出什么让她心惊的话,于是赶紧打断: “你住嘴,现在马上给我出去,以后都不准再上三楼,不然我叫人直接把你扔出去。” 庄禾闻言不禁笑出声:“好哇陈女士,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不是你女儿那我也没必要一直赖着,我一会就走。不过走之前我想把话说清楚。” 庄母这会儿也冷静了下来,闻言看了眼庄禾,反问:“说什么?” 庄禾抱着手臂看着她:“利用还是圈套现在我都懒得插手,因为被你伤害过的庄禾已经带着失望死去了。以后的事不管真相如何也请你不要后悔,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自己的不理智造成的,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原谅你,因为我没有这个权利。” 庄母听的心里一颤。 庄禾说完对着庄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转过头没有一点留恋的下了楼。 看着庄禾离去的背影,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偷偷从心里溜走了,庄母伸出手想抓住,却只是扑了个空。 庄母跌坐到地上,泪水再也止不住,她大叫着庄禾的名字,哭到绝望。 庄禾身上除了画好的几张符咒其他的什么都没带,她径直下了楼,楼下大厅里站着刚回来的庄父和张妈。 看着他们庄禾冷然一笑:“恭喜你啊庄先生,你的诡计成功了,我跟你夫人闹翻了也成功被赶出去了,你出轨的事被盖过去了。” 庄志森闻言面色一沉,他泛着jīng光的眸子盯着庄禾怒斥道:“混账东西竟然敢这么跟你爸爸说话,你自己不争气还能怪到别人头上?” 爸爸,我还是你爸爸呢! 看着庄志森那张老脸庄禾越看越气,只是眨眼间她脸色就变了,笑脸盈盈的走到庄志森的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亲昵道: “今天早上看到那姑娘不错,前凸后翘,有眼光。” 庄志森面色一怔,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看着庄禾。 她疯了? 庄禾也懒得搭理他,只眨眼间又恢复正常,白了他一眼后挥了挥手: “我看张妈对你倒是一心一意,依我看倒不如把她也收了吧,你们蛇鼠一窝,别làng费了。” 说完推门走了出去。 窝在厨房偷懒的张妈闻言身子一抖,吓得差点摔了出去,她想没到这个庄禾竟然这么大胆,原来她想着有老爷撑腰她不敢怎么样。 现在她一句话让老爷对她犯了恶心,她觉得自己好日子到头了—— 第22章 出了庄家的门看着黑压压的天空庄禾深深地叹了口气,上辈子她心心念念的爸爸妈妈全都有了,她有家,有钱,还有兄弟姐妹—— 嗤,可是她并不快乐,甚至她觉得可怕。 她现在无比的怀念那座养她的大山和泼辣了一辈子的庄婆,她很想告诉她她不要爸爸妈妈了,她想要她…… 天空中星星点点的下起了小雨,世界之大身无分文的庄禾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一刻庄禾竟出奇的想贺久。 想立刻马上见到他,她也不知道原因,大概是太孤单了而自己也只认识他一个人,想跟他依偎着,互相取暖。 可是认识这么久从来都是大佬来找自己,自己竟然从来没问过他现在怎么样?住在哪里,怎么联系。 想到这庄禾自嘲一笑,眸中满是悲凉。 此刻她的心情就好像被全世界都抛弃了,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làng狗,她想哭,想大声的哭,不顾形象的哭一场,把到这个世界后受得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就在她神情低落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停到了眼前,车门打开,庄瑞穿着一身板挺的黑色西装走了下来。 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近视镜,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表情和白安杨如出一辙看不出喜怒。 他看了眼小脸紧皱的庄禾,庄禾错开身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直接走过,却没想到他竟然停了下来,她回过头惊讶的看向他,只见庄瑞嘴角微翘突然开口: “一无所有的感觉怎么样,我的好——妹——妹。” 好妹妹这三个字被他咬的十分用力,话语间似乎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绪,他双眸泛着红丝,笑容里透着对庄禾满满的恨意。 庄禾皱眉,她真的不懂,这个在原小说里一直都已老好人形象存在的哥哥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的差距,她仰着头看着庄瑞那张满是恨意的脸不禁开口问到: “庄瑞,我纵然做错过很多事,但是我发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们一母同胞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必要这样落井下石吧?” 庄禾眼眸清澈,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眨着,挺翘秀气的鼻尖被冻得通红,看着她这副无辜可爱的样子庄瑞眼前不仅浮现小时候她跟在自己身后当小尾巴时候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她天真烂漫,他们一家四口还那么和谐幸福,因为父母忙于工作所以庄禾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庄瑞待在一起。 她第一次用筷子,第一次刷牙,第一次画画,都是庄瑞教的,他们两个的感情比对父母的感情还要深。 所以庄禾才会不明白,就算是小说,最亲近的两个人也不能无缘无故就被隔离,在庄禾心里恐怕这才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不过片刻庄瑞便恢复原样,眸中温柔一闪而过,余下的只剩无尽的怨恨。 “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庄瑞被她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 “我果然不能太高看你。”他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不再理会她,转身进了门,将门摔出大大的声响。 庄家一家人是不是都有遗传性jīng神病?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庄禾本就心烦意乱,这会儿心里更是堵的难受。 她抬头看了眼庄家的别墅,突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庄禾眼神一亮,她循着别墅外部走了一圈,最后在背街的小巷处找到了自己房间的窗户,下面是一道红砖墙,墙内是块草坪地。 原来大佬每次就是从这里爬到楼上去找她的,庄禾歪着头看了半天,光秃秃的墙面也不知道大佬怎么爬上去的,难度指数五星,真是为难他了! 小巷里寂静无比,只偶尔有一两个路人步行有过。 庄禾坐到了墙角下,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透了,风一chuī过带来刺骨的寒意。 她瑟缩着抱紧了自己,时间太过漫长,为了打发时间她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件件列出来,在脑袋里不断的分析,解剖。 从庄父到庄母,再从庄母到庄瑞,还没等研究完天就黑了。 雨越下越大,庄禾眼睛有些睁不开,她哆嗦着将自己冰凉的小手神了出去,她眼前有一朵粉色小花,那朵花陪了她一下午,这会被雨一浇东倒西歪,都蔫儿了。 她想把它摘下来,只是还没等触到小花,小花就被一只脚无情的踩在了脚底。 她伸出去的手一顿,随后慢慢的抬起头,黑暗中贺久那苍白的面容十分显眼,他低着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眸中带着薄怒。 他仍旧穿着一身纯白色西装,黑色衬衣的纽扣系到喉结,为他平添了几分禁欲冷淡的视觉感。 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纯黑色雨伞,雨伞倾斜罩在庄禾头顶,庄禾眸子一弯,莞尔一笑: “大佬我好饿……” 贺久细长凤眸微垂,嘴角没有半点笑意,微长的发丝上挂着些许雨珠,垂在额头。 看着庄禾煞白的小脸,湿透的衣服他的眸色越发深邃。刚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冻得通红的指尖,看到自己的瞬间她那惊喜的模样电击一样刺激着自己的心脏。 贺久觉得自己已经入魔了。 他深邃吸人的黑眸俯视着庄禾,眸中透着点点凉意,他的胸口快速起伏着,似乎正酝酿着一场bào风雨,看的庄禾心惊肉跳。 “上车。” 几瞬后贺久薄唇微动,只吐出这两个字。他的声线低沉沙哑,眉眼如剑锋利清冽,清隽的面庞上目光危险十足。 庄禾身子不禁一颤,贺久说完话就径直的转了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她扶着墙站起身,身体因寒冷变得有些僵硬,腿也有些发麻,她挪着小碎步一点一点走到车边,想也没想直接去拉副驾驶的车门。 而坐在车内的贺久见此眸光一厉,他深吸了一口气,眼角轻挑,抬起长腿一脚踹开了未关严的后车门。 庄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虎躯一震,她抬起眼偷偷的向后车窗看了一眼,然而车窗太黑她什么也没看见。 她以为大佬正在发泄对她的不满,于是悄咪咪的推了一把大敞着的后车门,给大佬把车门给带上了,然后自己快速钻进副驾驶以上安全带,关好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贺久:“……” 他不禁挑眉抓了把头发,第一次感受到怀疑人生的错觉。 庄禾傻乎乎的坐在副驾驶上,感受着来自空调的温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舒服的直眯眼,想睡觉。 雨越下越大,车子平稳的前进着。 庄禾回过头看了一眼,开车的正是上次站在贺久身后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冷冰冰的,浑身透着一股gān练气息。 或许是车子里太过于舒适,当车挺稳的时候庄禾已经快睡着了,贺久关车门的声音巨大,她瞬间被惊醒。 她迷茫的扫了一眼已经空了的后座,随后看向那个冰块脸司机,司机看都没看她,右手食指随手一指。 顺着他指的方向庄禾看了过去,只见贺久撑着伞进了一动装修大气的别墅大门。 见此庄禾赶紧解开安全带对着司机道了声谢,司机仍旧一言不发,庄禾拉开车门快速跑了下去,顶着雨向着贺久的方向跑去。 第23章 别墅周围的环境很好,很安静,绿树林yīn,很适合养身居住。 庄禾双手遮在额前快步跑着,脚下一双运动鞋早就已经湿透了,白皙的小脸上占满了水珠。 抬眸望去夜色中贺久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大门没关庄禾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屋内空调开的温度正好,暖风瞬间将庄禾包裹,她站外门厅处浑身滴着水可怜兮兮的打着哆嗦。 贺久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走进客厅,他随手解开衣扣脱下外套扔到一旁表情已经呆滞的老管家怀里,随后坐到沙发上神态自若的看向门厅。 这是……这是二少爷? 他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回来了? 刚缓过神的管家顺着贺久目光看去,在看到庄禾的一刹那又是一惊,二少这是带女人回来了? 老管家觉得自己要么是老糊涂了,要么就是眼神出问题了,不然这一晚怎么竟看到这么离奇的事! “二少爷?”管家凑到贺久身前试探性开口问到。 贺久低声嗯了一下。 老管家这才确定,真的是贺久,他出来了,不但出来了还直接找上了门。 想到这老管家激动的腿一软差点瘫坐下去,不过好歹他在贺家服侍了几十年,也算经历过大风大làng,只那么几分钟他就已经平息了心情,面上重新挂上笑容,眼珠一转冲贺久问到: “二少这位姑娘是……?” 贺久闻声手指动了动,细长的凤眸微垂,形态慵懒的开口道:“新养的小猫儿,逗趣的。” 管家闻言立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他回头对着身后一gān好奇的女佣们挥了挥手,吩咐道: “还愣着gān什么,没看到那位小姐身子湿着吗,还不快点带去洗洗换身衣服。” 言罢身后两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走了出来,她们走到庄禾身边,低声跟她说了两句之后拉着她就要上楼,庄禾看向贺久,贺久正在闭目养神,没有一点要搭理自己的样子。 见此庄禾也就放弃了,反正是他带她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庄禾跟着她们上了楼,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衣服。 这会儿楼下更安静了,老管家看了眼打扫卫生的阿姨,他gān咳了一声,那阿姨动作一停看向老管家,老管家对她说到: “行了这里不用打扫了,去给二少爷和那位姑娘备点吃的。” 阿姨听完转身进了厨房,而此刻客厅里就只剩下贺久和老管家二人。老管家环视一周,确定没人后面色一变,匆忙的凑到贺久身前低声问到: “二少爷您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您这样贸然过来那些人一定会……” 贺久缓缓张开眼,漆黑的眸子平静的可怕,他的手指在太阳xué处一点点按压着,眼下乌青又重了一些。 老管家的声音有些急迫,贺久突地一笑,毫不在意道:“怕什么,怕他们吃了我?”他又是一笑:“那也得有那能耐才行。” 老管家听完神色一顿,他深思了一翻,既然他这么淡定一定是已经有了把握,如此管家心也放下几分,他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回来了就好。” 贺久闻言嘴角划过一丝冰冷的弧度。 是啊,回来了。 就在他们聊天之际大门突然被人大力打开,正在聊天的贺久和老管家一齐看向门口,只见贺子彦沉这脸喘着粗气站在那里。 “贺久!” 贺子彦咬牙切齿的看着他,黑色西装从里到外滴着水,相比庄禾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一腔怒火越烧越旺,眉头紧拧,肌肉紧绷双手紧握成拳。 管家一看他这样子惊叹一声,随后快速对楼上喊到: “快快快拿条浴巾过来给小少爷擦擦,别感冒了。” 楼上脚步声噔噔噔跑下来,女佣手里拿着一条浴巾冲着贺子彦就跑了过去,刚要给他擦就被他一手打开。 “你怎么出来的?”随后他看向管家:“殷奇和殷奥呢?” 这时一直跟在贺久身后的殷奇走了出来,她对贺子彦点了点头,在贺子彦惊讶的目光中解释道: “哥哥帮贺久先生停车去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她的声音同她的面容一样冰冷,不带一丝起伏,听的贺子彦整个人都疯魔了起来。 贺久跑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当他站在陈家宴会上时他才被告知,他逃出来了。随后他派人去查结果也是一点消息都查不到,他人在哪,gān什么他完全不知情。 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自己派去暗地里看管他的人手竟然成了他的帮凶,而自己的管家看起来也和他那么亲近。 贺子彦疯了! 公司那边现在也是处处危机,似乎有人正在暗地里整他,看那情形应该是想治他于死地。 在这商场里把他视为死敌的除了一个贺久还会有谁? 他不禁嗤笑,“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你逃出来了,我还真是得恭喜你呀,二叔。” 老管家知道贺久口味,他特意给他泡了杯奶茶,又给他备了点甜食端到了她面前。 一见甜品贺久心情骤然晴朗,他眸色亮了几分,接过甜品用叉子挑着细细品尝。甜品味道不错,香甜的气息在舌尖炸开,一瞬间让他再次想起庄禾身上的味道…… 比起她,这味道似乎又差了点什么。 贺久并没有忽略贺子彦的嘲讽,他抬眼瞥向贺子彦,薄唇掀起点不甚明显的弧度。淡淡道:“确实太弱了。” 答非所问。 然而只这几个字就足以让贺子彦再次爆发,他双眼通红,几步冲到贺久身前质问道: “公司被恶意打压攻击是不是你做的?” 几个月来贺子彦因为公司的事心力jiāo瘁,好不容易顶住了危机,没想到后续更多的问题一起爆发。 他们公司主导电子产品研发,从去年的新品信息泄露被抄袭,到今年的老品被查出问题退回,种种问题堆积到一起,他们公司现在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边缘。 看着几近崩溃的贺子彦,贺久挑了挑眉: “连自己的敌人是谁都弄不清楚,我当初真是高看你了。” 贺久低沉的声线中带着明显的嘲意和失望,他的脸上从来没有恨。 贺子彦想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激动气愤的都是自己,两个人似乎弄反了,他才像被关从而满身怨恨的那一个。 贺久的话一直在贺子彦的脑海里盘旋,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弄不清敌人是谁? 他的敌人一直都是贺久啊…… 看着他怔愣的模样一旁的老管家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不禁感叹,幸好贺家还有一个贺久,不然早就垮了。 “甄家女儿和董家儿子暗地里已经联姻了,董家给了甄家百分之二十的gān股作为聘礼。” 甄家和董家都是贺氏集团的老股东,他们是最开始和贺久父亲一起打天下的老人,不过老一辈已经退下了,现在接公司的是他们儿子。 贺久不急不慢的说出这段话,然而贺子彦却如同晴天霹雳般后退了几步。 “甄家和董家结亲?我怎么没收到消息?” 看着他那láng狈的模样,贺久不禁笑出声:“怎么,你还指着他们给你送喜帖通知你么?” 贺久的话让贺子彦突然尴尬,他突然觉得自己努力了这么久一直再被贺久玩弄,他以为自己控制住了他,可事实呢? 他的消息比自己还灵通,自己还得靠着他的提点才明白公司的危机到底来自哪里。 第24章 别墅里没有女士衣服,最后没办法女佣给庄禾拿了一套她们的工作服,黑白相间到膝盖的裙子。 裙子掐出细腰,两条又白又长的大长腿十分惹人,黑白两色的裙子衬的刚洗完澡的她白生生水嫩嫩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雾气蒙蒙的黑眸特别惹人爱,小嘴红润,一头半gān未gān的头发披散在两肩上。 洗完澡肚子更饿了,她快步下了楼,贺久还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肆意,她嘴角一扬欢快的跑了过去: “大佬我饿了~” 然而就在她猛然抬头时突然看到了贺子彦的身影,她的动作一顿,惊讶的张了张嘴: “贺子彦,你怎么会在这?” 她的声音轻柔软糯,没有了以往的咄咄bī人,没一处都透着灵气活泼,原本憋着气的贺子彦看到她的一瞬间竟意外的平息了。 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一刹那的惊艳,只不过被他刻意隐藏了起来。然而这一幕还是被坐在一旁的贺久眼尖看到了,他面色一沉,眸中不自觉的带上一层薄怒。 贺子彦看着庄禾并没有发现贺久的变化,他轻笑一声: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庄禾更加诧异,一双杏眸睁的圆溜溜的,红润的小嘴微张,她看向贺久。 而贺久的目光扫向庄禾,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有天生傲人的资本,她的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的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偏偏一双眸子那样清澈无辜。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忍不住想沾染她,想到这他眸色渐深。 “不是饿了,去吃饭。”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不同寻常的暗哑,许是有些燥热,他有些不耐烦的扯了扯脖领,顺手解开两颗纽扣,露出上下浮动的喉结。 庄禾闻声肚子很配合的叫了两声,老管家很识趣的给庄禾带了路,贺久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想些什么最后也起身跟了过去。 贺子彦见状自己傻坐着也无聊,想了想也坐不住,起身跟着贺久进了餐厅坐到餐桌上。 贺家餐桌上可是第一次这么热闹,贺久和贺子彦叔侄二人也是近几年来第一次同桌吃饭,老管家看的热泪盈眶,二少这次回来似乎改变很大。 他看向吃的很开心的庄禾,心里不禁一喜,难不成是因为这姑娘? 庄禾是真的饿了,她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不知道多少面食和菜。贺久只要了一碗甜汤,他坐在庄禾对面安安静静一点一点喝着,贺子彦和贺久正相反,他不喜欢甜食,所以要了一碗粥,坐在贺久旁边。 看着庄禾吃的那么香,这两个人也跟着多喝了不少。 一碗粥喝完庄禾其实已经差不多饱了,只是她贪食还想再吃一块那个味道不错的jī肉,还没等吃对面贺久就开了口: “太晚了少吃点,肉不容易消化容易积食。” 庄禾砸了咂嘴,表情恹恹的哦了一声,然后鼓着嘴放下筷子。 贺久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温柔宠溺。看着她那难得乖巧的模样,他有点忍不住想揉揉她毛茸茸的发顶,掐掐她圆鼓鼓的小脸蛋。 “吃完了?” 他再次开口,庄禾摸了摸圆乎乎的小肚子点了点头: “吃完了。” 于是贺久也放下汤勺擦了擦嘴角,起身对她说到:“上楼睡觉。” 庄禾斜眼看了眼窗外,天确实很黑,不过一见面就睡觉这是个什么操作?她还想歇一会…… 这时老管家走上前开口道:“二少的房间还是二楼,庄小姐的房间就在您隔壁。” 贺久闻言冷冷开口:“不用,她跟我一个房间。” 此话一出不仅是老管家愣住了,一旁的贺子彦都忍不住侧过头看向他们,他心里更是被惊起一波又一波惊涛骇làng。 庄禾被他们看的小脸突地红了起来,心里不断哀嚎,大佬这是gān嘛,怎么说的这么直接暧昧,她一个小姑娘多不好意思啊! 贺久看着众人神色眼尾一挑,心情不错的整理了一下袖口,随后对庄禾道: “上楼了,小傻蛋。” 庄禾一听小脸又是一红……什么小傻蛋,他怎么这么坏!!! 不过不论心里怎么叨咕,庄禾还是鼓着腮跟在了他身后。 听着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贺久嘴角笑意越来越大,他承认刚刚他就是故意的,那些人看庄禾的目光让他几近失控,她的美好自己已经体会过,他自私的想把她藏起来自己独享,其他人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他发狂。 就如同之前在雨中看到她的那一刻,他愤怒恼火,可一切的一切都在她信任的目光中化为乌有,他心脏一缩一缩的疼,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中了毒,一种名叫庄禾的毒。 毒已入骨,无药可救。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贺子彦握着汤勺的手越收越紧,贺久怎么会和庄禾在一起? 看他们俩亲昵的模样不似作假,可依他对贺久的了解,就庄禾那种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性格根本就不可能是贺久喜欢的类型。 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贺子彦呆坐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的一瞬间他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点失落。 就在他晃神之际,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一看是白安杨打来的,他顿了顿,电话铃声一直在响,最后他还是按了挂断键。 这一晚的事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他只想静静。 —————— 庄禾屁颠屁颠的跟在贺久身后进了卧室,房间装修风格和被囚禁他的那间差不多,也是黑白灰三色为主,只是这里布置的更jīng致一些,看起来十分舒适。 贺久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纯棉白色体恤和米色裤子,样子和刚见他时穿的差不多。 随后他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漱,庄禾之前已经洗完了澡,她好奇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里就是大佬的卧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在他卧室睡过但这里似乎让她特别羞涩,她站在地中间勾着手指有些无措的环视着。 没一会儿贺久顶着一头带着水珠的头发走了出来,见她还在发傻,他走到她身前伸出手按在她柔软的发顶晃了晃,声线上扬道: “怎么几天不见好像更傻了。” 庄禾闻声顶着他的大手勉qiáng抬起头,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反驳道: “我可是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孩子,你竟然说我傻!!” 贺久闻声黑曜石般的瞳孔一缩,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嘴角笑意更深: “呵,这么厉害。” 庄禾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误,仍旧十分自豪的挺着胸脯,想当年她考上大学那会山里几个村子一起给她庆祝,鞭pào放了三天,庄婆更是高兴的给祖宗烧了不少元宝。 想到这她又蔫了,她吸了吸挺翘的鼻尖,看着贺久好看到吸人的脸突然问到: “大佬刚刚在庄家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久揉着她发顶的手一顿,眼睫微垂,棱骨分明的手指缓缓下滑,从发丝滑到她秀气的眉眼,再从眉眼滑到脸颊,最后落在她唇角轻轻抚摸。 他的动作太过轻柔,惹的庄禾脸颊一阵阵发痒,她努力放松自己不去注意唇边的那只手。 贺久慢慢低下头凑近她,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 “为什么在那里淋雨?待了多久?” 热气喷撒,一瞬间庄禾从里到外红了个透,他的眸光太过灼热,烫的她呼吸困难,眼神更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被……被赶出来了,想找你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想着你会去所以就在那里等你……” 庄禾软声解释道。 只是她说完之后似乎贺久的眼神又锐利了起来,他眼尾一挑,咬着牙带着薄怒开口道: “那如果我今天没有去呢,你是不是要一直等下去了?” 庄禾垂眸,如果让她选择她应该还会等吧,不然她还能去哪里? 于是她点了点头,见此贺久是真的气急了,他猛地弯下腰将她扛到肩上,向着chuáng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不顾庄禾惊呼,一把将她扔到chuáng上。 庄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小脸煞白,一双晶亮的眸子含了水一样泛着涟漪,被扔到chuáng上的瞬间她晕眩几秒,缓过神来的时候贺久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她吓得赶紧伸出手臂抵在他胸口,却一点没能抵住贺久压下来的距离,他双眸燃着烈火紧紧的睨着她娇艳的小脸,一寸一寸,用目光将她燃烧殆尽。 “大佬我错了!” 看着他危险十足的模样庄禾羞的紧紧闭上眼睛,虽然她没经历过,但是贺久烫人的目光和剧烈起伏的胸膛都在透漏着他得情绪。 “哪里……错了?”贺久的声音低哑的可怕,里面还夹杂着重重的情/欲,粗重的喘息声不断的钻入庄禾的耳朵。 她红着脸咬着唇想了半天没答上话,贺久嘴角微勾,他再次开口:“不知道,嗯?” 他伸手摸了摸庄禾嫩滑的小脸,慢慢俯身在她耳边轻语:“你说该不该罚。” 庄禾的心越跳越快,脑袋里紧绷的最后一丝清明也断掉了,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哪里经得起这么撩??? 她的手紧紧抓着贺久胸前衣襟,长睫微颤,呼吸急促,一张小脸红的就快滴血。 “贺久……”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里只吐出这两个字,软糯的声音带着几分娇意,划入贺久耳朵的一瞬间让他再次化身为魔。 “再叫一声!” 他红着眼睛低语到。 第25章 “乖,再叫一声。” 贺久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庄禾觉得自己好像喝醉了一样,晕乎乎的,轻飘飘的,大脑都不听使唤了,满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得声音。 “贺……贺久。” 软糯糯的声音带着小姑娘家独有的娇气劲儿,她尾音拖得老长,还带了点颤意,像是撒娇又像是委屈,听的贺久血液沸腾,恨不能瞬间化身为láng将她吞之入骨。 然而他也确实那么做了,贺久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她,她的声音刚落他的吻也随之落下。 铺天盖地的吻让庄禾不知所措,她的手被压在二人的胸口紧紧的握着,贺久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小脸蛋,另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隔着衣服向上滑去。 他的吻并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可以说完全是凭借本能。庄禾紧紧闭着眼,这可是她的初吻,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大脑死机一样已经罢工了,除了紧张她连呼吸都忘了。 就在贺久吻的动情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庄禾那涨红的小脸,辗转几瞬后他抬起头,不仅轻笑出声: “喘气啊小傻蛋,你想憋死自己吗?” 摸着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贺久眸中温柔如水,一波一波将庄禾包裹沉溺,他的声音里带着动情的沙哑,身体肌肉紧绷。 听到他声音的一刹那庄禾睁开眼,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眸睁的溜圆,似乎载满了惊奇。 红润的唇被亲的有些狠了,微微红肿,还泛着水光,贺久看着自己的杰作眼神又是一暗,他手指轻轻在她唇上拂过,而自己则是直接压在她身上,环着她的纤腰头枕在她耳旁哑声道: “下次别那么傻了,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那么糟蹋自己我一定比你折腾的更狠。” 他得话让庄禾的脸不自觉的又是一红,原来他生气是因为自己淋雨等他,她知道大佬是好意,她扁着嘴软声开口: “可是我又没有你电话,万一你不知道我找你怎么办?” 贺久捏着她嘴边鼓鼓的嫩肉扯了扯,“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你。” 被拿走初吻的庄禾这会儿还没从激动中走出来,她的心跳的还是很快,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导致她现在兴奋的有些异常,双眼铮亮,想说很多很多话却又不知道聊什么。 就在她暗自激动时,贺久搂着她已经渐渐闭上了眼睛,心满意足的他抱着又香又甜还娇软的庄禾心里出奇的平静。 庄禾半天没有再听到他的声音,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于是她用手指轻轻勾着他放在自己腰侧的大手低语道: “大佬你知不知道,这是我初吻……” 庄禾垂着眸,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扫到人心里。 她以为贺久没有听到,然而枕在她颈边清俊的面庞上,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连眼角都沾染上止不住的笑意。 ———— 第二天庄禾醒来的时候贺久还在睡,她被紧紧的锁在他怀里,脸贴着他胸口硬邦邦的肌肉,手臂环在他jīng瘦的腰间。 他的身上的温度永远都比常人低一些,抱着却很舒服,清慡。庄禾看着已经大亮的天动了动,想把自己的胳膊从他腰上抽出来,只是一动贺久就十分敏锐的睁开了眼睛低头看向她。 庄禾见他睁眼面色逐渐变红,羞赧的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咧着嘴傻笑道: “大佬早安!” 贺久胳膊一收将她重新拉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嗯了一声,声音沉闷但听得出心情不错。 待二人下楼时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因为庄禾的肚子叫贺久才放了人。 贺久取笑到:“你是小猪吗,昨晚吃那么多饿的这么快?” 庄禾掐腰:“我这是身体发育需要,我还是个孩纸,大叔!” 贺久闻言难得的熄了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心里第一次对自己的年龄产生怀疑。 楼下老管家让厨房把早餐一直温着,等他们下来时直接就可以吃,贺子彦的身影一直没看到,不知道还在不在。 “二少和庄小姐睡得怎么样?” 庄禾和贺久吃着早餐,老管家立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只不过这个问题一出庄禾暗戳戳的看了一眼姿态悠然的贺久,随即快速低下头,恨不能将小脸埋进碗里。 贺久见她那模样不禁勾唇一笑:“还可以,谢谢成叔打理的这么周到。” 老管家闻声欣慰的点了点头,他是贺家老人,贺久失眠的事他自然清楚,不过这次贺久回来他得jīng神状态比以往好的太多,就连脾气都柔和了不少。 他再次看向庄禾,心里不禁感慨道:这姑娘真是厉害! 就在他们两个不咸不淡的聊着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门铃声,老管家抬起头向大门看去,一位打扫卫生的女佣走过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回头对老管家回到: “是白小姐。” 老管家面色一紧,他回过头看向贺久,只见放下手里的刀叉擦了擦嘴角,饶有兴致的冷笑一声: “是小白杨啊,让她进来吧。” 庄禾一直看着贺久脸部的变化,他似乎对女主有些异样的执着,昨晚的亲吻让她有些飘飘然,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主横在她们中间,亏得她自大的以为贺久喜欢自己—— 她的心情突然低落,对面前的美味都失去了兴趣。 老管家对女佣点了点头,女佣了然的打开门,白安杨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的走了进来。 “子彦哥哥呢,他还在睡吗?” 她很自然的将手包放在玄关,脱下高跟鞋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换上,然后往里面走进去。 “白小姐,小少爷还在楼上,要不要我去叫醒他?”老管家走上前礼貌的询问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吧。”说着她错开老管家的身子,只是在错开的一瞬间她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的贺久。 她吓得猛然后退了几步,向来冷淡平静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恐惧与惊讶。 “贺久……” 她的声音打着颤,身体止不住的抖着,那模样就跟见鬼没什么两样,或者说比见鬼还要可怕! “小白杨好久不见。” 贺久又恢复到最开始庄禾见到他时候那种yīn郁狠厉的模样,他深邃的眼眸宛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静无波澜却无端的让人心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看到他的瞬间以往的一幕幕不断在白安杨眼前浮现,她的面上没了一丁点血色,惨白一片,被人chuī赞的沉稳优雅的气质也dàng然无存,她现在只想逃,她不要看到这个魔鬼,她会死在他手里…… 不知何时眨眼间白安杨已经泪流满面,她一把拉住身旁老管家的手,哀求道:“成伯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老管家拍了拍白安杨的手背,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安慰的笑容:“白小姐不用紧张,二少爷就是跟你说说话。” 白安杨这会已经吓得失去理智,只一味地哭喊,贺久只是靠坐在椅子上眸子紧紧的盯着她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一旁的庄禾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越发委屈,她就知道,他一看到女主就把什么都忘了……亏她还把自己初吻给了他…… 骗子,男人都是大骗子…… 想到这她再也吃不进去,刚想起身上楼时,就听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贺子彦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安杨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他崩溃的哭到: “子彦哥哥我好怕,我不想看到他,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贺子彦哪里见过她这副模样? 他心疼的搂着白安杨,一只手环着她,另一只手不断的给她拍着后背顺气。 看着白安杨可怜的模样贺子彦怒气冲冲的抬起头,双眼凌厉的看向贺久,质问道: “你对她做了什么?” 贺久冷笑:“呵,我要是想对她做什么,你觉得她还能跟你哭诉?” 此话一出贺子彦不禁咬紧了牙,确实贺久说的有道理,他若是想动白安杨她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哪里还能等到自己质问。 只是看着怀里心爱的女人吓成这样贺子彦的心里着实不好受,他一边安慰着她一边暗自生闷气。 这段时间的事情太多了,压的他几乎透不过气,昨天经过贺久提点他连夜召开会议,和属下商讨对策,白安杨过来时他才刚刚合上眼。 他疲惫的揉了揉眼角,对白安杨轻声安慰: “好了,没事了我们上楼。”说着贺子彦搂着白安杨看都不看他们直接上了楼。 贺久眼角一挑,待白安杨和贺子彦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转过头看向庄禾,她的神情有些低落,嘴角紧抿着,双眼氤氲浮着一层水气,那模样刺激的贺久想隔着桌子把她抱过来亲一口。 “怎么吃那么少?” 贺久开口问到,庄禾不看他,气鼓鼓的戳着桌角闷闷回道: “吃不下。” 贺久挑眉,她心思简单好与坏所有心情都摆在脸上,这会这小模样明显是不高兴了,他嘴角勾起,不同刚才的冷笑,这会儿的笑容直达眼底,漆黑的瞳孔里只有庄禾一人的身影。 “怎么,不和胃口?” 第26章 吃完早饭庄禾回了房间,贺久倒是很敏锐的发现她情绪低落,却没有问出原因,毕竟这是他二十八年来第一次跟女孩相处,对于女孩的心思他还不太能掌握。 他以为她是因为看到白安杨想到庄家的事,于是挥手叫来老管家跟他叮嘱了几句,老管家领命听的一张脸都笑开了花。 待贺久出门后老管家恨不能烧几根香跟已故的老爷夫人念叨念叨,他们家二少爷竟然会哄姑娘了,他终于也有对姑娘上心的时候了,他还以为他要单身一辈子。 想到以前贺久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还有自己为了他婚事操的心,老管家只想抹一把辛酸泪。 等他感慨完之后贺久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他按照贺久的嘱咐准备好了东西后来到了楼上,轻轻敲响庄禾的房门。 几秒后庄禾打开房门,她以为是贺久回来了,开门前她忍不住补脑自己一定不理他,让他知道自己很生气。 可是打开门的一瞬间却发现并不是他,而是笑的一脸皱褶的老管家。 她仍旧有些怀疑的抻了抻脖子向老管家身后看去,他背后空空如也没有任何人。 老管家见状立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赶紧开口道:“二少有点急事出去了,不过您不必担心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见此庄禾情绪更加低落了,她抿着唇,原本晶亮的眼眸都黯淡了几分,语气淡淡的问到: “哦这样啊,成伯您找我有事吗?” 成伯闻声连连点头:“二少惦记您,出门前他特意嘱咐我给你送点东西。” 说着他将手机的东西递了过去,庄禾伸手接过,发现是一张银行卡和一个智能手机。 “二少说了,这张卡不限额您可以随意消费,喜欢什么买什么。这个手机里存着他的号码,您若是有事或者想他了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到想他时候老管家一脸的暧昧,弄得好像他在谈恋爱一样。 庄禾脸蛋慢慢变红,她有点不自在的拢了下耳边长发。 “好我知道了,谢谢成伯。”她微微一笑。 庄禾的小脸本就好看,这么一笑更是耀眼,成伯呆愣愣的看了半天,心里越发对贺久的选择满意。 这么娇软好看的姑娘,他们家二少有福喽! 关上门庄禾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和手机暗暗发呆,委屈巴巴的想,这算什么?事后补偿吗? 渣了她心里愧疚,用钱来弥补她? 她打开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果然只有贺久一个人的号码,她想了想给他发了条信息: ‘补偿款已经收到。’ 贺久这会儿正在赶往甄家的路上,收到提示音他掏出手机打开一看屏幕显示‘小傻蛋’信息,点击查看内容,看到内容的瞬间他嘴角不自觉上翘。 看了几许后手指在屏幕上按动,‘心情好点了?’ 庄禾耳根一红:‘还……还好。’ 贺久:‘我晚点回去,你自己玩一会,乖。’ 庄禾看着他那哄小孩的语气一瞬间什么气都消了,心里不断向外冒着粉红泡泡,肾上腺激素再次飙升,她忍不住捂着脸在chuáng上来回打滚。 她忍不住流着泪感叹:怪不得渣男都这么收欢迎,太会撩了! 车以到达目的地贺久放下手机,嘴角的弧度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眸中无尽的冰冷。 甄家大门紧闭,从外面看起来十分平静,殷奥走到贺久身边低声询问:“二少要进去吗?” 贺久点头:“有好戏当然不能错过。” 闻言殷奥和殷奇一左一右走在前面去开门,贺久双手插兜颓懒散慢的在后面走着,微长的碎发垂在额前,眉眼锋锐,薄唇带着一点并不明显的弧度。 他深潭似得双眸正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扇大门,殷奥和殷奇一起用力将大门打开。 觥筹jiāo错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宴会带来的喜悦,然而大门打来的瞬间都转过头向门口看去,也就在这一刹那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门口人的面容时都变了脸,吓得大惊失色。 贺久穿着一身酒红色西装,他的长相本就邪魅异常,苍白的肤色配上恶魔般的赤红,将他身上那股薄凉冰冷扩大到极致。 “甄先生还真是小气,千金订婚这种大事竟然都不递张喜帖,看来还是我贺久不够面子啊。” 贺久的身影逆着光站立着,殷奥殷奇自动站到了他身后。 甄家家主闻言手上一抖红酒杯应声落地碎成一地碎片,他面色惊恐,求助似得看向人群里的董家人,然而董家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里忍不住祈祷贺久得到的消息能少一点,再少一点,最好将他们家忽略过去。 贺久也不管他们神色如何,笑意懒散的走了进去,待到甄家家主身旁时停下,随手挑起一块看起来不错的甜点放入口中。 然而就在甜品入口的一瞬间他却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真难吃。 还没有亲小傻蛋甜。 想到庄禾贺久眼神一暗,十分嫌弃的扔下叉子,qiáng忍着恶心将口中甜品咽下。 看着他变了几变的脸色甄家家主甄天磊再也挺不住,开口解释道: “很抱歉贺先生我们实在不知道您回来了,这才没给您消息……” 正说着一旁董家人止不住的对他挤眼睛使眼色,甄天磊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思索了一番重新开口道: “再说您可能弄错了,小女才刚满十八怎么可能就订婚呢,贺先生说笑了。” 甄天磊说完抬头偷偷看了眼贺久的神情,只见贺久点了点头,语气淡淡道: “董家儿子已经二十四了,差了六岁,确实太小了。” 说着他走到上位看都不看直接坐到主位上,睥睨着下面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董怀善身上,忽而一笑: “是我的错,我竟还以为今天甄家和董先家定亲的日子。既然是误会就算了,不过说来,东董先生你儿子似乎不小了该成家了。” 董怀善闻声不禁配合的连连点头,那模样谄媚的紧。 贺久又是一笑,只是那眸中怎么看都不像好意: “既然甄家女儿小不如我给你介绍一家,董先生你看如何?” 董怀善闻言面色一怔,他惊恐的看向甄天磊,哪成想甄天磊也懵了,这贺久也太不按规矩出牌了! 他们心里都清楚贺久定是早就得了消息过来搅和,可是就算他们装糊涂,他也不能在人家订婚宴上撬人家新郎官啊还介绍媳妇儿,这都什么事啊!!! 贺久看着他们比吃屎还难看的脸笑的格外的舒心,他靠着椅背双臂环胸,懒散中带着点凌厉的气质,挑着眉看着他们狗咬狗。 董怀善哪里敢应他这事,他被甄天磊一家凌视着,这边贺久紧bī,以年过半百的他差点哭出声: “哎哟哎哟……贺先生您是办大事的人,这种小事哪里犯得着麻烦您呢!” 贺久眉眼一厉:“董先生这是信不着我?” 董怀善赶紧摆手带着哭腔:“贺先生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哪能信不着您呢!” 贺久勾唇,眼里带着jīng光:“即使如此那明天上午十点星光酒店一楼咖啡厅,让贵公子一定到,我会提前让齐家姑娘在那等着。” 瞧瞧,地点时间都选好了,这次让人怎么反驳? 董家甄家人一同熄声,脸色黑的跟锅底一样。 说完贺久站起身,迎着一路各色目光走到甄天磊面前,感慨道: “我这么安排甄先生没有意见吧?” 甄天磊一口老牙差点咬碎,面上却还得挂着笑: “贺先生说哪里话,既是董家儿子我又能有什么意见。” 贺久耸肩:“如此最好,那么我就不打扰各位聚会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说完他绅士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步离去,背后的甄天磊和董怀善无不咬牙切齿,一旁有没眼力见的凑到甄天磊身旁低声问到: “甄先生您看这订婚……还继续吗?” 甄天磊闻言一把掀了面前的桌子,对那人怒道:“还办个六,人家巴掌都打到脸上了,脸都都丢光了,还用什么办?” 一场订婚宴不欢而散。 只是甄天磊哪里肯就此罢休,董家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必须拿到手,一旦拿到那么他就将会是集团里最大的股东,这样一来什么贺家、贺子彦、贺久,他通通不再放在眼里。 眼下临门就差一脚,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马上到手的成果就这样被贺久破坏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甄天磊的儿子甄雨泽走了过来,他坐到父亲对面,看着神色颓废的父亲不禁安慰道: “爸你别太担心了,贺久他被关了那么久就算出来手里也没了权势,现在的贺家乃至商家哪里还有他得立足之地,咱们跺一跺脚就能弄死他,你怕什么。” 甄天磊斜眼带着怒火瞪了眼没脑子的儿子,冷哼道: “没脑子的东西,你以为贺久是你吗?你知不知他是什么人,想当年他才多大,就能凭一人之力掌控整个商界,他的手段和头脑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 甄雨泽闻言沉默一瞬,随后他再次抬起头: “我们对付不了他就不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吗?” 甄天磊又是一阵苦笑,他摇头道:“贺久这个人性情冷淡薄情到了至极,不说外人,就是贺家人又有哪个能放在他眼里?难不成你还指望着抓了他死对头贺子彦来恐吓他?” 没等说完甄天磊自己先笑出声,要是有人真这么做了光是笑都得让人笑死,他贺久更是得乐呵呵的看笑话。 指着他心软……呵,他甄天磊自杀都比这有可能大点。 甄雨泽闻声摇了摇头,一脸神秘的凑近父亲耳边低语道: “我听说前段时间贺久第一次现身时候就是在陈家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一个姑娘。” 第27章 “我听说前段时间贺久第一次现身时候就是在陈家宴会,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一个姑娘。” 甄雨泽的话说完甄天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回dàng,他紧盯着甄雨泽的脸,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道: “贺久会维护人?”甄天磊的眉头紧皱,接着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是个姑娘?” 甄雨泽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拍了拍父亲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到: “对爸,有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据说贺久看那个姑娘的眼神都不一样,一定是心上人。” 贺久有心上人了? 也就是说他有了弱点,这下就好办了! 董怀善为人胆小怕事,昨天经贺久那么一吓一定会打退堂鼓,但他是绝对不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贺子彦那里有人拖着,眼下只要控制住贺久为他们甄家争取几天时间,他一定能重新说服董家支持自己,跟自己签约。 说到这地步甄天磊心里突然激动了起来,他猛然起身,抓着儿子的胳膊细问:“谁家的姑娘问清楚了吗?” 甄雨泽自信一笑:“当然,爸爸你还信不过我吗?” 说完父子二人一对视,都明白了对方眼里的信息,相视一笑一个计划暗暗成型。 ———— 别墅内电话响起,庄禾正躺在chuáng上刷着关于这个世界的资料和新闻,她想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不然总觉得自己是个外星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铃声响起的一刹那诧异的看向chuáng头柜,来了这么久她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这里还有个电话。 铃声一直不断,她犹豫了一下,想着会不会是找贺久的?最后庄禾伸出手拿起听筒接起:“您好请问您是哪位?” 那边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庄禾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庄禾眼眸瞬间大睁,随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日子?” 那边男人忽而一笑:“我就说你心狠láng心狗肺,青青走了五年,你从没看过她也就算了,你竟然把她给忘了。” 青青是谁? 庄瑞话音一落庄禾只觉得自己胸口有些堵,这个名字让自己喘不上气,随后紧接着她脑袋又是一阵针扎似的疼,就像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一样,脑袋里似乎被qiáng行塞进去好多东西,疼的她觉得有种要炸裂的感觉—— 青青——曹若青。 头疼停止的那一刻庄禾的脑袋里瞬间多了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似乎是被触到了最敏感的那根神经,身体的记忆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了出来。 在接受女配记忆的那一刻,庄禾就像融合了她的灵魂,一瞬间泪流满面。 “如果还有点良心现在就给我回来,如果没有,我不qiáng求。” 挂断电话庄禾捂着胸口滑落到chuáng下,坐在地板上止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缓了好久后她才试着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下后,换了身衣服下了楼。 老管家一见她下来赶忙上前追问:“庄小姐要出去?” 庄禾点头:“回家一趟。” 老管家问声点头,随后继续询问:“二少知道吗?” 庄禾想了想这么走确实有点急,于是她掏出手机:“没关系我给他发信息,您不用担心我就出去一小会儿,晚一点就回来。” 老管家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我让司机送您,如果想回来就给我打电话我再派司机去接您。” 庄禾摆手:“不用了成伯,不必那么麻烦,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 庄禾清楚这里是贺子彦的家,对于贺子彦她还是打心底里抵触,大概是因为第一印象有点差。 见她坚持老管家也没在纠结,送她出了门。 出门后庄禾给贺久发了条信息:‘我回家了,有点事晚点回来。’ 贺久收到后皱了皱眉:‘多久,我回去时候接你。’ 庄禾看着屏幕上的文字会心一笑:‘不用了,很快,一定在你回去之前到家等你。’ 贺久沉默几许,看着那个家字眼尾不自觉染上一抹温柔:‘路上小心,有事打电话。’ 庄禾坐在出租车里不住傻笑,这大概就是恋爱的魔力,光是几个字就让她像是浸在蜜罐子里一样,甜到齁。 半个多小时后庄禾重新站到了庄家门口,大门是开着的,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这里对她来说堪比修罗场,让她进去她得需要足够的勇气。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抬步上前。 屋内依旧冷清,转进客厅她并没有看到庄瑞的身影,看到的只是庄志森和另外两个男人坐在沙发上。 她的心里浮现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不过来都来了,她只能咬牙坚持。 路过客厅她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之前的教训已经足够她反思,她不想再搭理一下那个凤凰男,于是直接向着楼上走去。 “庄瑞不在,是我叫你回来的。”眼见庄禾要上楼,庄志森不禁沉着脸开口。 庄禾闻声上楼的脚步一顿,心里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断了,她的心跳瞬间加快,杏眸一闪,诧异的回过头。 “你找我?” 她疑惑的看向庄志森,庄志森笑的十分虚假。他的心情似乎不错,很认真的摆弄着眼前的茶具,泡发的新茶散发着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听说你最近和贺久走的很近。” 摆弄完茶水后庄志森不急不慢的开了口,那声音就像一个慈父在询问女儿的□□。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庄禾摸到了那么一点线索,她果断回到: “白安杨和贺子彦可比我亲近,我不过就是借了她的光,如果是贺家的事我不介意提醒几位,找白安杨比找我靠谱。” 庄父神情一滞,他猛然看向坐在对面的甄家父子,甄家父子见状对视一眼,随后甄天磊笑道: “庄先生不用慌,白小姐的事我们过后再谈,现在我们需要的就只是庄禾小姐。” 庄禾闻声心里又是一沉。 他们这话很明显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趁他们不注意时候庄禾拨通了贺久的电话—— 她的动作不敢太大,也不知道贺久接没接到,心里急得要死,面上还要佯装镇定自若的跟他们周旋。 “大家都是成年人,谁都不要làng费谁的时间,你们就直接了当的开口好了,找我来目的到底是什么?” 庄禾实在懒得墨迹,看着庄志森那副恶心的嘴脸直接说到。 “哈哈哈,难怪能得到贺久的另眼相待,庄小姐这脾气我喜欢,够慡快。” 甄天磊哈哈大笑,心里眼里满是对自己即将要做的事的信心,似乎这一刻他已经掌控了整个集团,坐到了顶尖的位置。 “好,既然庄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直说了,我是贺氏集团公司的股东,今天找庄小姐来是想跟你谈个合作。” 庄禾我这手机的手一直在抖,只希望贺久能赶快接到电话。 “什么合作?” 甄天磊挑眉:“希望庄小姐帮助我们劝一劝贺久,让他退一步,不再管不再问公司的事。” 说完他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庄小姐不必担心,贺久几年前已经从公司里退了出去,所以我们之间的任何事都与他的利益无关,只要他愿意撒手不管,我可以考虑再给你们一些股份,让你们衣食无忧。” 这话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整个公司里现在他最忌惮的并不是贺子彦,而是背后的贺久。 然而这话他不能跟庄禾说,为自己留一份后路。 庄父闻声心里不禁一阵激动,在他答应跟他合作的时候他就答应了自己一些好处,眼下如果能再从他们手里拿到一些gān股那么他的身价将瞬间翻了几倍,公司也就有救了。 想到这他当即拍板:“甄先生放心,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失望。” 庄禾看着庄志森那副贪婪的模样不禁嗤笑:“呵,庄志森我还真是高看你了,以前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我,现在看来就连白安杨也只是你手中的棋子,你这个人还真是恶心到极点了。” 说着她拿起手机,电话那头已经接起,庄禾眼前一亮,冲着电话大声喊道: “贺久我是庄禾,我在庄家过来救我!” 贺久刚到贺家,衣服还没等脱,听到庄禾惊恐的声音他的面色一变,抓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出了什么事?” 庄禾眼见着那几个人冲着她跑了过来,赶紧转过身撒腿就往楼上跑,边跑边喊:“庄志森伙同贺家公司另一个人要我说服你对付贺子彦——” 话还没说完贺久就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手机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贺久我是谁相信不必说你也清楚,今天的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庄禾现在在我们手上,如果想让她活命就老实点,不准插手公司的事,另外等我们消息。” 说着他挂断电话。 贺久一张脸已经黑到恐怖,他双眸泛着血光,薄唇微抿,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嗜血的微笑。 “很好,很久没人敢这么嚣张了。” 说完他一脚踹翻了眼前的茶几,老管家吓得向后退了几步,贺久猛然转身带着魔鬼一样的神情吩咐道: “吩咐下去,聚集人手去庄家,另外时刻找人监视庄禾手机的位置,庄家和甄家的所有人都要查。” 第28章 “都走了这么久了,还没到吗?” 雨水不断的拍打着车玻璃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场雨让凹凸不平的山路更加难走。男人的声音有些急切,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崎岖的路面。 “应该快到了,别急,这次是个大买卖我们不能掉以轻心,上面选的那个地方没有监控信号屏蔽,是个好地方。” 另一个男人边开车边回话,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大概是知道对方不好惹又顾忌着后座上帮着的庄禾,所以他一般很少说话,相对于另一个更加谨慎小心。 庄禾手脚都被粗粗的绳子绑着,嘴上封着胶带,眼睛上也蒙着黑布,看不到一点光亮。 车子颠簸的厉害,她从早到现在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胃里空空的,似乎还有些晕车,脑袋有些晕,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吐。 实在难受极了庄禾不禁后悔,早上gān嘛要跟大佬生气,多吃点饭不好吗? 如果早上多吃点兴许现在也就没那么难受了一一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坐在前面的两个人一齐下车到外面检查了一圈,没过一会儿他们又走回来,打开后车门动作粗bào的扯着庄禾的胳膊将她拉了起来。 庄禾吃痛,眉头紧皱着挣扎了一下,那个男人本就不耐烦,见状不禁对她低吼道:“妈的,这里荒郊野外不想受苦就给老子安静点,惹急了我们有你苦吃。” 庄禾闻言当即安静了下来,虽然她知道他们现在不会杀了自己,但是如果他们不高兴皮肉之苦还是免不了的,所以她识趣的熄了声暗自思索自救的办法。 雨还在下,因为她的腿被绑着,所以其中一个高个子的男人直接将她抗到了肩上,辗转了几分钟后,她听到一阵开锁的声音,紧接着木门被打开她被扔了进去。 眼睛被遮着,失去了视线之后听觉、味觉、嗅觉的灵敏度会瞬间提高几倍,每一个毛孔都试图探索着周围的环境。 “是的先生我们已经到了,放心一路我们都观察过了没人跟踪。” 那个话多的男人在门口打电话,那边接电话的不知是庄志森还是甄天磊,不过无论是谁都不是个省油的灯,庄禾现在只希望贺久能快点找到自己,或者把庄家那几个混蛋天杀的给绑了揍一顿帮她出出气也行。 过了几分钟男人打完了电话,他推开门啐了一口唾沫,嘴里不住的叨咕着什么和大高个男人一起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 “妈的,破地方要不是因为钱老子用得着到这里来遭罪!盛子,你带吃的了吗?”话痨男人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对大高个男人探头问到。 “车里有自己去拿,对了记得把手机关机,别被搜到。” 大高个男人说完另一个又骂了几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最后还是听话的关了手机。 再回来的时候话痨手里拎了一袋子吃的,大高个冲着庄禾扬了扬下巴:“给她吃点,我们还得指着她赚钱呢,别饿死渴死。” 话痨觉得有道理,于是一把扯下她嘴巴上厚厚的胶带,用手铐将她左手铐在后面的铁架子上,又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塞进她余下右手里,呵斥道:“眼罩不许摘摘下来就弄死你听见了吗,赶紧吃,有屎尿就说话。”庄禾点了点头。 见她这么听话那男人也放下心,转过头回到桌上吃起东西。 庄禾握着那个不算太大的面包静静地吃着,偶尔喝几口水,一个面包下去胃里总算有了底不至于太难受了。 “我想上厕所。”庄禾突然开口,那个话痨男人正吃着东西,一听这话拍着桌子就要开骂,一旁高个子男一把按在他肩膀上,起身到:“你吃吧我带她去。”说着他走近庄禾用钥匙解开她手铐,牵着她来到外面单独的一间木屋,叮嘱道:“进去之后可以摘下眼罩出来时候再带 好,别想着逃出去,这是大山里,就算你跑去出了也会迷路,最后死在山里也没人发现。” 庄禾应声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跑。” 说完那人关上门,庄禾赶紧摘下眼罩,入眼的还是一片漆黑,不过好歹能看到点事物。 木屋门紧紧关着,里面一个蹲坑厕所,庄禾四下看了看,发现厕所上方有一个巴掌大的通风口透着微微的光亮。 借着这点微弱的月光她掏出兜里带着的一张huáng符,蹲到了地上,原本她只想捉弄一下庄志森,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快派到了用场。 上次跟庄母闹翻那天,她故意靠近庄志森在他身上放了一张随身符,那张符纸可以控制他几分钟,一开始她只是想利用这个套她的身世,一转眼竟救了她命。 符纸放在手心,庄禾忍痛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点在纸上,随后在符纸上空比划了几下,手势一落那符纸竟然自己在她掌印燃烧了起来,转瞬成灰。 就在符纸化成灰的一刹那远在庄宅的庄志森身体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双眼发直,神色呆滞。 坐在他对面的贺久眉头一皱,以为他又要耍什么花样,刚要挥手让殷奥去看看,就看见他又坐了回去,笔挺挺的。 “庄先生我还是劝你别耍花招,现在告诉我庄禾在哪,说出来我还能给你留一命。” 贺久双眼赤红,神色yīn郁,声音冷到了极致。 听到他的问话庄志森转过头,眼神呆滞的看着他,回答道:“甄天磊怕我藏私所以具体地点并没有告诉我,他只说这次他儿子负责,雇人把庄禾拉到了一处信号屏蔽差找不到的大山里,拖着你,在你找人的时候签合同。” 贺久闻言眼尾一挑,一只手柱在沙发扶手上,细长的手指抵在唇边,沉声开口:“有没有其他条件?” 庄志森点头,“合同签完利用庄禾引你过去,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反正你有jīng神病的头衔,给你做个意外死亡的证明很容易。” 贺久冷笑,他早就猜出来了。那些人怎么可能会放着他不理,就算他不插手贺家的事被关着,他们也一样会因为害怕而选择出手。 “为什么突然想来了跟我说这些? ”贺久看着明显不正常的庄志森询问道。 谁知这个问题问出后庄志森久久没有回话,就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跟甄天磊怎么联系?”贺久换了个问题。 庄志森再次回头开口:“用他留下的电话给他打,响三声之后挂断,连续三次之后他就会回过来。” 贺久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电话在哪?” 庄志森摸向茶几底部,在下面扣出一个胶带粘着的卫星电话。 贺久当即抓了把头发,漆黑的眸子泛着无尽的凉意,片刻之后他冷然一笑:“难怪查不到,原来这么用心,” 随即他拿过电话扔到殷奇手里,“按照他说的给甄家父子打电话定位,要最快速度查找,多注意野外和山里。” 殷奇拿着卫星电话跑了出去,殷奥看着庄志森开口问到:“二少他怎么办?” 贺久瞥了他一眼,冷哼道:“看好了,能问再问出点东西来,等庄禾找到之后一起收拾。” 庄禾做完一切之后将纸灰扔到了厕所里,随后洗了卜手,重新戴上眼罩拉开门对外面说到:“我好了。” 大高个见她还算听话也就没有故意为难她,拉着她回了屋内重新铐在铁架子上。 这时那个话痨男人骂骂咧咧的拿着电话走了过来,对着大高个男人说到:“他妈的,那边不相信我们,非要听这丫头说话。” 大高个闻声一愣:“不是刚打完电话,怎么一转头就变样了?” 话痨摇头:“听他的意思好像是要给其他人听,会不会是jiāo易了?” 大高个嗤笑:“哪能那么快。” 说着把电话递到庄禾嘴边,拍了拍她脸颊:“说点什么吧,给他们听和动静。” 庄禾闻声开口:“我是庄禾。” 那面一阵丝丝拉拉的电流声,随后大高个拿回电话又说了几句后挂断了。 甄天磊拿着卫星电话对着手机冷笑了一声,问到:“怎么样啊贺久,听没听到小美人的声音?考虑清楚没有?” 贺久立在落地窗前看着一排正在忙碌的黑客嘴角一挑,“我怎么知道她的声音不是你录制的,我要跟她通话。” 甄天磊突然气急:“老子告诉你没死就是没死,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贺久舔了舔有些gān裂的嘴唇,“你要是想安心签约就按照我的话做,让她跟我通话。” 既是是被胁迫贺久也要掌握住主导权,那边的甄天磊喘息了几许,最后还是败下阵来,再一次拨通绑匪电话:“让庄禾接电话!” 接着他把两个电话都放了兔提:“说吧,就这一次机会。” 贺久闻声眼中突然浮现一丝紧张,他薄唇动了动,轻声问:“庄禾?” 庄禾听到贺久声音的一刹那心里也是一颤,“是我......大佬你要加油啊,我等着你来接我!庄志森你见到了吗?” 听到庄志森三个字贺久突然就明白了,果然与他猜想的一样,“见到了,你放心不会等太久。” 第29章 “贺先生找到了!” 耳旁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对着贺久比了个ok的手势,一瞬间贺久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电话已经挂断,贺久握着手机的手越缩越紧,他冲着背后的殷奥低语道:“派出所有人向着定位的地方赶过去,另外告诉贺子彦把甄家父子和庄家父子给我留着。” 殷奥领命转身向后跑去,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贺久走到那个少年身边,俯身看向电脑屏幕,蹙眉道:“具体位置在哪?” 少年将地图不断扩大,最后定格在一片茂密的丛林里,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某个位置:“就是这一带,但是山里树木太多没办法看到确切位置只能知道大概。” 贺久闻言直起身,垂眸看着那片山林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给我准备车钥匙。”半晌后他突然开口,一旁的跟随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二少你要出去?” 贺久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套在身上,神色坚定的向外走:“我亲自去找。” 众人闻声不禁看向贺久,黑子男人再次拦着:“二少您不能去,山里一直在下雨路上有好几段滑坡,太危险了。” 贺久脚下一顿回过头看向男人,锐利的视线让男人莫名的脊背发寒。 “我必须去,她在等我。” 说这话的时候贺久的眸中罕见的浮现一抹化不开的温柔。谁也不知道他这会心里有多害怕,甚至比当年亲眼看到父母死在自己眼前还要怕。 他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都是庄禾痛苦的躺在血泊里的模样。 甄家父子为利益不择手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贺久借着他和董家合作的机会端它的窝,预想到他会反咬,只是他忘了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所顾忌的人。 他现在有了庄禾,有了软肋。 他的小姑娘胆子那么小,被抓到山里心里得是多么无助,多害怕—— 想到此贺久眼中神情更加坚定,他握着车钥匙的手紧了又紧,脚下步子不停一路走到车库,对身后的劝解声充耳不闻。 几分钟后一辆经过特殊改装后的山地越野车从车库驶了出来,车笛轰鸣,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殷奇看向哥哥,低声问到:“哥我们怎么办?” 殷奥想了想回头也抓了把车钥匙跟了出去:“跟着吧,二少的安全最重要。” 殷奇点头,兄妹俩坐上车一路紧追,跟在了贺久车后。 山里的夜晚十分难熬,雨越下越大,木屋里cháo湿yīn冷,偶尔周边还有一两声不知名的动物的吼叫声,屋内的三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 庄禾被铐着的那只手手腕处磨得生疼,被雨淋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黏腻腻的感觉。她偷偷的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这么一动手腕处好像更疼了,应该是磨破了。 对面传来一阵阵男人打鼾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大高个看了眼安静如jī的庄禾欣慰的点了点头,转眼再看向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话痨眉头一皱,他敲了敲桌子,低声道: “二华醒醒,别睡了。” 那个叫二华的男人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发火道: “gān嘛呀,这么晚了还不让睡?” 大高个面露不悦:“特殊时期睡你妈睡,去外面巡逻去,知不知道对面多大阵势?这次如果失误别说钱了,咱俩就连小命都保不住,你还有心思睡?” 二华一听顿时清醒了几分,他低着头也不说话,一把拎起手旁的手电筒转身就走了出去: “我去看一圈,你盯着这丫头。” 大高个点头:“注意安全。” ———— 那边贺久一路狂奔,由于这场雨下的太大大多数高速都封了口,这么一来耽误的时间就更多了。 进山的人们都跟没头苍蝇一样胡乱寻找着,山里的路况比这外面更糟心,因为这里信号屏蔽技术人员还查不到具体位置。 贺久一夜未睡才勉qiáng进了山里,这会儿的天已经大亮,雨势稍小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迹象。 卫星电话响起,贺久随手接听:“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他捏了捏酸痛的眼角,细长的凤眸中布满血丝,眼下乌青再现,这一夜他不知怎么熬过来的,耳旁哀怨的哭声和凄惨的求救声直到天亮那一刻才散去。 自打有了庄禾之后他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了? 久到他都快忘了,被缠着的感觉。 “甄家父子都抓到了我们带了回来,合同已经签完,贺子彦先生正在公司处理后续事宜,属下们审了半天不论怎么bī问他们都不说庄小姐的下落。” 贺久闻言眸子微眯,锋锐的眉眼透着一股浓浓的杀意,“限他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内不说出位置直接把他儿子剁了喂狗!” 那边人闻声怔愣片刻,随后毕恭毕敬的回了句:“是,我这就去办。” 挂了电话贺久烦躁的扯了扯紧绷的衣领,他一把扯下系的板板正正的领带,随手扔到一边,又解开几颗纽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缓了片刻之后他再次踩下油门,冲着那险峻陡峭的山路前行。 这片山林的大概地形图已经印在了他的脑袋里,行进的过程中他大脑不断的思考着,分析着对绑匪最有利的地理位置。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甄家父子无论怎么威胁就是不开口,他们笃定了贺久不敢对他们下手,认准了一门闭口不言。 庄家父子也被控制着,不过他们就是引庄禾上钩的诱饵,关于绑庄禾的人和位置他们一概不知。 贺久闻迅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方向盘上,他再一次拿起电话,给大山里搜了一天一夜的属下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那边男人带着疲惫声音喂了一声,贺久急切问到:“你们在哪里,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听到贺久的声音男人有一瞬间的激动:“搜了两座山都没有发现,不过我们找到了这里世代守山的人家,他们告诉我说这里有几处他们临时搭建的小木屋,这两天雨大,除了木屋外人根本就没法在这里存活。” 贺久眼前一亮,他屏住呼吸,只怕自己会错过他得每一个字。 “木屋一共有几处?” 那人回头询问,转而回到:“他们说……六处。” 贺久眸中燃起希望:“找,一处一处找,一个都不能落下。” 别说六处,就是六十处、六百处他也要找。 这是他贺久这辈子第一次为一个女人疯狂,没了命似得找,他的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 小傻蛋,你再坚持一下,再等等,我很快就要找到你了—— 请给我一个机会! 第30章 “一号二号位置扑空,三号四号还没有回应。” 贺久的车和另外三辆车并排停在一座木屋前的空地上,这座木屋应该是最老的一座,一半的屋脊已经坍塌,另一半也漏的不像样,屋内除了一窝窝老鼠外空空如也。 “三号和四号已经上山了,很快就会有回应,如果那里再扑空那就只有最后一个六号了。” 带着蓝牙耳机的男人摸了一把脸上的雨珠,望着已经黑下来的山林皱紧了眉头。 “六号距离这里有多远?”贺久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沙哑,清隽的脸上经过两天一夜的奔波出现了青青的胡茬。 衬衫衣扣开到锁骨,衣领湿湿的耷拉在一旁,虽然看起来有些láng狈,但是他浑身那股越发凌厉恐怖的气势越发深沉,一旁等待指令的下属们都站的远远的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六号在最里面那座山上,那里是整个这片山林里最陡峭的地方,上山的路窄小弯曲,后背临靠一条小河,那条河是泄水用的,这会儿估计已经淹了大半的路。” 听完属下的分析,贺久抵在口腔里的舌尖滑动了一圈,眸色幽深,似无尽的黑暗一般莫测。 “那应该就是那里了。” 说着他抬步走向车子,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旁的属下赶忙走上前趴在车玻璃上询问: “二少不等三号四号回信了吗?” 贺久冷笑一声,“答案都出来了还等什么。” 说着他启动汽车一脚油门向着另一个山头驶去,这一刻他得内心无比的激动,快了,很快他就能见到庄禾了! 后面的属下们一个个也都上了车随着贺久一路前行。 没多久另外两处回了消息,三号和四号果然也扑空了,也就是说贺久的猜测是对的,绑匪们就藏在六号木屋里。 天色越来越暗,雨势越来越大。 躲在木屋里的三个人位置不变,话痨和大高个一人手里握着一瓶啤酒,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庄禾的眼睛一直被遮着,也分不清早晚,实在困了时候就靠着铁架子睡一会儿,睡醒了就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 她听话他们也省心,也就没为难她。 突然,雷雨中一声不太明显的车笛声传来,庄禾耳尖一下就听到了,她当即坐直了身子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会不会是贺久? 会不会是他来救她了? 庄禾面上一喜,心跳如雷,只盼望着他能顺利找到自己。 然而天不遂人愿,性子十分警醒的大高个身子也是一愣,他放下酒瓶看向窗外,几秒钟后看向话痨低声问到: “二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话痨面色一怔,随后摇了摇头,他的面色cháo红光着膀子露出jīng瘦的肋骨,探头问到: “怎么了,你是不是听到啥动静了?” 大高个点头,脸色有些发黑:“我感觉不太对劲,你等着我给山下的打个电话。” 然而还没等他拨号手机就先响了起来,大高个眉头一皱,随后快速接起,只听那边一阵电流声过后响起了伙伴的惊呼声: “盛子二华你们快点带着人质转移,有人搜过来了!” 大高个听完眸子瞬间睁大,他猛然站起身,慌乱间身子碰到桌子,桌子一晃上面摆放的瓶瓶罐罐全部掉到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话痨一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出事了,他心跳一滞,白着脸冲他问到: “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出事了?” 大高个摇了摇头,丢了魂一样开口道:“不是那边出事了是我们出事了,有人带着车队找上来了,我们必须躲躲!” 话痨一听也慌了,他啐了一口拿起手电就往外走,边走边对大高个嘱咐到: “我去外面看看,你把她手铐解了,咱们顺着后山河边溜下去找个地方躲躲,实在不行就撕票。” 庄禾闻声身子一颤。 大高个走近她解了手铐,“还不到那一步,咱们目的只是赚钱,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见血。” 话痨也明白这个道理,虽然说他们做的是违法的勾当但是却从来没害过命,被抓到顶多也就是几年。 只是这深山老林,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杀了庄禾他们还有条活路,不然被抓到指不定那些人怎么对待自己。 不过就像大高个说的,走一步看一步,这会儿说什么都太早了。 话痨拿着手电走了出去,他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屋后的河水似乎冲了出来,把堆着的木头冲散了。 话痨松了一口气,回到屋里对大高个解释道:“没人,就是后面木头被水冲散了。” 大高个却仍旧不放心,他拉着庄禾背着包裹对话痨说到:“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我怕我们窝点已经bào露,今晚换个地方。” 话痨知道大高个聪明,也没反驳,跟在他身后chuī了蜡烛,三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咱们往哪躲?”话痨用手遮在头顶,脚下快步跑着,边跑边对大高个问到。 大高个四下里看了看,推着庄禾上了车,“不知道,从后面绕看看有没有能躲的山dòng啥的,躲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痨听话的哎了一声然后掏出车钥匙准备启动,只是还没等汽车启动就听到后面小路传来一阵阵油门轰鸣声,那声音绝对不止一辆车。 “遭了!” 话痨惊恐的回过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后面黑暗中有东西向着他们快速移动过来。 “盛子不好了,有人过来了!咱们跑不掉了!!” 大高个握着提包的手一抖,神色有瞬间的慌乱恐惧,只不过眨眼间就恢复正常。他伸手拍了拍话痨的肩膀,扯着庄禾对他大声说到: “下车,快点下车往河边跑。” 前面的路被贺久他们的车队堵死了,后面小路太过明显,只有旁边湍急河流是出路,虽然凶险了点,但是顺着河水冲下去好歹还有个活路。 说着他们两个人拉扯着庄禾一同向着河边跑去,只是老实了两天的庄禾这会儿却不在配合。 她故意放慢脚步,让他们逃命的速度越来越慢。 她想叫,只是嘴巴被紧紧的封着,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无奈她只能假装摔倒,一次又一次。 最后大高个实在忍无可忍,一把拉起坐在地上的庄禾,拎着她领口对着她耳朵低声警告: “你他妈故意的是吧?”他眉毛立着,明显被庄禾的举动给激怒了,“你也听到刚刚我们谈话了吧,如果你还想拖累我们,我不介意直接把你扔进河里。” 庄禾闻言知道知道不能再拖,于是冲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庄禾的付出也是有回报的,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贺久领着一大队人马已经赶了上来。 他顶着雨走在人群最前面,微长的发丝垂在额前,黑眸紧盯着那间漆黑的木屋,属下见状刚要越过他去开门,却被贺久伸手拦住了。 他抬起脚一脚踹开木门,木门大力拍向墙面,发出一阵巨响。 空的! 屋内并没有人。 众人傻眼,贺久心尖一颤,怎么会没有? 就在这时他看到桌上东倒西歪的啤酒瓶和烟头,他眸色一暗,随即转过头向地面看去。 只见泥泞的地面上有一排向着右手边行去的脚印,杂乱的脚印连到一辆越野车上,随后又转向另一边。 “让人把所有下山的路都封死,其余的人跟着脚印找,一定要找到他们。” 贺久的声音低哑的可怕,双眼赤红,面色白的像生病许久的病人。 雷声震耳,众人不敢耽搁,他们顺着那些杂乱的脚步一路来到河边,突然有人爆发出一阵尖叫: “在哪里,我看到他们了!” 这声音不止是贺久他们听到了,对面趟河的大高个和话痨也听到了,他们脚步一顿回过头向着贺久他们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两边的人都停下了脚步。 “把人放了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贺久只身站立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他看着被架在中间有些憔悴的庄禾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如刀刺一样难受,他现在只想将那两个大胆的匪徒撕碎重组。 大高个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贺久嘴角勾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他双手插兜,垂着头掩去眸中嗜血的光芒,对着他们低语: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大高个沉默。 他看了眼相依为命的兄弟,又看了眼对面漫山遍野的人群,咬了咬牙,冲他们喊到: “想让我放了她也行,我要钱,再给我准备一辆车,你们所有人都退到小屋后面不准跟着,等到我们出了山就把她扔到外面,我保证绝对不伤她。” 话痨不明所以得看向他,大高个小声给他解释道:“跟上家jiāo易前我收了点定金,还要了两个新身份证,我们出去后直接出国,他们抓不到我们。” 话痨闻声当即眉开眼笑:“盛子你太棒了!” 贺久闻言深深地看了眼庄禾,他点头:“可以,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我要跟着。”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就我自己,她一个小姑娘被你们折腾了这么久又淋了雨,我怕她坚持不住。” 话痨和大高个对视了一眼,大高个想拒绝,贺久耸了耸肩,他抬起头任雨水拍在他脸上,嗤笑一声嘲讽到: “怎么这会倒是怕了,难不成你觉得我一人能吃了你们?” 那二人一听神色变了变,大高个咬了咬牙,开口道:“行,不过你要确定下面没有埋伏,我们能安全通过。” 贺久挑眉:“当然。” 他可以让他们跑到天涯海角,只不过这个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向来没什么耐心,对于一只咬过他的老鼠,就算他放了它,它也过不过天亮。 一道闪电在贺久头顶炸开,骤亮的天空映出了他那撒旦一般的笑容,细长的眼睫微垂,泼墨似得瞳孔晦涩不明。 大高个只觉得自己身子一颤,从心底里生出一抹恐惧。 这个男人比他们更加恐怖,他们是为了钱而不得不过着刀尖上添血的日子,而这个男人他从内向外透着一股狠劲。 就像是一只蛰伏的野shòu,看似温顺的伏着,其实只是为了最后那致命一击。 大高个咽了口口水,脚下的河水水流越来越急,一开始只到脚踝,这会儿已经漫到了大腿根。 那两个男人还好,庄禾已经两天没好好吃饭没好好休息,湿哒哒的冻了这么久,现在只觉得头发晕腿发软。 就在大高个和话痨不注意的时候,河里冲过来一块浮木,那浮木直接打在了庄禾的腿弯处,她两腿一软顺着水流被冲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高个以为话痨会抓住她,话痨以为大高个会抓住她,结果两个人都没有伸手,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庄禾被冲了下去。 这下二人傻了眼! 人质丢了,怎么办? 然而还没等他们两个缓过神,只见一道白影闪电一样从眼前飞驰而过,冲着庄禾冲下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后面的属下见人质已经不在,心中再无顾忌,一窝蜂冲了过来,大高个和话痨还没等还手时候就已经被按到了水里,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 冷—— 除了冷还是冷。 庄禾泛白的唇哆嗦着,团成一团的身子又缩了一下。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呼吸有些粗重急促,似乎正承受着什么难以压制的痛苦,白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有些烧,秀气的眉轻拧着。 “嗯……好冷……” 她的嗓音轻轻柔柔的,又软又甜,每一个音节都像在撒娇,听的人心头发软,只想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爱抚。 “大佬你在哪,为什么还不来救我……” 她甜甜声线里带着少许哭腔,挺翘的鼻尖抽了抽,泛白的小嘴扁着,无声中诉说着自己心中的委屈。 贺久心里一软,伸出手臂将怀里的小人儿抱的更紧一些,试图传递给她更多的温暖,也让自己心安。 他低下头,情不自禁的亲吻着庄禾湿漉漉的发顶,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更加深情、温柔,他将苍白异常的脸贴在她发热的脸颊上,眼神柔到滴水,在她耳旁不住的呢喃: “乖,小傻蛋我在这里,别怕……我在。”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庄禾一把抓住他身前的衣襟,被泡到发皱的指尖紧紧的握着,生怕一松手他就消失不见了。 “大佬……” 她声音中的惊恐褪去,余下的全是对贺久的依恋和信任。 贺久紧紧的抱着她,这一刻心里那块空缺被彻底填补,他不得不承认,她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 一个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劫,也是他这辈子都舍不得解开的劫。 他自愿沉沦。 这个山dòng不算太深,dòng内到dòng口不足两米的距离,不过还好地势够高,就算外面的雨下的再大也不会漫延到这里。 冲下来的那一刻贺久抱住了庄禾,他们两个人一路被河水冲到下游,一路波折,醒来时他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被冲到了哪里。 借着最后一点力气,贺久抱着已经昏迷的庄禾爬到了这个落脚地。 大概是感受到了贺久,庄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有些迷茫的歪了歪脑袋。 “大佬?”她惊奇的睁着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我是不是在做梦?” 贺久勾唇一笑,面上掀起三分轻挑七分深情,他伸出手指轻轻拂去一缕贴在她脸颊上的湿发,轻笑到: “怎么,就那么想我,连梦里都想着梦到我?” 庄禾脸上颜色更深,有些羞涩的躲了躲他灼热的视线,心跳加速,她有些尴尬的舔了舔gān燥缺水的唇。 红润的小舌滑过唇角,使得泛白的唇有了些许的血色。 看着眼前的情景贺久的眸色逐渐变的深邃,目光幽暗,呼吸加重,抱着她的手在她腰间收紧。 庄禾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像只小猫儿一样带着娇意看着他。 庄禾天生绵软,抱着她就像捧着一团云,发汗时竟也能生出一丝丝浅淡的甜香之气,香香软软,肌肤发亮,漂亮的简直不像话。 压抑了这么多天的情感在她一个眼神中彻底决堤,宛如洪水一般的的思念倾巢而出,将他整个人沉溺。 他低下头,有些冰凉的唇紧紧的贴在庄禾娇软的唇上,辗转、研磨,细细的描绘着她姣好的唇形。 不够。 还不够。 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她纤细的腰肢一路滑到白皙的脖颈,最后按着她的小脑袋不住的索/取,从一开始的温柔细雨到最后的狂风bào雨,他在她的唇上脖子上印下无数痕迹。 庄禾无力的支撑在他的胸口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巴涨涨的,麻麻的,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似乎还不想放过她,垂在她胸口肆意放纵。 庄禾双眸带着氤氲的水汽,胸前敏感处被挑逗,整个身体一紧,抓着贺久的衣服羞赧的扯着他: “贺久……” 她的声音带着动情后的颤意,眼角微眯,沾染了媚态,眸中却还是少女独有的清澈透明。 “真是个勾人的小妖jīng。” 贺久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她透红的小脸,经过这么一闹她身上的温度倒是退了几分,反倒是贺久的温度直线上升,特别是平日里那双清冷的眸子,这会正燃着火焰一路灼烧着自己,也烫熟了庄禾。 “还难不难受?”为了转移注意力贺久伸出手摸了摸庄禾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热。 庄禾她摇了摇头。 除了嘴巴有点肿其他都还好。 只不过在贺久拉她小手时候她不禁低呼一声,眉头瞬间皱起,眸子里蓄满了眼泪。 “怎么了?弄疼你了?” 贺久垂眸看向他拉着庄禾的那只左手,衣袖上撩,露出一截破皮红肿的手腕。 只一眼他眼神锋利了起来,呼吸一滞,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他们伤的?” 他的声线冷到北极,深潭般的眸子带着死寂般的笑意,吓得庄禾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模样乖巧的摇了摇头: “手铐磨得,也不是很疼你不用担心。” 贺久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垂下眸子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又亲了一口。 庄禾怕他又忍不住于是赶紧开口打断:“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贺久挑眉,眼中冷意稍褪:“我说过只要我想,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找到你。” 所以,你别想从我身边溜走,哪怕是灵魂也要拴在我身边。 他的笑容太过诡异,庄禾咬了咬唇,“你多久没休息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她伸出小手摸了摸他下巴,短短的胡茬有些扎手却又不会痛,痒痒的,很好玩。 贺久只静静地看着庄禾笑的弯弯的大眼睛,放任她的小爪子在自己脸上放肆,他想了想她的问题,随后认真的回到: “好像三天没好好睡一觉了。” 三天? 庄禾惊讶的看着他,手上动作一顿,心疼的皱起了眉头:“那你困不困?要不你枕着我睡一会儿吧!” 贺久掀唇一笑,抓着她小胖爪放在嘴边亲吻,满脸愉悦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抱你一会儿。” 说话间外面的雨渐渐停了下来,乌云散去露出了被遮挡了一晚上的圆月。 月亮露出来的一刹那,贺久耳边的哀嚎声和尖利刺耳的求救声再次响起,哭声伴随着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同时入耳,贺久眉头紧紧的拧到了一起。 以往他和庄禾在一起的时候它们从未出现过,这次竟然出现了,贺久深感意外。 他分得清每一个人的声音,甚至通过声音他能记忆起每个人死时的情形,血淋淋的场景历历在目,十几年了,他每晚都要重复无数遍。 “哪里来的小鬼,是不想投胎了吗竟然敢到本姑娘面前折腾人,看我不收了你们!” 就在他愣神之际,怀里的姑娘突然坐起,伸出手指着贺久的背后厉声呵斥。 奇怪的是在庄禾喊完的一瞬间,那些不绝于耳凄厉的惨叫声当真消失的一gān二净无影无踪。 贺久惊诧的看向庄禾—— 第31章 幽静的山dòng里只听到滴答滴答的水滴声,外面明月高悬,银白色月光将整个野外照的铮亮。 连着两天的大雨使得河水涨得比以往更深,从他们所在的山dòng里向外望去,所到之处全是湍急的河流。 贺久和庄禾两个人对视着,贺久细长的眸子微垂,庄禾仰着小脑袋杏眸睁的溜圆,傻乎乎的看着他。 “大佬,天晴了哎……你看看,月亮多圆。” 庄禾笨拙的转移话题,她讪笑着躲开了贺久探究的眼神,琉璃一样的瞳孔左飘右飘就是不看他。 贺久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他目光幽深,紧紧的盯着庄禾的脸,目光炯炯,恨不能将庄禾的脸看出一个窟窿。 “嗯,很圆。” 贺久敷衍的应了她一声。 他的眸光依旧不变,庄禾尴尬的gān咳了两声,两只无处安放的小手抓着他挽到臂弯的衣袖来回的揉搓着,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要怎么样把她突然能看到鬼怪这件事给盖过去。 她会捉鬼这不是什么稀奇事,虽然说不太jīng吧,但是也不至于丢人不敢说。 只是庄家这个大小姐不会呀! 她要怎么跟贺久解释? 说她做了个梦,醒了之后就会通灵捉鬼了? 骗鬼哦。 别说贺久了,就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么一想庄禾更郁闷了,小脸皱成一团,蔫儿蔫儿的,跟颗被摧残了的小豆芽菜似得。 贺久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突地一笑,嘴角高高的扬着,漆黑的眸子里似载着星辰般闪着星光,面色柔和的像一淌水,慢慢将庄禾包裹、溺毙。 “看来我们小傻蛋也不是一无是处嘛,竟然还会通灵。” 说着他像哄孩子一样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掌拍了拍庄禾的头顶,见她鼓着腮一副傻了的模样看着自己,贺久没忍住又捏住她小脸蛋扯了扯。 这一扯把庄禾的思绪扯了回来,她捂着自己的脸蛋不住的哀嚎: “哎哎哎大佬松手……疼疼疼疼疼疼!” 贺久看着她那副又软又呆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指尖的触感太过软腻,惹得他竟有些舍不得放手,但是看着庄禾那副含着泪的模样他又有些不忍,最后只能撒手作罢。 庄禾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控诉的看着贺久。 不是说好了心疼自己吗? 信他个鬼哦! 危险时贺久是最安全的存在,安全时贺久就是最危险的存在。 亲亲摸摸也就算了,又咬又啃还捏脸,她不要面子的啊,好不容易穿到一个这么好看的身体,哪天在被他捏变形了。 贺久看着她红了一小片的脸微微皱眉,他轻轻碰了碰,垂头在她耳边低语问到: “弄疼了?” 说着他的手覆在他脸颊上动作轻柔缓慢的揉了起来,边揉边开口: “你一直都能看见吗?还是来到这里之后才看到的?” 庄禾想了想,他问的是来到这个山dòng之后才看见的吗? 于是她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到这里才看见,以前在外面时候也能看见,就是没跟旁人说过。” 庄禾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贺久的眉头不自觉的挑了挑,眸色了然,他张了张嘴,最后只化作一抹叹息,一笑而过。 “害怕吗?” 他轻声询问,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心疼。 见鬼,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要多么残忍,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事,每天活在两个世界里,看着那些本不该存在的人或物,孤独寂寞,没人能够理解。 “还好吧,年龄小时候确实很害怕,一到天黑就不敢睁眼,不过害怕也要面对,长大后慢慢的就习惯了。” 他抚着她小脸的手伸到她脖颈后,紧紧的把她抱在了怀里,他深知那种感觉,就像家人死去后,他第一次听到母亲和女佣们的哭喊声时那种震惊和恐惧。 那年他十二岁,从那时起他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晚天一黑四处都是鬼泣的声音,还有随处可见的鲜血染红了他整个世界。 从此他再也没感受过常人所感受的宁静。 白安杨因为能见鬼被所有人保护着,她可以跟全世界诉说她的委屈,她的恐惧,每个人都是她的保护伞。 可是庄禾不同,他不知道她的经历,不知道她从小到大的过往,但只这活泼纯净的心思就是白安杨所比不了的。 从小在炼狱里爬出来的孩子有几个能保持她这样纯善的天性? 不论是他还是白安杨都做不到。 “刚刚你看到的……是几个人?” 贺久稍稍松开了一点胳膊露出庄禾的小脑袋,他垂下头低声询问,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庄禾回想了一下,然后有些不确定的说到: “四个,对就是四个拖着残肢断臂的女人,看起来有点恶心。” 说着她看向贺久,嫌弃到:“你在哪里惹上的?那几个鬼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一脸的怨恨。” 贺久闻言沉默片刻。 他瞳孔中带着些许迷茫,微长的发丝低垂,他深吸了一口气,颓然一笑: “我就知道。” 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状态,抬起头对着庄禾勾唇一笑,摸了摸她jīng致的小耳垂,解释道: “黑色短发那个是我妈妈,就是肚子被破开露出内脏的那个。剩下的几个都是我家女佣,其中有些胖那个和长发及腰那个是母女,另外一个头被爆开的……是管家成伯的妻子,欢姨。” 贺久说完庄禾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形容的竟然跟她刚刚看到的一模一样,一丁点都没差。 她看着他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你看得到?” 可是不对呀,小说里介绍并没有说他能看到鬼,只是体质特殊而已。 贺久看着她惊讶的目光摇了摇头,他低声否认:“我看不到,只不过她们死的时候我全程都看到了,每一个人临死前的表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着贺久仰头吐了一口浊气,疲惫的晃了晃脖颈,毫不在意的嗤笑到: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们一直在我耳边念叨哭喊,时刻提醒着我当年的场景,你说,我怎么可能不记得?” 庄禾哑然。 一瞬间她的心脏揪的生疼,“贺久……”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只能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将他抱的紧紧的。 贺久嘴角勾起,他伸出手摸了摸庄禾顺滑的长发,在她发间落下一吻: “有时候我就想,还不如让我看到点什么,我很想知道她们在承受着什么,想对我诉说着些什么,那样的话也就不至于每天过得都这么煎熬。” 贺久说完一个想法突然在庄禾的心中闪现,她抬起头看向贺久的眸子,轻声问到: “所以你一次又一次抓白安杨,你想利用她来看你母亲和女佣们,让她跟她们沟通?” 庄禾觉得自己真相了。 果然,贺久再一次拍了拍她脑袋,笑吟吟的夸赞到:“真聪明!” 庄禾:“……” “所以你最后得到什么结果了?”她好奇的继续问到。 贺久挑眉,“她有点弱,被我妈抓了几把,又被女佣们追着咬了几口,然后就跑了。” 庄禾:“……”目瞪口呆jpg。 所以这就是所谓的反派boss残bào喜欢玩血nüè的真实情况??? 她有些懵bī的看着贺久,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之后,庄禾再次看向贺久,筹措片刻,面上浮现一抹红晕,最后还是忍不住糯糯的开口问到: “所以,你不是喜欢白安杨对吗?” 她问完就仰着头万分期盼的看着贺久,这时贺久也学着她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他越是沉默庄禾心里就越忐忑。 最后小脸一阵阵发白,咬着唇,慢慢的垂下头。 看着她这副模样贺久忍不住笑出声,他得魔抓又一次伸向她气鼓鼓的脸,这次却没敢用力,只轻轻的捏了捏。 “小傻蛋,想什么呢,你怎么一直觉得我会喜欢她?” 庄禾抿了抿嘴,这让她怎么回答? 告诉他书里给的暗示,说作者写的十分隐晦,谁看都觉得他是喜欢女主的? “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怀疑我的心,是不是有点没良心了,嗯?” 贺久突然凑近庄禾,吓得她赶紧往后撤,两只小手撑着他硬邦邦的胸口解释道: “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而已!大佬饶命!” 贺久抓着她下巴威胁道:“那你现在知道我喜欢谁了吗?” 庄禾脸上一红,看着他灼灼的目光,qiáng忍剧烈心跳几乎不察的点了点头,“知……知道了。” 庄禾本以为自己已经示软了他就会放过自己,哪成想贺久握着她下巴直接把人提了回来,低下头,抵着她鼻尖戏谑的看着她开口到: “既然知道了那跟我说说吧,我喜欢的是谁?” 庄禾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她的呼吸困难,眼里冒着水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 贺久勾唇坏坏一笑,手指摩擦着她的唇瓣,眼眸微眯,危险的陈述到: “看来还是不明白啊,你说该怎么罚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到了请小主子们注意查收! 第32章 “我想我应该知道她们为什么一直缠着你!” 关键时刻庄禾灵机一动突然开口打断了贺久的动作,看着贺久猛然抬起的眸子和瞬间冷下来的目光庄禾心里暗暗一喜。 她真是个小机灵。 不用被咬了,好开森~ “为什么?”贺久的声音暗哑低沉,倒也很好听。 “怨气太重没办的投胎转世,而你又是极yīn体质,她们在你身边吸收着你身上的yīn气,借助你来qiáng大自己。” 庄禾说完又想了想,她有些不明白,小说剧情介绍里面说死的明明是五个人,贺久父亲在疯狂下杀了人之后自己也自杀了,可是庄禾却一次都没看到过他。 于是她贺久,询问道:“为什么一直没看到你父亲的魂?” 贺久闻声摇头,“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十六年间我从未听到过父亲的声音,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父亲为什么杀人,那场惨案背后又隐藏着什么。” 说着他神色又是一沉,他望着dòng外的圆月有一瞬间的失神,那些刻苦铭心的过往在心底滚了一圈,片刻后,他慢慢收回视线,神色回复了往常的清冷。 “我用了很多办法,没一次成功过,从没有人见过我父亲,而母亲和女佣们也从未开口说过话,只一味地哭喊。” 十六年了,真相一直被掩埋着,他从未放弃过调查,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却连个真相的边都没摸到。 贺久觉得自己很失败。 当初他为了真相而崛起,后来也因为自己的无能而退落,当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被困在那场屠杀当中时,他放弃了。 他放弃了抵抗,顺水推舟的接受了贺子彦的囚/禁,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反反复复的听着母亲和女佣们帮他回忆过往。 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庄禾心里一阵难受,她一把握住贺久垂在她腰际的手,十指紧扣,将自己的心疼和陪伴无声的传递给他。 “或许……我可以帮你。”思虑再三庄禾还是决定说出口。 虽然她只是个半吊子,不过相比白安杨和贺久,她觉得自己还挺专业的,至少她是正统驱鬼世家的接班人。 “虽然我也不是特别jīng,但是我想帮你。” 她声音软糯悦耳,一双透着灵气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贺久的脸,那么投入,深咖色的瞳孔里满是纯净的爱意,光是被她这么看着就仿佛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贺久眼底冷意渐褪慢慢被柔和填满,他嘴角上扬,抵着她额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声音疲惫暗哑的低语一声: “谢谢。” 庄禾抽出手环住他的腰身,手掌在他后背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拍着,贺久闭着眼靠在庄禾的颈窝处,闻着她身上香甜的味道假寐。 二人依偎着,互相取暖,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一道直升机的声音从dòng外的上空滑过,惊醒了睡梦中的他们。 庄禾激动的一把抓住贺久的手臂,一边摇晃一边不敢置信的问他: “大佬你听见没有?好像是直升机的声音,会不会是来救我们的?” 贺久拉着庄禾站起身,他伸了伸懒腰,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脊背和脖颈,边向外走边点头: “应该是,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带着别动。” 说完他回过头径直走出dòng口,踩在外面的一块石头上对着上空眺望。 然而那直升机虽然飞的缓慢,却也不是他们能追的上的,眨眼间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dòng口外的河水已经退了大半,露出一大片粘稠的泥浆地面,一脚踩上去就会陷到脚踝处,十分难走。 贺久巡视了一圈,最后对着dòng内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他的庄禾招了招手,庄禾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看到他得动作面色一喜,扬着笑脸傻乎乎的就跑了过来。 “怎么了大佬?” 贺久看了一眼她粉嫩嫩的运动服外套,直截了当的说到: “脱衣服。” 庄禾闻言一把抱住自己的胸口,后退一步十分警惕的看着他,扁着嘴问到: “你要gān嘛?” 贺久被她那副模样气乐了,他不禁笑出声,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伸长了胳膊动作轻柔的在她小脑袋瓜上拍了一下,然后斥责到: “你那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我让你脱衣服是要用你衣服求救,我的衣服都是白色不明显,你的颜色浅飞机上一眼就能看到。” 说完贺久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弄得庄禾觉得自己想法太不单纯了,脸色骤然一红,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心虚的不敢看贺久的面色。 庄禾配合的脱下衣服给贺久递了过去,只余下内里的一件吊带背心,单薄的挂在身上。 清晨的空气透着凉意,没一会儿庄禾的jī皮疙瘩就全竖起来了,她搓着自己的胳膊看着贺久忙活,时不时插两句话两个人互动一下。 贺久用一根长长的枯枝绑着庄禾的衣服立在了dòng外,微风拂过那件透粉的衣服随风飘dàng,不得不说,确实很显眼。 “阿嚏!” 就在贺久转身前突然听到dòng内传来一声打喷嚏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庄禾正伸着手指揉着有些发红的鼻子。 他二话没说捡起昨晚扔在一旁的外套抖了抖,很好,已经gān透了。 贺久拎着外套走进庄禾,一伸手用外套将她紧紧的包裹住,庄禾声音有些发闷的对他抬头一笑: “谢谢大佬,你真好!” 贺久无奈的看着她,心疼的抱在了怀里。 这傻姑娘,都被冻感冒了还谢呢! 为了节省体力他们两个又缩回了dòng里,贺久抱着庄禾静静地坐着,二人一言不发,氛围却十分的温馨甜蜜。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已经升到了制高点,灼热的阳光照she在dòng口,刺眼的厉害。 庄禾迷迷糊糊的睡着,突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同时还伴随着震耳的直升机螺旋桨声音。 她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被贺久打横抱着,已经又到了dòng口。 她有些迷茫的看向贺久,正巧贺久也看向了她,见她睁眼对她温柔一笑,安慰道: “别怕,我们要回家了。” 庄禾闻言猛地点头,眉眼弯弯,眸子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泛白的唇角上翘,微笑着环住他脖颈: “嗯,大佬我们回家!” 说话间她眼皮下垂,有些只撑不住,身体一阵阵发寒,没一次喘息都觉得特别疲惫,最终她只说了那几个字之后就再一次沉睡过去。 贺久回过头看着她那沉静甜美的小脸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深潭似得眼眸里载满急切和忧虑。 上了飞机早已等在一旁的殷奥看到贺久后激动的咧着嘴笑了半天,他走到贺久身边刚要询问就听贺久冷着脸吩咐道: “去医院。” 殷奥身体一颤,焦急的问到:“您是不是受伤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贺久瞥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动作轻柔的给庄禾调整了一下姿势,这会儿殷奥才看到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庄禾。 他二话没说直接走到驾驶室哪里对着驾驶人员指挥到:“去最近的医院,要快。” 于是二十分钟后飞机停到了T市某医院外,看守停车场的保安离老远就看到一架飞机冲着他们医院飞了过来,他连跑带颠的朝着这边跑,边跑边喊: “前面的飞机你给我上去,这里是观赏草坪,停机坪在后面!!” 然而在他跑到地儿的时候飞机已经稳稳的落下了。 看着被压的东倒西歪的草坪保安痛心疾首的摸了把脸,气喘吁吁的走到飞机旁等着上面的人下来。 飞机仓门一开殷奥先下来,接着他护着贺久下了飞机,贺久抱着庄禾向着医院急救大厅跑去。 经过一阵检查抢救庄禾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经过这么多天的折腾她的身体太虚弱了,一时间还没有清醒。 贺久坐在医院病房里握着庄禾被子里露出来的小手,头也不回的开口道: “都抓住了吗?” 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声线中不带一丝感情,他垂着头,微长的发丝挡住了他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态。 “抓住了,甄家和董家贺子彦先生已经处理过了,不过庄志森和庄瑞……”说到这殷奥看了一眼躺在病chuáng上的庄禾,他停顿了一下后再次开口道: “因为涉及到庄小姐所以我们没敢处置,只是暂时得关起来了,就等着您回来定夺。” 贺久闻声眼眸微垂,‘嗯’了一声后便没再开口。 殷奥也拿不住他的意思,却没没敢继续追问,他知道庄小姐没醒贺久没心情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二少您休息一会儿吧,我和殷奇就在门外守着,不会有人来打扰。” 贺久揉了揉酸痛的眼角点了点头,殷奥退了出去,他走到卫生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又给庄禾擦了擦。 做完这一切后他直接爬上庄禾的病chuáng,伸出胳膊一把将庄禾的身体捞到怀里,抱着她香软的身体逐渐闭上了眼睛。 提着几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眨眼间他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我也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二更……豆豆尽量努力! \(*T▽T*)/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吃饱喝足好减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青沟山里的景色还是那么美,蜿蜒盘旋的山路沿着前边潺潺溪水一路通向庄婆的小院子。 庄婆的院子和村子其他人家距离很远,很偏僻,后面就是祖上几辈的村民一起建的山神庙,庄家人世代守护着这座不大的庙宇,同时还为周边的村民们捉鬼驱邪。 也正是因此,庄家人在这里的地位都很高,走到哪里都被人敬重。 许是刚下过小雨,山路上的土松松软软的,鼻间尽是泥土和青草的清香。 庄禾看着熟悉的场景一路走进庄婆的院子,木桩钉的栅栏和门板歪歪扭扭的立着,每次开都要将木门抬起来,不然滑在地上声音大不说,门还会散,小时候庄禾淘气,故意来回滑门,因为这没少被庄婆打板子。 想到这庄禾失声一笑,那个一辈子都没嫁出去的老太婆在她的印象里永远都是那么泼辣。 “回来了?” 一道柔和慈祥的声音从破旧的二层小屋里传了出来,庄禾面色一怔,回过头诧异的向黑乎乎的屋内看去。 “庄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她知道自己在做梦,可就算是做梦她也很想见她,很想、很想…… “快点进来,我做的凉粉都要化了。” 庄婆的声音和她穿越过来前一样,底气十足,话音里永远带着笑意。 庄禾快走了几步进了屋内,大堂里的摆设一点没变,就连墙壁上她从小到大的奖状都还在,一张不少。 庄婆的头发白了大半,脸上的皱褶似乎比她最后一次看到的多了,也瘦了,不过jīng神气还挺好,脸色红润,笑呵呵的,似乎没有什么烦心事。 庄禾在她摇椅旁蹲下身,有些不敢相信的握住她gān瘪的手,温热的触感湿了她的眼眶,她低下头将她的手放到脸上,呜咽着说: “庄婆我好想你,我穿越了……穿到了一本小说里成了一个人人都讨厌的恶毒女配,爹不亲娘不爱,我想回来婆婆,我想跟你在一起……” 庄婆只乐呵呵的听着她哭诉,一只手任她握着,另一只手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着她。 看着她哭的那么伤心,庄婆看着外面那颗百年老树叹了口气,继而开口道: “婆婆也舍不得你啊!” 庄禾闻言看了眼庄婆,然后哭的更伤心了,猛地扑进庄婆的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庄婆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边拍边痛心疾首的数落着: “你说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吗?好不容易你大学毕业了吧,老娘乐滋滋的等着你回来给老娘尽孝,你个不争气的东西直接给老娘撒手归西了。” 说到这庄婆一巴掌拍在了庄禾的后脑勺上:“你个臭丫头,亏得老娘当初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养着你。” 庄禾:“……” 她吸了吸鼻涕,眼泪消失了大半,有点无奈的看着生闷气的庄婆,讪讪道: “要不你给我弄回来?”庄禾眸子睁的铮亮,暗戳戳的继续道: “我保证,你把我弄回来之后我啥都听你的,给你按腰捶背当小打,我发四!” 庄婆冷哼了一声,翻了白眼:“那个小白脸呢?你舍得?” 经庄婆一提庄禾才想起来贺久,他怎么样了? 她只记得飞机来了,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看到这庄婆无奈的推了推她的肩膀,催促道:“行了行了,老婆子我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还惦记我就够了,回去吧,再耽误一会儿你就真回不去了,我可告诉你你这边的身体我已经给你火化了,你回来也没地方待。” 庄禾表情一僵,不敢置信的看向庄婆,诧异到:“烧了?婆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庄婆手速极快,‘啪’的一声拍在她头顶:“我发现时候都断气好几天了,不烧我还留着挂腊肉吗?” 庄禾扁嘴:“……哦,那辛苦你了啊!” 庄婆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快走吧快走吧,隔壁张大妈还等着我打麻将呢。” 庄禾站起身往外走。 还没走几步突然又被叫住,庄禾惊喜的回过头以为庄婆后悔了,舍不得了,想让她留下。 刚一回头只见庄婆探着头咧着嘴笑着问到:“你抽屉里那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搁着也是搁着别làng费!” 庄禾:“……”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跟庄婆说了密码,密码最后一个音刚落就被庄婆一脚踹在了屁股上,最后一眼她看到庄婆站在院子里跟她摆手: “禾禾放心吧,我很好,脾气也越来越好了,邻居们现在都跟我玩,我不孤单的,你不用惦记我,在那里要好好的,那个小伙我觉得不错,婆婆认可了。” 一瞬间庄禾泪奔了。 她的庄婆脾气臭,性子泼辣,得理不饶人,爱财又记仇。 但是,她的庄婆却是全世界里最爱她的人,她给了她她所有的爱,甚至是她所拥有的全部。 “庄婆……” 就在庄婆身影越来越模糊的一刹那,庄禾知道,她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她伸出手向着庄婆身影的方向努力的抓去,希望能抓到些什么,然而什么都没有了,眼前除了虚无缥缈的青烟再无其他。 “庄婆你别走,庄婆!” 她痛哭着,呐喊着,拼尽所有力气挣扎着。 “庄禾你醒醒,庄禾你在做梦,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贺久双臂肌肉紧绷,紧紧的压着庄禾的身子,额间被汗水打湿,黑眸微垂紧张的看着躺在chuáng上拼命挣扎得庄禾,薄唇轻启,嘴里吐着温柔的话语。 “庄禾醒醒,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我保证。” 纯白色衬衫被庄禾用力抓的有些变形,衣领扣子也被扯掉了一颗,露出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庄禾的动作越来越小,只剩下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和那留恋的呼唤声还在继续,一声又一声,听的贺久心脏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庄禾慢慢睁开眼睛,她的嗓子哑了,眼睛又红又肿。 她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贺久嘴巴一动,眼泪再一次滴落下来,一颗接一颗,她伸出胳膊一把抱住贺久,将自己埋进他脖间,哑着嗓子开口: “贺久我回不去了。” 贺久抱着她脑袋,张了张嘴,低声呢喃:“没关系,那就留下来。” 庄禾目光有些呆滞,似乎还没有从梦中缓过神:“我还没给庄婆进过孝,她一个人,孤孤单单……” 贺久猛地低下头,按着她的头不由分说直接吻在她有些红肿的唇上,深深地,带着他所有的情感和内心的恐惧。 庄禾紧紧的闭上眼,任由贺久带着她沉沦。 二人全身心的投入,十指紧扣,大概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眼万年天荒地老。 不知过了多久,贺久艰难的抬起头,他望着庄禾那美到极致的小脸,喘着粗气含着危险气息在她耳边低语: “留下来,别离开我好吗?” 庄禾水汽朦胧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贺久,有些诧异,有些感动。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人示软,第一次这么把自己放在这么卑微的地方,仅仅只是为了让她留在他身边。 庄禾突然一笑,在他脸上落下一吻:“不跟着你,你觉得我还能去哪?” 贺久闻声嘴角上扬,跟着她一起笑出声。 ———— 门口走廊处,庄母挎着一个浅蓝色爱马仕包包,踩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一摇一摆的来到了庄禾的病房门前。 殷奥和殷奇兄妹二人守在门外,见有外人来赶忙伸手阻拦: “对不起病人正在休息禁止探访。” 殷奇和殷奥的面部表情如出一辙,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情绪,二人站的笔直,无论周围发出什么样的声响都不能让他们转一下眼睛。 庄母闻声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她仰着头看着高她两个头的殷奥,冷言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 殷奇和殷奥并不搭茬,二人直视前方,见一个眼神都不分给庄母。 庄母一见被无视火气一下就窜上来,她冲着殷奥怒吼道: “我是庄禾的母亲,庄禾你应该认识吧?我要看我的女儿,你给我让开。” 说着就往病房里面冲,然而经过特殊训练的殷奇和殷奥哪里是吃素的,他们二人一人一个胳膊,直接把庄母给架了起来。 庄母本就是个大家闺秀,豪门小姐,哪里受得了这种对待? 来来往往的病人大夫和护士们都向他们看了过来,大多数都在对庄母指指点点,以为她故意来攀亲戚,被人赶了出去。 庄母看着路人指点的模样顿时红了脸,她一把摔了包,破罐子破摔,儿子老公都被人扣着,公司也出现了危机,她哪里还有时间顾得上自己的见面? 于是她掐着腰对里面的庄禾喊到: “庄禾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放了你爸爸和哥哥,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么?” 说话间一位拿着病例的大夫走到庄母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女士这里是医院请勿喧哗,病人们需要休息。” 庄母猛然挥手打落了医生手里的病例,医生蹲下身去捡,庄母本不想理会,只是余光中似乎看到了病例上庄禾的名字。 她蹲下身捡起病例,只一眼,差点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事出门,更新的晚了,抱歉啊各位大宝贝们! 第34章 纯白色A4纸掉的满地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大夫面露不悦却也没有跟庄母计较什么,只叹了口气蹲下身去捡掉落的病例。 庄母这个人尽管刚才有些失态,不过大方面还是非常有教养的,她知道不该迁怒,于是对医生道了句歉,蹲下身帮着去捡那些掉落的病例。 只是突然,她的余光中映入了庄禾的名字,她看了片刻鬼使神差的伸出,将那张病例捡到了手里。 ‘姓名:庄禾——年龄:23岁——血型……” RHyīn型,熊猫血。 庄母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脱力坐到了地上。 “怎么……怎么可能?” 庄母一遍又一遍的翻着这张病例单,神色恹恹,唇色泛白,身子不自觉的抖着。 “你们这个报告肯定是作假了,是不是庄禾给了你们钱让你故意到我这来骗我?是不是?” 大夫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眉头一皱,彻底被庄母惹怒了。 他停下捡病例的手,抬起头压制着心里的火气对着庄母说到: “女士我们是正规医院不会做那些违法的事更不会替人作伪证,麻烦您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不要污蔑我们的职业。” 说着大夫看了眼跑过来的护士们,对着庄母警告到: “再跟您说一遍,这里是医院病人们需要休息麻烦您安静一些,如果您在这么无理取闹我就叫保安把您请出去了。” 庄母充耳不闻,只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病例单发怔。 大夫眼尖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于是赶紧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女士您没事吧?” 庄母闻声突地抬起头,她一把抓住医生的衣袖,声音哀伤悲鸣的开口道: “他骗我,十年前他就骗了我,他和那个女人一起……” 说着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她双眼紧闭,低声啜泣,抓着大夫衣袖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一旁的赶来的护士一边劝解着她一边去掰她手指,好不容易才把大夫的白大褂拯救出来,大夫拿起病例摇了摇头,对着护士们挥了挥手: “走吧走吧,不用管她先查房,告诉值班护士如果她再吵闹直接叫保安。” 一旁的护士点了点头,随后几个人一起离去。 庄母就坐在冰冷冷的地上,回想着自己从白静那里拿到那张DNA检测报告时的情景,到后来自己又去一次又一次的检测,没一次庄父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阻拦。 她以为他是为了保护她,拖延时间改变最终结果。 庄母不禁苦笑出声。 他庄志森哪里有那么大的能耐呢? T市这么大,他怎么可能每个地方的检测报告结果都能改了?他那里有那只手遮天的本事? 她抬起头看向紧闭着的病房门,双眼通红,神色迷茫而又彷徨。 她错了吗? 庄母扶着走廊上的扶手站起了身,冲着病房张了张嘴,想再次呼唤庄禾一声,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一对对母子母女欢笑着从自己身边路过庄母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跌落到了谷底。 她靠着墙壁捂着脸缓了半天,最后捡起地上浅蓝色的包包,丢了魂一样向外面走了出去。 病房内贺久抱着庄禾躺在chuáng上,庄禾无聊的看着天花板听着庄母的喊叫声,呐呐的对贺久问到: “任她闹不会给医院添麻烦吗?” 贺久闭着眼慵懒的转了个身,面向庄禾,低声道: “不用担心,殷奇和殷奥会处理好。” 庄禾‘哦’了一声之后继续玩手指。 安静了片刻之后庄禾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突然抬起头,她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贺久刮的gāngān净净的下巴轻声细语问到: “那个姓甄父子和抓我的绑匪都抓住了吗?” 贺久闭着眼点了点头。 庄禾好奇的追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啊?” 她惺松的鬈发散乱的挨着他的耳朵,柔柔的,轻软的,痒痒的,连带着一股柔波涌进他的心窝里。 贺久动了动脑袋把耳朵在枕头上蹭了蹭,毫不在意的说到: “甄家父子被贺子彦扣着,他们这些年在公司里没少捞钱,在处置之前先刮刮油。” 说着他伸手把庄禾抱的更紧一点,嗅着她身上香甜心里十分踏实。 “至于另外两个也没有làng费,‘夜色’那里最近正好缺点新鲜事物,我让殷奥直接把人给送了过去,你放心,他们过得很好。” 当然,送过去之前他还让人挑了他们的手脚筋,割了舌头,然后扔到了最yīn暗的地下娱乐场,在哪里他们会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待遇。 一听到‘夜色’两个字庄禾的身子不自觉的颤了颤。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下场会有多惨,不过就算再惨庄禾也没那个同情心去同情他们,当初自己被抓差点死在山里可都是拜他们所赐。 筹措了一下,庄禾咬了咬唇最后还是开口问到: “那庄志森和庄瑞也再你手里吗?” 贺久睁开眼睛垂头看向庄禾,眸中载满柔情,嘴角始终挂着最温润的笑意,他像哄孩子一样抚摸着她的长发,哑声问: “想让我放了他们?” 庄禾赶紧摇头:“不是,我就是好奇。” 庄志森那个凤凰男根本不配做父亲,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可以牺牲自己的婚姻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孩子,他不配得到原女配得原谅,更不配得到自己的原谅。 而庄瑞…… 庄禾再次抬起头,这次她的眸中带了些许深沉,她认真的对贺久说到: “我想见见庄瑞,可以吗?” 贺久无条件点头,似乎只要是庄禾提出来的条件他都会答应,哪怕是她说想要他得命,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给她。 宠溺的神情让庄禾不自觉红了脸。 “只要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贺久呼出的热气滚烫,面上带着惯常的懒散,薄凉的眉眼带着化不开的柔情,漆黑的瞳孔里带着点点光芒。 相比以前他似乎多了一缕灵魂。 “那……现在?” 庄禾挑眉嬉笑着问到。 自打吸收了原主的记忆后,经过这一事件她迫切的想要去见一见庄瑞,似乎胸口堵着一口闷气,十分不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最近被原主记忆gān扰的特别厉害,情绪会随着以往的记忆或多或少的和原主产生共鸣,就好像突然间被别人的情绪所控制,等她反应过来时又像没有那么回事。 她也怀疑过原主的魂魄并没有完全消失,在和她争抢身体,但是经过查看之后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有发现其他灵体。 至此她只能把一切推到那些突如其来的记忆上,她现在尽量在控制着自己不去触碰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贺久这次却并没有顺她的意,他快速的拒绝道: “今天不行,医生说你还要留院观察几天,还有几项检查没做,等医生什么时候说全部合格之后你才能出去。” 庄禾嘤了一声直接萎了。 “那明天检查做完行不行?” 她突然缩进贺久的怀里,扯着他掉了个纽扣的衬衫边晃边嘤嘤,贺久被她蹭的浑身紧绷,伸手拎着她的脖领把她拎到一边,双眼通红的看着她,咬着牙说到: “你要是想让我直接在这里把你吃了你就继续蹭,我倒是不介意。” 看着贺久突然变身野shòu的模样庄禾脖子一缩,怂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喘着粗气的贺久,怼了怼手指,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后软糯糯的开口问到: “大佬你好了吗?” 贺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平息了一下呼吸之后也没回话,直接翻过身下了chuáng,直奔卫生间。 一阵哗哗哗的水流声过后,卫生间门被打开,贺久当着庄禾的面套上衬衫,纽扣被一颗一颗的扣上,那馋人的腹肌和人鱼线慢慢被遮盖,庄禾看呆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胸口。 贺久看着她那副贪餍的模样不禁勾起唇角,扣扣子的动作越发缓慢。 “看够了吗?” 他突然出声,表情揶揄的问到。 “没有……”庄禾下意识的摇了摇头,神态可惜的砸了砸嘴。 随后头顶出传来的低沉的笑声唤回了庄禾的思绪,缓过神后她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瞬间爆红。 “你欺负我!” 庄禾晶亮的眸子闪了闪,委屈巴巴的看着贺久。 待贺久好不容易忍住笑后,他伸出手拍了拍她有些凌乱的发顶,努力憋着嘴边的笑意,柔声哄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庄禾鼓着脸转过头,板着脸不理他。 贺久弯下腰,双手支撑在chuáng板上,贴近她的侧颜勾着唇角,挑眉道: “要不然明天等你检查完了我带你去见庄瑞,怎么样?” 庄禾闻声立马转过头,眉开眼笑的对他问到: “真的?” 贺久露出一个蔫儿坏蔫儿坏的表情,细长的凤眸微挑,薄唇一掀,坏笑道: “当然是……假的。” 庄禾:“……” f.u.c.k.!!!! 作者有话要说:生死时速给你们赶出来的章节,真的是拼了老命了。 最后还要谢谢大宝贝们的支持,爱你们,比心心~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花儿对我笑。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第二天上午庄禾十分配合的做完了所有的检查,中午在病房里跟贺久一起吃了顿不咸不淡的午餐。 午餐过后庄禾就一脸控诉的坐在chuáng上看着贺久,也不吵也不闹,只是他走到哪里她的眼神就跟在哪里。 “我要出去找庄瑞。” 贺久叹气:“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医生们现在都不能保证你身体百分之百没问题。” 庄禾鼓腮继续瞪眼:“我不管,反正我要出去,我要去看庄瑞。” 贺久正在整理殷奇给庄禾新买的生活用品,见她像个小河豚一样气鼓鼓的,不禁好笑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乖,明天检查结果出来确定没问题后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庄禾抿着唇没有开口。 贺久一直在忙活,回头间见庄禾还是一脸不开心的模样,他无奈的摇了摇头,随手从箱子里掏出一个粉红色小猪佩奇塞到了她的怀里。 庄禾先是一愣,随后很自然的抱在怀里,下巴垫在佩奇头上,两只小手来回的扯着它的小猪蹄子。 看着贺久忙碌的身影庄禾眨巴眨巴就圆溜溜的大眼睛,模样认真又严肃的开口道: “大佬你知道吗,经网友统计说9012年女孩子最不能嫁的类型就是顽固不化固执己见的男人。” 贺久闻言手中动作一停,抬起头眼尾一挑,舌尖抵着唇角舔了一圈,黑眸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表情十分危险的勾着唇,蓦地开口道: “哦~那你认为我也是这种顽固不化固执己见最不能嫁的人喽?” 他的声线低哑,平静入水的视线夹带着一把把宛如风刀的锐利向庄禾面部直she而来,他的唇角微勾始终笑着,只是那笑竟比不笑时候看起来更吓人。 庄禾脖子一梗,表情微微一滞,随后义正言辞的对他说到: “不大佬,你怎么能这么想?” 说着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皱着眉看着他的眼睛,一脸深情的开口道: “哦~大佬,世界上就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宠女朋友的人了,你从来不会不顾别人的感受,那么开明,那么可爱……最主要的是还那么帅!” 说着庄禾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呲着牙咧着嘴一笑,傻呵呵的: “所以我不准你那么说你自己,我生气,我的大佬永远都是最好的男人!” 贺久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他挑了挑眉,看着庄禾的眉宇间已经被无奈填满。 他转身踱步,叹着气将一套运动装扔到了庄禾的怀里,庄禾疑惑的看向他,贺久白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转过身给自己倒了杯水顺顺气。 “给你五分钟时间换衣服,五分钟过后出发去找庄瑞。” 庄禾闻言咻地一下从chuáng上窜了起来,一个高蹦到贺久的背上,八爪鱼似得盘在后背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上。 “大佬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爱你哟~” 贺久黑眸一转,冷哼道: “还有四分半,如果超时我随时有可能改变主意,你确定还不去换衣服?” 庄禾:“……??” 她立马从贺久的背上跳了下去,抱着衣服连跑带颠的跑进卫生间。 贺久看着那被大力关紧的房门突地一笑,神色间尽是抹不去的疼爱和放纵。 小丫头片子,还敢套路起他来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几分钟过后庄禾穿好衣服出来时贺久也换好了衣服,庄禾看着他系到最后一个扣子的手遗憾的扁了扁嘴。 出来晚了,胸肌腹肌都没看到! 贺久单手拎起搭在椅背上的白色西装外套,抓起一把车钥匙冲着门口走了出去,庄禾紧跟其后。 二人走到地下停车场取了车,贺久开着车庄禾坐在副驾驶。两个人一句话没说,虽然很安静却没有一点尴尬的气氛,似乎只要在一起哪怕是一个字没有都让人感觉很温馨。 车子平稳的开了将近半个钟头,最后停在了一座装修风格十分jīng简的别墅门外。 这座别墅和他们初次相遇的那座很像,偏远又安静,周围只有光秃秃的景观山和一大片树林。 别墅院子很大,绿油油的草坪一望无际,一条鹅卵石铺垫的小路笔直的通向门口。 最吸引庄禾的还数那个宽大的游泳池,池水蔚蓝清澈一眼就能看到底,水面波澜dàng漾,随着微风肆意起伏着。 庄禾跟在贺久身后一路走进别墅门内,屋里和屋外一样宁静,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一个人。 贺久随手将车钥匙扔在走廊的鞋柜上,进到大厅后他脱下衣服随手一扔,外套静静地躺在了沙发上。 他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越过大厅走到了地下室,脚步在一个纯黑色大铁门前停了下来,他回过头低垂着视线看向庄禾,最后一次问到: “你确定你要进去?” 庄禾想了想,随后点头。 贺久见此也没在多说什么,将手放在门上,红外线扫过确认了身份后,铁门自动打开,贺久打头带着庄禾走了进去。 地下室很大,大概有半个庄园那么大,装修jīng致美观,而且还很热闹,里面或坐或站了近百人。 他们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见贺久进来他们十分恭敬的对他打招呼,贺久点头回应,面色恢复惯常的清冷,不苟言笑,看着那模样真是有几分吓人。 “把庄瑞带出来,我要见他。”贺久对着一个微微带点卷发的男人说到。 那个男人领命点头,然后快速的转过身冲着一间小门走去,庄禾站在贺久身旁,贴着他得身子四处张望。 大概两分钟后那个男人走了出来,对贺久弯腰道: “二少犯人已经带出来了,您可以进入了。” 贺久点了点头,他回过头,大手按在庄禾的脑袋上,抓着她的小脑袋把人直接带进了审讯室。 “你跟他聊吧,室内很安全我就不进去了,有什么事你随时叫我。” 说着他松开手,推了推她的后背:“去吧,不用怕,我就在这里。” 庄禾看着贺久温柔的目光心里一软,嘴角扬起露出一个甜美耀眼的微笑: “好我知道了,大佬谢谢你!” 说着她迈进小屋,屋里与屋外不同,这里除了纯白色墙壁别无其他。哦不对,屋子中间还有一把铁制的座椅,上面坐着的正是那个面无表情的庄瑞。 他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腰间和手臂都被紧紧的束缚着,使得他一动都不能动,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任庄禾随意观看。 “呵,看我这样你开心了是吗?” 庄瑞咧着gān裂的唇角对着庄禾讽刺一笑,眸中厌恶丝毫不减。 庄禾慢步走近他,在距离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头俯视着庄瑞那láng狈的模样冷然开口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看你吗?” 庄瑞嗤笑:“你不就是想看我死没死吗,很抱歉没有顺你的意,我庄瑞还活着。” 庄禾看着他扭曲的面孔平静的站着,面上不带一点嘲讽,也不带一点情感,她微微垂眸,眸中泛着冷意一字一句说到: “我来这里是因为你还欠我一个道歉。” 不论是过去被他冤枉的庄禾还是现在被他差点害死的自己,都需要他庄瑞的一句道歉。 庄瑞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看着庄禾那娇艳的小脸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道歉?我对你?哈哈哈,庄禾你脑袋是不是被门夹了?” 庄禾不以为然,她看着庄瑞疯狂的模样再次开口: “这些年你一直讨厌我憎恨我,为的是不是就是青青姐姐的死?” 听到她提起曹若青庄瑞的神情一瞬间收起,眉宇间透出慢慢的憎恶,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失败了,他被紧紧的困着,一动不能动。 他发怒着冲着庄禾大声吼道: “庄禾你给我闭嘴,我不准你提起她得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会弄脏她!” 听着他那恶毒无比的话语庄禾突然笑了。 庄瑞看着她那表情面色一滞,凶狠的问到: “你笑什么?” 庄禾挑眉回望,眼中满是讽刺:“我笑你眼瞎白活二十多年,孰是孰非都分不清惘你自认正直,我看就是个睁眼瞎,白眼láng。” 庄瑞被她激的青筋bào起,怒吼着撕扯身上的束缚,不顾一切,不要命的挣扎,胳膊和腿上都被磨破了,渗出一条条血丝,然而他就如同感觉不到一样继续挣扎。 “你闭嘴,庄禾我要杀了你!” 庄禾知道曹若青对庄瑞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是他得命,或者说比他命更重要的人。 他小时候被绑架,是曹若青不顾一切把他救出来的,为了他还伤了一条腿,就算治好也落下了终身残疾。 所以庄瑞发誓,这辈子他都要守护曹若青,不再让她受一点伤害。 可是最终她还是死了,死在了两个人订婚的前一天,这让庄瑞怎么能不在意? 然而庄禾就算再同情他理解他也不可能原谅他。 她再次开口道:“我跟你说过青青姐姐不是我杀得,你看到我时候我正在河里救她。” 庄瑞不信,他失口反驳:“可是安杨她看到你……” 庄禾突然疯狂,一把按在束缚他的座子上,冲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到: “白安杨她见到的曹若青的魂魄!!!”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更,稍后还会有二更送上! 感谢大宝贝们的支持,爱你们比心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糖七七、甜语七 2瓶;穆叶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狭小的房间内除了白还是白,白炽灯挂在头顶,投下刺眼的光束,将这房间映的更加透白,压抑。 庄禾喊完那一句话之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俯在庄瑞的身前拄着椅子止不住的喘着粗气。 这一刻她似乎真的变成了那个被庄瑞带大,又被他狠狠伤害的女配庄禾,她脑袋里心里不断的透着怨恨,恨他的所作所为,更恨他的无情和不信任。 兄妹二人对视着,庄禾的目光中除了不甘还有深深的抹不去的怨恨。 而庄瑞他傻傻的看着庄禾的眼睛,磕磕绊绊的开口问到: “你这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庄禾垂下头,一头半长的头发滑落到了庄瑞的胸前,他怔愣着看着她的头顶。 她再次笑出了声,越笑声音越大,最后含着泪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着庄瑞问到: “白安杨能见鬼这件事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庄瑞抿嘴垂眸不语,庄禾冷笑,直起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边退边讲到: “你从来就没问过我当初的经过,仅凭刚刚到我们家的白安杨一句话就定了我的罪,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啊庄瑞,你怎么能不信我?” 庄瑞看着庄禾突然失态疯狂的模样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他怎么能不伤心,一边是他此生挚爱,另一边是他自己亲手带大的妹妹。 而如今自己的妹妹害死了自己的爱人,他怎么能不恨她? 他一遍遍问自己,他对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她要那么对自己?为什么……要害了青青? 想到这他痛苦的张了张嘴,呢喃着叫了声她的名字: “庄禾……” 庄禾突然打断他:“庄瑞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一直不会游泳,小时候玩水被淹过两次险些淹死,所以从那以后我一直都怕水。” 庄瑞当然知道,她被水淹时还是自己偷偷带她去的海边,看着奄奄一息的庄禾庄瑞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回家后还被母亲责罚,好像从小到大他就挨打那么一次,屁股几乎开了花,记忆犹新。 不过也正是如此,当初他才会相信了白安杨的话,是庄禾故意掉进水里求救然后将河边的曹若青拉进了水里溺毙。 庄禾却笑了,她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往下滑。 她红润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盯着庄瑞的眸子里掀起了一波又一波惊涛骇làng,恨意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这会儿经过眼泪的浇灌终于全部破土而出。 “我怕水,很怕很怕,可是庄瑞……你知道吗?当我看到曹若青她掉到水里那一刻我想都没有就跳到水里去救她,你知道为什么吗?” 庄瑞哑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庄禾大声咆哮:“因为我知道她是你的命,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去,相比死亡我更害怕的……是看你伤心难过!” 庄禾突然爆发,沉积了太久的积怨已经落灰被层层掩埋,但它终究还是存在着,随着她的记忆不死不灭。 这一刻庄瑞突然觉得自己胸口闷到发痛,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还是觉得不够,心脏一跳一跳的刺痛着,连带着他整个人都痉挛起来。 “你撒谎,你在撒谎!” 他仍旧不肯相信,如果庄禾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白安杨她跟他说过,她亲眼所见曹若青就站在河边,她的胳膊被庄禾拉着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掉了下去。 对,这才是事实,她在说谎! 庄禾听到他得话轻轻的点了点头,神色夸张的附和道: “我也跟你一样希望我自己在说谎,也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这些年受过的伤害和委屈。” 说着庄禾理了理耳旁有些凌乱的头发,她笑了笑,看着庄瑞玩味的挑眉到: “我想你一定不知道,曹若青她一直都没有投胎,她一直跟着你,看着你的行为每日以泪洗面,不得安生。” 庄瑞猛然抬头,面容惊恐万分,他厉声呵斥: “不可能,你骗我你又看不到鬼不准你乱说。” 庄禾欣然一笑,十分自得的环着胸瞥着他: “那你该真是猜错了,我不仅能见到鬼我还能让你见到鬼。” 说着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符纸,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话音一落庄禾一甩手那轻飘飘的符纸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径直的飞向庄瑞的眉间。 符纸贴在他额头上的瞬间,庄瑞只觉得自己周深瞬间变得冷了起来,起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打了一个寒战,眨眼间符纸掉落,他发现自己耳旁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一个浑身是水的女人面色惨白的跪坐在庄瑞的身侧,她幽怨的望着庄瑞一直低泣着。 这时的庄瑞已经傻了眼,他呆呆的望着半透明的曹若青的身影,半天才找回声音,对着她激动的呼喊到: “青青……真的是你吗青青,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曹若青仿若未闻,她看了眼庄禾眼中充满歉意,随后再转向庄瑞的时候又变成哀怨。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禾禾,她为了我差点死掉,当初若不是我用灵体拉着她早就随我而去了。” 曹若青说完庄瑞再次石化。 也就是说庄禾说的都是真的,当初白安杨看到的只是青青的灵体,为了护住庄禾,她的灵体浮在岸边一直拉着她…… “青青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曹若青一直哭,哭的庄瑞乱了心神,心中后悔万分,没想到最后害得青青无法投胎的竟是自己。 呵,多么讽刺。 “时间差不多了,该说的也跟你说完了,我跟你的青青都该消失了。” 说着庄禾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符纸,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叠好放进口袋里。 看着曹若青慢慢消失的身影庄瑞心急如焚,他嘴里带着哭腔祈求着望着她: “别走,青青别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别离开我……” 然而青青依旧没有看他,她只一味地低声啜泣,哭的十分揪心,转眼之间慢慢消失不见。 这会儿的庄瑞已经顾不得面子形象,他转过头放下自己得尊严和骄傲,对着庄禾苦苦哀求到: “禾禾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你想打我骂我都可以,求你把青青还给我,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庄禾看着已经毫无形象可言的庄瑞,心里那口压的自己喘不上来气的怨也消散了,随着曹若青的身影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带着对我对庄禾和曹若青三个人的歉意和愧疚,永远的待在这里反省吧。” 说完庄禾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剩下庄瑞眼神怔愣的望着庄禾的背影出神,喃喃的问到: “三个人……你是什么意思?” 庄禾闻声脚步一顿,随后转过头,勾着唇说到: “我得恭喜你,其实你早就成功了,成功的看着庄志森设计庄禾,又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对她打压bī迫,放任白安杨抢走了她的一切,bī着她发疯,被所有人误解抛弃。” 最后她轻声叹息到:“那个傻姑娘被你们一步步紧bī,早就已经不在了,而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说完看着庄瑞已经说不出话的模样心里止不住的痛快。 她心满意足的转过头,推门走出了审讯室,门外贺久背着门双手插兜笔直的站着,高挑的身材比例正好,纯白色西装在他身上被他那清冷的气质衬托的淋漓尽致。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贺久缓缓的转过头,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嘴角扬起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说完了?” 庄禾直直的走到他背后,伸出手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脊背上,闭着眼点了点头: “说完了。” 贺久从兜里伸出手握住她环在腰际的柔夷,侧着头轻声问: “那我们回去吧。” 庄禾闻言嘤咛着摇了摇头,蹭着他白白的衬衫,贺久身体绷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温暖。 “我不想去医院,哪里味道不好闻,我讨厌消毒水的味道。” 最主要的还是饭菜不好吃,清汤寡水的,本来她被绑这几天就没怎么吃东西,出来之后还要吃那么难吃的东西,她觉得有点点不起自己。 毕竟她是个借了别人身体的人,能活多久还是个未知数,在她还有意识之前能吃就吃能喝就喝,没必要苦着自己。 贺久闻言想了想,对她低声哄到: “那你觉得这里怎么样?这里也有私人医生,你若喜欢就留在这里。” 庄禾闻言抬头轻笑:“真的?” 贺久这次没逗她,他伸手将人拉到身前,搂在怀里带着向外走去,边走边低声道: “真的,这座别墅本来就是你的。” 庄禾脚步微顿,诧异的看向贺久,不明白他的意思。 贺久却只是笑笑不说话。 这里是他出来后命人买下来的,也算是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只觉得送她个房子是最好的选择,大概就只是为了听她常说的那句话: 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送上,时间还有点早,我想着要不要再给你加一更~(-^O^-) 第37章 庄家大宅四周竖着高高矮矮的牌子,上面用红色油漆写的字,每一幅上都带着诅咒的话,就连墙壁都没能幸免,被泼了一层又一层的黑狗血。 ‘庄家无德还我血汗钱!’ ‘人渣,败类,猪狗不如!’ ‘让全公司上下几千人给你垫背,庄家人都去死!!!’ 白安杨回到庄家的时候看到的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横幅,她眉头紧皱,嫌弃的避开了,只不过在推门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摸到了一手腥臭的狗血。 她眸中嫌恶一闪而过,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推门走了进去,一边走一边把手伸的远远的甩着。 房子里的佣人一个都不在,窗帘紧紧的拉着不透一丝光线。 关上门后白安杨赶紧用手捂住鼻子,屋里不知多久没有透过风了,呼吸间一股什么东西坏掉了的臭味扑鼻而来。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鼻子向着卫生间跑去,只是在路过沙发的时候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下一滑身子失去了平衡,向着地面摔了出去。 “啊……” 她今天穿的是一条小短裙,膝盖露在外面,这么一摔她的膝盖直接磕到了地板上脱了一层皮。 巨大的声响过后白安杨艰难的爬了起来坐到了地上,眼里蓄满了眼泪,回头间她才看见刚刚踩到的是什么,是一个空空的酒瓶。 酒瓶? 这家里还有人? 她探头向着沙发看去,而这时盖着一层厚厚毯子的庄母闻声也被吵了起来,她坐起身,可能是起来的急了她痛苦的抚着额头低吟了一声。 她的面色苍白,头发乱成一团,衣服也不知有多久没换了褶褶皱皱的挂在身上。 白安杨看着庄母这副模样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得冲着她疑惑道: “阿姨?您怎么会在这里?” 还弄成这副样子? 当然这句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她扶着沙发慢慢站起身,用gān净的那只手揉了揉发痛的膝盖,又给庄母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庄母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她接过水喝的一gān二净。 喝完之后她毫无形象的抹了把嘴巴,颓废的自嘲一笑,开口道: “不在这我还能去哪?回陈家还是去找庄禾?” 他们庄家出了这么一件丑事现在上流圈子里人人皆知,她连门都出不去更别说回陈家了。 就算父亲和哥哥愿意收留她她也不能去拖累他们。 庄家公司一夜之间负债破产,她成了过街老鼠,如果去了陈家那陈家也会被她拖累,被其他家族排挤。 当初自己下嫁给庄志森已经够让父亲丢脸的了,如今她又让他们成为了外人口中的笑柄,已经到了这个程度她怎么还有脸回去? 而庄禾…… 她更是想都不敢想,八年时间,那孩子被自己bī成了什么样子? 白安杨没有回话,她垂下眼眸接过庄母手中的水杯放在了脏乱的茶几上。 随后走到卫生间把自己身上的脏东西全部清洗gān净,然后又洗了条毛巾拿了出去递给庄母擦了把脸。 看着庄母这幅不着边际的模样白安杨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似乎还是很平静,没什么太多的感慨,也没有心疼,就好像结了冰的湖面,就算你再怎么折腾也溅不起一滴水花。 她从出生到十六岁之前一直没有父亲,母亲含辛茹苦的把她拉扯大,二人日子过的十分清苦,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排挤孤立,就是因为穿的不好,缺营养gāngān瘪瘪,长得又不算好看。 母亲一直告诉她父亲在很远的地方工作,他很快就回来接她回家。 是的很快,就在母亲去世前一个月,她所谓的父亲出现了,帮她处理了母亲所有身后事之后把她带回了家。 庄母对她很好,好到比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亲。 可是她知道,她恨自己的母亲,而自己也一直不能对她彻底敞开胸怀,就算再好也好像差点什么。 庄母擦完脸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把抓住白安杨的胳膊,神色激动的望着她清秀的小脸,手上力道越来越重,高声说到: “安阳阿姨平时带你不薄对吧?” 白安杨微微蹙眉,拉着她的胳膊冷声到:“阿姨有话您慢慢说,先放开我的手。” 庄母仿若未闻,她激动的站起身,一手握着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眸中透着浓浓的恨意,胸口快速起伏着: “阿姨求你,你去跟子彦说说让阿姨见见你爸爸还有哥哥好吗?” 说着她双眼含泪:“安杨阿姨从未求过你什么,就当这些年来你还阿姨个情面,让阿姨去见见他们。” 白安杨摇了摇头:“阿姨不是我不想,爸爸和哥哥都在贺久手上,他那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冷血无情就连子彦哥哥就惧怕几分,我又几次差点死在他手上,您说让我怎么求?” 庄母瞬间颓了下去,瘫坐在沙发上。 庄志森这个害了她一辈子的男人她是一定要见到他,而她儿子她也要救,她已经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了,不能再对不起儿子。 想到这她再次对白安杨开了口: “只要你带我去见他们庄家剩下的财产和我所有的嫁妆都给你……” 白安杨摇了摇头,摆脱庄母后神色淡淡的转身上楼,她本不想理会,她只是回来拿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一条镶嵌着二人合照的项链。 再拿到项链的一刻她改变了主意,下楼后对着神色恹恹的庄母轻声道: “我会去试一试,不过能不能成功我也不知道。” 庄母闻言双眼一亮:“好好好,阿姨先谢谢你!” ———— 新家装修的和贺久以往的风格都不一样,没有了一层不变的黑白灰,而是换成了多样化的暖热。 卧室里更是用了庄禾最喜欢的橘色,超大的双人chuáng柔软舒适到爆,各种可爱的小挂件摆的到处都是,就连被窝里还躺着两个。 当然,最吸引她的还是那扇明亮视野广阔的落地窗,落地窗外就是那个蔚蓝的游泳池,整体来说这就是庄禾上辈子做梦都想住进来的地方。 她开心的在大chuáng上打了几个滚,又跑到落地窗前跑了一圈,最后坐在贺久特意为她准备的吊椅上来回dàng着,整个人开心到了极点,眉眼弯弯,笑脸盈盈。 “喜欢吗?” 贺久坐在chuáng边看着她玩的像个孩子,嘴边不自觉也染上笑意。 “喜欢太喜欢了,都是你准备的吗?” 贺久点头。 庄禾猛地从吊椅上蹦下来,冲着贺久就跑了过去,贺久见状赶忙伸开双臂来接着她,生怕她会摔到。 庄禾最近吃的好睡得好,前几天掉下来的肉肉都涨回来了不说还多了几斤,她跳到贺久身上后,贺久被她力道冲的直接倒在了chuáng上。 庄禾笑着压在他身上,看着他皱紧眉头,只是笑着笑着就收了声。 她看着贺久那偏妖孽清隽帅气的面容咽了口口水,眨巴着大眼睛悄咪咪的说到: “大佬我想亲亲你……” 贺久哪里受得了这个,看着她那双gān净无害的双眸和那张白皙乖巧的脸,他的喉结一动,眸色渐深,环着庄禾腰肢的手紧了紧。 哑声道: “好。” 庄禾闻言在他身上向上窜了窜,jīng致的小脸脸色微红,含着水汽的眸子带着些许不安和羞涩。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心跳的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他们二人对视着,庄禾慢慢低下头,贺久知道她害羞于是配合的闭上了眼睛,二人距离越来越近。 就在马上要贴上的的瞬间,落地窗外传来一阵敲击声,声音不算大但是却惊到万分投入的两个人。 庄禾惊恐的抬起头,起身间差点从贺久身上滑了下去掉到地上,幸好贺久手快一把抓住了她扯回怀里。 抱稳后他们两个人一起向着落地窗,只见贺子彦和白安杨两个人站在泳池边,一脸便秘模样的看着他们俩。 贺子彦眸色暗沉,眉头紧皱,似乎对于他们这一对在一起这么亲昵十分不适。 而他背后的白安杨更是惊讶的差点掉进后面的泳池里,她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诧异,嘴巴微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屋内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们……他们……” 白安杨指着里面的情景惊的说不出话,贺子彦垂眸掩去了眸中的神色,转过身拉着白安杨就向门口走去: “别看了,走吧。” 听他这么说白安杨就算再好奇也闭了嘴,没再多问。 屋内庄禾挣扎着从贺久身上爬了起来,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第一次主动竟然被集体围观了。 夭寿啦! 平躺在chuáng上的贺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咬着牙闭着眼,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他现在杀人的心思都有。 再次睁开眼时他眸中火气还未全退,紧绷的下/身还有些难受,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艹!” 他又冷静了一会儿,随后带着无处发泄的怒火向着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他猛地拉开门,看着跟他差不多高的贺子彦眸色冰冷锐利的开口道: “有事说,没事滚。”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来啦,大宝贝们快来围观啦!新鲜出炉的烤地瓜……呸,新章节啦,又香又甜还好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pào]的小天使:大白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祝祝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情谦意暖 15瓶;蜉蝣花宝宝 6瓶;吃素、栀花花花花^O^ 2瓶;卿阿、点点点、陈什么、穆叶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午后的天气有些闷热,刺眼的阳光直she在贺久泛着冷意的面上,却一点都暖不起他那双寒气bī人的眼眸。 微风拂过,chuī起他额前碎发,贺久薄唇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眸子带着火气紧紧的盯着眼前的贺子彦。 贺子彦也是个bào脾气,此刻双手紧握成拳,全身紧绷,牙齿被咬的咯咯作响,心里叫嚣着想要跟贺久打一架。 然而躲在贺子彦身后的白安杨终究还是不能面对贺久,只要一靠近他她就会想起当初被他抓走后发生的一切,他身边那些个血淋淋的鬼魂比她这辈子见过的其他的都可怕……吓得一直拉着他得手,哀求他不要动怒。 大概是心疼白安杨,贺子彦最终深呼吸几次,拍了拍白安杨抓在他腰侧的小手,努力压下心中那点怒火心平气和的看着贺久: “安杨想见见庄志森和庄瑞。” 贺久挑眉斜眸瞥了一眼白安杨,只一眼吓得她赶忙又向贺子彦身后缩了几分。 贺久见此嘴角嘲意更甚,他姿态慵懒的倚着门框,他贺久就是记仇,刚刚他们让他十分不慡竟然还有脸来求他。 他刚要开口讽刺就听到背后一阵‘哒哒哒’欢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紧接着庄禾跑到他背后,两只小手抓着他衬衫探头眨着大眼睛好奇的问到: “怎么了?” 贺久一见她眸中怒火顿消,表情变得飞快,他努力扯出一抹笑容,抓了抓她发顶,低声道: “没事,他们两个人过来商量,想看庄志森和庄瑞。”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那两个人你说了算。” 庄禾闻言看向门外的二人,正巧他们也正看着她。 她不知道贺子彦和白安杨打的什么主意,心里琢磨了一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这么一句半句也说不明白,看着一个个杵在门口当风景的三个人庄禾蹙眉道: “都在那里站着gān什么,先进来吧。” 说完带头走到客厅沙发处坐下。 见她进去贺久也跟了过去,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贺子彦顿了顿,随后安慰性的搂紧了白安杨的肩膀,带着她也走了进去在庄禾对面坐了下来。 待几个人都坐稳后庄禾也不愿跟他们墨迹,直接开口问到: “说吧为什么想见他们?” 白安杨有些局促不安的扣着指尖,时不时的向贺久的方向瞟上一眼又快速落下,她的心实在静不下来,贺子彦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替她开口道: “安杨有些东西还在你父亲那里,她想取回来,还有你母亲,她也想见见你父亲和哥哥。” 庄禾看着他冷然一笑:“白小姐想看我不拦着,但是陈女士就算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合计怎么暗算我?” 白安杨闻言毫不意外,这些年庄禾叛逆的性子越来越甚,什么事都想跟父母对着gān,所以她说出这话她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贺子彦却嗤笑出声,“庄小姐不愧姓庄,真是跟庄家人如出一辙。” 一样的卑劣恶毒、冷漠无情,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对待自己至亲都可以冷漠至此,人品可见一斑。 别跟他说白安杨也是庄家人,白安杨姓白,从小母亲养大,那个父亲除了提供了一颗种子外,其余的都是利用。 庄禾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他得嘲意? 她也不是个温棚小白花,怎么可能任他嘲讽,庄禾嘴快,直接回怼: “姓庄怎么了,天下姓庄的人多了,吃你家大米了还是喝你家水了?少拿我跟那些人渣做比较,你爱比自己比去。” 贺子彦没想到庄禾这么不给面子,刚刚压下去的火再次燃了起来:“庄家不配和贺家相提并论。” 庄禾乐了:“咋,你家姓镶金边了?那咋不挂起来呢?别丢了!” 贺子彦眉毛都快烧起来了,他怒吼道:“庄禾你给我闭嘴!” 庄禾掐腰扬眉就气他,气死他:“一个破姓还不让说,谁稀罕,给我我都不要!” 贺子彦一拍桌子:“不稀罕你还千方百计的要嫁进我们贺家,一次不行就两次,我真怀疑你到底怀了什么目的。” 庄禾也拍桌:“去你妈的目的,当初订婚可是你家先提的!” 贺子彦双手拍桌身子前倾,怒不可解:“呵,那是我父亲拎不清被你骗还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也不那个镜子照照你自己,跟我订婚你配吗?” 庄禾站起身势气一点不弱,一脚踩在茶几上掐着腰瞪着贺子彦,反驳道: “你才配不上老娘,就你这样小肚jī肠脾气臭长得丑自以为是的男人给老娘老娘都不要,呸,辣jī!” 贺子彦冷笑:“庄禾,你别忘了是我先提的取消婚约,是我不要你的。” 庄禾气炸了,她仰天长吼,看着贺子彦那张万分欠揍得脸,只想伸出爪子抓他脸锁他喉打的他亲妈都不认得。 她原地跺脚,小脸气的通红,一把扯过贺子彦的衣领双眼夹着怒火,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小奶猫,发火时顶多也就是朝人挥挥小肉抓,模样憨态可掬。 这一刻贺子彦竟然出奇的觉得,她似乎有一点可爱??? 庄禾哪里知道这些,她双手扯着贺子彦的脖领,对着他怒吼道: “老娘管你谁退的婚,我告诉你贺子彦是我不要你,我庄禾看不上你,就算你脱/光光送到我面前我都把你踹老远,老娘不要你了!” 就在这时庄禾背后发出一阵瓷器落地的刺耳声音,吓得她脖子一缩。 也就是这个瞬间,吵得不可开jiāo的两个人才突然想起了贺久的存在,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惊恐的模样。 庄禾:“卧槽!” 贺子彦:“卧槽!” 白安杨:“卧槽!” 贺久:“……” 缓过神来的庄禾才发现自己和贺子彦隔着茶几靠的这么紧,自己扯着人家的衣领,两个人虽说吵架吧,但是这个距离确实有些危险了。 她慢慢的松开两只罪恶的小爪子,收回踩在茶几上的脚,转过身面带笑容的看向贺久,缓缓的坐会到沙发上。 原本就带着火气的贺久这会儿已经不能用生气来形容了,他现在就像一颗在火上炙烤的□□,恐怖到了极点。 他的头微垂着,湛黑色瞳孔平静的诡异,眼眸上挑,仿佛看死物一样看着对面的贺子彦。苍白的面容泛着冷气,光是一个眼神白安杨就觉得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继续说啊,怎么都停了。” 贺久嘴角上扬着,只是那笑怎么看都让人发毛,脊背发凉。 庄禾身子一颤。 完了,我觉得我他妈要死了—— 白安杨更是吓得腿都软了,身上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冒,她扯了扯贺子彦的衣袖,低声带着哭腔问到: “怎么办子彦哥哥,我好怕……” 贺子彦面无表情的嗤笑两声,“这就怕了?” 他还记得想当年他爹妈都不管,家里又有钱,有一段时间跟着一群社会青年学会了一些坏毛病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十分了不得。 然而有一次学着旁人的样子抽烟打架欺负人的时候被贺久抓住了,硬是把身高差不多甚至比贺久更壮实的他一路拖回了家。 到家后一开始他还十分硬气,不服管教,虽然贺久是他小叔但说到底两个人才只差三岁,贺子彦觉得他凭什么管自己? 然而这个问题只维持了不到三秒。 因为三秒过后贺久用拳头教他做人,当时他记得自己除了一开始飞起那一脚外,就再也没出过手,被贺久一把拉住脚扯了下去一顿爆锤,从头到尾他只出过那一脚…… 白安杨看贺子彦愣愣的出神,焦急的再次扯了扯他衣袖,急急的追问到: “我们怎么办?该怎么办?” 贺子彦回过神听到她的话看着对面跟修罗一样的男人,薄唇轻启到: “怎么办?”他冷笑一声,“当然是……撤!” 说着一把拉起白安杨,头都不回径直朝着门口大步走去。 庄禾见状杏眸一瞪,心里咯噔一下,也不敢看贺久的脸跟在贺子彦和白安杨的屁股后面就追了过去。 “求求你们把我也带走吧……”庄禾扯着他们背后的衣服含着泪可怜巴巴的求到。 贺子彦回过头笑的十分欠揍,他低下头看着庄禾咧嘴一笑: “不带!” 庄禾拧着眉头看着他,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卧槽!贺子彦你怎么能那么贱呢?是我激发了你的潜能吗? 贺子彦说到做到,他一把将庄禾的手从自己和白安杨的衣服上撸了下来,两个人快速的从屋内窜了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把门给带上了。 庄禾:“……” 现在招魂把原原女配招回来还来得及吗? 她悄咪咪的回过头偷偷的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贺久,他的目光紧随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他还挑了挑眉。 啊! 如来玉帝观音菩萨,看在我恭恭敬敬供奉了你们那么多年的份上,请赐我一把刀吧。 我不想活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子彦:“叔,你看咱俩多有缘分,我娶了姐姐你娶了妹妹。” 贺久:“所以呢?” 贺子彦:“所以咱这辈分是不是得重新定一下,我也不占你便宜,各论各叫,你管我叫姐夫我管你叫叔,你看咋样?” 贺久:“祖坟里还空着一个位置你这是着急住进去吗?” 贺子彦:“……”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名字被猫啃了 11瓶;海洋之心 10瓶;余桁、棽然 3瓶;蜉蝣花宝宝、37223563、鱼摆摆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地板上,也给坐在地板上的庄禾镀了一层金光,就像电影里出现的天使,金光闪闪。 贺久微微垂眸,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焦躁慢慢被抚平。 他的人生就像一场与黑暗搏命的游戏,游戏中的自己被困于黑暗,长于黑暗,所闻所见都是比黑暗更黑暗的一面。 他从未奢望过什么。 从生到死,他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一辈子,只是没想到突然有一天,一个与他正好相反的小姑娘走进了他的世界。 她乐观、开朗性子活泼可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笑着面对,在她心里似乎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正如现在的她,她就像一个天使从天而降,带着耀眼的光亮来到黑暗之中,一点一点的驱走寒冷和孤独,在他心脏最脆弱的地方点亮了一盏明灯,让他不再迷茫。 想到这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捏着自己的眼角,胳膊柱柱在沙发上,垂着头,另一只手对庄禾勾了勾。 “过来。” 他的声线低沉暗哑,带着男人独有的性感和魅力。 庄禾坐在地上眼珠转了转,有些拿不准他是不是还在生气,于是伸着脖子想看清楚他得神情。 等了半天不见她过来,贺久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抻着脖子傻呆呆的等着眼睛看着他。 贺久被她这副傻样子气乐了,他舔了舔嘴角,危险的挑眉道: “过来啊!” 庄禾听到他再次催促不敢再犹豫,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朝着他挪了过去。 贺久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庄禾识趣的坐到了他身边,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家长的责骂。 贺久无奈的看着她,心里不禁回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 都在一起这么久了,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还这么怕他? 想到这他再次叹了口气,他伸出手想撸撸她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谁知道手刚一抬起来就被她紧紧的抱住了,连哭带嚎的开口道: “大佬我错了,我不应该提起以前的事惹你生气,不过你要相信我的真心,我只喜欢你一个人的,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贺久狭长的眸子微挑,黑眸中染上了些许笑意,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却还是没有止住上扬的嘴角。 “哦,是吗?” 庄禾努力点头:“是是是,我最喜欢你了。”她抬起头看向贺久的脸,娇嗔道:“所以你别生气了,我发誓下次再见到贺子彦那个王八蛋一定绕路走!” 贺久点头,还不忘拍了拍庄禾的头顶:“真乖。” 庄禾呜咽一声直接缩进他怀里。 总算混过去了—— 庄禾止不住松了口气,不过贺子彦那个辣jī她算是记住他了,惹了祸就跑,还他妈男主呢,怎么当上去的?送礼了吧? ———— 日子还得照样过,别墅的生活对庄禾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有吃有喝有贺久,无聊时候还可以听听歌玩玩游戏,最不舒心的大概就是三天两头跑一趟的贺子彦和白安杨。 自打上次的事情过后他们两个人隔三差五就会来敲敲门,为的就是要见一见庄父和庄瑞。 “我说过白安杨你想见随时都可以,我又不拦着你你gān嘛非得那么犟呢?” 庄禾无奈的摊摊手,对面的白安杨大概也是已经知道了贺久对她无害了,于是大着胆子走到庄禾身边,表情冷淡的开口道: “我答应了阿姨会带她一起,这也算是我还她这些年照顾我的人情,还请你通融一下。” 庄禾看了一眼坐在泳池边看书的贺久,贺久似乎有感应一般抬起头冲着她微微一笑,庄禾也回之一笑,气氛十分温馨。 回过头见贺子彦和白安杨都看着自己庄禾脸色微红,随后开口道: “那请你转告庄母,我要在她口中听到关于我身世的真相。” 白安杨点头:“她为的就是这件事。” 庄禾闻声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她没想到庄母会主动为了这件事露面,于是点了点头: “希望你没骗我。” 白安杨垂眸掩去了眸中那一点点温度,声线依旧如常的说到: “你帮过我我记得,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庄禾闻声淡淡一笑:“那件事不用太放在心上,当时我也不全是为了你,我也是有自己的私心。” 当时她以为贺久喜欢白安杨,所以才会就她,所以说这个人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实在不想再跟贺子彦他们俩扯上关系。 第二天一早庄母和白安杨如约而至,这次她们没有被带到地下,而是庄父和庄瑞被带到了楼上的某个特殊定制的房间。 一如上次那般,他们二人分别被锁在椅子上,庄父的神情萎靡,胡子拉碴,头发斑白乱糟糟的,一点也没有了当初那意气风发的模样。 而庄瑞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每天都被心里那道坎折磨着,吃不好睡不好,这才没几天人已经瘦成了皮包骨,脸色蜡huáng,没一点jīng神气。 庄母跟在白安杨身后来到别墅,在见到庄禾那一刻她神色慌乱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庄禾,轻声呢喃道: “禾禾……” 庄禾假装未闻,转过身带着他们上了楼:“都在楼上,上来吧。” 看到这个情景庄母眸色一暗,她早该想的,只是没想到当想法真是发生后她还是觉得天崩地裂。 她qiáng忍住泪水跟在庄禾身后一起上了楼。 楼上的房间很平常,推开门看到那二人的瞬间,门外的三个人都十分惊讶,进了屋子庄母先跑到庄瑞身边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心疼的抱着他痛哭流涕。 庄父看到白安杨的那一刻以为自己要获救了,激动的扯着手脚冲着白安杨大声吼道: “安杨啊,爸爸的好女儿你是来救爸爸的对不对?” 白安杨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这时庄母也缓过神,她走到庄父身边一巴掌拍在他得脸上,打的他瞬间晕头转向,半天才缓过劲儿。 “陈佳倩你gān嘛?你是不是疯了?” 庄母冷笑:“对啊,我是疯了,在拿到那张DNA的单子时候就疯了。” 庄父一听检测单当即熄了声,庄母却瞬间发火: “说话呀,你怎么不问我谁的检测单?” 庄父闻言抬着头看着她,想装傻,于是顺着她的话问到:“什么检测单,谁的?” 庄母闻言随手又是一巴掌,紧接着厉声到:“就是你和那个贱人联起手一起对付我作假的那一张。” 白安杨在听到自己母亲被骂的那一刻双手紧握成拳,眸中浮现满满的恨意,却忍住了没有开口。 “你们为了让我接受白安杨特地制造了一张假的检测单,让我以为你们当年合起火来换了我的女儿,庄志森你对得起我吗?” 庄志森这会也不再装傻了,被庄母打这两巴掌早已让他怒不可解,于是他冷哼道: “我有跟你说过一句她是你的女儿吗?还不是你自己笨,生性多疑,别把什么事情都推到我头上,这么多年来一直针对庄禾的可是你自己。” 庄母闻言不禁后退几步,她忐忑的看向庄禾,只见庄禾全程冷着脸跟个局外人一样,丝毫没有一点波动。 见此她心中更加痛苦。 这可是她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她还记得她当初是多么乖巧伶俐,她也记得她后来被她们bī得有多疯狂。 “当初全世界都反对我跟你在一起,你说你能给我幸福,你会让我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庄母失声痛哭:“庄志森,如果没有我没有我们家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全家人恭迎你,捧着你,你却千方百计的设计我,设计你自己的亲生女儿,你还有人性吗?” 庄志森闻言瞬间bào怒:“你给我住嘴!” 他得神情激动,全身颤抖着,红着眼睛冲着庄母吼道: “你们家谁瞧得起过我?不就是觉得我是个穷小子吗?把我当成乞丐,看我笑话。不仅如此还有你,是你把白静从我身边弄走,你不是想跟我结婚吗,好啊,我就跟你结,你还不满意吗?” 庄母已经说不出话,她看着庄志森这张熟悉的脸,一切过往的点点滴滴都已经在心里成为了泡影,随着太阳升起一切的一切全部蒸发消散。 “那你跟白静呢?你爱她吗?” 到了这一刻庄志森也看明白了,她们根本就不是救自己出去的,于是也就放弃了求生的意念,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失望透顶的庄母咧嘴一笑: “曾经爱过,但是从她离开我那一刻开始剩下的就全是不甘了,我跟她结婚前就在一起了,只不过她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也不能帮我完成梦想。” 他说的十分的坦然,完全没有一点做了坏事后的不安和难过,就像理所应当一样自然而然。 庄母再也忍不住,走到他面前一巴掌接一巴掌,直到自己的手使不上力气才堪堪停了下来。 “庄志森我陈佳倩这辈子是瞎了眼才看上你,别以为你偷吃我不知道,我不仅知道我还有足够的证据,等我出去后我就会找律师起诉离婚,就算你死我也要在你葬礼上宣读离婚手续。” 说着她转身走了出去,临出去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庄禾,眸中满满的都是内疚和歉意。 庄禾头也没回的开口:“你不用对我说任何一句解释的话,因为你生出来的庄禾已经死了,我不是她。” 这句话听在让人眼里只以为庄禾终是记恨着庄母,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更不知道那个庄禾曾经有多么无助和绝望。 待庄母离开后白安杨上前一步,走到庄志森面前,庄志森只冷眼看着她: “没用的东西,我为了你跟所有人作对,你竟然就这么回报我,我落魄了你就当我没用了不在乎了是不是?” 白安杨冷冰冰的看着他,对他问到:“我母亲的骨灰在哪里?” 庄志森笑出声,有恃无恐到:“我知道你有能耐,你把我弄出去,只要我出去了你母亲的骨灰我立马就给你。” 白安杨垂眸看着他再次问到:“我问你我母亲的骨灰在哪里?” 庄志森也收了笑容,面容扭曲,活脱脱一个老变/态,他挑着下巴对她威胁到: “我说了你救我出去我就给你。” 白安杨闻声对他冷冷一笑:“我救不了你,不过我觉得我杀了你不会有任何人阻拦。” 庄志森没有想到白安杨会如此冷血,他惊恐的望着她,蹙眉道: “你怎么敢……我为了你……” 白安杨突然打断他:“你全是为了你自己,当初因为不甘心所以在结婚后还去招惹我妈妈,生了我之后你就消失不见,到后来接我回不去还不是因为我好操控让我成为你的棋子?” 她哪里不明白,她比谁都懂,从小到大她战战兢兢的过着每一天,庄志森对她确实很好,但他得好却建立在自己给他带来的利益上。 “你给不给我?” 最后一次询问。 庄志森知道自己败了,败的一塌糊涂,他颓然一笑,流着泪开口道: “在你们曾经住过的小区旁边的墓地里,没有名字,你问管理人员就知道了。” 白安杨不禁懊恼,找了那么久竟然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庄志森说完看向庄禾,冷笑着问到:“是不是该到你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 庄禾眸色暗沉,看着庄父的眸子似夹带着冰刃,面色隐忍,她淡淡的开口: “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话说。我已经报警了,下午警察就会来你们,做好准备。” 庄志森闻言突地一笑:“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了,这么点事关不了我多久,等我出去又是一番天地。” 庄禾嗤笑一声,看着他的目光就跟看傻子一样: “庄老先生不会还以为警察追究的就只是绑架这件事吧。” 这话一出庄志森先懵了,他诧异的看着庄禾反应不过来,反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庄禾抓了抓头发,靠着墙壁莞尔一笑:“忘了告诉你,你被抓之后你们公司倒闭破产了,之后又扯出一大串经济案件,每一件金额都高达千万,所以庄老先生,恐怕这一进去不到闭眼您恐怕是出不来了。” 说完庄禾和白安杨一起从屋内走了出去来,下楼后庄禾才发现原来庄母并没有离开。 她并没有理会,刚想从她身边略过就被庄母一把拉住了胳膊。 庄禾皱着眉回头看她,质问道:“你这是gān什么?放手。” 庄母含着泪拉着她,还不说话先跪在了地上: “禾禾妈妈知道妈妈对不起你,妈妈也不奢望能得到你的原谅,妈妈今天就是想求求你能不能放了你哥哥?” 庄禾冷眼看着她,身上完全没了往日的阳光活泼,有的只是一腔化不开的怨念: “我凭什么放了他?凭他恨我还是凭他想跟人合作杀了我?” 庄母喏喏的低语:“禾禾……他不是故意的……” 庄禾直接笑出声来:“您这想法有意思,他无心的都差点让我死了几回,如果有心我是不是早就化成灰了?” 庄母哑然,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庄禾这会儿也忍不住,眼泪说着脸颊滑落,她看着庄母那卑微的神情一把将身旁的花瓶砸落。 巨大的声音吓得庄母瑟缩一下,她惊恐的看着发了疯的庄禾。 “都是你的孩子,当初你真对我我不管也懒得提起,可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你还是偏心?他的命就比我的命值钱是不是?我活该被所有人厌弃被所有人抛弃对不对?” 庄母没想到她会这么激动,一边爬一边去拉庄禾的手: “禾禾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笨……对不起!” 庄禾哪里听得进去,仿佛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一连串砸了手边一排摆饰,碎片刺进手心鲜血流的到处都是。 “滚,都给我滚!” 贺久闻声赶紧从书房赶了出来,看到浑身是血的庄禾一瞬间眼睛赤红着就冲了过来,拉过她受伤的手看到插在手中的碎片心脏差点停了。 他愤怒的看向愣神的庄母,咬着牙厉声到: “还不走让我把你扔出去吗?” 庄母闻言才反应过来,连忙爬起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见人离开了贺久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抱着庄禾回到卧室,把她放到chuáng边自己去翻箱倒柜找急救箱,顺便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 他简单的给庄禾把碎片拔了出来止了血,等医生来后又重新给她消了毒上了药,然后包扎好。 做这一切的的时候庄禾就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眼睛呆滞的望着前方,身体微微颤抖着,浑身透着一股浓浓的哀愁。 看着她这副模样贺久心里一怔,有种说不出来的慌张,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吻着她额头安慰道: “别想了,什么都别想了,你若不想见以后我们都不见他们,好吗?” 庄禾没有回应,死气沉沉的望着门口出神。 “他们怎么都不去死呢?凭什么死的是我……” 她的话语间平淡的就像在聊家常,但说出的话却让贺久从心底到头发尖凉的透透的。 “乖,什么都不要想,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都忘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再发抖,心脏更是跳的没有了规律,他不敢深想,抱着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庄禾倒到chuáng上,像往常一样紧紧的把她搂在怀里闭上了眼睛。 ———— 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时庄禾就睁开了眼睛,头顶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环着她的手臂还是一如既往的紧,她动了动想换个姿势。 只是没想到刚一动贺久就睁开了眼睛,慌乱的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浓浓的不安。 “我吵醒你了吗?” 她的声音甜软,杏眸弯成两道月牙,即使天色还有些暗,贺久还是看到了她眸中星星点点的光。 “没有,早就醒了。” 说着他再次抱紧庄禾,像失而复得的宝贝,一刻也不敢撒手,只想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消失。 庄禾发现了他得异样,有些迷茫的拍着他得后背询问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贺久将头埋在她发间,闻着那熟悉的香甜点了点头,闷声道:“嗯,都过去了。” 二人相拥着躺到了天亮,洗漱的时候贺久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殷奥打来的,电话一接起他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二少甄洪派人联系我们说想跟您见一面。” 贺久闻言面色当即沉了下来,为了这一刻他部署了太久,等了太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这只老狐狸等出来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挑眉到:“答应他。” 殷奥领命。 挂了电话贺久转过身看到了背后正在擦头发的庄禾,他微微一笑: “怎么没chuī头发就出来了,容易着凉。” 庄禾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天气热不想chuī,一会儿就gān了。” 说完她又看向他,询问道: “你要出去吗?” 贺久点头,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自己走到卫生间取出chuī风机走到她身后,动作娴熟的给她chuī起了头发。 “有可能会出去,怎么你想跟着?” 庄禾从镜子看着他,有些兴奋的弯着眸疑惑道: “不会打扰到你吗?” 贺久温柔一笑,神色柔情到溺人,看着镜子里刚洗过澡神清气慡的庄禾,缱绻的开口道: “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安心。” 二人在镜中对视,眸中深情不言而喻。 虽然穿越到这里很孤单很无助,还有那么多极品家人让她十分苦恼,不过能遇到贺久她觉得这辈子真的值了。 自己上辈子一定拯救了银河系,不然为什么会遇到一个这么会说情话的男人? “大佬不如我帮你把你身边那些恶灵收了吧?” 这件事在山dòng里时她就想过,只是碍于没有工具,现在出来了身体也养好了,做这件事很顺手了。 只是没想到贺久竟然摇了摇头,“还不是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一梗和二更都在这里,大宝贝们请注意查收!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爱吃糖的皮卡丘 10瓶;喜欢 5瓶;珍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贺久的回答让庄禾诧异。 她想不通,那几只恶灵纠缠了他十几年,让他吃不好睡不好,现在有机会能摆脱她们了为什么他要拒绝。 看着镜子里庄禾那疑惑的小模样贺久弯了弯唇,无声的笑了笑,他动作温柔娴熟的将她每一缕头发chuīgān,然后用梳子一点一点将柔顺的头发梳通。 “每一件事都有多种解决办法,我知道我们小傻蛋很厉害,不过我想换一条路试试。” 庄禾有些没听明白,换一条路? 那是要怎么做? 贺久直说完这句话后便不再开口,二人换好衣服后吃了些简单的早餐,吐司配杂粮粥,中西搭配口感不错。 吃完早饭后殷奥和殷奇已经等在了门口,见他们出来毕恭毕敬的垂首喊了声‘二少、庄小姐’贺久点了点头,拉着庄禾上了早已备好的车。 上车后贺久开口问到:“那边几个人过来?” 殷奥坐在驾驶室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车镜看着贺久声音冷冷的答到: “电话里说甄洪一个人去,可是我们的人一早打电话来说甄洪小女儿露面了,她一直跟在他身边应该会埋在暗地里。” 贺久闻言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极致的冷意,乌黑微长的头发垂在眉眼间,掩去了大半的锋锐。 “走吧,去会会他们,看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闻声殷奥眸中也闪过一抹寒光,他们那群老狐狸真是太拿自己当回事了,不过有了点底就把以为自己了不起了,殊不知自己早已经成为了贺久的盘中物。 他启动车子踩下油门,车子应声向着门外驶去,十几分钟后在一处古香古色的酒店门外挺稳。 “到了二少。” 殷奥停稳车子后对着倒车镜里的贺久提醒了一句,贺久‘嗯’了一声打开车门拉着庄禾迈了下去。 殷奥将车钥匙jiāo给门侍后和殷奇一起跟在庄禾他们身后。 酒店内的装修十分古风,所到之处都是红木雕琢的,屋内还燃着檀香,和贺久身上的味道有些相似。 四人刚一进门一位早已等待在哪里的大堂经理走了过来,她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简易唐装对着贺久福身道: “贺先生甄老爷已经等在楼上了,我带您过去。” 贺久点头,然而抬步上前的瞬间旁边走出几个带着耳麦的男人,他们拦住了殷奇和殷奥,对着贺久说道: “抱歉贺先生,为了甄老爷的安全着想这两位还是在外面等候。”说完他看向贺久身旁的庄禾,为难的问到:“这位女士……” 贺久听后嗤笑一声,单手搂过庄禾不盈一握纤腰,问到:“我老婆总能进去吧,就她这小胳膊小腿儿难不成还能灭了你们不成?” 这话一出旁人没什么反应,庄禾先红了脸。 她偷偷的抬起头看向贺久,只见他神色自若,似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感觉到庄禾水一样的目光,趁着说话的间隙低下头对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这男人,霸道劲退去,怎么越来越像小孩子了! 那几人不敢说话,似乎正等着耳机里传来指令。 贺久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眸色懒散的冲着头顶某个摄像头地方挑眉一笑,讥讽道: “许久不见没想到甄老爷竟然这么胆小,既然这样不见也罢,免得伤着了根头发丝再把自己吓死了。” 说完他搂着脸色红扑扑的庄禾转身就要向外走,然而就在这时顶头的一间屋子木质拉门被突然拉开,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都退下吧,让贺先生进来。” 老人坐着轮椅,头发全部花白,满是沟壑的脸上布满了老年斑,一双浑浊的眼睛仍旧带着几分锐利,可想而知他年轻时有何等的戾气。 “小久来了,快进来吧,下属不懂事别跟他们一般计较。” 老爷子按着电动轮椅上的按钮,轮椅自动向后退去再次回到桌旁,同时也给贺久他们二人让出了一条路。 “多年不见,没想到甄老爷子身体还是这么硬朗,真是让晚辈大开眼界。” 不怪贺久觉得惊奇,十几年前甄洪就已经被检查出患有恶性肿瘤,当时他已经瘫痪在chuáng,一日三餐都只靠着营养液。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死去的时候,他消失了,而此后不久贺家就出事。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本应该早就死去的甄洪不但没死,反而活的好好的,看起来面色红润一点也没有病态的样子。 而走在他身旁的庄禾却紧紧的皱着眉头,看着甄洪的眸色深沉,红唇紧抿,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甄洪似乎很在乎这个话题,他刻意回避,找了个不咸不淡的话题将贺久的话插了过去: “今日你能来也算是给了老头我一个面子,话不多说,大伯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茶杯刚举起来就被贺久打断: “喝茶叙旧就算了,毕竟今天来我们都有各自目的,直接开门见山好了,没必要弄这些你自己都觉得不切实际的东西。” 甄老爷子闻言面色一沉,要知道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可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拂他面子打他脸。 他一把将茶杯扔在红木桌上,脸上横肉微颤,眸光夹带怒气的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就好好算算。” 说着他拿出一个档案袋,放在桌上冲着贺久推了过去: “这个是甄家在贺家集团里所有的股份,只要你能放过天磊和雨泽,这些都归你。” 贺久看着那暗huáng色档案袋没有伸手,一动未动,随即他抬起眸子,眼角虽有笑意染开,但甄洪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 “甄老爷子出手还真是大方。”贺久冷笑道:“只是就是不知道你给我的是现在贺氏集团的股份还是以前公司的股份呢?” 此话一出甄洪就算隐藏的再好这会儿也瞪大了眼睛,他身子颤抖的更厉害,按在档案袋上的手晃得人眼晕。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只问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贺久丝毫没有把他这点威胁看在眼里,他在桌下握住庄禾放在膝盖上得手,面上一如既往的清冷,手心里却烫的出奇。 他把玩着庄禾软软的小爪子,一点一点的捏着,似乎怎么也摆弄不够,任她怎么拉扯都不松手。 “如果我说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让我出这个门?” 庄禾确定,这句话他不是用的疑问句,而是十分肯定他早已在这里设下了埋伏。 甄洪被他了然的神情震得再次一惊,不过终究是老油条,他很快稳住了心神,面容十分自得的笑了笑: “既然被你发现我也就不藏着掖着,我儿子和孙子你今天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不然别说你们进这的人,就连你们贺氏集团我都没打算放过。” 贺久嗤笑,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 他坐直了身子,手上与庄禾十指相扣,带着一股野性不驯的意味看着甄洪,泛白的灯光照she在贺久的脸上,将他那清隽的五官映的更加立体,藏在发丝下面的黑眸隐隐的血光越来越盛。 “看来你早就做好了打算,甄天磊和甄雨泽不过也是你的一枚棋子。不过最让我诧异的还是你的底细,你怎么会突然之间有这么大的手笔?” 甄洪闻言也不反驳,只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拿起煮好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西湖龙井。 “我的实力向来都是这么大,财富、权利都是掌握在有手段有头脑的人手里,而我就是那个天选之人。” 贺久眸光突然凌厉,他突然开口: “所以当年你设计我父亲让我们家一夜之间死了五口,霸占了我们家所有财产,是不是?” 甄洪笑的一脸yīn险,有些老花的眸中满是不屑: “原来你铺垫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这件事。” 贺久突然bào怒,他咬牙再次问到: “我问你是不是?” 甄洪十分坦然的摇了摇头,“这件事你找不到我头上,我不过是拿了点我应得的东西。” 贺久哑然失笑,他送来庄禾的手站起身隔着桌子一把抓住甄洪的衣襟,扯到面前质问道: “跟你合作的还有谁?” 甄洪还想否认,只听一阵巨响木质拉门被人从外面撞碎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从窟窿望去外面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走廊的人。 甄洪顿时慌了起来,他当然认得,那些人都是事先埋伏好要对付贺久的人,没想到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全军覆没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是一无所有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贺久回到:“不只是这里,就连公司里你说的那些人我也已经拔出来了,不这么做怎么引你这个老狐狸上钩。” 他回过头惊恐的看向贺久,贺久十分配合的咧嘴一笑: “没错,您最疼爱的小女儿也在我手上了,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甄洪闭上眼痛苦的挤出了几滴眼泪,他后悔万分,想他英明一世,没想到最后的最后竟然栽到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上。 他还以为自己还能再续英勇,一举将贺氏集团全部拿下。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放弃了挣扎,他颓然的叹了口气,对着贺久示软道: “我可以跟你说出实情,但是你要跟我保证放了我的孩子们。” 贺久挑眉:“放心,我对他们不感兴趣。” 甄洪闻言身体里的力道仿佛都被抽走了,他闭上眼带着那段回忆,黯然的开了口: “跟我一起合作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跟你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他是你爷爷在外面风流后留下的私生子,因为母亲身份不堪所以一直不得重用也进不去贺家的门。为此他心声恨意,谋划了半辈子最终找到我们,里应外合将贺家一夜之间变为地狱。” 说着他睁开眼:“我和董家兄弟守着公司,贺谦对付你父亲,具体他用了什么手段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连警察都查不出来。” 他的模样不似作假,贺久老早就查到过公司被他们瓜分,也正是有了这条线索他才找到他。 一时间包房内突然安静了下来,这时候一直看着对面的耄耋老人的庄禾好奇的开了口: “你续过命?” 此话一出不仅是贺久就连对面的老人都惊的说不出话,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庄禾,他当然知道她的身世,不过是一个离经叛道的小姑娘。 只是没想到一下子说出了他身上背负着的秘密。 “续命?你怎么知道?” 庄禾侧过头看了眼贺久,肯定的对他说到: “我敢百分之百确定,他续过命,不过施法的人似乎手段并不高明,你细看他脸上的斑,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年斑,而是只有死人才有的尸斑……” 对面的甄洪不顾一切的爬到桌子上,探着头面色激动的伸出手去抓庄禾,他惊恐的问到: “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他们给我做法时候明明告诉过我我可以活到一百岁,可是如今我才六十几岁就已经衰老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到底哪里出了错?” 贺久一把将庄禾抱在怀里,伸就修长的大腿一脚将桌子踢得老远,甄洪趴在桌子上被踢到离他们很远的距离。 庄禾松了一口气,抓着贺久的胳膊扬声到: “因为你本就是个死人,你若续的是活人的命还好,你却太贪心直接将人弄死,占了人家剩下的几十年,两个都是死人当然死气沉沉,虽然动作如常,但你早已是个行尸走肉,想必你现在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空了吧,生不如死的感觉怎么样?” 甄洪透着死气的眸子这会儿也懒得挣扎了,他被庄禾说透了心思潸然泪下。 他得身子从第二年开始就越发沉重,五感越来越弱,身体的各个机能衰退,衰老的越来越快,慢慢的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尸臭味,所以他身上都会熏很重的熏香,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味道。 “你续的命……是谁的?” 庄禾好奇的看着他,贺久闻言眸中闪过一抹杀意,随后也一起看向甄洪。 甄洪摇头:“我不知道,当初他们给我续命,我答应他们帮助他们弄跨你们公司,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得到这么多的线索已是收货,贺久对着门外挥了挥手,外面的人将门推开,贺久拉着庄禾走了出去,随后对着门外守着的人叮嘱道: “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另外叫人给我查一个叫贺谦的人,要快。” 说完他和庄禾走出酒店。 里面的腥风血雨丝毫没有沾染外面分毫,来来往往的路人仍旧面带笑容的遥望着不远处的酒店,毕竟装修别致,就算进不去光是看看也觉得十分养眼。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穆叶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贺谦,男,63岁,m籍,现居住z国T市改名为岳谦。” 电脑上一行行滑动下来全部都是关于贺谦的资料,内容十分详细,从出生到结婚生子隐居,连带着全家人的照片都在其中。 贺久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试图通过这些资料能看出什么线索。 然而一直到下午也只是对这个人了解了个大概,贺谦这个人似乎十分内向低调,凡是有贺家人的地方他从不出现,这也是为什么贺久直到现在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他看着电脑上瘦骨嶙峋的老人相片陷入了沉思,这个男人生下来就是私生子,明明留着同样的血却只能过着乞丐一样的生活,一生不被贺家认可,为此他新生怨恨,完全有作案动机。 只是他想不到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能让父亲发了疯似得不管不顾杀了那么多人。 就在他思考时手下再次打来电话: “二少我们查到一处岳谦名下庄园,今天那里正在举行宴会,举办人是岳谦的长子岳修杰。” 贺久微微抬眸,狭长的凤眼紧紧的盯在电脑屏幕那张写着‘岳修杰’三个字的相片上。 眼底有一瞬的锋利闪过,“我知道了,你叫人先盯着,看看有没有岳谦的身影。” 那边应声之后挂断。 贺久随手从办公桌下面抽屉里拿出一包软糖,十分顺手的扯开袋子,拿出一条蜜桃味的软糖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香甜软糯的糖慢慢在嘴里化开,冲散了脑中紧张,也淡化了心中的烦闷。 只不过越嚼贺久眉头皱的越紧,神色越发低糜。 这糖是他最喜欢的品牌,也是他最喜欢的味道,那甜香的口感每次都能成功的让他忘却一切烦恼。 只是…… 自打认识庄禾之后,他似乎已经很久没吃过了,而现在,他嘴里的味道虽然没变,但是总觉得怪怪的,越吃越觉得差点什么。 越吃越烦躁。 最后他随手将软糖连袋子一起扔到桌上,脸色渐渐沉了下去,闭着眼靠在了椅背上。 这时去厨房倒水的庄禾端着水杯路过书房门口,书房的门开着,透过大敞着的门她看到了正对面黑着脸的贺久。 她敲了敲门,带着柔柔的笑意问到:“我可以进来吗?” 贺久闻声睁开双眼,看向她的瞬间嘴角勾起,他对着她招了招手,“过来。” 庄禾闻言双眸弯弯的看着他,一头已经到腋下的头发披散着,十分柔顺的贴在后背上,将她巴掌大的小脸衬得更加小巧。 庄禾将一杯刚沏好的咖啡放到他面前,知道他喜欢吃甜,所以咖啡中多加了几块糖。 “心情不好吗?” 她走到他背后,伸出手按在他太阳xué上一点一点的揉着,娇嫩的指尖点在贺久的头上,一下一下划去他心中的不快,让他焦躁的心慢慢平静。 “当年的的命案都说我父亲是突然发疯,只有我不相信,明里暗里查了十几年,却依然一无所获。” 这件事横在贺久心中十六年,已经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想咽咽不下,想吐又吐不出来。 每次他以为自己能解开谜团时候都会出现另一个更大的问题,每一个问题之间都毫无关联,这怎么能让他不颓废。 庄禾按在他头上的指尖一顿,清澈明亮的眸子闪过一丝心疼,她向前一步,将他的头揽进怀里,双臂从后面环住他肩膀,安慰道: “怎么会没有收获,你忘了昨天我们不是还发现了甄洪续命的秘密,这就是最大的收获。” 贺久握住她纤柔的小手,顺着力一拉,将她从背后拉到身前,又捞到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面对面,自己搂着她细腰,抵着她额头轻笑了一声。 “嗯,幸好有你,不然可能这辈子都发现不了。” 说着他亲了亲她脸颊,又亲了亲她红润的小嘴。 嗯,味道比那个软糖甜多了。 果然庄禾才是他得解药,抱着她他心里被填的满满的,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还满足。 庄禾见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皱紧了眉头:“你难道不觉得他续命这件事和你父亲续命那件事有关联吗?” 她说完贺久摇了摇头,眸光微暗:“我查了查,当年他续命时跟我家出事相差了半个月,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续完命之后另一个被夺了命的人应该当场已经死去了才对。” 时间对不上,事实情况也对不上。 所以贺久才会放松警惕,只觉得贺谦用这件事来贿赂甄洪,让他能够跟自己一起报复贺家,让贺家没有反手的能力。 庄禾听完却十分不赞同的蹙眉道:“可是你有查到他续的命是谁的吗?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或许他们就是利用了术法杀人,所以你们才会查不出来。” 贺久看着她坚持的模样心中的想法也动摇了起来,他挑眉问道: “怎么能看出是不是用了术法?或者怎么找到施法的人?” 庄禾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们招魂!”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点短小,因为临近结尾我有点卡的厉害,晚上又赶着出门,本来想请假一天后来想了想还是更一点吧,告诉你们一声明天给你们加更! 爱你们,(人 ?????)???比心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苦恼的兔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我们招魂!” 庄禾的声音一直在贺久的耳边回dàng,他怔愣了片刻,从未想过事情还可以这么解决。 看着他一副完全被震惊的模样,庄禾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她的模样本就生的白嫩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弯弯的,透着灵气,水润光泽的皮肤没有一点瑕疵,几滤碎发被掖在耳后。 这么一笑,将贺久的心都融化了。 “虽然我术法不算太jīng不过也不算太差,你不是说从未见过你父亲的魂魄,这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已经投胎转世,二就是他出现了什么意外,总之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试一试。” 说完贺久一言未发的点了点头,他抬起头,看向庄禾的眸子里带着沉沉的压抑和疲惫。 “会不会有危险?” 他的声音低沉,他那沉静而又深邃的黑眸透着点点光泽,里面映着的全是庄禾的身影。 庄禾扬着唇摇了摇头,“不会,很安全的。”说完她的瞬间她却皱起眉头,有些心疼的摸了摸贺久清隽的脸:“可是需要用一点点你的血。” 贺久连想都没想,一秒点头:“可以。” 庄禾眉头皱的更紧,糯糯的开口道:“会疼的……” 贺久无奈的勾起唇角,嗓音略带沙哑,整个人都被笑意填满,他凑近她耳边,故意吐着热气对着她敏感的耳蜗低语道: “怎么,心疼了?” 庄禾被热气灼烫的瞬间打了个机灵,她捂着耳朵身子后仰,小脸通红,大眼睛睁的老大,忽闪忽闪的眨巴着看着他。 看着她这副小模样贺久实在忍耐不住轻笑出声。 庄禾闻声抿着嘴,学着贺久以往的样子在他头顶拍了一下,扁着嘴说到: “笑什么笑,gān活了。” 说完自己先羞赧的从他腿上跳了下去,然后头也不回的就往卧室里走,贺久摸了摸被她拍了一下的头顶,无奈的摇头一笑。 随后跟在她身后走到卧室。 庄禾从chuáng底扯出一个老早就准备好的拉杆箱,这个拉杆箱是近期她一点一点搜罗回来的,里面的东西虽然算不上贵重,但是对于现在的庄禾来说已经是全部家产。 “你们家当年出事的房子还在吗?” 庄禾一边擦拭着拉杆箱一边对着贺久问到。 贺久点头:“还在,只不过一直都空着,我们要去哪里吗?” 庄禾站起身拍了拍沾了灰尘的手,“天色还要,我们去一趟吧,看看那里有没有你父亲的鬼魂,如果没有在那里招魂的效果也会比其他地方更好。” 说完她把手边的拉杆箱往贺久手里一塞,仰头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出发吧二少。” 贺久低笑着捏了捏她鼓鼓的小脸,随后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拉着庄禾,二人一起来到车库取车,然后向着当年出事的老宅出发而去。 一路上庄禾都看勘察地形。 按理来说贺家老宅的地理位置是极好的,依山傍水,是个难得的聚财养人的好地方,住在这里的人理应身体健康事业顺利,怎么会发生那种惨案? 越想越觉得不对,于是庄禾调整内息,将魂魄内的魂草触动,让灵体的天眼更加清晰。 再次睁开眼时车子已经停下,贺久坐在主驾驶安安静静的看着庄禾闭目养神,似是心意相通,他竟就知道这会儿不能打扰庄禾,只侧着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片刻之后庄禾睁开眼,这会儿她的气质有所改变。 在贺久印象里,庄禾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性子活泼开朗,一刻也待不住,上蹿下跳的,可以将所有人的情绪都感染,赶走所有烦恼。 只是这会儿她眸色沉静清透,气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眨眼间从一个蹦蹦跶跶的小猴子变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仙女模样。 从眸子里透着灵气,像是一眼就能看穿所有人和物。 “怎么会这样?”她看着前方大门紧锁的老宅,眉头紧锁,眸中载满意外和惊奇。 贺久不禁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十六年前这里是他噩梦的开始,当年的惨状现在还历历在目。 十六年后的今天再次回到这里,他心中仍旧难以控制的激动着,还未进去他得眸子就已经赤红一片。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贺久低声问到。 庄禾直视着前方,清透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气愤: “我之前在按照地理位置算过,你们家的风水是极好的,是个招财养人的好地方,可是现在……”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一旁的贺久,沉了口气,说到:“整个大宅被黑烟笼罩,明显就是被人改过风水,秉着物极必反的道理,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极yīn之地,成了修罗场,不再是养人,而是吃人。” 贺久看不到她所说的东西,到是他感觉得到。 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刚刚还热的要死的感觉,就在他靠近大宅停下来的瞬间,脊背发凉,汗毛顿起。 那种yīn冷的感觉,他太过熟悉。 “我们能进去吗?”庄禾询问。 贺久‘嗯’了一声:“我这里有钥匙,走吧。” 说着他带头下了车,拎着庄禾的拉杆箱,两个人一起推开了已经生了锈的大门,向着老宅走了进去。 虽然这里已经十几年没人居住,但是贺久一直都有请人打理,所以十几年过去了,房子并不算太破旧,屋内收拾的也很gān净。 房子是贺母亲自装修设计的,每一样摆件家具都没有变,就像回到十几年前那个并不算温馨的家,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 看着贺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庄禾知道他的心里并不好受,但是为了真相,她只能忍着。 搜寻了一圈,屋里屋外除了被yīn气吸引来的各路野鬼外,并没有看到贺父的身影。 “这里也没有他的身影,看来只能招魂了。” 说着庄禾拿过拉杆箱,从里面拿出几张符纸,一个不太大的铜火盆,一打huáng纸,一点朱砂,还有白米和香炉。 她先把一张空白的huáng纸贴在了事先扎好的小纸人身上,随后用毛笔沾着朱砂在huáng纸上下笔。 笔下了一半,她的动作顿住…… 半晌后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贺久,贺久以为有什么意外,赶紧蹲下身凑近她面前,皱着眉头追问到:“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地方?” 庄禾摇了摇头,然后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对她询问道: “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弄了半天是不知道名字,贺久松了口气,无奈的瞥了她一眼: “贺敬祥。” 庄禾‘哦’一声,转过头继续下笔,眨眼间‘贺敬祥’三个字便出现在了小纸人的胸前。 随后庄禾又将白米倒进香炉,顺手点燃三只香,恭敬地向着四周拜了拜,边拜边念念有词到: “请走过路过的朋友吃点香,今日借用此地找位亲人,还望各位不要打扰。” 说完她将三支香插进香炉。 接着她拿出一把很小巧的小刀,递给了贺久,对他说到:“该到你了,把血滴在纸人身上。” 贺久接过小刀伸出右手,将衬衫扣子解开,把袖子撸了上去,左手拿着小刀就要往胳膊上砍,幸好庄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他左手,勉qiáng把他按住。 “你gān什么?” 贺久眉头都没皱一下:“放血啊,你不是说要血吗?” 庄禾差点让他气哭了,她松开他胳膊,双手握拳不住地拍打着他坚硬的胸膛,撒气似得对他吼道: “你是不是傻?我说一点点,一滴就可以了,你gān嘛那么下狠啊,割坏了怎么办?” 贺久挑眉一笑,伸出右手安慰的摸了摸她小脑袋:“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说着他拿着小刀只在手指尖位置扎了一下,挤出一点血滴滴在纸人额头上。 随后庄禾点燃huáng纸放进铜火盆,又拿了一道招魂符扔进火堆,纸人平躺在火盆前,庄禾双手结印,嘴里念叨着贺父的名字,闭上眼开始招魂。 眨眼间,贺久只见那个纸人微微一动,似乎想站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行,每次都只差那么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禾额头上浮现一层汗珠,脸色也开始泛白,她手势未撤,指尖不住的颤抖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轮下来。 火盆里的纸钱打着漩涡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燃的十分诡异。 前面的纸人最后一次挣扎,他堪堪站起身,就在贺久以为她要成功时,纸人爆发出一阵男人的惊叫声。 那声音似乎带着万分的痛苦,撕心裂肺,听的让人揪心。 然而一阵惊叫过后,纸人像透支了一样载到了回去,随后突然从正中央的名字上燃起一簇火焰,眨眼间便把纸人吞没,燃烧殆尽。 就在纸人烧起来的瞬间,庄禾突然睁开眼,脸色煞白,眸色沉重痛心的看向纸人,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化成灰的纸人,呆愣了片刻之后她才重新抬起头,看向贺久,喘息着对他说到: “他被人控制着,我唤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送上~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混世九命猫? 2瓶;吃饱喝足好减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贺父的魂体并没有消散,也没有投胎,虽然那股力量很小,但是隐隐约约间庄禾确实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察觉到他魂体特别的弱,似乎很痛苦。” 诉说间贺久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汗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头一紧: “你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禾摇了摇头。 她只是好久没有动过魂草,这具身体和灵魂还不是特别贴合,所以才会有点吃力。 “所以从现在来看,你父亲生前肯定被人控制了,我们要找到他。” 话音一落庄禾眼见着贺久湛黑的眼眸暗了下去,夕阳的余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将他英俊的五官映的更加立体。 他薄唇轻启,有些深沉的开口道:“找魂体?” 庄禾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找到他就能解开所有疑团。”说着庄禾叹了口气: “拘着你父亲魂体的人也是个术士,我刚刚出手招魂他一定有所察觉,我们动作一定要快,趁着他们还没有防范的时候找到他们。” 贺久闻声不需要庄禾多说,心下了然。 他沉着脸,若有所思的问到:“怎么确定谁是下手的人?” 人海茫茫,他们一群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若是要找人还可以,找术士和魂体,这件事本就是个常人做不到的技术活。 庄禾打了个响指,他总算问到了点子上。 “这个问题问得好,首先你要让人观察嫌疑人身上,因为下yīn蛊之术的人如果术法不jīng就会遭到反噬,身上出现暗红色斑纹。这些斑纹不但不会褪去,还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吸收被反噬人的生命和运道,越长越多,待斑纹覆盖全身时,也就到了生命的尽头。” 反正到现在为止庄禾还没听说过有哪个人做坏事没有被反噬,因为逆天害人本就违背了术士的初衷,就算你术法奇高,然,天道也不会放过你。 有了这么一个消息贺久心里就有了底,他抬眸再次环视了一眼这个曾经给过他温暖,又让他堕进地狱的地方,漆黑的眼底闪过沉沉的戾气。 “今早下面人传来消息,说贺谦长子邀请各界朋友到他的庄园举行宴会,我想先从他那边下手,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带人去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摸到老狐狸的痕迹。” 说着他帮着庄禾将用过的工具收了起来,拎着拉杆箱,拉起脸色苍白的庄禾向门外走。 庄禾仰着头看着贺久的侧颜,扬着欢快的笑意说到: “你完全可以带我一起去呀,这样如果有什么问题我还能第一时间发觉,对不对?” 贺久想都没想直接冷着脸拒绝:“不行,回去休息。” 庄禾呜咽 [cx独家] 一声,蔫儿蔫儿的看着他。 贺久头都不回,拉着她直接上了车,任凭庄禾怎么撒娇卖萌就是不松口,一副霸道执拗的模样,握着方向盘一言不发。 庄禾当然知道他是在心疼自己,毕竟他第一次接触术士做法,并不知道这会不会伤了庄禾身子,哪怕就是不伤,只是费点体力他也不放心再让她为了自己的事操劳。 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女人为了自己辛苦。 他做不到。 庄禾知道,贺久还是小说里那个贺久,他的性格仍旧那么执拗,霸道的撑起一切,把她护在怀里,不受一点伤害。 就在车子开到几家不远的地方,庄禾突然十分惊慌的叫了一声,贺久本就担心她身体,听到声音脚下猛地踩下刹车,急急的看向庄禾。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庄禾双眼雾蒙蒙的看着他,咬着唇,轻声细语说到: “我刚施了法,你说万一你不在的时候那边顺藤摸瓜给我下了什么咒,我该怎么办呢?” 庄禾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连串谎话说下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坐在驾驶座上的贺久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她眼底里带着锋锐的光芒,一身荷尔蒙爆棚,惹得坐在一旁的庄禾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妈的。” 他眸子里透着野shòu般危险的气息,薄唇微扬,用温柔呢喃的低哑调子,冷冷道: “我他妈就治不了你了,是吗。” 贺久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顺着她颈窝穿了过去,按在她后脑勺上,一把将人拉到眼前,不由分说直接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不同以往,攻势猛烈而又狠厉,bào躁又隐忍,就像一头饿到极致的野shòu看到美味的食物,只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直接吞进肚子里。 一吻完毕庄禾几乎晕眩。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嘴巴红了一圈,有些肿,有点疼—— 贺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喘的比她还狠,他剧烈的喘息着,双眼通红,身体紧绷的发疼。 看着庄禾那副惨兮兮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懊悔。 “艹!”要疯了!!! 这哪里是惩罚庄禾? 这他妈就是在惩罚他自己。 “走。”他冷冷地吐出一个字,随后活动了一下脖颈,发了狠似得踩下油门。 庄禾被飞速前进的车子晃的身子一颤,靠在了椅背上,她伸手抓紧安全带,侧过头软声询问: “我们要去哪里?” 贺久闻声冷了脸,凶狠的说到:“去岳修杰举报的宴会。” 庄禾闻言‘耶’了一身竖起两根小爪子比了个剪刀手。 贺久:“……” 他脸色更黑了。 他知道庄禾在吓唬他,但是可气的是,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明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他却还是不放心,万一她在家里真的发生意外怎么办?如果有其他人闯入…… 所以她成功了。 贺久觉得自己活了将近三十年,第一次被人牵着鼻子走,还被牵的这么心甘情愿。 开车的空隙间他回过头看了一眼已经恢复差不多的庄禾,见他看她,庄禾回过头冲着他傻呵呵一笑。 得,这傻里傻气的模样。 还能怎么办,宠着吧。 ———— 岳谦家的庄园在郊区的一处林口,那里十分宽阔,院子里修了马场和高尔夫球场,旁边还种植了果园,现在正是桃李成熟的季节,放眼望去,红彤彤一片,煞是好看。 下了车贺子彦要去拿庄禾的箱子,却被庄禾制止了,庄禾望着那一片美好景象的庄园蹙眉道: “什么都不能带,以免打草惊蛇。” 只是刚说完她就从兜里掏出一块串号的玉坠,玉坠无论是样式还是水头都不算出奇,庄禾示意贺久低下头。 她垫着脚将项链挂在他脖子上。 “这个是我亲自养出来的玉,一般的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在这里你只管大胆的往前走,有我护着你。” 看着庄禾拍着胸脯打包票的模样,贺久突然勾唇一笑,“那在下就谢过小神婆了。” 庄禾歪着头,一脸傲娇的摆了摆手:“好说好说。” 贺久喉结滚了滚,看着不远处的庄园他视线越来越远,随手揽过庄禾肩膀,一起向着庄园走去。 他不知道,带着庄禾的决定对不对,不过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门侍看到有人过来,离老远就迎接了过来,他接过贺久手中的车钥匙问了声姓名后就去帮着停车。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每一个都是叫的上来名字的富人或成功人士,一个个面带笑容的穿梭在果园里,摘着那些平时十分厌弃的水果。 直到到达房门口,庄禾都未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贺先生,一早就听闻您要过来的消息,起初我还不信,没想到您真的来了。” 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朝着贺久他们二人走了过来,他头发微huáng在头顶出绑着一个小辫子,一脸连包胡子修饰的有模有样,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个子不算太高,长相平平。 贺久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疏离冷漠的笑意,“岳先生过谦了,我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就带着女朋友过来了,也不知道岳先生欢不欢迎。” 贺久的语调平静,但声线里却带着不怒自威的味道。 岳修杰闻言面上很夸张的笑了起来,他刚想伸手去拍贺久的肩膀,贺久眼眸一厉,他笑声一顿,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的收了回去。 “贺先生这是哪里的话,您和这位小姐能来,我们岳家蓬荜生辉,当然欢迎。” 说着他侧过身给贺久和庄禾让出一条路,伸着手十分绅士的弯腰道: “贺先生庄小姐,请进吧。” 说完庄禾挎着贺久的胳膊,二人并着排走了进去。 屋内也有女佣等着,见到他们二人之后她欠了欠身,随后领着他们来到楼上选住处,看样子这次宴会过后来宾们是都要留宿的。 最后他们被安排在三楼里面的一间十分安静的屋子里,屋内装修有些复古,有点早期欧洲那边的风格。 关上门庄禾迫不及待的开了口:“岳修杰知道我姓什么,你只说我是你女朋友,他却直接叫出了我的姓!” 贺久背对着她,一点一点的查看着屋内的摆饰,看看有没有什么隐秘的东西。 “这有什么奇怪,关于贺家我想他们比你我都了解,别说你的姓,估计就连你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个遍。”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组织上各位小可爱们,明天六一,请问豆豆今天给你们万更然后明天请个假去过个节可不可以? 可以的话下午再给你们加一个更~ (* ̄︶ ̄) ………… 第44章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庄园外灯火通明,屋内大厅里摆满了各种甜点小吃和酒品,来往的宾客们互相jiāo谈着,似乎对这里都很熟悉。 下属们特意赶来给贺久和庄禾一人送了一套礼服,贺久穿的是庄禾最喜欢的那套酒红色西装,而她自己穿的,则是一条黑色长裙。 墨色长裙衬得她肌肤白皙剔透,柔和的灯光裹在她身上,露出微微泛红的脸蛋,她神情柔和惬意,嘴角始终挂着一抹甜甜的微笑,眸子里透着一股温暖与美好。 在庄禾挎着贺久从楼梯上下来的那一刻,大厅中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全部转过头,看向那对宛如璧人般的男女。 “喂你知道那姑娘是谁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也太好看了点吧!”几个聚在一起的年轻男人举着杯看向庄禾,眸子里满是惊艳。 另一个男人符合:“确实漂亮,不过我劝你最好小心点,她旁边那个男人看起来十分不好惹。” 说着几个人一起看向满身戾气的贺久,一瞬间所有人那点小心思全部消失。 这个人惹不得。 听着一路上闲言碎语,贺久和庄禾的面色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到摆着事物的桌旁,贺久拿起盘子,捡了几块看起来十分有食欲的吃食,给庄禾递了过去。 “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今晚估计会闹到很晚。” 庄禾接过盘子点了点头,“我刚看了一圈,这房子里的每一处装饰物的摆放都极其用心,都是按照风水布局来排的,可见这家主人要么本身就懂术法,要么就特别信奉这些。” 贺久闻声不露痕迹的巡视了一番,虽然他不懂,但是经过庄禾一点似乎也发现了些什么问题。 “你先吃,不急。” 说着背后再次传来岳修杰那慡朗的笑声,贺久回过头,只见岳修杰与另一个瘦高的男人嬉笑着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小俞这个就是我一直跟你提起的贺先生,来来来互相认识一下。” 说着岳修杰转过头对着贺久十分熟稔的介绍到:“贺先生这位是承建集团董事长的孙子,俞世贤。” 俞世贤吗。 当年贺家倒下之后风头大胜的俞家公子。 贺久眸光深沉带走深意的看了眼俞世贤,随后又饶有兴趣的瞥了眼一脸兴奋的岳修杰,眼尾微挑,懒洋洋的开口道: “岳先生还真是有本事,一场普通宴会竟然把我们T市一大半的巨鳄都请到了,贺某今日也算蹭了岳先生的福,开了眼界。” 岳修杰被他夸的天花乱坠,脸上笑意更加灿烂,还带了满满的骄傲自得。 “这算什么,等到下月初一我们这肯定更热闹。” 只是这话一出口他的面色突然一变,不大的眸子高挑着看向贺久,嘴角扬起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 “不知道下月我们还能不能有幸再请贺先生赏光来参加宴会呢?” 贺久垂眸浅笑,嘴角弧度冷然:“当然,岳先生赏脸贺某怎么能不给这面子。” 说完二人目光一对,岳修杰抵不过贺久那霸道嚣张的视线,只一秒便败下阵来,匆匆错开眼,随意招呼两声之后带着俞世贤离开了。 他一走缩在贺久身后吃的正欢的庄禾伸出了小脑袋,一首端着盘子,一手努力掰着手指数日子。 贺久疑惑的看着她,垂头问到:“再算什么?” 庄禾手上一顿。 “下月初一是十年难得一见的yīn月yīn日,不同以往的yīn日,下月刚好和鬼节撞到一起,鬼门大开,他们一定有什么yīn谋。” 正说着庄禾突然嗅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她放下手中的餐盘,指着一处下楼的楼梯询问道: “那个地下室我可以去看看吗?” 贺久皱眉:“地下室门口有两个门侍看守着,看样子是不打算让人靠近。” 庄禾闻声点了点头,yīn浊之气越来越甚,她眼见着一丝丝黑气从那地下室流出,转到大厅内各个人的脚下,盘旋着,似乎在寻找着事物。 “我的天……” 她拎着裙子打了个哆嗦,她想她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了。 看着庄禾瞬间煞白的小脸,贺久赶紧拉过她,护在怀里。 其实不光是庄禾,贺久也觉得yīn冷的很,他本身对那些东西的感知就十分敏感,自打进了这房子之后他就觉得难受的紧。 “白天我觉得一切都很自然,不过这会儿天一黑就觉得yīn冷的难受,你是不是也不舒服?” 说着庄禾扯了扯贺久的胳膊:“我们先出去,你让人盯着点,我觉得那个十几年前施法的人就在这里。” 这里摆着阵,如果不出去这里的人都会被慢慢的吸走福气运气,有些身体不好的直接会病倒,身体变得越来越差,运气也会越来越差。 贺久知道她的担忧,他本也没想带着她冒险,这里探也探过了,他也想着离开了。 “好,我们回去。” 他转身跟一些面熟的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带着庄禾走了出去,二人刚上车贺久就接到了来自贺子彦的电话。 贺子彦的声音有些疲惫,电话一接通他先开了口: “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贺久看了眼身旁的庄禾,庄禾双眼带着困意靠在椅背上,正十分认真的系着安全带,那模样傻乖傻乖的。 “没空。” 他想都没想,拒绝的gān脆。 贺子彦有一瞬间的懵bī,随后gān咳一声,尴尬的再次开口道: “真的有重要的事找你,一个小时后在夜色见。” 说完不给贺久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然而贺久根本没放在心上,他不想去就算刀架脖子上也奈何不了他。 他的性子一贯如此,霸道惯了。 贺久启动车子,一边向着家的方向行驶,一边对着庄禾说到: “关于贺谦这件事我已经派人去四处寻找术士了,今天以后你不准再插手,你想逛街购物或者旅游都可以,我派人保护你,只是不准再涉险。” 庄禾歪着脑袋懒趴趴的堆在座椅上,同样没把他得话放在心上,只顾着刚刚听到贺子彦说的那句话。 “贺子彦约你去夜色?” 她一双剪水清瞳泛着水波,白嫩的小脸虽有疲惫,却难掩激动,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暗影,忽闪忽闪的。 话题转换的太快,贺久怔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夜色啊! 那可是小说里最神秘的地方,栽在那里的男男女女可不在少数,这两个霸总级别的人更是一言不合就要把人往那里送。 不说让人,就是她自己都被贺子彦威胁过不下十次了。 所以庄禾凑到贺久身边,抱着他胳膊嘿嘿一笑,笑的一脸的谄媚。 “我想去~” 贺久脸色顿黑,他侧着头,微长的发丝垂在额间,掩去波澜不惊的瞳孔。 “回家睡觉。” 庄禾不罢休:“万一贺子彦找你有什么重要得事怎么办?” 贺久:“你这一天天jīng力怎么能这么旺盛?蹦跶一天了,不累吗?” 庄禾仰头否认:“累啊,可是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知道的,年轻人嘛,恢复的快。” 贺久冷笑一声,轻挑的看着她,他挑了挑下颌。 “只今天一次,下不为例。” 放纵这个东西只要一旦开了口,就很难再收尾,对于庄禾的请求和期盼,他似乎更难拒绝。 也罢,不过是一个酒吧。 说完贺久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前进。 半个小时后,稳稳的停在了夜色门口,门口接待当然认得贺久,他们毕恭毕敬的跟贺久打了招呼,随后告诉贺久贺子彦在一楼吧台等着。 庄禾跟在贺久的身后,一句走进这个传说中的地方。 一楼是个正常酒吧,灯光幽暗绚丽,耳边充斥着十分平缓的音乐,抬眼望去,贺子彦和白安杨的身影就坐在吧台边。 他们一人手边有一杯酒水,说话间偶尔端起酒杯轻抿一口。 别说,还真有感觉。 贺久一把将车钥匙扔在了贺子彦前面的台子上,突兀的声响吓了那二人一跳,他们应声抬起头向贺久他们二人看了过来。 见是他们,他对贺久点了点头,然后随口问到: “坐,想喝点什么?” 贺久拉着庄禾坐在他们身边,动作慵懒随性,他一只手搭在吧台上,手指慢慢的,有节奏的敲打着台面。 “威士忌,给她一杯果汁。” 贺子彦闻声招手,跟酒保点了酒,随后对贺久开口道: “这次公司危机多亏你,谢谢。” 贺久接过酒杯灌了一口,辛辣刺激的感觉滑过食道,直接流进胃里,身体瞬间燥了起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贺子彦看着贺久的侧脸,语气至臻的低语道:“我知道你在查爷爷奶奶他们的死因,我这里有点得力人手可以帮你一起查,我还找到了当年的知情人,希望对你有用。” 这会儿贺久才抬起头,懒洋洋的,他冷冷的弯了弯唇,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心意我领了,其他用不着。” 说着他拍了拍庄禾单薄的肩膀,面色柔和的说到: “你不是很好奇这里吗,去逛逛吧。” 庄禾闻声眼眸瞬间染上笑意,细细软软的发丝粘在脸庞,被贺久伸出手轻轻拂去,掖到耳后。 “好,那我去逛一圈,马上就回来。” 她刚一转身贺久就对一旁的服务生招了招手,“去跟着,护好了。” 服务生点了点头,快步跟了过去。 而这时,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白安杨轻轻扯了扯贺子彦的胳膊,对他说到: “我去趟洗手间。” 贺子彦点头:“注意安全。” 待庄禾走后吧台这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门口涌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这个时间段正是夜色最火爆的时候。 一些年轻人路过他们身边时,无不惊讶的看向贺久。 没办法,谁让之前年轻气盛的贺久太过张扬,在商界独揽大权,所有上流社会的人们,不论年龄,没有不认识他的。 “卧槽,贺久!” “哪儿呢?哪儿呢?”随后那人向着吧台看去,惊讶道:“卧槽,真的是贺久!” “没想到出来玩还见到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了!” 另一个男人嗤笑:“那是以前,现在……啧啧啧,顶多神经病一样的男人。” 那人笑笑:“也是,性子yīn晴不定,早前叱咤风云,现在公司都被自己侄子霸占了,也没什么用了。” 那二人边说边走,话音也随着他们的步子越飘越远。 贺久面色未变,仍旧随意的喝着杯里珍藏的酒,而他身旁的贺子彦却黑了脸,他侧眸看了眼身旁一直当做目标对手乃至于敌人的叔叔。 曾经他那么辉煌,是自己亲手断了他所有的路。 可事到如今,贺家真的出事之后他还要靠他才能脱困。 想到这贺子彦不禁自嘲一笑,对着一旁的贺久眸色深沉的开口道: “小叔……对不起。” 他的声音暗哑低沉,贺久唇角微微上扬,侧过头睨着他。 “当初我好胜心太qiáng,只想着赢了你就可以达到自己的梦想,我太自私了,不该拘着你,更不该抢夺财产。” 说完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我们是一家人,就应该互相扶持尊重。”他再次看向贺久:“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我不想再逞qiáng了,你比我厉害,我觉得公司jiāo给你打理比jiāo给我更适合,我相信你能让我们贺家再创辉煌。” 贺子彦发自内心的说着。 经过这一次事件之后他彻底觉醒了,只觉得自己以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他从小爹不亲娘不爱,是贺久一直带着他,虽然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但是好歹没长歪,还学到了很多在外面学不到的东西。 可是当初他太自傲,以为贺久就是自己人生路上的绊脚石,除了他自己就可以成为新的王。 可是经过这几年的历练他成长了,思想也随着时间慢慢发生改变,他理解了当初贺久的不易。 他始终欠他一个道歉。 因为他知道,当初贺久对他有多包容,多手下留情。 贺久闻声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这笑不似之前那种冰冷冷的感觉,而是透着一股暖意,看着他的目光也柔善了许多。 他扯了扯嘴角,对他开口道:“不过是我自己累了,想休息,与你无关。你那公司还是自己留着过家家吧。” 过家家? 贺子彦:“……” 这三个字可不太美好,贺子彦听的嘴角一抿,挺好的气氛被贺久这么一搅,弄的他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 他转过头,有些气闷的灌了一大口酒,那样子确实像耍脾气的小孩子。 这时去洗手间的白安杨走了回来,这时坐在不远处的一桌几个看起来年龄不大的小huáng毛突然对着她兴奋了起来。 “哎哥们儿你们看看过去那个女的,表情一直冷冷的,这种性格女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另一个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怎么,你想试试?” 那个点头:“想,我就好奇,她是不是在chuáng上也这么冷。” “这还不好说吗,我带着药呢。”说着这人从兜里掏出一粒小药丸,扔进一杯女士果汁里,搅了搅,给旁边的人递了过去:“去吧,有这宝贝保证几分钟就能让玉女变欲/女,làng到起飞。” 说着还给可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那人也是喝了点酒,壮着胆子就朝着白安杨走了过去。 “小姐您好,我看你非常合我眼缘,不如我请你喝一杯饮料怎么样?” 他扯住白安杨的胳膊,一边色/眯眯的看着她,一边将手里酒杯递了过去。 白安杨挣扎着。 突然,男人端着酒杯的手被站起身的贺子彦一把攥住,正愁有气没处撒的他突然低笑了起来,眼底冷到北极,他咬牙切齿的开口道: “眼缘,你看看我合不合你眼缘啊?” 那男人一看贺子彦的气势就知道惹错了人,他们进来的晚,并不知道白安杨和他们是一起的,这才惹了祸。 他赶紧求饶:“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小弟无心的……你放过我!” 贺子彦拿起他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眉头一挑,追问到: “这里面是什么?” 男人不敢撒谎,直言到:“是……是chun药。” 贺子彦闻声脸色更暗,他对着门口保安挥了挥手,保安一齐跑到他面前,他咬牙低语道: “给他点教训。” 保安问声点头,随后不顾那男人的哭喊声,直接把人带走,另一个见大事不妙抬腿就要跑,被其他保安按住,一起带走了。 贺子彦拉着脸色苍白的白安杨坐会吧台,随手将那杯混了东西的果汁放在台面上。 “我就说你别跟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差点吃亏。” 贺子彦的语气不太好,白安杨也没有反驳,低着头坐在一旁。 没了恶毒女配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们二人的感情似乎只停在表面,没有刻骨铭心的你追我赶,也没有女配的争抢,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平凡无奇。 就在这时跑去撒野的庄禾蹦蹦跳跳的回来了,从一楼到地下三层,她逛了个遍,下面还有两层比较特殊的地方服务生们拦着不让进,估计是怕吓到她。 不过已经见识过夜色其他场景的她已经不在乎那两层了,如此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不愧是娱乐天国,这里的装修和服务真不是盖的,只要你有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气喘吁吁的走到贺久身边,眉开眼笑,红润的嘴脸洋溢着纯净无比的笑容,看的白安杨十分艳羡。 “玩够了?” 贺久一直坐在这里等着她,看她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心疼的拿着纸巾给她擦了擦额间汗水。 “玩够了,就是有点渴,这个是什么给我准备的吗?” 说着她端起夹在贺久和贺子彦面前的果汁,贺久一心看着庄禾的脸,一时间没有察觉,待庄禾把果汁放到嘴边的时候他才发现。 贺久、贺子彦、白安杨,三个人一起发出尖叫。 奈何庄禾动作太快,他们叫她时她已经仰头把果汁咽到了肚子里,临了还打了个饱嗝…… 她砸吧砸吧嘴,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被子:“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难喝?” 贺久:“……” 贺子彦:“……” 白安杨:“……” 三个人同时捂脸。 看着他们整齐的动作庄禾皱眉,扔下酒杯拍了拍贺久的肩膀,傻呆呆的看着他,糯糯的询问道: “你们怎么了?吃错药了?” 贺子彦苦笑:“大姐您能别说话了吗,我头疼。” 庄禾:“……??!” 她不明所以得看向贺久,白皙的小脸越来越红。 贺久第一次想仰天长啸—— 他这是找了个什么傻媳妇儿啊!! 贺子彦枕着胳膊拍了拍贺久的肩膀,十分无奈的对他讲到: “小叔……抱走吧,楼上你常住的房间一直给你留着,注意身体。” 贺久无情的瞪了他一眼。 转过头目光深邃的看向庄禾,庄禾这会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跟泡温泉一样,晕晕乎乎的,头重脚轻,身体越来越烫,呼吸困难。 贺久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电梯走,临走前庄禾不满的回过头对看戏的贺子彦投入到: “你们的饮料过期了吗?怎么上头啊!” 贺子彦身子一歪差点从吧台上掉了下来,幸好白安杨扶了他一把。 贺久这会再也忍不住,沉着脸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眸色隐忍,无奈。 进了电梯之后庄禾还不老实,挂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呼吸急速,炙热到发烫的小手不住的在他胸前摸索。 贺久腿上一软差点把她扔了出去。 他咬着牙,红着眼对她警告到:“别动,再动就把你扔下去。” 庄禾十分委屈,她抬着湿漉漉的眼眸看着贺久,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到: “贺久我好难受……” 贺久是个男人,还是个单身禁欲了近三十年的男人。 他哪里受得了这个? 庄禾的脚滑落到地上,她双臂勾着贺久的脖子,因为够不到唇,所以一下又一下的啄着他喉结。 “贺久……”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寄几说我多爱你们,想请假还怕你们孤独,一大早起chuáng码字,想了想今天儿童节,看你们那么可爱又特意给你们加了一更! 现在,我,喜塔腊·豆请假,过六一…… \( ̄︶ ̄)/ 最后说一句,大宝贝儿们节日快乐呀! ———— 第45章 橘huáng色灯光照在走廊上,十分安静清冷,然而只有一墙之隔的房间内却火热的很。 零散的衣服被随意的扔在chuáng下,屋内只有一盏台灯在桌上亮着,厚重的窗帘紧紧的合着,不透一点光线。 女孩轻声呜咽,声音软绵无力,又软又娇,哼唧着,带着哭腔求饶。任谁听了都会想狠狠欺负。 当然,贺久也这么做了。 可是似乎真的没把持住,把小姑娘给欺负狠了,她越哭越厉害,“贺久……你不累吗?” 一滴汗从他额角滑落到高挺的鼻尖,他勾唇一笑: “累啊,可是我觉得我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你知道的,年轻人嘛,恢复的快。” 庄禾怔愣—— 这话怎么听的这么耳熟? 随后她突然想到自己诓骗贺久的话,泛红滴水的脸蛋颜色更艳,小兔子一样湿漉漉的小眼神向上一挑,委屈巴巴的瞪了贺久一眼。 老jī贼! 夜色正浓,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直到第二天一早才渐渐晴开。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才睡没一会儿的庄禾烦躁的扯了扯被子盖住小脑袋,贺久抬起头看了眼缩进被子里的庄禾,无声的笑了笑。 他伸出手将被子向下拉了拉,低下头在她头顶温柔细语的说到: “别捂头,出来点。” 庄禾闻言爬出来一点点,歪在枕头上,眼睛都不睁一下,细看之下,她的眼角似乎还挂着泪痕,脖颈往下更是青紫一片。 看着庄禾这副可怜样贺久难得的摸了摸鼻子,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只是没人看到,他看着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带着深入骨髓的疼爱。 给庄禾盖好被子之后他下了chuáng,穿了一条浴衣后走到门口打开门。 门外服务生推着餐车等在门口,见贺久开门连忙开口说到:“贺久先生您的早餐给您送过来了。” 贺久皱眉,看着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冰冷: “我没订餐。” 服务生拿出卡片对了一下,随后微笑着解释道: “哦,是这样的,这份早餐是贺子彦先生一早打电话给您订的,另外还让我们给您带句话……” 贺久眉头一挑,冷冷开口:“什么话?” 服务生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心惊胆战的低声复述到: “贺子彦先生说……他说让您老人家注意身体,来日方长……” 眼看着贺久脸色越来越黑,服务生也不敢多待,将餐车往屋里一推,转身撒腿就跑。 眨眼间就消失不见。 贺久沉着脸关上门,将餐车推到里面,自己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因为这间屋子本身就为贺久单独准备的,所以有关于他得一切生活用品这里都有备份。 收拾好之后他再次回到餐车前,做到沙发上,把托盘拿到茶几上,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野参jī汤的味道瞬间将整个房间填满。 贺久:“……” 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贺子彦当真的活腻歪了,竟然敢拿他找乐子了。 他不过就比他大三岁,真当他老头子不中用了吗? 想到这他已经快炸了,他拿起电话随手点了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贺氏集团最近有点闲了,给他们找点事做。” 那边闻声也不问原因,直接应下。 挂断电话时贺久狭长眼尾轻挑,这才露出一丝微笑。 这时卧室内的庄禾闻到香味后,睡意退去,围着被子爬了起来,她紧了紧鼻子嗅了嗅,味道更浓了。 于是她爬下chuáng,抖着腿走到客厅,扒着门看向沙发上的贺久。 “你在吃什么?好香啊……” 贺久抬起头看到庄禾那乱蓬蓬的头发,忍不住勾起唇角,他对她招了招手: “饿了吗,这里有刚出锅的jī汤,要不要吃一点?” 庄禾点了点头,随后想了想抱紧自己身上的被子,红着脸哑声到: “我没衣服穿……” 贺久黑眸顺着她脖颈向下看去,喉结一动,眸色渐深,然而眨眼间他便转过头,看向一边,低声说到: “你先去洗澡,我让人送过来,很快就到。” 庄禾‘哦’了一声,转过身进了卫生间。 哗哗的流水声不断在耳边回dàng,贺久给客服打了个电话,十分钟左右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服务生提着一套女士运动装等在门口: “贺先生你要的衣服。” 贺久接过衣服低声道谢。 换好衣服后庄禾走了出来,脖颈处的印记仍旧显眼,她娇嗔的瞪了几万贺久无果后也就放弃了。 茶几上放着两碗已经凉好的汤,庄禾迫不及待的的端起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 jī汤味道十分鲜美,又不会太腻,她眯着眼十分享受的喝了多半碗,余光间发现贺久一直盯着自己,并未喝汤。 她疑惑的开口问到:“你怎么不喝?” 贺久将她碎发掖到耳后,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的满满的都是她的模样。 “你喝吧好好补一补,然后再睡一觉,下午我们回去。” 一听这话庄禾再次看了眼汤锅,里面飘着一根明显的人参—— 瞬间她就懂了,不敢再多嘴,低着头安安静静的喝汤吃肉。 ———— 等他们二人从夜色出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天气还是yīn沉沉的,似乎还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回到别墅后雨也正好落下,庄禾坐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看着雨水落进泳池,环着膝一言不发。 贺久停好车后进屋找了庄禾一圈,最后在没开灯的卧室里看到了她有些孤独的背影。 “怎么不开灯?” 他走到她身后,揽过她肩膀在她头顶落下一吻。 “我想庄婆了。” 庄禾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一双水一样的眸子带着满满的落寞和伤感。 庄婆这个称呼贺久不是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每次她做梦时候都会呼唤两声,还有上次在医院…… 她哭的那么伤心。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坐到她身边,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一起看雨滴落进泳池里。 “她是你奶奶吗?” 他轻声询问。 “不是,大家都叫她庄婆所以我也跟着叫,其实我应该叫妈妈的……是她捡了我,自己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为了我还耽误了自己,一辈子都没结婚。” 说到这庄禾更难受了,她似乎从来没叫过庄婆一声妈妈—— 贺久环着她的胳膊放在她头上,一下一下轻柔的梳理着,安慰着她,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继续聊: “她很伟大。” 庄禾含着泪点头:“对,如果你见到她一定会很喜欢她,她很可爱的!” 贺久哑然。 “一定会的,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会不会同意把你嫁给我。” 庄禾闻声眼眸瞬间暗淡下来。 “她说过,她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贺久松开她,庄禾抬起头,二人对视。 庄禾杏眸微红,泛着水汽:“贺久你知道我不是以前的庄禾,对吗?” 话音刚落,一道闪电凭空划过,留下一条刺眼的线条,随着震耳欲聋的雷声一起炸开。 庄禾仰着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暗中的贺久,他的脸隐在黑暗之中,光是一个轮廓她却能清晰的幻想出他面上的每一处肌肤。 贺久低垂着头,微长的碎发盖住黑眸,嘴角紧抿,冷漠的表情让人心底生寒。 他不敢承认,也不敢开口。 当初第一次见庄禾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回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可笑。 刚出现时她脸上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眸中满是怨恨和不甘,她将所有希望全部寄托在贺久身上。 那时他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只看着便能看出,她那与自己相似的气质。 yīn暗,压抑,狠辣。 她或许是听闻了他那些传闻,想利用他去对付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知道他得为人,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然而却没有一丝犹豫。 不顾一切的……报复。 贺久看戏般看着门外的女孩,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得目光之下。 然而,就在那个女孩下定决心去撬锁的时候,她的手刚接触到门锁就被一股股巨大的电流电的浑身抽搐。 “嗤。” 贺久勾着唇笑出声,重重的黑眼圈下是满满的不屑。 连这里的机关都没摸透就敢闯进来,真真是不自量力。 因为庄禾触电,别墅内的电也跟着爆了,屋内瞬间黑了下来。 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看,结果竟然就这么简单结束了,贺久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他要起身离开的瞬间,只见门外那个已经被电的变了色翻白眼的小姑娘动了动,贺久起身的动作一顿,深邃的目光再次投向她,眼神中满是惊讶。 竟然还活着? 不只是活着,只见庄禾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动了几下,被电的那只手还在门锁上粘着,她站起身,眼神变得迷茫无措。 明明前后都是一个人,但看着后来站起来的小姑娘,贺久知道,她们不是。 这个小姑娘眼神gān净清澈,浑身散发着灵动,那种清新感是之前的那个庄禾比拟不了的。 从小活在两个世界的他突然有一些想法,因为白安杨不能帮助自己通灵,他觉得或许这个霸占了别人身体的小姑娘或许可以。 然而他也只是想想,最真实的还是他突然悸动的内心,有一瞬间他内心浮现出一个想法。 或许这个突然出现的姑娘和他是一样的,不被世人理解,不被世人接受,如果是这样那或许他们可以互相取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庄禾的话唤回了贺久的思绪,他抬眸看向她。 黑暗中她那双黑亮亮的眼睛正聚jīng会神的看着他,白皙的皮肤一点都不受黑暗影响,像个瓷娃娃一样jīng致漂亮。 贺久抬起手一点一点的抚摸着她的五官,细腻光滑的手感让他留恋。 “从第一次见时候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 他一直都知道,她就是她,他心中独一无二的庄禾,不是别人,更不是别人的替代品。 庄禾闻言一愣,杏眸睁的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 “你竟然……一直都知道?” 贺久‘嗯’了一声,深潭一样湛黑平静的瞳孔一缩,喘息几瞬后,qiáng忍着剧烈跳动的心开口问她: “你还会消失吗?” 庄禾泛着水汽的眼眸抬起,有些不解。 还? 为什么用这个字? 贺久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他心中更加恐慌,他紧紧的闭上眼,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双臂越收越紧。 “别离开我。” 庄禾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她微微一笑,回手抱他,承诺着点了点头: “一定不会,我还要嫁给你,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呢……” 贺久不出声,就那么一直抱着她坐在窗边,静静地听着雨声拍打落地窗。 不知为何,他的心始终不安。 ———— 第二天一早天色放晴,抬眸望去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正是逛街踏青的好日子。 大概是因为二人敞开了心扉,二人没了隔阂,庄禾也觉得没了负担,从睁开眼开始她就觉得神清气慡,跟贺久也似乎更加亲近了。 就在庄禾跟贺久商量着该去哪里玩的时候,她那个一直当游戏机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诧异的拿起手机,看到显示屏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 她看了眼一旁的贺久,询问道:“接还是不接?” 贺久端着咖啡轻抿一口,动作气质儒雅,他淡淡开口: “随意。” 庄禾想了想她特别好奇会是谁给她打电话,于是接听,刚一接通就听到了陈振兴的声音: “禾禾我是舅舅,你现在在哪里?” 庄禾看了眼贺久,轻声开口道:“我还在T市,舅舅找我有事吗?” 她当然不傻,知道陈振兴问的问题什么意思,只是她现在还摸不清他什么意图,所以只能装傻充愣。 陈振兴倒也没有多问,开门见山的对她讲到: “自打上次宴会之后就一直没见到你,你外公每天都念叨,正好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庄禾不想跟他们过多的扯上关系,她刚想出言拒绝,就听陈振兴继续说到: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和贺久在一起了,我们作为长辈就当给你们把把关,如果他对你是真心的你们就过来一趟,看看外公,如果他只是玩玩……你就跟我们回去,舅舅养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点,大宝贝们见谅哈,明天还是早上,正常更新! 爱你们,啾咪~(* ̄︶ ̄) ———— 特意回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豆豆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微博,我准备作为作者微博跟你们聊天用~嘿嘿嘿! 大宝贝们无聊的话就来找我吧,@晋江小豆豆儿 等你们哟! 第46章 当天庄禾并没有去和陈家人见面,陈振兴又打了几个电话,几次无果,最终还是陈义仁找到了贺久,看在老头子的面子上这才最后定下了个时间,确定吃顿饭。 这顿饭虽然晚了半个多月,但并没有人在意。 庄禾和贺久出现在饭店的时候陈家人已经到了,二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房,庄禾抬手敲了敲门。 眨眼间门就被打开,抬眼望去,陈振兴那高大的身影就在眼前,见到庄禾他面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只点了点头: “来了,快进来,菜已经点好了,就等你们呢。” 说完他侧过身给他们二人让出一条进房间的路,待二人进屋后他又重新关上门。 进门前屋内景象被陈振兴高大的身体挡着,庄禾并没有看清,这会儿进来才发现,坐在桌旁的除了陈振兴一家外,还有一个始终不敢抬起头的庄母。 “外公,舅妈。”庄禾面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对着陈义仁和陈振兴的妻子打了个招呼。 贺久也微微颔首:“陈老好久不见,您气色看起来不错。” 陈义仁闻言笑的更灿烂:“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说着他对庄禾和贺久摆了摆手:“坐吧坐吧,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 陈振兴坐在陈义仁右手边,他妻子挨着他,另一边庄母坐在陈义仁左手边,下面是庄禾,似乎是有意这么排的位置。 然一直吃到最后庄母都没有说过话,一直低着头,吃着面前的东西,哪怕是她不喜欢的,她就像嚼蜡一般,动作机械的往嘴里塞。 陈义仁笑似乎对庄禾和贺久在一起这件事并不在意,每个人似乎都很适应,每一句外话,只说家常。 酒足饭饱后众人放下碗筷。 陈义仁一直在给贺久讲述着庄禾小时候的经历和趣事,贺久几乎没怎么动筷,一直端着面前红酒,陪着老爷子边喝边聊,十分捧场。 “我们家禾禾小时候哎哟,才那么一点,她长得漂亮谁见了都像抱一抱,她性子也好,见了谁都亲。” 陈义仁说完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带了些愁绪: “现在她长大了,好看还是那么好看,就是性子变得急躁了些,冲动了些,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儿。”说着他深深的看向庄禾: “不过禾禾,我们终归是一家人,一家人的心不能散,你该玩玩想闹就闹,等玩够了闹够了就回来,这里终究还是你的家。” 说着他拍了拍左手边闺女的手,“倩倩你说爸爸说的对不对?” 庄母这才抬起头看向父亲,她的面上哪还有过去那股容光焕发的样子,只不过一个多月,她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面带沧桑。 庄禾闻声向陈义仁看了过去,她嘴角始终挂着生疏礼貌的弧度,她喝了口饮料,随后动作轻柔的放下被子,笑着开口道: “谢谢外公关心,您的话我记住了。” 陈义仁笑着点头:“我们一家人已经多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看看,多好!老头子我就喜欢这种场合,热闹。” 说着哈哈一笑,对着庄母说到:“倩倩你个禾禾都多久没见了,好好跟她聊聊知心话,或者碰个杯也行,母女之间哪里有隔夜仇,今天我就在这里给你们做个见证,你们娘俩碰个杯,一切就都过去了,以前的事谁都不再提了!” 说着拍了拍庄母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举杯。 庄禾怎么会不明白,她原本还以为他们会借着这次机会让她和贺久分开,没想到他们的目的竟然是让她和庄母和好。 庄母有些为难的转过头,一整晚第一次看向庄禾,眼神中有痛苦,也有询问,唯独没有以往的厌恶和排斥。 庄禾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拿杯。 她说过,她不是以前的庄禾,她可以不计较庄母对她的过分行为,但是她没有权利提已经消失的女配做出任何决定。 她只是个局外人,虽然占着女配的身体,但是她没有经历过她当初经历的一切,父母、哥哥轮番算计针对,导致一个花季女孩走上绝路。 她有什么权利踩着她的痛苦,轻飘飘的对伤害过她的人说一句原谅? 想到这庄禾无声的笑了笑,“今天的饭我吃的也很开心,谢谢外公舅舅费心,酒呢我就不喝了,我过敏。” 说完她看向贺久: “我有点累了,我们回去吧。” 贺久看着她点了点头,薄唇轻启:“好,那陈老我们就不多打扰了,账我已经结过了,如果各位不尽兴可以继续,所有消费都算我的。” 他这话更像是再给庄禾撑腰,他们就是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关系,哪怕只是一顿家常便饭,那也只能是别人吃他们的,他们不会占他们一分一毫。 闻言陈义仁一直扬着的脸终于落下,他一拍桌子,冷着脸看向庄母: “怎么就打算一直这么沉默,不发一语?” 庄母抿嘴,视线垂在桌面上,神态疲惫,声线低沉: “爸,让她们走吧。” 陈义仁更加生气:“走?今天走了往后可就没有让你们母女和解的机会了,你在家里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你说你亏欠了禾禾这么多年,想跟她道歉,想跟她说话……现在她就在这,你开口啊!” “爸你别说了,让她们走吧……” 庄母一直憋着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不是不想跟庄禾说话,她也不是不想和好。 只是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庄禾发疯,弄得自己鲜血淋漓的样子,她不想再惹她生气,不想再让她为难。 可是陈义仁终究是她父亲,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老父亲,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闺女整天以泪洗面? 他再次看向庄禾: “禾禾你知道吗,来之前我听说你很贺久在一起之后,我一直想把你直接领回家,我怕你被骗,被欺负。贺久能力很qiáng,是年轻人里的qiáng者,这外公不否认,但是他得性子太过yīn冷孤傲,又薄情,实在不是一个适合托付终身的人选。” 说着他看向贺久:“贺久你也别生气,我们并不是针对你,禾禾是我们家宝贝她的终身大事我们肯定是要好好把关的。” 贺久毫不在意的勾唇一笑,点了点头,眼眸平淡,经历过大风大làng的他,怎么可能连几句话都撑不住。 “可是禾禾你知道吗,就算我们再生气今天饭桌上我一句话都没有透露,你知道为什么吗?” 陈义仁不等庄禾回话,颤巍巍的站起身,扯着庄母的胳膊,含着泪开口道: “还不是因为你母亲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们不要过多的gān预你,她说她已经害了你半辈子,不想害你一辈子,她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求我们不要为难你。”他擦了把眼泪: “禾禾,你母亲真的知道错了,她悔改了,你回过头看一看!” 庄母虽然嘴上说着不qiáng求,但事已到这个地步,她也满含期待的看着庄禾的背影,双手攥在一起,紧张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几秒后庄禾回过头,脸上那礼貌的笑容消失不见。 她卸了一口气,心里十分烦躁,她努力的压制着那股快要将她淹没的冲动,几次呼吸之后缓缓开口: “我们的关系早在十年前就断了,我一个人成长,一个人承受着所有,凭什么在你们觉得错了的时候只要轻飘飘的突出一句对不起我就要原谅你?那我这么多年所受的都算什么?一个玩笑吗?” 说着她再次转过身,闭上眼将眼里那股酸痛qiáng行bī了回去,她低声对贺久说: “贺久,我想回家。” 贺久说了个‘好’字,随后拎起外套,一把拉住她白嫩的小手,二人头也不回的从包间出来。 “我再也……再也不想见他们了,每一个人,都不想。” 哪怕是那个女配最喜欢的外公,每次她一见他们都会觉得特别难受,失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悬崖边缘的感觉,难受的喘不上来气。 有种随时可能坠亡的错觉。 待她说完,贺久握着她的手不禁紧了紧,他侧过头视线落在她柔顺的发顶上,黑眸深邃幽暗,黑曜石般的瞳孔紧缩,薄唇紧抿。 最终他顺着她话音开了口: “好,你说不见我们就不见,谁都不见。” 听到这话庄禾扬起头,红扑扑的脸蛋上洋溢着最纯真美好的笑容,这笑足以照亮贺久的整个世界。 “我想吃冰淇淋~” 她小猫儿一样溜圆机灵的眼眸微微眯起,懒懒的,撒着娇,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给她顺毛,爱抚。 然而贺久吐出的话却是不带一丝犹豫的拒绝,“不行。” 庄禾这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越是生理期越想吃辣吃凉,挡都挡不住,然后吃过没一会儿就抱着自己哭的死去活来。 贺久经历过绝望之后明白了,跟这小丫头片子没有道理可讲,你硬她就怂。 果然,贺久话一出庄禾嘤了两声之后就熄了火,可怜巴巴的跟在他身旁,往外走。 就在二人走到楼下时发现有人多人坐在大厅里闲聊,其中一个穿着红色伴娘服的姑娘惊奇的看着庄禾,片刻后抬起手对着她猛烈的摇了摇: “庄禾?真的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已到,二更稍后~ 微博看到了两个小可爱,是谁举个爪抓让我看看!( ̄▽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颖 2瓶;左卫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随着红衣伴娘模样的女生话落,原本喧闹的大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过头,向着庄禾看了过去。 “我的天,还真是庄禾啊!” 张雅楠提着长裙的裙摆,踩着十几厘米高跟鞋,一摇一摆的向着庄禾走了过来。 庄禾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她,她有些迷茫的侧着头,礼貌的笑了笑。 张雅楠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一头长发盘在头顶,露着一张整容后有点蛇jīng模样的脸,大大的眼睛画着厚厚的眼妆,尖尖的下巴长的吓人。 “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去哪了?”她看了庄禾身边的贺久一眼,一双开了眼角的眼睛睁的老大,眸中满是惊艳。 这男人也太他妈帅了! 那气势,那动作,那神态—— 她张雅楠混迹上流社会圈里多年,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人绝对是个上品。 庄禾伸手掖了一下头发,讪讪一笑:“一直在家里没出门。” 张雅楠眼睛恨不能贴在贺久身上,嘴里还不忘念叨着:“怪不得没看到你,不过也是奇了,你这性子竟然还能窝在家里这么久。你不知道你没出现的这段时间菲菲找了个超有钱的男朋友,这不今天结婚,我还是伴娘呢。” 就在她说话间庄禾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每次女配在家里或者白安杨那里受挫之后,总喜欢找她和另外一个女孩子喝酒,而这两个是她同学兼闺蜜,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维持最久的。 不过也是她们给她出各种坏主意,让原主在黑化的路上越走越远,学会了坑蒙拐骗,不择手段。 想到这庄禾的笑意收了些,她环视一周,发现大厅里坐着的大多都是她大学时候的同学。 毕业不过一年多,模样大多没什么变化。 “菲菲结婚了啊,替我跟她说一声恭喜吧,祝她新婚快乐。” 说着她扯了扯身旁的贺久,二人抬步就要往外走。 只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张雅楠扯了回来,她面上带着几分假笑,眼眸里充满恶趣味,嬉笑着开口道: “哎别走啊,好歹我们姐妹一场,菲菲结婚你怎么能不露面呢,再说了,你看看那边那么多同学眼巴巴的看着你,你怎么好不打个招呼就走啊,太不讲究了吧?” 庄禾刚想反驳,只见电梯打开,一对穿着婚纱西装的男女走了下来,他们拉着手,面带笑容,向着庄禾他们走了过来。 这时张雅楠眼前一亮:“菲菲你来的正好,你看我发现谁了!” 说着对面那对穿着婚纱礼服的新人向着他们看了过来,一时间那个叫菲菲的小姑娘表情一滞,随后勾起一抹冷笑,跟新郎低语了两句之后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禾禾,好久不见呀。” 说话间菲菲和张雅楠对视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都读懂了对方眼里的意思。 随后笑着一人拉住庄禾一个胳膊,将她往人堆里拉。 “哎禾禾你今天穿的这套衣服是前两天发布会限量那版吧?” 张雅楠说着低下头扯着她衣服去找标签,直觉告诉她这件衣服一定是假的,毕竟庄家已经倒了,还负债累累,父亲哥哥都进了监狱,每天催债得人围在庄家门外边喊边砸。 她就不信她还有钱买限量版。 庄禾甩开她们的手,一把将裙子从张雅楠手里扯回来,冷着脸回到: “你们要是没事我要回去了,我男朋友还等着我呢。” 说到男朋友正在看热闹的一个男生突然开了口,特别傲慢的对庄禾说到: “哎庄禾,我要是没看错的话,你男朋友是那个传说中的贺久吧?” 此话一出一旁的其他人都愣住了,好奇的问到: “贺久是谁?” 这男人家境也不错,原来跟庄家比差了一点,不过现在庄家倒了他家成了同学中最富的,于是说话也有了底气: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贺久这个人想当年可是我们T市最年轻的企业家,更是商界出了名的天才,二十岁时已经排名富豪榜第一。” 说着他看向站在门口处双手插兜背对着他们的贺久,眼中浮现一抹轻视。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传出一连串的吸气声,张雅楠和菲菲更是惊的半天没说出话。 看着众人这表情男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旁的张雅楠皱着眉看着他,没好气的问到: “你笑什么?” 那男人拍了拍她肩膀,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卖关子,继续开口道: “不过那都是以前,三年前他跟自家侄子争家产,斗败了,一夜之间一无所有,还被侄子以jīng神有问题为理由给关了起来。那个大名鼎鼎的贺家集团一夜之间就变成了他侄子贺子彦的所有物。” 说完周围的人又是一阵惊叹,这经历也太坎坷了! “啧啧啧,一个曾经的大企业家,富豪榜第一,一个曾经的庄家大小姐,也算是绝配了。” “对对对,jīng神病配疯子……哈哈哈哈绝配了!” 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像引爆了全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她们看着庄禾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落魄的乞丐。 而她身上这条裙子更是讽刺。 两个人都已经穷困潦倒成这样了竟然还为了充面子买假货,幸好今天被人识破了,不然她们可能还会被她踩着,当她大小姐的小丫鬟。 庄禾看着他们无比虚伪的模样恶心的直反胃,她皱着眉看着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冷笑,等他们笑够了她才冷冷的开了口: “笑够了吗?” 对面那个说话的男生笑容一顿,没想到庄禾会这么刚。 庄禾丝毫不在乎他们的神情,继续冷言开口道:“笑够了就跟我男朋友道歉,立刻马上。” 一旁的张雅楠和菲菲看她这副模样心里不知道有多乐,面上带着亲昵的模样对她笑道: “哎呀禾禾同学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嘛。”说着菲菲看向门口的贺久,眼珠一转坏心道: “不如让你男朋友过来,我们都是同学你jiāo男朋友了好歹也让我们 =初~雪~妖~jīng=认识认识啊。” 庄禾侧过头看向她:“他来了你们给他道歉吗?” 菲菲脸色一僵。 张雅楠刚要开口,就听庄禾十分硬气的指着全场开口道: “我,你们可以随便骂,爱怎么讲怎么讲,但是,我男朋友你们一个字都不可以说,所以请你们给他道歉。” 这时一旁的菲菲也懒得跟她装姐妹情深了,她脸色瞬间落了下去,嗤笑了一声,讥讽到: “道歉?凭什么,就凭你那个废物男朋友有jīng神病?” 话音刚落,庄禾想都没有抬起手轮起胳膊一巴掌拍在她脸上,这一巴掌打的菲菲脚下不稳直接向后摔了出去。 而庄禾自己的手也震得发麻,半天没缓过劲,可怜用了多少力。 “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说话是吗?她没教我教教你。” 说着她撸着胳膊就冲着她走了过去,吓得那个菲菲坐在地上哇哇乱叫。 她这一叫所有的人都像他们看了过去。 菲菲嫁的老公是俞家的近亲,而那个说贺久闲话的男人家不过是一个依附在俞家公司下面的小企业,所以他一见事情不妙赶紧起身去拉庄禾。 只是他的手还没等碰到庄禾的时候,就被冲过来的贺久拎着脖领给扔了出去,直接被甩到大理石地面上晕了过去。 而这时菲菲的老公也跑了过来,同时过来的还有刚刚下楼的陈家一家人,和红光满面的俞世贤,后面跟着有些颓废的贺子彦。 “菲菲,老婆……你怎么样?” 菲菲老公一把扶起菲菲,眼见着有撑腰的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捂着脸指着庄禾哭喊到: “庄禾她打我,她敢打我,老公你抱我报仇!” 几个男生把晕过去的男生扶了起来,他慢慢转醒,菲菲老公冲他直接问到: “怎么回事?” 那个男生捂着头一脸恨意的看了眼贺久,高声斥责到: “庄禾你家倒了没人笑话你,你找了个jīng神有问题的她男朋友我们也不笑话你,我们不过是说了句他被抢了家产,没钱没势,你跟你男朋友突然发疯这么对我们,搅合了菲菲的婚礼,你心里没有罪恶感吗?” 菲菲老公闻言当即bào怒,就连一旁的俞世贤都站了出来,对着贺久怒道: “贺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贺久将庄禾拉到怀里,护在胸前,他挑了挑眉梢,满目戾气的望着俞世贤,冷冷淡淡开口: “我女朋友看她不顺眼,打了就打了。怎么,俞先生要跟我讨论一下过程么?需不需要我女朋友在打一遍给你演示一下?” 俞世贤被噎语顿,盯着他泛着狠劲儿的黑眸,张了张嘴半天没找到一句合适的话。 “哥你必须要给我们讨个公道,咱们俞家还有程家都不是小门小户,怎么能任他这个流氓欺负?” 菲菲老公和程家那个摔晕的小子一起站了起来,看着贺久和庄禾的目光yīn狠毒辣,恨不能把他们千刀万剐。 昔日的王者被他们踩在脚下,等到他喘不上气的时候再让他给他们道歉,这种感觉想想就觉得慡。 “流氓?你他妈才是流氓,我跟你拼了……” 庄禾一听这个称呼直接炸了,伸着手冲着菲菲老公就冲了过去,幸好贺久眼疾手快,一把把她扯了回来,搂在了怀里。 “俞世侄这是gān什么。” 陈义仁看不下去冲着俞世贤喊了一声,俞世贤回过头,向着陈老看了过去。 虽然陈家没有俞家势大,但是好歹他是长辈,俞世贤怎么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只是今天他被贺子彦惹了一肚子气,虽然最后还是赢了,但此刻再看到姓贺的,他只想好好教训一下。 “陈老我记得庄禾是你外孙女吧?” 陈老点头,俞世贤冷笑一声,继续开口道: “今天是我弟弟婚礼,她不懂规矩在婚礼上带着野男人打新娘闹事,您看我该解决?” 作者有话要说:送人头的来了脸已经伸出来了,就差贺久伸手了,明天大佬掉马,小可爱们提前准备好小板凳瓜子花生矿泉水啊~ ———— 第48章 “野、男、人——” 贺久一字一顿的将俞世贤的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一双黑眸微眯,深不见底。 片刻后他眼眸突地抬起看向俞世贤,浑身散发出阵阵危险气息,冰冷可怕,站在他周围的人不禁汗毛耸立,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气势bī人,不怒自威。 庄禾被他紧紧的禁锢在怀里,手臂横在她腰间,霸道且温柔。 陈老这么大年纪了,他当然知道贺久什么脾气,他发起疯来这里没谁能挡得住他。就算靠在庄禾的面子上,也不能让他惹祸。 俞家是大家族,他不能让贺久发火,不然真的惹了那个都不好收场,他只能拉下老脸做个老好人。 于是陈义仁再次开口道: “好了好了多大个事,不至于闹大。这样吧俞世侄,我外孙女打人确实不对,我让她给你弟弟弟妹道歉,这里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算在我头上,怎么样?” 俞世贤闻言思考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地上的菲菲,有看了眼对面趾高气昂的贺久,嗤笑了一声: “钱我们家有都是不差她们砸的这点,这样吧,只要贺久给我九十度鞠躬道歉我就原谅他们,怎么样我够大度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众人同时转过头,向贺久看了过去。 只见贺久嘴角上扬着,微微垂着头,碎发掩去了黑眸,也掩去了他眸中闪过的嗜血和杀意。 如果他们有一双能通灵的眼睛,此刻他们就能看到,贺久从脚下到头顶正散发着浓重的黑气。 丝丝黑气裹着yīn郁散向全场,每一个被他眼神滑过的人都觉得脊背发凉,就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死气从心底略过。 一直站在贺久身后的张雅楠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不规则的跳动着,没多看贺久一眼就会觉得自己陷得更深。 她觉得自己一见钟情了,她爱上了一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一些,因为她向来都知道,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不努力去争取,那么就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的时候,她鼓足了勇气走了出来,停在贺久身旁,仰着头看向他,痴迷的开口道: “贺久俞家家大业大你斗不过他的,不如就跟他道个歉,男子汉大丈夫做大事不拘小节,能屈能伸,就鞠个躬道个歉没什么的!” 贺久头都没回,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滚!” 他眉头一皱,那神情就像面对垃圾桶里的垃圾,就连跟她说一句话都会脏了自己。 张雅楠:“……” 她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一副受伤的模样。 而这时走在人群最后面的贺子彦挤过人群钻了出来,他刚刚在后面把该听的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也听到了。 本就对俞世贤一肚子火,这下更是被他惹毛了,他快走了几步,走到俞世贤身前一把攥住了他的衣领,抬起拳头就要打: “还他妈道歉,等老子打死你再给你道歉好不好啊?” 说着他得拳头就落了下来,不要命似得往俞世贤的脸上揍。 他们贺家的人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贬低过? 他小叔……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抢了他得一切,他怎么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贺子彦一边揍一边难过,每一拳都用尽全力。 事情太过突然,一时间谁也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反应过来去拉架的时候,俞世贤已经被人高马大的贺子彦打的鼻青脸肿了,连话都说不明白。 俞世贤被助理和弟弟搀扶着站了起来,他擦了一把流着血的鼻子,对着贺子彦开口大骂: “卧槽尼玛贺子彦,你就是嫉妒TC、晟越和嘉怡都跟我们公司合作,公报私仇。” 他一说完贺子彦的脸色更黑。 他确实嫉妒,TC、晟越和嘉怡都是帝都来的上市公司,就是在国外都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原本这三家公司都已经跟他达成了协议,却不知道俞家用了什么手段,一夜之间三家一同变了卦,同时投向了俞氏集团。 他们的合约一旦谈定,那么从此以后俞家和贺家就再也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公司了。 那他们贺氏公司就算插着翅膀也追不上了。 他只恨时光不能倒流,如果能倒流,那么他一定不会那么冲动,不会再去抢贺久的东西。 如果贺氏集团现在的董事长还是贺久的话,那今天的谈判他一定不会输。 他从来不会输—— 这时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经下了楼,俞家是大家族,来参加婚礼的也都是商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这会儿下楼一个个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已经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 贺家对上俞家? 如果是以前让他们选,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现在贺家这边,毕竟贺家前有贺久后有贺子彦,两个都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跟着他们就不怕没钱赚。 可是今天之后,他们一定会选择俞家。 俞家现在可是跟帝都三大龙头企业挂上了钩,跟着他混可就是等于直接一脚登上了云梯,还没用力就已经到了顶峰,这都已经不是赚钱的事了。 于是带头的几个人连想都没想,直接跑到俞世贤的身旁,嘘寒问暖到: “哎哟小俞总啊,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伤着了,快快快,我司机就在外面我让他送你去医院。” “哎哟贺子彦不是我们说,你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把小俞总伤的这么重呢?” “就是,太不像话了!” 贺子彦看着这群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人们暗自冷笑,前一刻他们还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发誓要誓死效忠他们贺氏集团。 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变成了俞家的走狗。 啧啧啧,人心啊! 俞世贤正在气头上,他哪里肯就此罢休,他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指着贺子彦和贺久愤怒到: “贺子彦、贺久,你们两个还真是他妈的嚣张哈,你们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们是吧?今天小爷我话给你们撂这,大伙都给我听着,我俞世贤早晚让你们贺家从这T市消失,我要让你们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们!” 俞世贤的声音不小,整个大厅里都回dàng着他的声音。 贺久狭长的凤眸一挑,勾唇邪魅一笑。松开庄禾抬起步向着俞世贤走了过去。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野性不驯的味道,与俞世贤这总佯装霸道的气质不同,而贺久身上带着的,才是真正致命的霸气。 他才迈近他一点,俞世贤就被吓得猛地后退了几步。 “小俞总想让我们贺家在T市消失?” 他再次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声线低哑磁性,就连同位男人的俞世贤都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有着非比寻常独特的魅力。 俞世贤梗着脖子仰头道: “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废物jīng神病还能把我怎么样?有种的跟我比业绩啊,你们公司现在已经被我甩开一大截了,你们就等着破产吧!” 贺久看着他那莫名自傲的面容冷然一笑,开口道: “废物?jīng神病?”他嗤笑一声:“你知道上一个威胁过我的人在哪里吗?” 俞世贤轻浮一笑,接话道:“在哪里?” 贺久凑近他耳边,仿佛承载着整个地狱的黑眸微微倾斜,直视他得眼眸,平静又兴奋的说到: “被我做成了人彘泡在了酒坛子里,每天喂一点营养品,活的很滋润呢。” 说着贺久停顿了一下:“好像不对,这是上上个,上个被我做成人模了吧?好像也不是。” 说着他嘴角一扬,再次看向俞世贤,轻笑着问到: “你喜欢哪个呢?你嘴这么贱,我觉得把你舌头剁下来喂狗挺好的。” 那俞世贤被他的话吓得一愣一愣的,他腿上一软赶忙后退了几步,靠在了助理身上,喘着粗气指着贺久打骂到: “外人说的果然没错,贺久你他妈就是一个疯子神经病!” 贺久闻言很自然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随后他看着他们藐视的开口道: “但我这个疯子动动手指,就足以让你们死几百次几千次。” 俞世贤几乎疯癫了,他指着贺久大笑: “哈哈哈,还他妈动动手指让我们死几百次,你这牛bīchuī的溜啊!你他妈怎么不说你是TC、晟越和嘉怡的董事长呢?” 话音刚落,被尊为贵宾的三家公司高层刚吃完饭,从楼上下来,电梯一开看着满大厅的人先是一愣。 随后三个人一眼就看到了仿佛鹤立jī群的贺久。 他们眼前一亮,端着油腻腻的肚子,惊喜的跑了过来: “贺总……哎哟贺总您怎么过来了?电话里您不是吩咐说让我们过来就行吗?是不是我们做的有什么问题?” 贺久瞥了一眼已经石化了的俞世贤,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 “过来吃顿家常便饭而已,不是公事。” TC、晟越、嘉怡三位高层点头哈腰,“贺总您安排的事我们已经谈妥了,就差跟俞家签约了,合同我们已经让秘书给你带过去了,您先看看,觉得没问题我们就签了。” 贺久挑眉:“不急,明天重新准备一份合同直接去贺氏集团吧,不用审核了,直接签约,条件让贺子彦自己改。” 那三位三层对视一眼,二话都没敢问,直接点头: “成,您说了算,我们明天就去。” 俞世贤:“……” 贺子彦:“……” 庄禾:“……” 吃瓜观众:“……” 不是说贺久一无所有被软禁吗? 不是说他jīng神病疯掉了吗? 不是说贺家公司被霸占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废物了吗? 这都是谁传的,站出来我们要送你点小礼物—— 不不不,放心绝对不是打死你,肯定不会! 一时间整个大厅都陷入了沉思。 整个大厅安静无比,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众人息声屏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只呆愣愣的看着双手插兜的贺久愣神。 这时站在贺久背后的贺子彦已经快疯了—— 他为了能跟这三大企业合作不吃不喝不睡跑了半个多月,整天低头哈腰跟在他们身后,像祖宗一样供着,到头来他们是贺久的人? 联想到半个月前突然被撤的合同…… 贺子彦炸了。 他突然觉得那张被撤的合同,和贺久有百分之百的关系,他绝对是故意的。 妈的,亏他那么护着他。 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一个心思如大海yīn晴莫测的小叔真的是太艹蛋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gān什么,也许上一刻你还觉得自己赢了,下一刻就被他算计的想死的心都有。 当你你觉得你赢了的时候,一眨眼你可能就输了,当你觉得你输了的时候……那你就真的输了。 心里有种吃屎感觉的不止是贺子彦一个人,还有那个面如死灰的俞世贤。 他简直都想给自己这张乌鸦嘴跪了! 这辈子说了这么多的话,怎么就这句灵验了呢?这他妈也太玄幻了吧! “不……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和TC晟越他们扯上关系?我一定是在做梦……对,我在做梦。” 说着他冲向那三个高层人员,一把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祈求的看着他们: “huáng总我们还没签约呢,走咱们现在就去我们公司,提成我们再给你们让出三层怎么样,我们去签约……” huáng总胳膊一甩,怒目而视,厉声呵斥到: “小俞总你没听到我们贺总刚刚说的话吗,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们已经定了跟贺氏签约,所以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义仁一家更是惊呆了,一个个呆若木jī站在人群中央。 刚刚饭局上他们还那么讽刺贺久…… 庄禾也瞪大了眼睛,傻呆呆的看着贺久的背影出神。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贺久怎么就突然成了帝都三大龙头企业的老总了? 不过这事虽然有点神奇,但是看着这一屋子人惊讶的模样,这一瞬间她觉得心里特别的慡! 不愧是她男人。 争气! 作者有话要说:后续剧情已经送过来了,大宝贝们请查收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吃素 2瓶;妖小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整个饭店大厅都已经被宾客们占满了,然而十分诡异的是,这么多人挤在大厅竟然可以安静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贺久挑眉看着对面已经瘫软成一团的俞世贤,无声的笑了笑,眼角带着满满的讽刺。 他薄唇一掀,冷冷的开口道:“你不是要让贺家消失吗,我们贺家随时恭候。” 此话一出,那些挨着俞世贤站着的人们刷刷刷整齐的后退了一步,生怕被他牵连,被贺久记恨上。 想当年他们可都是跟贺久混过的,都知道他那固执的脾性,但凡是被他记恨上的,啧啧啧,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他也会想方设法还回去。 让你死的安心。 陈义仁被陈振兴搀扶着,他双手颤抖,面色因为激动而发红,他扯了扯儿子的手臂,两个人向着贺久的方向走了过去。 “贺先生……刚刚饭桌上……” 他们刚才确实有点失礼了,不过陈义仁也不后悔,为了自己的闺女,也为了自己的外孙女,就算再来一次他也会这么说,这么做。 毕竟按照选孙女婿的标准来看,贺久确实不是最佳人选。 不论是性格还是人品,都是出了名的怪,即使现在他们知道了他的身份,也不想为了钱而牺牲孩子们一辈子的幸福。 就像当年庄母的婚姻,就算庄父一无所有他依然让他们结婚了,为的就是她能够找到自己的真爱,幸福一辈子。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他们的心思确实是好的。 贺久对庄禾招了招手,庄禾跑到他身边,很自然的挎上他胳膊,贺久回过头看着她明媚得小脸微微一笑: “无碍,陈老不必挂在心上。” 言罢贺久懒散的笑了笑,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悄悄拉住庄禾的小嫩抓,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随后转过头对着独自生闷气的贺子彦开口道: “去开车。” 贺子彦bào怒:“凭什么我开车?” 贺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眉尾一扬,目光凌厉: “我喝酒了。” 贺子彦冷哼一声将头转到另一边,环着胸傲娇道: “我不去。” 贺久向后瞟了一眼huáng总三人,贺子彦斜着眸看到了他的视线,在看到他身后那三个要他命的高层领导他瞬间爆炸。 我□□大爷!!!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贺子彦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双眼通红,明显是真的被气极了。 然而面对比他高出N个级数的贺久,他也就只能暗自咬牙发泄,明里还得乖乖顺着,不然还能怎么着? 打又打不过,论智商自己都被他下套玩了四五年了,现在他才发觉,自己这智商在他面前跟个没进化的大猩猩有啥区别? 估计最大的区别就是—— 他会开车。 妈的! 贺子彦烦躁的狠狠地抓了把头发,他真他妈要被贺久折磨疯了。 贺久拉着庄禾从饭店出来,刚一开门热风扑面,一瞬间庄禾就觉得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贺久面无表情的在前面走着,庄禾落了他一小步,跟在他身后,在等车的时候她伸着手指捅了捅他腰窝。 这里是贺久的敏感点,旁人不知道,这件事也是两个人亲密时候庄禾突然发现的,然后她就记在了心里。 果然,她这么一碰,贺久猛地转过身用胳膊护住腰间,双眸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模样有些呆萌。 见他转头,庄禾仰头软软的开口:“贺久,你还有没有啥身份是我不知道的?” 贺久想了想,“你都知道。” 庄禾‘切’了一声,明显不信。 这时候车来了,二人上了车,同时坐在后排。 待坐稳之后贺久才回过头看向庄禾,眸中带着罕见的严肃,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刚刚为什么打架?” 庄禾疑惑的看着他,随后想起来她打了菲菲这件事,她红润的嘴唇紧抿,有些为难的眨了眨眼睛,糯糯的开口道: “他们说你坏话,我让他们道歉,他们不道歉也就算了说的更难听了,我就动手了。” 她的模样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做错事的样子。 贺久看着她那气鼓鼓得小模样不禁被她气笑了,他探着身子凑近她,黑着脸一巴掌打在她额头上,那力道可比开玩笑重多了。 庄禾哎哟一声后,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有些怒嗔的看着他: “gān嘛打我?” 贺久冷笑:“不打你难道要夸奖你吗?”他瞪了庄禾一眼,然后无奈的伸出手剥开头发,看了眼她额头,有些后悔用力重了: “你知不知道他们多少人?万一那会儿我没来得及过去,你被他们欺负了怎么办?受伤了怎么办?” 庄禾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到旁边,顶嘴到: “那还不是为了维护你,反正他们就不应该说你坏话,下回再有人说你我还跟他们拼命,我没错!” 贺久听的来气,抬手又在她头顶拍了一下: “你真当我是死的?” 庄禾捂着脑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啥意思?” 贺久垂下头,脱力般枕在她肩膀上。 他觉得如果自己哪天死了,绝对是被这小祖宗死气的。 他再次抬起头双手捧着她那巴掌大的小脸,一字一句说到: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不是自己冲上去。” 说着他将她脸上占了些许汗水的发丝拨到耳后,贴近她唇角,眸色渐深,带着让人晕眩的宠溺,紧紧的盯着她那微红的脸颊。 “你老公不是废物,你只要乖乖的躲在我身后就好,记住,没有下一次。” 说着他沉下头,毫无顾忌得吻住她的唇瓣,把人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独特的味道将她包裹,占据。 他呼吸着带有她香甜气息的味道,心里才平静了下来。 就在刚刚他看到那么多人向她扑过去那一刻,他的心差一点就崩了,如果她真的受伤,他想,他会让那一整个屋子的人给她赔命。 贺子彦看着倒车镜里亲的火热朝天的两个人,心里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他发泄似得踩着脚下的油门,在一辆又一辆的车子中间穿梭而过,原本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他紧紧用了十分钟就到了。 车后座的二人还在腻歪着,贺子彦实在看不下去,猛地按了几下喇叭: “还下不下车了?” 庄禾听到他的声音脸色顿时红了个透,他们俩有点太肆无忌惮了,刚刚光顾着理论,都把前面的那个傻狍子给忘了! “下下下,这就下行了吧。” 说着庄禾拉着贺久下了车,回头发现贺子彦也下了车,向着别墅反方向徒步走去,她看着他得背影惊讶的开口问到: “你gān嘛去,不开车吗?” 贺子彦头都不回,闷闷的回到:“嫌弃死了,不要了。” 贺久闻言勾唇一笑,摸了摸庄禾小脑袋,笑道: “那正好,你不是想要一台车练手吗,这个送给你了。” 庄禾开心的差点跳起来,她看了眼贺久靠着的车,劳斯莱斯哎!还是限量的那种——好开心! “贺久……你太好了!” 贺久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开心就好。” 我他妈—— 贺子彦真的没脾气了,这会他手里如果有个手榴弹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扔过去,哪怕是同归于尽都可以。 拿他的东西送人情? 脸呢?拌饭吃了? 贺子彦猛地回头,走到贺久身旁没好气的推了推他: “起开起开,别当着我开车。” 推开贺久之后他滋溜钻进车里,启动车子,一溜烟就没影了。 庄禾抱着贺久看着消失不见的车子眨了眨眼,询问道: “我车没了……?” 贺久抱着人向别墅走去,边走变安慰道: “没事,哪天我带你去他车库挑,你喜欢哪个我们开哪个。” 庄禾:“……” 听起来主意不错~ 于是两个人欢天喜地的回了小家,没多久别墅内的灯全被打开,看起来十分温馨。 ———— 又是一连串的yīn雨天,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岳修杰所说的宴会日子越来越近。 也是因为天气原因庄禾一直都没有出门,她觉得自己继承了原女配的事故体质,每次出门都会遇到点事情,所以更不喜欢出门了。 看着日历上那个被圈起来的日子越来越近,庄禾最近吃不好睡不好,她总觉得要有一件大事发生。 如果真的如她所想那样,岳家想用其他人的福寿给岳谦续命,那么这件事就真的不太好办了。 当初她跟着庄婆的时候没好好学习术法,这会儿可真算是傻眼了,就算猜到了坏人们的想法也无济于事,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难受,闲暇时间里,她就一遍一遍的画着符咒。 虽然成功率不高,但是积少成多,这些符咒好歹也能派上用场,到时候兴许就指着这些东西了。 而贺久除了在书房工作外,偶尔会出去一阵,大概也是为了岳家的事,毕竟不让庄禾上场就等于没了术士,他们找遍了各地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术士能帮助他们。 有的时候真的就靠缘分。 显然,跟贺久最有缘的只有庄禾。 夜色渐浓,阿姨做好的饭菜已经凉了,贺久还没有回来。 庄禾实在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拨过去刚响一声他就接了起来: “怎么了?” 庄禾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皱了皱眉:“怎么还没回来?还在忙吗?” 贺久有些疲惫的‘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无奈: “这边走不开,我今晚大概会晚点回去,你别等我了早点休息吧。” 庄禾闻声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别太累,早点回来。” 二人又说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他不说她也知道,他再为岳谦家的事奔走。 只是明天就是岳家宴会的日子,这么短时间内,贺久他能安排的好吗? 想到这庄禾再次回到卧室,把她近期收罗来的宝贝们一样一样拿出来摆放好,然后挑了几件她觉得有用的东西,提前装到提包里,又抓了厚厚一打画好的符纸,分别放在衣服的暗兜和包包里。 准备好一切后她又洗了个澡,把以前庄婆教给她的口诀和术法都练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躺到chuáng上睡觉。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大概是应了那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庄禾昨晚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一早老早就醒了过来,jīng神憔悴,头疼欲裂。 而贺久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带着属下和各地找来的四五个术士一起埋伏在了岳家庄园外。 那几个术士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个法器,有人拿桃木剑,有人吗罗盘,还有一个更厉害了,手里端着一个大铜钵硬是说法海传下来的。 贺久也懒得理会他们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用,这几个人不过就是他找来试探岳谦底细的,至于能不能成功,他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 从白天到晚上,一整天时间,来庄园的人们络绎不绝,就像上次岳修杰说的,这次的宴会真的是比上次更加壮观。 不仅是T市商鳄,就连帝都和国外的好些大人物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只为了一个毫不出奇的岳家。 这岳谦到底有什么手段? 他们竟然可以请来这么多人,这让一向冷静的贺久都觉得诧异。 天色越来越暗,埋伏在四周的人们都在等待着贺久的指令,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立马就向外冲。 就在所有人神经都紧绷着的时候,一辆特别突兀显眼的出租车出现在了庄园外,随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车上悠然的迈了下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殷奥瞪大了眼睛,他拍了拍坐在汽车副驾驶闭目养神的贺久,磕磕绊绊的问到: “二少……二少你醒醒,你看看那个是不是……是不是夫人?” 贺久眉头紧拧,缓缓睁开眼,呢喃道:“什么夫人?谁夫人?” 说着他向着殷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随后大惊,猛地睁开眼睛: “那个是不是庄禾,是不是我媳妇儿?” 殷奥看着他点了点头。 两天两夜没睡的贺久顿时就清醒了,他一把拉开车门大步跨了下去,朝着庄禾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们继续等着,术士先下去查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有危险及时通知。” 说完他已经到了庄禾面前,他一把拉住庄禾的胳膊就往反方向带,边走边问,声音清冷醇厚: “你怎么来了?快点回去。” 庄禾甩开他的手,站在原地仰头看着他,坚定的回到: “我已经知道怎么控制他们了,你带我去吧,好吗?” 贺久咬着牙,隐忍的望着她那双清澈gān净的双眸,肌肉紧绷,冷冷的开口: “不行,赶紧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没事一会儿再给你们加一章,如果有事就少写点。 爱你们,啾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吃素 2瓶;吃饱喝足好减肥、妖小熙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层层乌云低底的垂在他们头顶,将天空遮的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就连那平日里最活泼的蝉都缩进了树叶下,不声不响。 庄禾十分坚定的看着贺久,任他怎么劝说都无动于衷,巴掌大的小脸初雪般白嫩可人,一双漂亮的黑眸里闪着光芒,透着灵气。 “我要跟你一起,我可以的。” 庄禾再次qiáng调,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贺久保护着,有什么问题都是他冲在最前面,替她遮风挡雨。 现在终于有一件事是自己能替他出一份力的,她不想再躲起来,她想和他站在一起,不管前方是荆棘还是坦途,只要两个人一起前行,那就是幸福。 贺久望着她那张充满希望的小脸,久久不语,深邃吸人的双眸卷起阵阵狂风bào雨,他薄唇紧抿,片刻后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伸出手一把将庄禾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眼含深情,重重的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用他那低哑嗓音在她耳边呢喃: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庄禾以为他同意自己跟他一起进去,嘴角的笑容刚刚扬起,突然觉得后颈处一麻,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闭上眼之前她似乎看到贺久将她抱在了怀里,动作轻柔眼神疼惜。 他低下头看着闭着眼安安静静睡着的庄禾,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五官,留恋,不舍的在她红润的唇瓣落下一吻。 “宝宝如果我还能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说着他有一瞬间的停顿,借着嗤笑一声:“如果回不来,你就忘了我吧,我名下的公司和财产都已经转到了你名下,贺子彦会帮你打理,开开心心的活着……” 他想告诉她,让她找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守护她,他不想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这个世界坏人太多,他怕她被人欺负。 她的性子这么软,脑袋这么笨,如果他不在—— 她该多难过。 找一个人替我陪你,替我护着你。 这应该是他最想说的话,可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吐不出来。 他不是圣人,他比常人更自私,把自己最爱的女人推给别人,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做。 想到这他一把抱起昏睡的庄禾,向着那辆商务车走去,刚走到车旁,车门就哗啦一下打来了,殷奥和殷奇一起下了车。 贺久将庄禾放到车内,给她盖上自己的外套。 “把她送回去,殷奇留下陪着她,把她护好了。” 殷奇抬头看了一眼贺久,随后又看向自己的哥哥,用眼神反抗……她也想跟着贺久他们一起去庄园。 殷奥安慰的对她点了点头:“听话,留下吧。” 殷奥十分感谢贺久,他知道贺久这是在给殷奇留一条活路,给他们兄妹俩留后路。 贺久心思何其细腻,他当然知道,如果把殷奥留下他一定不gān,而留下殷奇,有殷奥镇着她不敢反抗。 而她又能很好的保护庄禾,没有二心。 一石二鸟。 关上车门贺久整理了一下纯黑色衬衫,夜色中,他苍白的面色和那双比夜色更幽暗的眼眸异常明显,就像那神秘的吸血鬼,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戾气。 “所有人准备出动。” 他面无表情的下着指令,湛黑的眼眸紧紧的盯着那间庄园中心的大宅。 他嘴角微勾,神色间带着冻人的凉意。 还未走近,大宅的主人岳修杰就像提前预知一样走了出来,站在门前,借着那点昏暗的门灯灯光,幽幽的望着贺久越来越近的身影。 “贺先生在下已经等你多时了,你迟到了。” 贺久挑眉冷笑:“怎么,听岳先生这意思,今晚的宴会还有规定时间?” 岳修杰也不答,只低声笑了笑,双手jiāo叉放在腹间,了然到: “贺先生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吗,应该不需要我多说,请吧。” 说着他侧开身子,给贺久让出了一条进门的路。 贺久也不犹豫,迈步径直走了进去。 ———— “嗯……” 身子有点软,头有点晕。 庄禾觉得自己眼皮重的离谱,任凭她怎么挣扎都睁不开眼睛。 “贺久……王八蛋……你好偷袭我!” 她低声说着,也不知道是呓语还是已经清醒,殷奇开着车从倒车镜向后看了一眼,还好,还在睡着,看来是在说梦话。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耳旁的车笛声越来越多。 这不是庄园? 庄园离市区那么远,怎么会有这么多车笛声? 想到这她猛然睁开眼,突地坐起身。犹豫动作太猛,她眼前一黑差点向车前座栽了过去。 “停车……” 她qiáng忍不适,咬着牙对殷奇开口说道。 殷奇看了她一眼,面色丝毫不变,淡淡的说到:“二少吩咐过要把你送回家。” 庄禾这会儿才缓过来一点,虽然还是有点晕,但是好歹四肢协调了,她一把抓住殷奇的肩膀,大喊道: “我叫你停车,我要回庄园!!” 殷奇被她扯的手上不稳,车子在马路上晃了两晃,她定了定神,稳住方向盘,对着庄禾有些气闷的说到: “庄小姐请你冷静,二少和我哥他们都是去办事不是去玩,你去了只能给他们添麻烦,请你配合我一下,谢谢。” 庄禾闻言面色一冷: “我有办法救他们,也有办法解决岳谦,你相信我,现在立马掉头我们回去!” 殷奇诧异的从倒车镜看了她一眼,惊讶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庄禾快被她这墨迹劲气死了,她焦急的喊到: “我也是术士,正好可以对付岳谦,现在庄园已经被他布了阵,凡是进去的人都会被吸福寿,被控制,你快点掉头,我求求你了好不好……” 殷奇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停在了马路中央。 “我凭什么相信你?万一你是骗我的,回去了顶多又是多搭两条人命。” 庄禾不等她说完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双手结印后直接贴在她头顶。 殷奇只觉得自己浑身一凉,打了个哆嗦之后,再次睁开眼时吓得她一把紧紧的攥住方向盘。 “我艹……这都是什么?” 看着大马路四处飘dàng的鬼魂,殷奇是真的一点定力都没有了,她靠在椅背上,冷汗顺着她的额头一路滑下。 “这些都是鬼,我给你开了天眼,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了吧?” 说着她一把将符纸扯了下来,随之一股热làng来袭,殷奇眼前的鬼魂全部消失,她瞬间脱力一般瘫软下去。 她经受过特殊训练,害怕倒是不至于,只是这新奇的体验真的惊到她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她缓了半天,才回过头为难的对庄禾说到:“可是我答应了二少要安全的把你送回家……” 庄禾的小巴掌一把按在她肩膀上,一副姐俩好的模样劝说道: “他说话管什么用,我腿长自己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他管不着,再说了你就不想救你哥吗?” 殷奇听这话有些犹豫。 庄禾看到她那已经动摇的模样,心里一喜,继续劝说到: “我告诉你如果现在赶过去一起都还来得及,再晚一会儿所有人都要遭殃了,我们得去拯救他们!” 殷奇看着她,眼底那点坚持正在一点一点的瓦解消散。 “哎呀,你快点开车吧,我们回去,现在回去你哥就会平平安安的跟我们一起回来,你还犹豫个什么,难道你怕死?” 殷奇闻言当即神秘油门:“你胡说,我不怕死!” 说着她也不管是不是违规,直接调转车头,一脚油门向着岳家庄园行去。 回来时殷奇的心情是沉重的,相依为命的哥哥和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们都在那里拼命,而她却带着庄禾去躲灾。 她心里不平。 而现在,她正在赶往那里,她脚下的油门踩得太猛,车子发出阵阵轰鸣,她内心激动的要死。 死她不怕,她和哥哥的命本来就是二少救的,对于她们这些原本过得就是刀尖舔血日子的人来说,和兄弟们一起战斗,同生共死才是最幸福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禾的心越发忐忑。 突然,天空中一个惊雷炸响,她赶紧爬到车窗边向外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天空下,似龙卷风一样的黑雾,盘旋着聚集在庄园方向的上空,黑雾像是有生命一般,旋转着,越聚越多,越聚越浓。 没一会儿就已经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几乎已经形成了实质,像一堵看不到的墙壁,把庄园包裹在里面。 “殷奇快点,再快点,岳谦已经动手了!” 殷奇一听心中一沉,脚下更加用力的踩着油门,双眼泛红。 庄禾掏出一张起伏咒,冲着庄园的方向祈福低语: “祖上保佑……保佑贺久和我们的伙伴能够平安渡劫。” 话音刚落,那张符纸就在她手心燃起,淡蓝色火苗微微跳动,她就像感觉不到烫一样,任它在她手心化成灰烬,随风散去。 就在符纸散去的瞬间,车子停了下来,前方殷奇回过头,对庄禾低声说到: “庄小姐,我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来了,第二更我也不知道啥时候……_(:з」∠)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过天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起名废、吃果冻吗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黑色商务车停在庄园外,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 庄禾拉开车门,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殷奇解开安全带也跟了下去。 “怎么这么安静?” 殷奇随着庄禾的脚步,一路小跑着进了庄园没内。 她们一来一回大概也就耽误了一个小时不到,走之前这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屋内的钢琴和小提琴乐声不断。 从窗户看去,偶尔还能看到些跳舞的身影。 可是现在—— 二人抬眸望去,只见偌大的大宅安静的出奇,从窗户看去,屋内灯光昏huáng幽暗,看不到一丝人影。 庄禾眉头紧皱,她扬起头眸中闪过一抹沉重,看着头顶处那些厚厚的黑雾,心中一紧。 就在快到门口时候,她放慢了脚步。 殷奇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见她慢下来不禁谨慎的护在了她身前,低声问到: “是不是发现什么问题了?” 庄禾蹲下身,从墙角处扯住一断已经断裂的红绳,红绳被薄土掩埋,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看到红绳的瞬间,庄禾不禁气的捶胸顿足: “我就说那些术士不靠谱,他就是不听……” 殷奇闻言也蹲下身,急切的询问道:“这绳子怎么了?” 庄禾叹了口气,一把将红绳扔到地上,拍了拍占了泥土的手心: “这是术士届初级术法,以铜钱为钉绑着红绳,钉进土里,为的就是防同行。” 殷奇闻言又在周围摸了摸,果然从不远处的土下摸到了一个铜钱,她面色一沉。 庄禾却继续开口道:“这盛子本身是没什么伤害的,只不过贺久找的这几个恐怕就是个半懂不懂的假术士,他们直接用挑了这绳子,惊动了里面的人,让人家有防备的反击。” 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带着一群猪队友。 殷奇一听差点爆粗口。 这些术士是他们花了大价钱请来的,当初被夸的跟个活神仙似得,结果今天这么一看竟然还不如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庄禾站起身,从兜里拿出一个叠好的千纸鹤,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它头顶。 神奇的是,那纸鹤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挥着翅膀竟然从她手心里飞了出去。 就在殷奇觉得十分玄幻的时候,庄禾对她轻声开口:“跟着它走,它会带着我们避开所有危险。” 殷奇点了点头,随后二人一起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进门大厅内还摆放着宴会所用的食物和酒水,场内布置的十分完美,只是宽阔的大厅内空无一人,寂静的有些可怕。 那淡huáng色的小纸鹤略过大厅,一路向着庄禾好奇的那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走去,楼梯间并没有灯,只靠着楼上的余光她们勉qiáng能看到一点东西。 越向下光线越暗。 待那只纸鹤停下来时,她们到了一扇黑红色的大门口,庄禾和殷奇二人对视了一眼。 殷奇把庄禾护在身后,自己走到门前去探查。 门并没有锁,似乎里面的主人并不怕被人打扰,或者也可以说,他们随时欢迎来给他们送命的嘉宾。 因为这里布的阵除了布阵之人,其他人都走不出去。 殷奇沉着脸推开门,门一打开里面的场景不禁让她们二人瞪大了眼睛。 只见那些参加晚宴的宾客们面无表情的排着队站在靠墙处,满满一屋子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一个个面色苍白,眼神呆滞,就像丢了魂一样。 她们二人走了进去,走到中间时候,殷奇突然惊呼一声: “大哥……那个是我大哥!” 庄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竟然真的看到了殷奥的身影,他和其他人一样失了魂,不声不响的靠墙站着。 不光是他。 细看之下,她们发现这里有很多贺久的手下。 见此,庄禾赶紧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给殷奇递了过去,叮嘱道: “这里面是配了我血的朱砂,你把它涂在他们额头上,等他们醒过来之后先带着他们出去。” 殷奇接过小盒,看向庄禾,有些担心的问到: “那你呢?你怎么办?” 庄禾拍了拍她胳膊,环视一周,咬着牙定了定神,喏喏到: “你不用管我,我去找贺久。” 殷奇拉住她胳膊,倔qiáng的说到: “这里太危险了,我陪你去吧!” 庄禾摇头,明眸流转,仍旧坚持最初的决定: “你先去救殷奥他们,贺久哪里有我,我一定会带着他活着出来的,你放心。” 每次他都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这次她也想做一回他的小天使,在他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降临在他身旁,与他并肩作战。 哪怕下一刻就会死去,烟消云散,她也不像退缩。 只要是贺久,她就不会退缩。 殷奇还想说点什么,庄禾并不给她机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 “你加油,出去后记得报警,证据确凿他们跑不掉的。” 说完已经向着长廊方向跑了过去,她的动作太快,殷奇只能看着她的背影gān着急。 一路上不少游魂飘过,一个个怨声载道,声音惨厉可怖,想必都是些被岳谦坑害的无辜生命,因为怨气不散,一直被困在这里。 就在她没有头绪的寻找的间隙,一抹刺眼的红光从一道十分窄小的木门内透了出来,庄禾脚步一顿,几秒钟之后她抬起脚步猛地向着那里奔跑而去。 “找到了……” 庄禾明艳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笑容,清澈的眼眸微闪,白皙剔透的肌肤上抚着一层薄汗。 她激动的跑到门前,没有犹豫,一把将木门推开,木门被大力推开直接撞到墙上,发出巨大声响。 而这声响刚好惊的里面的人停了手上的动作,转过头向着门口看了过来。 而庄禾也在门打开的瞬间,看到了跌坐在墙角处的贺久。 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大大小小,有深有浅,他的发丝向下滴着汗水,原本苍白的面色更加苍白,唇上几乎没有血色,唯有那双清列的黑眸在昏暗的灯光中,如猛shòu一般带着凶光凌厉,危险性十足。 而他对面的岳修杰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得一条胳膊无力的垂着,另一个胳膊也不住的流着血。头发蓬乱,眼镜也不知所踪。 “贺久……你怎么样?” 她颤抖着身子来到踩着那个吃人的阵法,来到贺久的身边,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他被划破的脸颊。 一滴血珠落到她指尖,同时也刺痛了她的心。 就在她触碰到贺久的一瞬间,他突然转过头,一把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他的双眼赤红,却在看到她面容的一刹那缓缓平复—— “庄禾?禾禾?” 他的眼神里充满惊恐,他摇着头,绝望的低吼道: “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让殷奇送你回去?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当初他们一家被屠杀时候他没有怕,被恶鬼纠缠时候也没有怕。 可是就在刚刚他看到庄禾的一瞬间他怕了,他可以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去死,却不能眼睁睁的看到庄禾收到一点点的伤害。 庄禾捧着他的脸不住地摇头:“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她轻柔的声音轻轻拂过贺久那尘封已久的内心,dàng起层层涟漪,他望着庄禾的双眼颤了又颤,眼底浮满深情与疼惜。 只是他不能留她,趁他还有点力气—— 贺久闭着眼耗尽全身力气,吼出一个字: “滚!”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 又是生死时速赶出来的,小可爱们请慢慢享用! Ps:今天替姐姐去陪大外甥参加亲子活动包粽子,一下午时间,包了四个……_(:з」∠)_ 奇丑无比,难以接受! 另外,明天端午节,早上九点宝贝们记得出来举个小爪爪,豆豆给你们发过节红包,千万别落下了! 就这样,爱你们,啾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吃素、阿颖 2瓶;慕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脚下yīn毒的阵法散发着阵阵寒气,房间内又湿又冷,角落里的墙壁上甚至还挂着白霜。 贺久双眼赤红,两点死寂般的黑眸紧紧的盯在庄禾背后。 他全身肌肉紧绷着,目光炯炯,只怕他会突然出击伤害庄禾。 而那阵法中央除了那个被贺久废了一条胳膊的岳修杰外,竟还停着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驼背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身体消瘦,整张脸都隐在黑暗里,身上盖着一张厚厚的毯子,不管身旁发出多大的动静他都不动一下。 “嗤,大名鼎鼎得贺久,竟然轮到让女人来保护,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贺久看了眼蹲在他身边的庄禾,眸色一暗,庄禾见状深吸了一口气,气鼓鼓的转过头,看向说话的岳修杰。 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 看到贺久身上的伤庄禾本来心里就难受,他还敢火上浇油,真是——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哏啾啾。 她站起身,迈着小步不急不慢的向着岳修杰走了过去,她双手握拳,又黑又长的睫毛微颤,黑瞳紧缩: “就是你们害了贺家五天人命,又伤了贺久?” 岳修杰看着庄禾那娇美清纯的脸蛋,眸中闪过一抹邪恶的贪恋,他深深一笑,呲着牙咧着嘴,对她笑道: “小姑娘第一次看见你时我就觉得你特别好看,很合我口味,要不然你跟着我得了,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等我将这些人的家产都划到我账上后,我分给你一点。” 说着他还打量了一遍庄禾的身材,舔了舔嘴角,目光猥琐下流。 “艹,你看哪呢!” 贺久见他这模样,眼底更红,怒吼一声就要冲过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身上的伤,他只想把那个兔崽子另一个胳膊和剩下的三条腿都给他拧断。 “你回去休息,剩下的jiāo给我,乖!” 庄禾学着他以往的模样,摸了摸他得头顶,顺便将一张定身符贴在了他身上,让他动不得,只能站在一旁gān瞪眼。 庄禾微微一笑,一双漆黑清澈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眼底浮现浓浓的怒意。她揉了揉柔软的手臂,修长白皙的小腿抖了抖,热身结束后在岳修杰不远处站定。 “用旁门左道的术法来坑人害命,你们还真是胆肥,你们运气不错,遇到了我这个庄家第二十三代传人,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正统的术法。” 岳修杰眉头一皱:“你会术法?” 庄禾耸了耸肩,“会,反正比你jīng。” 说着她从兜里掏出一把裁好的红色小纸人,双手结印,嘴里念叨一段咒语,随手一甩,那些纸人瞬间灵活起来,铺天盖地向着岳修杰跑去。 岳修杰伸手去挡,哪知道这些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纸人一触之下就会散发出阵阵电流,电的他连连惊叫后退。 突然他眸色一厉,从脚踝处处扯出一截短刃,这把短刃与其他不同,它刀身为怨灵骸骨雕成,又用毒蛊浸养,yīn毒无比。 他紧握断刃,一刀一个,没一会儿就把小纸人劈了个gān净。 “就这点能耐吗,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庄禾呲牙一笑:“你以为跟你一样笨吗,我就是想看看你带着什么法器。”说着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贺久那发黑的伤口,眸中怒气更甚: “原来是用这个伤了他。” 说完她脸上笑容慢慢退去,目光如炬,一边靠近一边结印,当她手势最后一下落下时,那些已经被撕碎的纸人再次聚了起来,盘旋着向岳修杰飞去。 也就在这时,寂静的屋内刮起一阵yīn风,伴随着刺耳的哭嚎声,冲着岳修杰直冲而去。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一股股力量撕扯撞击到没办法还手,他想躲避,然而不管他怎么躲都躲不开那致命的攻击。 一下又一下。 他一步一步向着岳谦脚下爬去,刚要爬到他身边,岳修杰的脚就被一直冰凉的手抓住,他回过头,只见那些被他害过命的恶灵一个个都恶狠狠的悬在他上空—— 这时庄禾冷然开口: “我想你应该很熟悉反噬这个词吧。” 岳修杰惊恐的看向她,庄禾莞尔一笑,解释道:“你是不是以为只有阵法会反噬?” 见他仍旧是一副本就如此的模样,庄禾笑出了声:“别傻了,因果循环,做坏事的最终都会受到反噬,我不过就是提前把你的恶果放了出来。” 随意杀人夺命,抢人财产,占人福运。 最重要的,还把贺久伤的那么重。 想到这她眸色更沉:“所以,你会死的很难看。” 话音刚落,那些恶鬼们猛地朝着他扑了过去,黑雾缭绕,没一会儿。c.x.团.队。岳修杰就没了生息。 就在他被吞噬的瞬间,静坐在轮椅上的岳谦缓缓的抬起了头,如同庄禾所说,他的脸上几乎浮满了暗红色花纹。 这些花纹带有吸食能力,它们靠吸收寄体生命和福运为生。 花满全身之日也就是人到尽头之时。 看岳谦这情况,今天应该是他最后的机会,他想重复十六年前的手段,利用阵法吸收他人的福运寿命给自己续命。 他太贪,一下子竟然用了近百人给他续命。 不仅是那些外人,若是这个阵启动,第一个被诅咒的就会是他亲儿子,他会跟他一样被反噬,不得善终。 庄禾不禁感叹,这人的心得有多狠。 “岳谦你还真是恶毒,杀了那么多人只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岳谦闻言gān皱的嘴脸微勾: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后悔的应该是这些敌不过我的废物们,他们处处不如我,凭什么占着那么好的运气?” 庄禾听完不禁蹙眉,“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生的,况且运气只是一部分,更多的是后天的努力。向你这种只会怨天尤人的人,真悲哀。” 岳谦抬起头看了庄禾一眼,突然笑了,他笑的十分yīn狠: “你的运气看起来不错,又会术法,很适合补身子。” 说着他喘息几许,他伸出一双只剩皮包骨的手,摸了摸自己一颗已经失明的眸子,看着庄禾,笑意更深: “还是个特殊体质的,双灵,看来老头子我有救了。” 双灵? 庄禾一怔,随后一道红绳飞了出来,眨眼间绕在庄禾身上,将她往岳谦的方向拖拽过去。 贺久的情绪几近失控,他努力的挣扎着,全身的青筋bào起,看着庄禾的方向,咬牙低吼。 近了,更近了。 庄禾脚下的阵法启动,岳谦脸上越发激动,伸出手去拉近在眼前的庄禾。 “我终于……终于可以重生了。” 吸食了那么多人的福运,眼下又有个双灵会术法的奇运之人,还有一个难得的至yīn之人,岳谦只觉得自己计划了这么久的事,终于要成功了。 然而,就在他得手接触到庄禾的一刹那,他只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充沛的力量开始流失,顺着他的胳膊一路外泄—— “不……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庄禾低垂这头,呼吸粗重,身体里一阵阵热流来袭,从四面八方循环而来,最后全部聚集在胸口。 岳谦觉得自己越来越虚弱,他想松手,然而那只贴着庄禾的手臂却怎么也拿不下来。 他不信邪,挣扎着向后退。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从我这吃人的阵法里抢走我的福运?” 这会儿庄禾头脑清明了些,她抬起头,眼眸中带着微微的氤氲,微微一笑,一副单纯善良的模样,开口道: “因为我肚子里有一颗魂草,魂草听说过吗?专门靠吸食yīn物为生,而你,从上到下就是个最大的yīn毒之物,由百鬼组成,你早就不是人,所以我吃的很开心……” 岳谦瞪大了眼睛。 没几分钟,他就变成了gān尸的模样,花纹合到了一起,红光一闪,将他最后一点命也吸了个gān净。 做完这一切庄禾身体晃了晃,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了出去。 她掐紧自己手心,让自己清醒了一点,快步走到贺久身边,一把扯下他身上的符咒,看着他那张已经黑透了的脸,轻声问到: “你还有力气吗?” 贺久点头,随后低声询问:“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庄禾摇头,白着脸微微一笑: “我没受伤,就是吸了那老头有点营养过剩,撑着了……你别怕,你身上的伤带着煞气,我兜里有化煞符。” 说着她掏出来一张递到了贺久手里:“就是这样的,你多找几张,烧了……纸灰敷在伤口上。” 贺久听的十分认真,庄禾闭了闭眼:“我不行了,得睡一会,你一定要把化煞符用了……” 贺久一把接住下落的庄禾,眸中划过一抹慌乱,这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化不化煞。 他打横一把抱起庄禾就往外面跑,边跑边在她耳边轻声喊: “先别睡,我们马上出去了,等到医院再睡!” 然而庄禾的眼睛眼里早就已经闭紧了,贺久脚下跑的飞快,看着庄禾那张小脸心脏差点承受不住。 突然,庄禾发出一阵打鼾声音,贺久奔跑的步伐一个趔趄,差点摔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豆豆昨天断更了,我有罪……我忏悔! 今天争取多更点!我发四~_(:з」∠)_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恶魔DW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九九阿九九 15瓶;芋圆、吃果冻吗 5瓶;起名废 2瓶;爱吃糖的皮卡丘、35250687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病房里呛人的消毒水味扑鼻,屋内十分安静,走廊上偶尔传来一两声低语声,或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庄禾睁开眼,将手臂从被窝里伸了出来,抻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懒洋洋的趴在枕头上环顾一圈,还是上次那家医院,应该也是同一个病房。 病房里并排放着两张病chuáng,她睡着一张,右手边还空着一张。只是那张空着的病chuáng上面还挂着一个没打完的药瓶,似乎因为急事临时拔了下去,扔在那里。 难道是贺久? 庄禾扶着chuáng沿坐起身,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昏昏的胀胀的,胃里很空,身体向是被掏空了一样。 唯一觉得舒服的地方大概就是胸口处养着魂草那里,很暖,有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贺久应该不会放她一个人在这里,门外肯定有人守着,她想去问问时间。 只是刚踩到地上时房门就被推开了,贺久穿着跟庄禾一样的病号服,右胳膊伤的有些重,用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衣袖被撸到手肘处。 看到庄禾下地,贺久浓墨一般的瞳孔一缩,黑不见底的眸子里染上浓浓的欣喜,他眼尾一挑,关上门大步走到她身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扶着庄禾坐到chuáng上。 “醒了多久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带你去重新检查一下?” 庄禾:“……” 她呆愣愣的看着他,傻乎乎的,不知道该先回答他的哪个问题。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说着她突然问到: “我睡了多久?” 贺久拿起扔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机,给下属发了个信息,随后抬起头看着她那俏丽明艳的小脸,薄唇轻启: “三天。” 这三个字说的轻巧,她不知道,这三天里贺久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天让大夫给做一遍检查,什么国内国外的知名大夫都被他请遍了,刚刚他出去也是为了她的情况。 明明身体没问题,就是睡不醒。 经历了那么多不同寻常的事,他怎么可能放心? 幸好她醒过来了,不然他只怕自己会疯掉。 “才三天,幸好幸好。” 庄禾拍了拍胸口,幸好时间不长,她记得上次利用魂草吸了一群恶鬼之后她足足睡了七天,庄婆差点把她给埋了—— 贺久眉头一拧:“……” 睡了三天还少??? 庄禾看他那不解的模样呲牙一笑:“没事的,我体质特殊吃了脏东西要消化一下。” 说着她扯了扯贺久的衣服,从衣领向里面看去,里面什么也没穿,结实的肌肉上围满了纱布,有些纱布上还透着点点血迹。 庄禾心疼的看向贺久,柔声问到:“我让你敷的化煞符敷了吗?” 贺久点头,狭长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用了,还被大夫骂了一顿。” 庄禾:“……” 她小脸突然一红,有些抱歉的看着贺久,柔软的小手轻轻的覆在他胸口,揉了揉: “……没关系,咱们身体健康就好了嘛,对不对……”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没有底气。 贺久看着她那娇憨模样勾唇一笑,眼里满是宠溺。他抬起手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小脸,垂下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声道: “你还记不记的我进去之前跟你说过的话?” 庄禾想了想。 他说了很多话,具体指的是哪一件? 于是有些疑惑的看向他,贺久当然知道她那迷糊的性子,一看就知道她忘了,于是叹了口气,无奈的弹了她额头一下。 “小傻蛋。” 庄禾呜咽一声,捂紧了额头,双眼含泪看着他:“到底是哪句?” 贺久唇边笑容逐渐消失,眸色深沉,视线稳稳的落在她身上,带着极致宠爱,霸道且qiáng烈,一字一句说到: “我们结婚吧。” 我们结婚吧,庄小禾,我跟你,今生今世永远在一起。 经历过这么多磨难,他觉得他对庄禾已经不是喜欢和贪恋,而是已经成为了刻骨铭心的爱。 他对她因为好奇而靠近,又因为喜欢而qiáng行将她拴在身边,现在,他因为爱想跟她在一起一辈子。 以前他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寂寞,单调,乏味,枯燥。 然而在遇到她之后他才发现,原来生活可以如此美好惬意,有她的每时每刻都充满了阳光和希望。 她是那么美好,美好到让他心焦,只怕她哪一天会突然醒悟,看到自己黑暗bào戾的那一面,心生厌恶,离自己而去。 贺久他性格执拗,霸道自私,向来独断独行野性不驯,他的眼神永远高傲,俯瞰众生,就像看着那一地的蝼蚁。 而此刻他眸中却满是不安和焦虑。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竟然是这么卑微,竟然会有一天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个女人—— 庄禾傻傻的看着贺久,一双黑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清澈的眼眸仿佛一汪清泉,由内而外散发着清新自然的气息,红唇微张,模样清纯诱惑。 贺久喉结微动,眸色渐深。 “结婚?” 她才刚毕业,还没真正的迈进社会,就要结婚? 她曾被父母抛弃,所有人都跟她讲,或许父母条件差,或者各种原因才不能养她。而庄婆又一辈子没结过婚,所以她对婚姻是恐惧的。 左右邻里的夫妻间几乎每天都在吵架,每一个结过婚的人都会讲述自己这样那样的痛苦,然后最后还会再加一句: 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不结婚,一个人过,那样多好啊! 所以庄禾的印象中婚姻是可怕的。 她再次看向贺久,他还等着自己的回答,眼神里透着一丝忐忑,小心翼翼守护的,那么认真。 “好哇,那就结婚吧!” 她欢快的开口道。 婚姻固然可怕,但是如果那个人是贺久,她觉得,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想去又一遍。 这几个字传进贺久的耳朵里仿佛天外来音,砸的他晕头转向,半天没反应,目光幽暗的看着庄禾发呆。 庄禾看着他这副难得傻呆呆的样子,不禁咯咯咯笑出了声,随后十分欠打的拿过手机对着他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一闪,贺久终于缓过神来,他一把扯过手机,捏着庄禾下巴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胆子肥了是吧?” 庄禾看着他微红的耳尖,笑的更甚,连身子都在发颤。 “大佬你在害羞吗?哈哈哈,你竟然害羞了……” 贺久:“……” 他咬了咬牙,眸色一暗,脸色堪比锅底,冷冷挑眉,勾唇一笑: “这么好笑吗?” 庄禾闻言顿时打了个寒颤—— yīn风阵阵的感觉,她看向危险性十足的贺久,咬了口口水,突然怂了起来,缩着脖子向后退了退。 贺久哪里肯放过她,他越过两chuáng之间的缝隙,长腿一伸直接跨到了庄禾的病chuáng上,双手柱在她肩膀两侧,慢慢俯下身,看着她紧皱成一团的小脸,低声一笑。 “怎么这会怂了?刚才的能耐呢?” 庄禾快被他吓哭了,她红着眼睛伸出手柱在他胸口,知道他胸口有伤还不敢太用力。 “大佬我错了……你不用在意的,其实我也很紧张,我就是想缓解一下气氛,真的,我发四!” 说着她竖起三根手指。 “你胳膊有伤快点拿起来,别抻到,该疼了……乖!” 庄禾嘿嘿一笑,摸了摸贺久那零碎的发丝,拍了拍他头顶。 贺久眼尾一挑,看着她那小手收回,随后又看向那觊觎已久的红唇。 “好好表现我就放过你。” 说着他低下头,急急的向着那一张一合得小嘴亲了过去。 这还了得!!! 庄禾双手拼了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咽着猛地摇头,那模样就差给贺久跪下了。 贺久一愣,趁这机会庄禾一把把他推到一边,跑下chuáng,顾不得饿到发颤的双腿,向卫生间冲了过去。 她可是睡了三天呀,还没刷牙呢! 等庄禾洗刷完毕清清慡慡的出了卫生间的时候,贺久正摆弄着一个个小餐盒,盒子里还冒着热气,离老远庄禾就闻到了一股股香味。 “有吃的?”庄禾紧跑了几步,到桌前坐下。 桌子上摆放的都是些清汤清水的饭菜,若是平时庄禾肯定嫌弃的要死,但现在她已经饿了好几天,别说是清汤清水,就是生肉估计她都能吃得下。 一顿饭庄禾吃的láng吞虎咽,连着吃了两大碗粥,在喝第三碗的时候被贺久给制止了,他瞪了庄禾一眼: “这么多天没吃东西,猛的吃这么多胃还要不要了。” 庄禾砸了咂嘴,没办法最后只能委委屈屈的把剩下的半碗汤给喝了。 吃完饭庄禾才想起来正事,她擦了擦嘴,对贺久问到: “对了庄园里那些人都救出来了吗?” 贺久一边收拾饭盒一边点头:“救出来了,没有伤亡,就是没了jīng神,具体的有殷奇跟着警方调查。” 庄禾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紧张起来,抓着贺久的衣袖高声问到: “你还记不记得岳修杰的那把匕首?” 贺久皱眉:“记得被警方当做凶死带走了,怎么了?” 庄禾焦急的说到:“不行啊,你能不能想办法把匕首拿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忏悔者的第二更~ 宝贝们,我还在努力码字,努力补更,爱你们!(*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芋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你是在怀疑那个匕首有问题?” 贺久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他眉头紧皱,沉着脸问到。 庄禾摇了摇头,她回想了一下那把匕首,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 “就是有点感觉,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要等到拿过来我才知道。” 贺久也没有追问,他相信庄禾,于是他承诺到: “我让殷奇去找,你先等等,应该很快就能拿过来。” 庄禾‘嗯’了一声,不再多说。 ———— 在医院待了两天后庄禾的身体全是彻底恢复了,生龙活虎,一顿两碗饭,能顶嘴能气人,打起嘴仗来一点不吃亏。 贺久身上的伤还没好,但是他的伤是需要静养的,在哪里都一样。 他知道庄禾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所以在做了一遍检查确定无碍之后,二人就手拉手回了家。 贺子彦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知道他们今天出院,一大早就开车等在医院的门口。 庄禾和贺久出去的时候刚好看到他来着车窗吸烟,光是那泛着冷意的侧颜,别说,还真跟贺久有几分相似。 “你怎么来了?” 庄禾撒开贺久的手,紧跑了几步,好奇的弯下腰探着头对贺子彦问到。 贺子彦斜着眼睛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低语道:“路过。” 庄禾‘切’了一声,信他才有鬼,这人向来心口不一打死不服软,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她心里不安。想到这庄禾乐呵呵的打开车门爬了进去,贺久一声不响的也上了车。 上车后庄禾才发现白安杨坐在副驾驶,她似乎比上次看到时候更清瘦了,小巧的脸上一点肉都没有,下巴都尖了。 她看到庄禾上车,回过头礼貌的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就转了过去,一路上再无任何动作。 “岳家那边已经处理好了,据说警方从他们家庄园里翻出了不少尸体,前前后后十几年里据说案件达到了十几起,被害人数多达二十多人。” 贺久眸色一暗,徒然开口,声音冷到极致: “继续让人盯着,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漏网之鱼。” 贺子彦‘嗯’了一声,继续开车。 一时间车内安静了下来,一路语言,半个小时后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别墅门口。 就在要下车的时候贺久突然冷冷得开了口: “下周三是个好日子,我准备和庄禾订婚。” 言外之意是让他这个唯一的‘家人’参加,不需明说,他自然会懂。 然而这话一出,不光是贺子彦懵了,就连开车门的庄禾都懵了—— 订婚? 还下周三? 她怎么不知道?贺久他什么时候定的? 她诧异的看向贺久,只见他冲着庄禾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眼含柔波,让她怎么也生不起那个气。 贺子彦却突然转过头,看向那两个眉目传情的人,眉头一皱,高声道: “订婚?这么快?” 贺久转回头挑眉道:“快吗,本来我打算直接结婚,只是太匆忙怕该准备的东西不齐全,委屈了她。” 说着他看向庄禾,黑眸低垂,深情款款。 下周三对他来说都有点太久了,他觉得自己就像病入膏肓的病人,突然有一天有人送给他一包解药,药到嘴边,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这药吃到肚子里。 只有这样那药才不会丢,也只有这样他才能活命。 贺子彦闻声看向庄禾,眸中带着些许异样,他砸了砸嘴,缓了半天,最后轻声说道: “庄禾不是才毕业没多久……是二十二还是二十三,是不是太小了?” 贺久眼尾一挑,脸色忽然沉了下去,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只沉着脸看向庄禾,他也想知道她的想法。 “小什么小,你还十几岁就订婚了呢!再说了我小怎么了,贺久大呀,他都二十九了好吗。” 二十九怎么也算得上是晚婚了,她早婚他晚婚,两个人一窜和不正好吗。 贺子彦想了想,“也对,你们差了六岁呢。” 贺久一听脸色更黑。 他沉着脸一把拉开车门,二话不说直接甩上车门,随后冲着别墅大步往前走去。 庄禾和贺子彦对视了一眼, 庄禾瞪了他一眼,这傻狍子真是一句好话都不会说。随后她也下了车,一路小跑跟在贺久的身后。 贺子彦透过侧面车窗一直注视着那二人的背影,眼神中透着些许的落寞与羡慕。 白安杨回过头看着他的眼神深吸了一口气,qiáng制着自己看向别处,不去在意他的眸光。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bào露了她的内心,她靠着椅背闭上了眼,扯了扯嘴角,轻声开口到: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贺子彦这才回过神,点了点头,重新启动车子,二人缓缓离去。 ———— 贺久一路冲进卧室,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就进了浴室,庄禾小腿都跑抽筋了也没跟上。 得知贺久和庄禾受伤后成伯自动请愿来到了他们的小家来照顾他们,看着贺久那怒气冲冲的模样,成伯紧张的拦住庄禾,低声问到: “二少这是怎么了?” 庄禾摆了摆手,喘了一口气,“没事成伯不用担心,跟我闹脾气呢,一会儿就好了。” 成伯闻言眼睛瞪得老大,他十分怀疑自己岁数大了耳朵不好使。 庄小姐说了什么?贺久在跟她闹别扭? 我滴个乖乖,就他们家二少那个性格还会闹别扭? 庄禾也不管他怎么想,喘了口气之后又向着卧室跑了进去。 卫生间里哗哗哗的流水声络绎不绝的传了出来,庄禾闻声心里一急,赶紧去敲门: “贺久你在洗澡吗?你的伤口还没好,大夫说不让你碰水的!” 她敲了几下里面都没有动静,只有水声不断传来。 她又加了点力道,把门拍的更响: “贺久……你听到没有快点出来,伤口会发炎的。”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门被一把拉开,贺久穿着一件十分宽松的白色体恤走了出来,他的头上还在滴着水珠,身上带着一股很清香的薄荷味。 看这样子肯定是洗澡了。 庄禾面色一沉,抿着嘴不悦的看着他。 贺久手里拎着毛巾,他扬起头转了转脖颈,舌尖抵在口腔内滑动,眸色暗淡,一看就是生气了。 二人对峙了片刻,最后庄禾叹了口气,一把拉住他的手,一路将人拉到chuáng边然后按在chuáng上坐下。 而她则是去柜子里翻找医药箱,然后很快返了回来,把箱子往地上一扔,直接上手扒他衣服。 贺久就老老实实坐在chuáng上,任她折腾,脸色虽然还沉着,然而眼眸里却早已没了刚刚那股冲劲。 体恤被脱下去之后庄禾眉头一皱,如她所想,贺久胸口的纱布都已经湿透了,她抬起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他,然后抿着嘴将他的纱布一点一点的拆了下来,动作轻柔缓慢。 待纱布全部打开后她看到了他那一条条狰狞可怕的伤口,幸好他身体素质好,伤口基本上都已经结痂了。 “疼不疼?” 他们的chuáng很矮,她跪坐在他腿间,小心翼翼的给他伤口周围消了消毒,时不时抬起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询问一下。 贺久一味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娇靥轻声道:“不疼。” 直到换完纱布,庄禾身上几乎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贺久重新穿好衣服,庄禾就瘫坐在他腿间仰着头看着他,目光灼灼,看的贺久口gān舌燥。 “贺久……你为什么生气?” 庄禾的声音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透甜软,每次都会把他的名字拖得老长,像撒娇,又像在呢喃。 明明这名字已经被叫了快三十年了,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叫的不一样。 每次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贺久的心都会不正常的跳一跳,整个人似乎都被这两个字给融化了。 哪怕从她嘴里听到让他去死,估计他也会去做。 他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抱在怀里,头枕在她脖颈上,闭着眼轻声问到: “关于订婚,你准备好了吗?如果觉得太急我可以推一推。” 庄禾抱着他的腰摇了摇头:“不用,我准备好了。” 话新一落贺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 此生有你,足矣。 ———— 贺久十分重视这场订婚宴,从选地到礼服再到现场布置,全部都是他一人jīng心挑选的,每一个环节都要反复斟酌调试多遍,最终选出最好的那个。 而庄禾除了跟在贺久身边捣乱,其余几乎什么都不用她操心,她就等着周三当天当一个女主角就可以了。 周二这天庄禾一整天都没有看到贺久人影,直到晚上他才拿着一张邀请宾客名单回来。 他把那名单推到庄禾面前,对她询问道:“有没有觉得不妥的,或者是没有请到的人?” 庄禾看了一眼,发现陈家人和庄母都在这个列表里面。 她抬头看向贺久,贺久伸手揉了揉她小脑袋,安慰道: “放心我保证他们不会再伤你。” 言罢他手上一顿,继续道:“毕竟是她家人,就顺道请了,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把名字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完结最近有点卡,更新的有点晚,大宝贝们见谅哈! 比心心,爱你们!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苦恼的兔子 20瓶;37399844 8瓶;芋圆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周三一早庄禾就被人从被窝里拉了起来,简单的冲了个澡后就被几个造型师拉着坐到了梳妆台前,化妆、发型、换衣服。 直到中午她才被放出去。 宴会的场地是贺久名下的一个酒店,装修风格低调奢华,无他往常喜好一样,仍旧还是黑白灰三色为主。 殷奇一直跟在庄禾身边护着她,似乎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就认定了她的身份,任劳任怨的护着她。 到达酒店的时候被邀请的宾客大多都已经到场,人数不多,都是一些过去对贺家有照顾的长辈,还有几个不近不远的亲戚。 当然,陈家和庄母也来了。 贺久的建议庄禾并没有接受,她觉得自己占着人家女儿外孙女的身体,她结婚虽然不用挣得他们同意,但让他们见证一下,也算是给原主一个jiāo代。 庄禾踩着高跟鞋,手提着纯白色鱼尾裙的裙摆,缓缓走进宴会厅。 大厅内灯光明亮,从上之下照在庄禾的身上,她五官立体jīng致,皮肤白到发光透着水一样的光泽。 她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大厅,伸出手将一缕碎发掖到耳后,露出微微泛红的脸蛋儿,她神情温柔清甜,眸中载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之色。 庄禾紧张的一遍遍做着深呼吸,握着裙摆的手心里浮满了汗水。 “夫人二少在里面等着,要不要我带您过去?” 殷奇事先跟殷奥通了电话,她见庄禾不动以为她在找贺久,于是凑近她耳朵低声问了一句。 庄禾向着她说的方向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身着白色燕尾服的贺久,她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好,我们过去。” 殷奇闻言扶着庄禾二人向着贺久的方向走了过去,还不等靠近,贺久就转过头来,看到了她们。 见到庄禾的瞬间他微垂的眼眸突地一亮,漆黑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他嘴角扬起,笑的十分开心。 不等他们走近,贺久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一旁的餐桌上,随后抬步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布置的怎么样,喜欢吗?” 贺久低着头看着她画着淡妆的小脸,庄禾侧过头看了一圈,呲着牙笑了起来: “很好看,我很喜欢,贺久谢谢你!” 他们所在的宴会厅在二楼,不同于外面的装修风格,这里被贺久全部都改了一遍,选取的颜色是白色和粉红色为主,十分的少女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庄禾的错觉,她总觉得贺久在养女儿,一心想把她养成一个粉嫩嫩的小公主。 听她这么说贺久眼尾的笑意更深,黑眸都亮了几分,他拉起庄禾的胳膊很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臂弯,带着她向着宴会场中央走去。 一路上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来来往往从他们二人身边走过,最终贺久拉着她在贺子彦和白安杨的身边站定。 他们二人手里各拿着一杯香槟,贺子彦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他倚靠在桌子上,对着庄禾和贺久扬了扬酒杯: “小叔恭喜你了,咱们贺家传宗接代就靠你了。” 贺久白了他一眼,嘴角笑意不减,淡淡开口道: “不行早点看。” 贺子彦一口香槟喷了出来,幸好贺久眼里手快,一把抱住庄禾搂在了怀里,躲过了贺子彦的喷she。 他擦了把嘴角,恼怒的看向贺久,眉头紧皱,愤愤的开口道: “什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行了,咱俩比比我绝对比你qiáng!” 贺久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低下头对庄禾低声道:“为了贺家下一代智商,看来还真得靠我们了。” 庄禾点头符合:“有道理。” 贺子彦气的差点把桌子掀了,一旁的白安杨捂着嘴低笑了一声,在庄禾看过去的时候又立马恢复了原状。 冷冷的,淡淡的。 仿佛超脱世俗,对一切都不上心,也不好奇。 就在他们聊天的间隙,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庄禾背后响起: “禾禾,我们能聊一下吗?” 庄禾闻声转过身,只见庄母身穿一身浅红色连衣裙站在她身后,她今天也化了淡妆,头发整整齐齐的盘在头顶,看起来像是又恢复了当初庄夫人的气质。 但细看却发现神色间与当初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了过去的尖锐与傲慢,多了一抹亲和娴雅。 庄禾抬起头看了眼贺久,贺久嘴角一勾,轻笑着揉了揉她散落在一侧的长发,对她点了点头: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听到他这句话庄禾心里一暖,扶着他肩膀她踮起脚,在他下巴上落下一吻: “那就麻烦贺先生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红着脸转过身,提着裙摆向着庄母的方向走去。 庄母就站在不远处一直望着庄禾的身影,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了过来,看着这场景她突然想到庄禾小时候,她去幼儿园接她,每次她都会笑着冲着她飞奔过来。 她只要站在门口,张开双臂等着她,她就会扑进自己怀里,亲昵的叫着妈妈—— 想到这庄母双眼突然湿润,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她qiáng忍泪水,扬起一抹笑容,对着庄禾柔声道: “恭喜你找到了人生中的另一半。” 庄禾在离她还有一段距离时候就停了下来,目光疏离冷漠,她微微一笑,点头道:“谢谢。” 庄母看着她这陌生防备的模样心里一疼,泪水差一点就决堤,她深吸了一口气,勉qiáng维持住嘴边的笑意,继续道: “今天是你大喜日子,以前不开心的事我们都不提,今天妈妈过来就是想亲手送你一份礼物。”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碧绿通透的玉镯。 玉镯整体颜色一致,没有一点杂色,水头也够亮够透,庄禾虽然是个外行人,但一眼就能确定这镯子肯定是个好东西。 她张了张嘴,杏眸圆瞪,看起来有些笨拙可爱。 “不行,我不能要。” 她没有接,庄母眸色暗了暗,看着这个盒子足足有一两分钟,再次抬起头时脸上明显有泪痕滑过。 “禾禾你听妈妈说,你结婚本来妈妈就应该给你准备嫁妆,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随后哽咽着继续说到:“这个镯子是当初妈妈出嫁时候姥姥给妈妈的,这里面有几代人的祝福,你拿着,也算是妈妈一点心意。” 说着庄母直接扯过庄禾的手,将镯子套到了她的手上。 “看看多好看。” 她看着庄禾手上的手镯脸上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庄禾看着她那样子竟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庄母就这样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放开,片刻后她收起笑容,表情认真的对庄禾说到: “禾禾,这么久了妈妈一直没有机会见你,也一直没有机会跟你好好的道个歉。你说得对,你这么多年收的委屈没人能替你,伤害已经造成,所以我也不奢望得到你的原谅,我只想好好的跟你道个歉,禾禾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说着庄母对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庄禾有些慌乱的把她拉了起来,摇着头颤抖道: “你别说了……别说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泪流满面。 庄母伸出手擦gān她脸上的泪水,轻笑到:“都要做新娘的人了,怎么还哭了,快擦擦,一会儿别让咱们女婿看到以为我又欺负你了。” 庄禾抓住她的手,她闭着眼深深地喘了口气。 胸口堵的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那里,想出出不来,憋的她上不来气,闷闷的。 “贺久还在那里等我,我过去了。” 庄母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她的裙摆,笑着说到:“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她一说完庄禾赶紧转身离去,神色匆忙慌张,她只怕跟她待久了自己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贺久一直站在她不远处,端着一杯红酒,细细的品味着。 见她过来眸色温柔的笑了笑,伸出手拉着她询问道: “怎么样,说了些什么?” 庄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眸色有些迷茫,神色恹恹: “没什么。” 贺久嘴角笑意渐渐消失,湛黑色眼底带着沉沉的暗光,眉头微微皱起。 他的心思何其敏锐,怎么会发现不了她的异样?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攥着庄禾的那只手越收越紧。 “小叔帝都来人了,景逸公司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贺子彦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扯着贺久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贺久‘嗯’了一声,回过头看向庄禾,这会儿庄禾也缓过来一点,情绪平息了一些,见他看自己,扯着嘴角勉qiáng露出一抹微笑: “去吧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会儿。” 贺久闻声对贺子彦说到:“那你带禾禾去休息,让人看着点,把她给我护好了,一个小时后典礼把她带过来。” 贺子彦闻声点了点头:“你去吧,我肯定会把人给你安安全全带回来。” 说着,他对庄禾扬了扬下巴: “走吧,不是要去休息,我带你去。” 说着他双手插兜转身想着楼梯走了过去,楼上就有一间休息室,里面东西齐全。 庄禾远远的跟在他身后,情绪扔有些低落,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达休息室门口时,贺子彦打开门站在门口,他像庄禾看了过去,见她这模样不禁挑了挑眉: “喂,你不会是后悔了吧,你是不是想逃婚啊?” 庄禾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怒怼到: “滚蛋,怎么跟你小婶婶说话呢!” 贺子彦:“……” 他梗着脖子一副吃屎的表情,见他不开心庄禾就开心了,她提着裙子走到休息室内,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顺手还拿了一罐饮料,打开喝了一口。 贺子彦白了她一眼,“你歇着吧,一会儿到时间我过来接你。” 说着他对手下摆了摆手,两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贺子彦对他们嘱咐了几声,随后关上门就下了楼。 庄禾自己坐在休息室里,靠着软软的抱枕闭着眼假寐。 大概是因为昨晚太紧张,也或许是因为贺久没跟她一起睡她不适应,一整晚她都没有睡好,直到天亮才勉qiáng眯了一会儿。 这会儿放松下来jīng神疲惫,突然就来了困意,想着反正一会儿有人叫,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休息室隔音效果特别好,除了庄禾平稳的呼吸声以外,安静的出奇。 这一觉庄禾睡的特别的安稳,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门被人推开,门锁滑动的声音惊醒了庄禾,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门口一个穿着墨绿色晚礼服的女人站在那里。 因为逆着光,她并没有看清她的模样。 “庄禾你醒了,下面典礼快开始了,你清醒一下就出来吧。” 说完她伸手打开了休息室的灯,刺眼的白光被打开的一刹那,庄禾伸出手挡住了眼睛,她缓了白天才适应这个亮度。 放下手,她向门口看去,而这会儿才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是谁。 “张雅楠?怎么会是你?” 张雅楠的打扮还是那么夸张,妆容艳丽,衣着打扮华贵,但本身没有那个气质,整体看来就有些不伦不类,蛇jīng一样的脸上涂着厚厚的化妆品,让人看不清她原本的样子。 听到庄禾的话张雅楠笑容有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她扬起更灿烂的笑容,走到庄禾身边,对她嬉笑到: “哎呀你可是我大学时候最好的姐妹,你订婚我怎么能不过来呢。” 说着她蹲下身帮着庄禾把鞋穿上,然后又扶着她站起身,庄禾只冷冷得看着她,一把甩开她的手,后退了几步: “不用麻烦你了,我记得你并不在我们邀请的名单里,你怎么进来的?” 张雅楠站在沙发边眼神闪了闪,似乎在考虑着该怎么蒙混过去。 然而庄禾却不给她机会,她走到门口,拉开门对着门外的保镖高声喊到: “人呢你们怎么看门的,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放?” 张雅楠以为自己示个软就能蒙混过去,谁想到庄禾竟然这么不顾情面,那还有当年那没头脑的样子? 她心里一急,不能让庄禾叫人,人来了她就一定会被扔出去的,那她的计划—— “不行……庄禾你别喊,你听我说……” 张雅楠一边拉庄禾一边给她解释,然而熟知剧情的庄禾早就知道了她的脾性,就算她能说出个花来她都不会相信她。 她再次甩开张雅楠,走到走廊上,她发现原本在这里的保镖都不在了。 果然有yīn谋。 出了门楼下吵杂的声音渐渐传了过来,她们的说话声被楼下的声音淹没,任凭庄禾怎么喊叫也没有人回应。 庄禾也不管身后的张雅楠,抬步就要往楼下走,这时站在门边的张雅楠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不能让她下楼。 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着,起初她还犹豫要不要下手,这一刻她突然下定了决心,于是她悄悄地从胸口掏出一把断刃我在手里。 细看就能发现,这把断刃竟然就是岳修杰曾经拿着的那一把。 张雅楠握着断刃快步向着庄禾靠近,这时庄禾也到了楼梯边,正迈步向着楼下走去。 张雅楠的步伐快而无声,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庄禾头脑还有些混沌,一时间没有察觉。 就在她扬起匕首冲着庄禾刺下去的瞬间,庄母的身影在楼下突然显现,她抬起头看向庄禾的瞬间,眼睛睁的老大,惊恐的高喊出声: “禾禾小心!” 庄禾闻声抬起头呆愣愣的看向庄母,显然没能理解她的意思。 而庄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速度,眨眼间竟然跑到了庄禾的身前,动作快速灵敏的抱住了她的身体,躲过了张雅楠的这一击。 张雅楠见一击不成,竟然再次挥手,又来了一击,再次向着庄禾的后背刺去。 而庄母一直抱着庄禾,她的脸正好对着张雅楠,也正好将她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在她再次动手的瞬间,庄母想都没有抱着庄禾转了个身,用自己的身体去替庄禾挡她那一击。 也就是转过去的瞬间,庄禾才看清她背后的情景。 刹那间她睁大了双眼—— “不要……妈妈……” 庄禾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的看着庄母那张带着笑容的脸。 尖刀划破皮肤刺进肉里的声音穿进三个人的耳朵,庄母眉头一皱,却还不忘安慰庄禾: “禾禾不怕,妈妈在……” 说话的时候张雅楠握着匕首用力的拔了出去,庄母吃痛,抱着庄禾直接向着楼梯下面摔了出去,二人抱成一团一路滚到一楼大厅。 整个楼梯都被庄母的鲜血染红,庄禾洁白的礼服也成了红色,也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庄母的血—— 摔到一楼时庄禾摔到了头,她的血和庄母的血混成一摊,她们二人相拥着,紧紧的闭着眼,没有一丝生气。 静静地,温馨无比。 此前还喧闹无比的宴会场此刻十分安静,所有人都退到了几米之外的地方,远远的看着楼梯口,指指点点。 作者有话要说:又是迟到的一天~( ̄▽ ̄)~*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阿九九阿九九 10瓶;祝祝、浅浅团子180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纯美的订婚宴,粉白相间的梦幻场景,还有那些无比熟悉的人—— 庄母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身后那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子的身上。 女孩双眼通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她伸手摸了一把,这下可好,小脸更花了。 “妈妈……你怎么那么傻?” ‘庄禾’痛哭着,她看着面前漂浮着的母亲再次哭出声。 “禾禾?”庄母有些不确定的飘到庄禾的身边,她看着庄禾那张脸神色惊诧而又痛苦。 她的脸和地上躺着那个庄禾的脸一模一样,但神情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单纯可爱,一个尖锐孤僻。 然而庄母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才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我的禾禾……” 原来她说的是真的,原来她的女儿真的早就已经不在了。 庄母心在滴血,她扪心自问,这些年她对庄禾都做了些什么? 庄禾哭,庄母也在哭,然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所有的误会爱恨都在刚刚那一瞬间化为乌有。 母女二人周深的黑气全部散去,她们就像地上那对母女一样相拥在了一起,随着过往的恩恩怨怨一起消散——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而近,贺久紧紧的抱着血人一样的庄禾,他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苍白的面上泛着冻人的冷意,黑瞳深处yīn沉可怕。 他的唇因恐惧而轻颤,眼睛里像覆了一层薄冰,修长的指节紧紧的握在庄禾的腰侧。 她的脸就贴在他纯白的衣摆处,将他的衣面蹭的猩红一片,若是以往,贺久定会嫌弃的将人大卸八块。 然而他怀里的是庄禾,是他最爱的女人。 看着她双眼紧闭的模样,贺久心里剩下的就只有恐惧和心疼。 “庄小禾你醒醒,你睁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贺久搂着庄禾,不住的抚摸着她被血浸染的小脸,低声呢喃。 然而庄禾就好像一个熟睡的洋娃娃,双目紧闭不声不响,宁静美好,不管贺久说什么都得不到回应。 就在这时贺久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那人大喊到: “救护车来了,救护车来了!” 贺久闻言冰霜一样的眼眸突地一掀,死寂的面庞上带了些许希翼。他一把抱起庄禾,殷奥抱着庄母,二人一路向着门口奔去。 就在快要到达门口的时候,贺子彦带着他几个手下急匆匆的跑了回来,跟贺久正迎了个对面。 他的额头上浮着一层汗水,神色焦急不安。 在看到贺久和他怀里浑身是血的庄禾的瞬间,他愣在了原地,表情呆滞,目光紧紧的锁在了庄禾紧闭着的双眼上。 “小叔庄禾她……怎么了?” 贺久脚步停都没停,走到他身边时抬起长腿,一脚踹在贺子彦的小腹上,力道之大,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黑眸深沉,如两潭浓墨,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火气,薄唇轻启,狠狠地吐出一个字: “滚!” 贺子彦被他一脚踹出老远,最后他捂着小腹跪在地上,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一张俊脸惨白的吓人。 片刻后他白着脸抬起头,只见贺久和殷奥二人身影一前一后的进了救护车,他又眼见着救护车越行越远。 这时白安杨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她咬着唇含着泪走到贺子彦身边,蹲下身去扶他。 只是刚一碰到就被贺子彦给一把甩开了,他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撑着地,勉qiáng的站了起来。 他喘着粗气,曲着身子扫视了一圈,厉声到: “封锁现场,给我搜,一个人都不能放过。” ———— 还是白色的走廊,手术室门口安静的让人害怕。 门上红色‘手术中’三个字一直亮着,庄禾和庄母被推进去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贺久倚靠在冰凉的墙上,视线黏在那扇大门上一动不动,似乎想要把它看穿。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淡蓝色手术服的大夫拿着一个单子走了出来,他摘下口罩,面色凝重深沉的看向贺久,抿着唇对他摇了摇头。 贺久漆黑的瞳孔无限缩紧。 大夫叹了口气,十分惋惜的开口道:“很抱歉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紧贴在墙上,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梗住,喘不上气,也发不出声音,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最后一丝温度也凉了下来。 看他这模样大夫摇了摇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节哀吧,这个是陈女士的手术单,麻烦您在这上面签个字。” 贺久表情一滞。 “……” 他眉尾一挑,黑眸冰凉,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把抓住大夫的衣领,将人拎到眼前,质问道: “陈女士?你说救不了的是陈女士不是庄禾对不对?” 由于太过激动,他的手劲有些大,直接把医生从地面上拎了起来。那大夫哪里经历过这个,他一边喊着一边拍他胳膊。 “你这是gān什么,快放我下来……你说的那个庄禾她在隔壁,还在抢救……” 贺久闻声差点停掉的心脏终于再次跳动了起来,然而没等他恢复,那大夫再次开口道: “不过那孩子也伤的不轻,似乎也挺危险。” 贺久闻言脚下又是一颤。 庄禾—— 他松开医生,回过身转向手术室门口,一脸yīn鸷,眼眸里掠过些bào戾的情绪。 “你若敢出事,不论上天入地,就算是奈何桥我也要找到你,你休想逃过……” 他就这么站在手术室门前,任凭属下怎么劝说也不动一下,像一尊石像,守护着他生命里唯一的那道光。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守着贺久的那些人都已经昏睡了几觉,贺久仍旧站着,姿势都没动一下。 看到门开贺久急急的冲了过去,护士举着吊瓶高声问到: “是庄禾家属吗?” 贺久连忙点头,“我是她丈夫。”说着他急不可耐的弯下腰去看chuáng上躺着的人。 她就静静地躺着,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gān净,口鼻间扣着大大的氧气罩,将她本就不大的脸罩了一大半。 “病人伤了脊椎,右臂骨折,不过幸好送来的及时,赢得了宝贵的抢救时间,只要过了今晚就算脱离危险期了。” 他压腰俯身,黑眸低垂目光紧随庄禾,神情寒俊,他的手紧握在chuáng边,脚步随着医生护士一起前进,他嘴角噙着一抹悲凉的笑意,薄唇微动呢喃道: “你能熬过来的对吧?” 一定会。 她那么坚qiáng,那么厉害,不过就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会和往常一样睁开眼,搂着他脖子跟他撒娇,在他耳边轻喃他的名字。 贺久眼看着庄禾被推进ICU,而他只能无助的站在门外。 就像十六年前那个雨夜,他躲在漆黑的柜子里。 恐惧、绝望填满他的内心,没有人可以体会到那种感觉,明明她们就在眼前,他却抓不住她。 今夜也是一样。 瓢泼大雨倾盆洒落,他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外,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着她毫无声息的面容。 雨一夜未停,庄禾一夜未醒,贺久一夜未动。 临近天亮时候贺子彦打了个电话过来,贺久看了一眼,眸色深沉,手指在挂断键上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接通电话。 电话突一接通,贺子彦那带着微微粗重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凶手已经抓住了,用的匕首正是岳家案件里岳修杰的那一把,警方竟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看来又是和岳家有联系。” 贺久闻言眼帘一掀,黑眸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审,不管用什么手段,必须给我查出结果。” 贺子彦应了一声,随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这时医走廊那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有的医生护士都跑了过去,喧闹嘈杂。 贺久握着电话皱了皱眉头,他对着电话低语道: “就这样,这边有点吵,回去再跟你算账。” 说着他挂了电话,向走廊尽头看去。 就在他看那边的时候,一个值班护士从那边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她神态夸张,动作有点僵硬,似乎惊讶,又似乎有些惊惧。 殷奥一直陪在贺久身边,他看到贺久视线,心里了然的站了出来,一把拉住那个一路小跑的护士,对她和颜悦色的问到: “您好护士小姐,我想请问一下那边那么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护士明显是被刚刚看到的事吓呆了,她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泛白,她捂着胸口看着走廊另一头方向,喘着粗气摇头道: “奇了奇了,真是奇了……我做护士快十年了,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听他这么一说殷奥看了眼背身而站的贺久,心中更是好奇,于是再次开口问到: “什么事就奇了,能不能跟我们讲讲?” 那护士也是个爱传八卦的人,她回过头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于是低下头凑近殷奥耳边对他说到: “你不知道,下午送来抢救的一个中年妇女因为抢救失败去世了,这都过去快十个小时了,我们值班大夫说就在要往殡仪馆拉去的时候,那个女人竟然坐了起来,她活了!” 殷奥一听当即眼睛瞪得老大:“有些事?” 护士连连点头:“刚刚所有科室的大夫都过去了,给她做了简单的检查,你猜怎么着?” 殷奥摇了摇头,反问道:“怎么着?” 护士咧嘴一笑:“一切指标都正常,活生生的,你说奇不奇?” 殷奥惊叹出声:“奇……真奇!” 那边脚步声越来越多,护士一把将殷奥的手甩开,急匆匆的说到: “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那边有病人叫我呢。” 说着她转过身又是一路小跑,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 殷奥看着护士的背影‘啧’了一声,然后对着贺久的背影说到: “二少您听到了吗,我们可真会赶,竟然赶上了这么一档子奇事,死了十多个小时的竟然还能活过来,真是厉害了。” 说着他抬起头,发现贺久正侧着头看着他,目光一深不带一点笑意c.x.团.队,慵懒的扫过他,神情淡淡。 殷奥蓦地闭嘴,脖子一梗便恢复了以往那面无表情的模样,变脸之快让人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我研究了好几天的剧情,我记得有几个猜剧情猜的很厉害的大宝贝,你们继续猜猜,下面的发展吧,猜对有奖! ?(`??)机智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左卫门 5瓶;爱吃糖的皮卡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病人恢复的不错,应该是没问题了,下午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大夫查看了一下庄禾的状态,然后走到门外对贺久简单的说了一遍情况。 贺久闻言胸口闷着的一口气终于散了出去,黑眸中的yīn霾一扫而光,他扬起头闭着眼,一声轻笑溢出唇间。 只几秒后他垂下头,微微颔首对大夫感谢道: “谢谢您,谢谢!” 大夫摆了摆手,“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这边我们会一直观察着,你不用太担心。” “一会你配合一下护士,把你爱人转到楼下。”大夫说完贺久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眼时间,抬头对贺久说到:“那我就先走了,后面还有病房没有查完。” 贺久再次点头:“好,慢走。” 说完他带着一众护士大夫向着其他病房走去。 随后贺久配合着护士将庄禾的病chuáng移到了楼下,她的氧气罩还没摘下,脖子上套着一个大大的固定器,右胳膊也被石膏固定着,整个人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庄禾觉得自己应该是醒着,她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对话,但是眼皮很重,怎么都抬不起来。 没一会儿病chuáng就被固定好了,贺久似乎正在门口打电话,两个护士在她病chuáng边忙前忙后的调整仪器。 “哎欣欣你们科室那个死而复生的阿姨怎么样了?” 蹲在庄禾旁边给她打点滴的那个护士闻声叹了口气: “哎哟你可别提了,那阿姨醒是醒了,她的家人也找到了,但是醒来之后性情大变,家里什么亲爹亲哥一个都不认识,胡言乱语的,主任说再观察几天,等好一点之后转jīng神科去。” 那个好奇的护士一听惊讶的咋了咂舌:“啧啧啧,真是活久了什么事都能碰上,我们老师都吓坏了,哪有心脏停了十个小时还能复生的人?这不是见鬼了吗?” 这话一出那个叫欣欣的赶紧回头向门口处看了一眼,随后转过身对那护士‘嘘’了一声: “你可小点声吧小祖宗,在医院讨论封建迷信,你不想混了!” 那护士一听嗤笑一声:“切,怕什么,现在走到哪讨论的不都是这件事,刚刚去隔壁,他们还说那阿姨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呢,据说原身是个大家闺秀,这个附身的就是个乡野泼妇,一张嘴十个人都怼不过那种。” 欣欣这个时候机器也调好了,她摇了摇头: “这种事听听也就算了,世界上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事。” 说着那二人端着托盘病历夹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边走边小声嘀咕着,临了还不忘给庄禾关了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庄禾那双清澈明亮的双眼突地睁开了。 眸子一下两下的眨着,似乎还没有适应眼前的情形。 还是那股呛人的消毒水味。 不过现在庄禾带着氧气罩,大概是心里原因,她总觉得还是能闻到。 有人死而复生? 难不成又是一个书穿的倒霉蛋? 因为自己的穿越而引起了太多的蝴蝶效应,庄禾不敢想这次是不是也是她引起的。她试着动了一下,脖子以下麻的厉害,右胳膊还隐隐作痛。 “嗯……” 她轻呼一声,声音轻轻柔柔,跟只小奶猫一样有气无力,还带着让心心疼的弱气。 这时,正巧贺久推门进来,他听到庄禾的声音黑眸一亮,视线熠熠的看向病chuáng的方向。 “你醒了?” 他快步走到chuáng前,俯身撑在病chuáng上,弯腰看着庄禾那双泛着水雾样的双眸,他伸出手摸了摸她额间碎发,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禾想摇头,奈何脖子上卡着的固定器太牢固,她动都不能动一下,只能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 贺久心疼的抿紧了嘴角,深潭般眼眸灼灼的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眼神里似乎帮着抹不去的狠厉。 “抱歉禾禾我又让你受伤了,是我没护好你,让你在我们订婚宴上出意外。” 庄禾脖子动不了,只能不断的对他眨眼睛,嘴里轻声细语着: “不……不是……” 然而她的力气太小,声音也太小了,只够在氧气罩上蒙上一层热气。 “你放心,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贺久动作轻柔的抚摸着庄禾的发顶,黑眸里闪着让人沉沦的光色,清隽的线条柔和万分。 片刻后他自嘲一笑。 若说那些伤害了庄禾的人可恶,与他们相比,没有护好她的自己岂不是罪大恶极? 放任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靠近他她,伤害她,让她遭受这样那样的痛苦,这本就是他这个未婚夫无能。 是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女人。 最该死的就是他自己。 看着贺久那恢复最初寒凉的模样,一颗颗泪珠从庄禾的眼角滑落,她越哭越甚,最后竟然呜咽着哭出了声。 贺久当即僵住。 他手忙脚乱的擦着滴落在她发间的眼泪,神色慌张不安的诱哄着: “不哭不哭,是不是疼了?你等等,我马上就去叫大夫。” 说着他就要按传呼按钮,庄禾卯足了劲儿伸出左手,一把拉住了贺久的袖口,杏眸氤氲,小脸被憋的有些泛红,她喘了一口气粗气,开口道: “别叫,我没事……你别……别走!” 贺久听到她的声音大脑跟死机了一样,眼神有些呆滞,声线里带着小心翼翼: “禾禾不怕,我在这里,我在这。” 他长腿一弯蹲在了她身旁,捧着她小脸神色慌张,眉头紧皱。 “庄妈妈怎么样了?” 庄禾斜着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贺久,这是她清醒以来最想知道的事。 从昏迷到苏醒,她怎么也忘不了庄母最后的那个笑容,还有抱着她时带给她的那点温暖。 虽然她知道,庄母真正想要护着的,是以前的庄禾她的亲生女儿。 可是,她还是很感激这位母亲护子的心。 贺久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庄禾看着他那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刻她的眼泪流的更欢。 她闭上眼,订婚宴上庄母的一言一行不断的在她脑袋里回放,手腕上的玉镯似乎还带着她的体温,就像她的手一直握着庄禾,给她加油打气。 “阿姨,谢谢你!” 最后一滴泪滑落,庄禾在心里默默的对庄母道了声谢,愿您下辈子平安幸福,也愿您下辈子能与女儿团聚,不再受人蛊惑,一生无忧。 ———— 终于把庄禾哄睡之后贺久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殷奇和殷奥还在门外,他轻手轻脚的关好房门。 “你去看了吗,庄夫人的尸体有没有被陈家人领走?后事方面有没有跟陈家人谈妥?” 贺久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他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角,昨晚一夜没有闭眼,这会放松下来顿时有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看着刚才庄禾的模样贺久知道,庄母用自己的命换了庄禾的命,她生性单纯,一定会铭记在心里。 庄母的恩情他也会记得,所以贺久一早就吩咐了下去,她的葬礼一切都由他和庄禾来办。 庄志森和庄瑞已经宣判了,庄家人只剩下庄禾,但是她现在的情况也主持不了,所以这事就很自然的被陈家接了手。 就在贺久还在考虑怎么办葬礼时,一旁的殷奇和殷奥神色怪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后殷奥gān咳了两声后,低声对贺久问到: “那个……二少,您还记不记得昨晚那个护士说的有个中年阿姨死而复生的事?” 贺久‘嗯’了一声。 只是几秒钟后他按压眉角的手指一顿,猛地抬起头,黑眸里惊诧的情绪一闪,随即开口道: “是庄夫人?” 殷奥真的很想给他家二少这智商点个赞,他不过就说了个开头,他就把结尾给猜了出来。 太棒了! 殷奥崇拜的看着贺久,竖着大拇指点头道: “您猜对了,就是庄夫人,做完陈家人都被小少爷扣在了酒店,今天一大早院方才联系到人,他们也是临近中午才赶过来的,已经确认了,真的是她。” 贺久闻言身体不自觉的前倾,双肘柱在膝盖上,两手jiāo握,拇指不停的打着圈,目无聚焦的盯着对面墙壁,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殷奇和殷奥二人虽然跟在贺久身边许久,但他们还是有些摸不清他的脾气,这会儿有些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片刻后贺久抬起头,他看向殷奇和殷奥,薄唇一掀,对他们吩咐道: “殷奥你留在这里守着庄禾,殷奇你去庄夫人的病房去打探一下情况,看看需不需要调几个大夫过去。” 殷奇和殷奥领命点头,殷奇行事果断,贺久话新刚落,她已经转身向着庄母的病房方向走去了。 贺久就坐在走廊上,慵懒的靠着墙壁,闭着眼小憩。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殷奇满脸嫌弃的走了回来,边走边嘟囔。 殷奥见此赶紧对她竖了竖手指:“小点声,二少一夜没睡刚眯一会儿。” 说着他看向贺久,见他没有睁开眼便舒了一口气,随后又转回头,对殷奇问到: “怎么样那边什么情况?” 殷奇一听他提起这茬当即来了兴致: “哥你可不知道,那简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别说什么动作神态,就连日常习惯全都变了,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你说吓不吓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有小可爱猜到了,你的智商吓到我了……赔钱! 算了,还是把我膝盖拿走吧,给你跪了……ORZ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妖小熙、左卫门、吃饱喝足好减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下手的人叫张雅楠,是庄禾大学同学,也是曾经的闺蜜。我们审问过了,她确实和岳家有联系,顺着她的线索我们又找到了岳谦的小儿子,岳修豪。” 贺子彦坐在贺久身旁,他们二人面前摆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则是在放审问张雅楠的过程。 她确实吐出来很多东西,包括曾经怂恿庄禾做的那些坏事。 “匕首在哪里?” 贺久的语气里带着冰冷的情绪,狭长的黑眸微垂,紧紧的盯着屏幕里张雅楠那张蛇jīng一样的脸。 “我已经收起来了,你要我给你拿过来。”说着贺子彦对身后的手下招了招手,吩咐了一声之后又转过头。 “岳家人这次就算是抓全了,这段时间我再审审,争取再套点什么有用的东西出来。” 贺久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抬起头,一把将电脑合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 “随你。” 这时跑过去拿匕首的那个男人也回来了,他手里捧着一个暗红色小木盒,还不等他走到贺子彦身边时,贺久就一把将拿木盒拿到了手里。 他掂了掂手中的盒子,眸光流转,目光冷冷得擦过贺子彦的脸,蓦然开口道: “再出任何问题……”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但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贺子彦怎么会不知道他得意思,他面色一紧,暗暗开口道: “庄禾得事确实是我失策,我会给她补偿,也会给你一个jiāo代,剩下的事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贺久订婚宴那天因为帝都来宾客,他一时心急就下了楼,而那两个保镖不知被谁告知他有危险,一起跑了下来。 也就是这段时间,被那个张雅楠钻了空子,伤害了庄禾。 想到这贺子彦眸色一暗。 贺久唇角微勾,将木盒收好,“我回去了,禾禾过会该醒了。” 说着他迈开长腿向外面走去,贺子彦双手jiāo握坐在桌前并没有回身。 待贺久的身影消失后他才对身后的手下开口道: “继续审,张雅楠和岳修豪一起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立马通知我。” ———— 医院的病房里正放着新一季的综艺节目,几个年轻的艺人正在拼命的抢着导演组分发的道具,动作滑稽可笑。 庄禾一手挖着双皮奶,一边傻笑。 贺久推门进来的时候刚巧听到一阵软糯的笑声,听到这声音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一点,嘴角上扬,探着头笑着问到: “在看什么,笑的这么开心?” 庄禾闻声向门口看了过去,在看到贺久脸的瞬间当时激动的扔下勺子挣扎着从chuáng上爬了下去。 “你去哪里了,我从醒来就一直没看到你……” 贺久快走了几步,走到她身旁,张开双臂将她捞进怀里,扶着她,动作轻柔宠溺。 “慢点,身上有伤还这么毛躁。” 庄禾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贺久见此无奈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清俊的容颜瞬间变得耀眼,妖孽一般诱惑着庄禾的那颗小心脏。 看着她那傻呆呆的模样,贺久勾着唇低下头,在她嘴边印下一吻,随后在她耳边低沉磁性的开口道: “饿了没,给你带了好吃的。” 说着他扶着庄禾走到餐桌边,将手里的餐盒放到了桌上,一样一样的打开。 浓浓的骨汤冒着热气,香味不断的传进庄禾的鼻子里,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 “好香啊。” 贺久给她盛了一碗,自己拿在手里一点点chuī着,最后感觉不是那么热时候才一点点的喂到她的嘴边。 这半个月以来庄禾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服务了,除了上厕所以外,她生活日常里的所有事都被贺久给包了。 什么吃饭喝水这都是小事,最让庄禾难为情的就是洗澡穿衣,最开始连上厕所他都要陪着,要不是她以死相bī,他一定不会放弃。 在喝了大半骨汤之后,庄禾摸了摸圆溜溜的肚子摇了摇头,随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贺久。 贺久的心思向来敏锐,在收拾好餐具后,他无奈的开口道: “说吧,又想做什么?” 庄禾脸颊一红,她咬了咬唇,长睫微垂,半晌后才开口问到: “庄妈妈的葬礼……办了吗?” 说着她抬眸看向贺久,眼眸里透着几分不舍,几分愧疚,然而最多的还是伤感。 就算以前她对庄母有再多的不满和意见,在那天她给她套上那个手镯时候,庄禾就已经原谅她了。 而现在,她满心就只有愧疚。 怎么说庄母都是为她而死,她的葬礼自己是一定要参加的,就算是做个做后的告别,最后送她一程。 只是庄禾说完之后,贺久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神情看了她许久,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睨着庄禾,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开口: “庄夫人她复活了。” 庄禾悲伤的情绪一顿。 她的大脑有些宕机,杏眸睁的老大,圆溜溜的大眼睛载着慢慢的诧异,她磕磕绊绊的反问道: “复活?什么复活?” 贺久薄唇微启,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曾经我们都以为她死了,而她也确实死了将近十个小时,就在送去殡仪馆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心跳,恢复了生命值,现在正在楼下接受治疗。” 贺久说完看了眼庄禾的神情,只见庄禾张了张嘴,小脸紧皱成一团。 庄禾突然想到刚刚苏醒那天那两个护士的对话,原来她们说的是庄母,可是她记得她们说过,那个复活的女人性情大变,不认得周围亲人,言行举止也都不一样了。 难道真的被护士们猜中了,庄母被附身了? “我要去看看!” 她猛地开口,言语间态度坚决果断,似乎不管贺久同不同意她都要出去。 其实贺久在告诉她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也没有拒绝,而是很淡定的对她说到: “那得先问过医生,如果医生说没事,那你就可以出去。如果医生说不可以那就一定不可以出去。” 虽然只是楼下,但是为了庄禾身体考虑贺久还是坚持让她再做一遍检查。 庄禾想了想,知道贺久已经退步,而他的考虑也是为自己身体,于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好,反正我也吃饱了,现在就去找医生吧。” 说完自己就起身去按了传呼铃,没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过来了。 经过一番检查最后确定庄禾已经无碍,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闻言贺久也十分配合的给她请了假,随后庄禾迫不及待的换了身衣服,二人一起下了楼。 楼下和楼上差不多,只不过楼上清净一些,楼下相对来说病患更多一些。 庄母的病房门开着,还未走近,就听到屋内传出一阵bào怒的声音: “去他妈的检查,你们不就是觉得老娘jīng神病吗,我告诉你现在就是我最正常的时候,我要是发神经我吓死你!” 护士闻声吓得向大夫身后躲了躲,一旁的陈振兴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对庄母开口训斥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堂堂陈家长女怎么能像个泼妇一样!” ‘庄母’一听脸色骤变,她盘腿坐在病chuáng上,掐着腰指着陈振兴开口道: “你再说一遍,你个二饼你说谁泼妇呢?给你脸了是不是?” 陈振兴被怼的脸脖通红,他看了眼一旁看热闹的医生护士,气的半死,最后一跺脚转身离开了。 临出门时他看到门口的庄禾,眉头一皱,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而庄禾目光呆滞,身体僵硬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任凭贺久怎么叫她都不发一语。 “你们还看什么,出去出去,我告诉你们再跟老娘提什么jīng神科老娘就让你们都神经,敢惹我,你们怕是活腻歪了,嗤。” 护士大夫一看,人家家属都走了他们还留在这里gān什么呢? 于是二人一商量也退了。 这时庄禾终于忍不住,她抬步向屋子里面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鼓点上,震得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庄母’伸了个懒腰,刚要躺下发现门口走进来人了,她脸色一暗,眉毛一立掐着腰再次开口道: “gān嘛呢,没完没了了是吧?走了一个又来一个,得,这回还来了一个伤残的,我告诉你我庄桂芬就没怕过谁,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不敢动你,我手段可多着呢。” 听到她说出庄桂芬这三个字的时候,庄禾的眼泪再也止不住,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真的是她—— 她来了,她的庄婆来了! 庄婆一看这情形还真就有点慌了,怎么说她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这孩子一看就是跟她家那个小短命的差不多大。 她一哭弄得她还怪心疼的,好像自己欺负她似得。 “哎你gān嘛,你别哭啊,我也没怎么着你你别一进来就杵那哭,你哭我也不去jīng神病院。” 听她这么说庄禾哭的更厉害了,一边哭一遍打嗝。 “庄嗝……庄婆……我好嗝……我好想你!” 庄婆闻声愣了一下,她听的不大真切,也可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皱着眉头咧着嘴问了一句: “你说啥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这回庄禾憋了口气,将心中那满满的思念和激动的情绪全部化成力量,闭着眼大声的冲着庄婆喊到: “庄婆……我好想你!很想很想!” 这下庄婆真的听明白了,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那里,瞪大了眼睛看着庄禾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管我叫什么?” 庄禾眼泪不止,声音却十分清晰:“庄婆。” 庄婆浑身轻颤,双眼蓄满泪水,她点了点头,想开口却因为激动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 庄禾却再也等不及,她迈开步子猛地冲着庄婆跑了过去,一下扎进了她的怀里,低泣着,柔声道: “婆婆我是禾禾,你养的讨债鬼,你抱抱我,求你抱抱我!” 庄婆的泪和庄禾一起流,她那里还顾得上自己后背上的伤,一把抱住庄禾的身子。 紧紧的,紧紧的。 就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激动的不能自已。 “我的禾禾……我的禾禾,你快让婆婆看看。” 说着庄禾抬起头,坐在chuáng上。 母女俩相对而坐,四目相对,庄婆眉头一皱,眉眼一厉,眼里的眼泪顿时消失的一gān二净。 她轻抚着庄禾的胳膊和脖颈,气愤的问到: “这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是不是那个小白脸欺负你了?” 说着庄婆面色更沉,她一咬牙当即捋胳膊挽袖子怒道:“妈个蛋的,你等着婆婆给你出气,老娘弄死他。” 庄禾见状吓得赶紧抱住庄婆的胳膊,硬是把人给拖了回来。 她心虚的看了眼门口处的贺久,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道: “不是庄婆你误会了,不是贺久伤我,上我的另有其人。” 庄婆闻声不确定的看了她一眼,眯着眼问到:“真的不是他?” 庄禾猛地点头:“绝对不是。” 庄婆放松了下来,然而三秒钟之后她再次炸裂: “旁人也不行啊,老娘辛辛苦苦带大的崽子自己都舍不得打,他敢给老娘欺负成这样?不行,我一定要拆了他。” 说着又要往外走。 而这时一直安安静静站在门口处的贺久走了进来,他单手握拳抵在嘴边轻咳了一声,打断了这母女二人的对话。 也成功的让庄婆平静了下来。 庄婆看着他皱了皱眉,随后将头转向庄禾,质问道: “这谁啊,怎么看起来一副病态的模样?” 庄禾看了眼神态自若的贺久,尴尬地笑了笑,没等她开口贺久就先她一步对庄婆鞠了一躬,十分谦逊的开口道: “您好庄婆,我就是您口中那个小白脸贺久。” 庄婆闻声又是一愣。 这个人是那个小白脸? 啧啧啧,长得怪好看的,怪不得能把庄禾迷成那样。 当初她用通灵之术看的并不真切,只能看到一个大概得轮廓,哪有现在这么近距离看的实在。 作者有话要说:我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码字……我说大概是因为被读者的智商折服了吧……_(:з」∠)_ 全程被你们智商碾压,(╯‵□′)╯︵┻━┻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左卫门、妖小熙、3611388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自打和庄禾和庄婆相认之后她们两个的病房就合并成一间了,两个人互相照应着,而贺久准备的餐食则是从一份变成了固定的两份。 二人在医院又待了将近一个月,随后庄婆的外伤好差不多时,在庄禾的qiáng烈要求下终于出院了。 当然,庄婆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庄禾仍旧带着石膏和固定器。 回到别墅时候庄婆被眼前那阔绰的大宅给惊呆了,毕竟在小山村待了带半辈子,突然间住进这种大别墅,猛地一下还有些不适应。 “庄婆你先逛一逛,楼上楼下都有卧室,你喜欢哪间我就给你布置哪间。” 贺久将二人的东西拎进屋,一边将手里东西递给管家,一边回头对庄婆轻声说道。 庄婆看了眼一旁行动不便的庄禾,疑惑的问了句:“你们住在哪?” 庄禾用仅剩的那只灵活的小手指了指右手边的房间,对庄婆笑道: “那里就是我们卧室,隔壁还有一个房间,你要不要挨着我们住?” 庄婆闻声撇了撇嘴。 “我就问问,既然你们在一楼我就去二楼,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吃狗粮。” 庄禾:“……” 贺久:“……” 庄禾擦了把冷汗,然后凑近庄婆身边,扯着她衣角,对她轻声问到: “婆婆你在哪里学的网络流行语?” 庄婆挑了挑眉,十分得意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最新款手机,十分爱惜的擦了擦屏幕,随后十分隐秘的看了眼老管家的方向,羞涩的说到: “怎么,允许你们小年轻的整天玩手机,就不允许我们年龄大人也玩玩?” 庄禾摆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喜欢尽管玩,又不懂的随时问我。” 说着成伯走了过来,他今天穿的特别正式,一身银色西装穿的笔挺有型,花白的头发也染了色。 看起来明显年轻了十岁。 “恭喜夫人还有庄夫人身体康复,我已经让厨房为你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你们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儿饭好了我去叫你们。” 庄禾点头,微微一笑:“辛苦成伯了!” 于是庄禾领着庄婆蹦蹦跶跶的去楼上选住处,随后二人又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折腾完下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贺久一直在楼下书房里等着庄禾,待她一下来就把人拐到了这里,庄禾被他拉着不明所以。 进了书房之后,门突地关闭。 借着贺久一转身直接将庄禾扣在自己的手臂和门板之间,庄禾仰着头,眨巴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中骤然提起一口紧张之气,小巧的耳垂也渐渐变成粉红色。 心跳急速,竟然有种背着家长做坏事的感觉。 贺久漆黑的眼神慵懒散漫,清俊的脸庞紧紧的贴着庄禾的小脸,薄唇扬着一抹勾人的弧度,眼神流转停顿间都会不经意的流露出让人眩晕的爱疼惜和爱意。 “禾禾,有没有想我?” 庄禾‘啊’了一声,动作稍有迟钝,模样憨态可掬,傻傻的,呆呆的。 她有些不明白,两个人不是每天都在一起吗,哪有什么想不想的。 贺久看着她那无辜的眼神就知道她想的什么。 他低笑一声,嗓音低哑gān净,带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魅力。 “小傻蛋。” 他轻喃一声,接着缓缓低下头,淡粉色薄唇深情的在她额头印下一吻,随后一路吻过眼皮、鼻尖,最后落到他思念已久的红唇上。 屋内温度越来越高,贺久眸色越发深邃,吻的急切热烈,仿佛将满满的心思全部落在这个吻里,传递给庄禾。 一吻结束时二人都有些láng狈,贺久红着眼咬着牙,qiáng制着自己停了下来,庄禾似乎有些不满,咬着泛着水光的眸子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贺久被她这眼神刺激的差点失控,他扬起头低吼一声: “妈的。” 他快疯了。 明明人就在眼前吃不到,还得憋着自己,他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只到他胸口的小姑娘。 很香,很诱人。 抱着她缓了片刻后他低下头,对她狠狠的说到: “不想吃苦就别用那个眼神看我。” 庄禾闻言神色一惊,随后赶紧转过头,一点一点的揪着他胸口的扣子玩。 她的脖子和胳膊还没好,这会儿实在不适合做那些剧烈运动,而且……庄婆还在楼上,她好害羞的…… 二人又腻乎了一会儿,贺久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事要跟庄禾说,于是松开她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庄禾面前。 “这是什么?” 庄禾接过盒子,好奇的看向贺久。 贺久长睫微垂,线条凌厉的下颌一扬,双眼紧紧的盯着那个暗红色木盒,哑声道: “伤你的那个匕首,就是岳修杰造出来那把。” 庄禾了然,她打开盖子将匕首拿了出来,有些发黑的匕首散发着丝丝凉气,就在接触到刀柄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幕幕陌生的场景。 一个中年男人被几个人控制着,qiáng行剥了魂,剃了骨,用那载着满满怨气的胸骨做成了这把yīn毒至极的匕首。 那场景残忍血腥,庄禾喘息着,双眸惊现恐惧之色,手上一松,匕首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贺久见此急忙上前握住庄禾的胳膊,急声询问: “禾禾你怎么了,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庄禾眼眸湿润,呼吸急促而又沉重,她停顿几许,看着贺久那关切的眼神喏喏的开口道: “这匕首……这匕首……” 她只说了几个字便说不下去,贺久的视线缓缓的落在地上静静躺着的匕首上,似乎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这匕首就像一个媒介,而庄禾又是个通灵体质,所以在握住匕首的瞬间将这里怨灵的过往和记忆像看电影一样浏览了一遍。 庄禾不忍欺骗他。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求真相,而现在真相就在她眼前,庄禾紧咬下唇,面色苍白的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坚定的开口道: “当年甄洪续的就是你父亲的命,一切都是岳谦计划好的,他把一切对贺家的恨都加注在了接管贺家家产的贺父身上。就这样他还觉得不满足,于是在你父亲还剩一口气的情况下活生生的剥魂剔骨,又将他的怨灵封在了这把匕首里。” 说到这庄禾只觉得一阵心凉,作为一个人,心得有多狠才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 如此折磨一个男人也就算了,岳谦竟然又利用木偶术控制着当时已经死去的贺父杀了贺家其他四人,又夺了他们公司,让贺家家破人亡。 庄禾抬眸看向一直沉默的贺久。 只听贺久低笑一声,似嘲讽,似落寞,声音带着低沉的戾气,眼神冰冷,目光死寂。 “难怪她们一直不肯走,满身的怨气,原来竟然背着这么大的冤屈。” 不知为何,贺久在听说父亲是被控制杀人的瞬间,突然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记得很小的时候,他一直觉得父亲是个特别了不起的男人,他睿智风趣,跟母亲的感情虽然算不得太好,但是他始终维持着这个家的完整。 在这个家破碎之前,贺久一直由贺父教导,他传授的并不是那些枯燥的书面知识,而是更深刻的人际jiāo往和事业前途这些并不符合贺久当时年龄的话题。 当初他看着父亲屠杀家人的时候也曾恨过他,不过心底里始终不愿相信那个他一直崇拜的人会变成魔鬼,他一直不愿将他的形象抹黑。 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他的形象在他心里再一次被高高挂起。 他的父亲仍旧还是那个他最崇敬的人。 “现在罪人都已经伏法了,你父亲母亲还有女佣们的灵魂也该得到安息了,明天我让庄婆送他们去投胎吧。” 说着庄禾蹲下身捡起地上的匕首,轻轻擦拭。 贺久微微点头:“那就麻烦你和庄婆了。” 庄禾抬起头,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我们自己家的事说什么麻不麻烦的,能送公婆一程也算是近近我这个做媳妇的孝心。” 说完还不等贺久看她,她自己就先红了脸。 当晚三个人在庄禾和贺久的小家里,第一次正式的吃了一次团圆饭,这顿饭吃的异常温馨,而庄婆一顿饭抹了几次眼泪。 庄禾心疼的坐到庄婆身旁,搂着她的胳膊哄着她,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疑惑的看向庄婆开口问到: “对了婆婆,我一直忘了问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想到之前庄婆的举动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来了哪里,所以这次穿越明显就是意外,但是这个意外是什么原因下发生的呢? 见她紧紧的盯着自己,庄婆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转到一旁,状似不经意的说到: “咳,就那么过来了呗,你这孩子,我来了还不好吗,问那些有啥用。” 说着故意打岔的将面前的水果给贺久推了过去,挤眼睛道:“久久尝尝这个特甜。” 贺久轻笑着接过果盘,挑起一块最甜的哈密瓜放进嘴里,并点头符合:“很甜。” 然而庄禾就是个死心眼,她认定的事管你怎么拐她都能坚持到底,于是再次开口问到: “庄桂芬女士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在问你话,你在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断更今天加更,下一更马上到。 爱你们,啾咪~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爱吃糖的皮卡丘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庄婆一见庄禾真的动了怒脸色也落了下来,抿着嘴怨嗔的看了眼庄禾,随后嘟囔道: “问问问,有什么可问的,我老婆子一个身体就那么回事呗,帮前村狗蛋儿兄弟驱鬼时候没打过,就过来了。” 庄婆神色自然,虽然看起来像是很随意一样,但实际上瞥着庄禾的眼眸里充满了小心翼翼,生怕她会听出什么不对劲。 “没打过?” 庄禾重复了一遍她话语中的这三个字,然后转过头皱着眉不相信的反问道: “你的能耐我会不知道吗,还有你打不过的恶鬼?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庄禾那真的生气的脸,这会儿庄婆也老实了,跟庄禾一起生活了二十来年,他们互相间太过了解,她知道自己瞒不下去。 “上次为了看你我散了大半功力,你看到我时候身体已经不行了,因为我这个状况镇不住场了,一时间所有恶灵猖狂而出,我拼尽全力收服恶鬼,但是做完一切后我自己也撑不住了。” “庄婆……”庄禾伸着胳膊一把抱住庄婆的脖子,小脸埋进她的肩膀,低声呜咽。 庄婆见状嬉笑一声,拍了拍庄禾的脑袋: “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这么爱哭,行了行了,别让女婿看我们笑话。” 庄禾头也不抬闷闷的开口道:“他敢,他要是敢笑我我就离家出走。” 贺久闻声挑眉,低声笑道:“对,我不敢。” 听到他声音庄禾又想到那个匕首,于是抬起头对庄婆说到: “婆婆贺久父亲母亲还有女佣们惨死,但最近沉冤得雪,所以我想麻烦你帮他们超度一下,让他们去投个胎。” 说到这庄禾停顿了两秒,她突然想到那个曾为她挡刀的庄母,于是再次开口道: “还有我这个身体的原主和你身体的原主母女二人,她们一个借了我身体,一个救过我一命,你也帮她们超度一下吧,希望她们下辈子能投个好胎,幸福平安。” 庄婆点头,“是应该好好送送,我们盛了人家那么大的情。” 于是当晚庄禾把自己的小宝箱献了出来,庄婆捡着能用的东西挑了几样,然后又亲自备了点贡品。 最后在午夜时起坛作法,化去了贺父贺母一家的怨气,祈了福之后把他们全部送去投胎。 庄母临走前还对庄禾挥了挥手,似乎也在感谢她让自己跟女儿相聚。 一时间庄禾红了眼眶,微笑着对庄母鞠了一躬,轻声道: “谢谢您。” ———— 折腾一整晚,第二天贺久不知去了哪里,庄禾和庄婆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母女二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庄婆拉着庄禾坐到沙发上,让她给自己讲到这里之后的事情。 庄禾诉苦一直诉到天黑,贺久迎着月色也回来了,看到屋内的两个女人时,他疲惫的双眸蓦地一柔,嘴角上扬,低声问到: “再说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庄禾撇了撇嘴,他从哪里看到她开心了? 于是她气呼呼的开口道:“我再跟婆婆讲我的悲惨经历!” 庄婆瞪了她一眼,随后对贺久关切道:“吃饭了吗,我让成伯给你留了饭,还热着要不要吃一口?” 贺久眉眼一弯,黑眸透着一丝笑意,淡淡道: “正好没吃,谢谢婆婆。” 庄婆闻言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站起身边往厨房走边说到: “一家人还客气什么,等着,婆婆给你盛饭去。” 贺久脱下外套坐在了庄禾身旁,他伸手将她小手握在手心,枕在沙发背上,侧着头看着庄禾认真到: “禾禾上次订婚宴被迫中断,我想着,既然庄婆也来了,等你好了我们直接结婚吧。” 他的声线低沉,湛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期待。 庄禾轻抿唇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光色斑驳,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贺久这算是求婚? 就在他们二人沉默的时候,一旁去盛饭的庄婆焦急的跑了过来,手里拎着饭铲高声道: “结吧结吧,趁着我老婆子还能给你们带孩子赶紧结。” 庄禾抬起头,红着脸看向庄婆,气急了,怒嗔道: “婆婆这才刚聊到结婚的话题,怎么就扯到孩子身上了?” 她才刚能接受结婚这个重大事件,庄婆又突然给她扔出来一个更吓人的话题,她怎么能不慌。 庄婆白了她一眼:“怕啥,这不都是要经历的。”说着她侧过头对贺久说到: “一会儿我会去算一下良辰吉日,算出来我告诉你。” 贺久两点眸子里带着满满的笑意,他起身对庄婆点头道: “那就辛苦婆婆了。” 这两个人几句话就把庄禾给卖了,她呆呆的看着贺久和庄婆渐行渐远的背影。 无处话凄凉。 ———— 八月十五,宜嫁娶。 庄禾又是一大早就被几个造型师从被窝里拉了起来,从头到脚都折腾了一遍,最后美美的换上婚纱,送到酒店。 还是那个酒店,还是那个场景。 只不过这次又重新布置了一遍,其中庄婆还参与了策划,她帮着改了几处风水,还贴心的为庄禾和贺久捏了一对金童玉女阵在中央。 迎亲、典礼十分顺利的进行着。 这次贺子彦从头到尾一直护在庄禾身边,又是当司机又是当保镖,一刻也不离开她的身边,按他的话来说就是给庄禾赔罪。 就在典礼之后众人吃饭的时候,白安杨走到庄禾身旁,她淡淡的看着庄禾,对她轻声问到: “恭喜你。” 庄禾点头微笑:“谢谢。” 白安杨看了眼不远处与人聊天应酬的贺久,随后对庄禾说到: “你知道吗,我是真的很羡慕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开始,直到现在。” 庄禾挑眉,女主竟然还会羡慕别人?就她那什么都不gān就有人为她铺路送死的运气,都已经让别人羡慕死了好吗。 当初刚来到这里是她自己不知道有多羡慕白安杨,那么多人疼着,宠着。 不过现在—— 庄禾看了眼她的新郎,嘴角9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 有了他她谁也不羡慕了,还有庄婆,庄禾并不贪心,她觉得只要这两个人在自己身边,自己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当初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像个小公主一样被人捧在手心里,你长得好看机灵乖巧,样样都好,唯独性格太过自傲。” 说着她有一瞬间的停顿,似乎在回忆着过去: “后来阿姨态度变了,你也变了,所有人都变了。你不在受宠,变得叛逆恶毒,处处针对我。” 庄禾哑然,这些都是女主和女配只见的过往,她只静静地听着,不做任何评论。 “可是你自打你从贺久那里出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性格开朗了,变得gān净透彻,所有人都喜欢你,最让我起疑的还是你救我时所用的奇怪的术法。” 她紧紧的盯着庄禾,皱着眉轻声询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庄禾刚想开口白安杨又立马开口打断:“这一切疑惑都在阿姨救你那天被揭晓了,我看到了她的灵魂,除此之外还看到了另一个庄禾……一个真正的庄禾。” 也就是那天她才突然醒悟,难怪一直针对自己的庄禾会救自己,原来是因为她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怪不得她会有那么大的变化,怪不得他会一点点被她吸引—— “现在的阿姨也换芯了吧,看你们的样子应该以前就认识,恭喜你啊,简直人生赢家。” 庄禾看闻言呼吸一滞:“你想做什么?” 白安杨唇角微扬,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向着庄禾递了过去: “别想太多,你救过我我记得,我说过我不会伤害你。这个是我送你的新婚礼物,希望你喜欢。” 庄禾接过盒子,白安杨对她又是一笑,随后转身想着贺子彦的身旁走去。 她的目的向来清晰,她只要寻找自己的幸福,算计自己的利益,至于庄禾和庄母到底是谁她并不在意。 以前的庄禾处处针对她为难她,相比以前的庄禾,现在的她更让自己省心。 待她走后,庄禾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碧玉打造的同心锁。 同心锁,象征着永结同心。 同时似乎也在表达着白安杨的意思,她在告诉自己她不会跟她作对,她要和解。 庄禾拿着同心锁莞尔一笑,这个世界总算是对她和善一点了。 这时她耳边响起一阵低语:“在笑什么?” 庄禾转过头,贺久就站在她身后,双臂从她纤腰环过,下颌抵在她肩窝处,呼吸间带着淡淡红酒气息。 “这个是白安杨送我的,好看吗?” 她手里拿着同心锁来回摇晃着,只是相比那块同心锁,似乎她无名指上的那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更加亮眼。 贺久看着她那无暇的小脸,面上也跟着扬起一抹笑意,他随着她的动作点了点头: “嗯,好看。” 他的声音缱绻缠绵,也不知道口中夸赞的到底是她手里的玩物还是他眼中的人儿。 庄禾闻声咯咯咯笑了起来,贺久低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 “新婚快乐,老婆。” 庄禾脸红:“新婚快乐,老公~”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后面还会有很多番外,番外不定时掉落。 感谢一直陪着豆豆走到这里的大宝贝们,真的非常感谢,因为你们的支持所以豆豆才能一直带有热情。 在这里九十度鞠躬,感谢! 剧情里还有些生涩,有很多的不足,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包容理解和支持,爱你们,比心心~ ————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喜欢 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番外(一) 婚后某天风和日丽,一大早庄禾从贺久的怀里爬了出来,揉了揉酸疼酸疼的腰回头一脚踹在贺久身上。 贺久闭着眼闷哼一声,随后一把抓住庄禾的小脚,连人带被子一起又扯回自己的怀里。 “放开我要起chuáng了,昨天答应了庄婆要陪她去逛街~” 她的唇瓣嫣红,黑亮的眸子里透着水一样的媚劲儿,声音微微沙哑,一看这模样就是被疼的狠了。 贺久听着她这撒娇一样软糯糯的声音身体又是一紧,他突地睁开眼,黑曜石一样的眸底燃着浓浓的欲,薄唇懒洋洋的一掀。 一个翻身将庄禾压在身下。 “老婆今天周末。” 庄禾被他吓得低呼一声,生怕他会变身野shòu。 “对啊,超市大减价。”她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贺久薄唇一抿,黑而浓密的长睫颤了颤,可怜兮兮的将头搁在她颈窝,深吸了一口气,闷闷的说到: “我今天休息,你不打算陪我吗?” 那声音就像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庄禾搂着贺久jīng壮的腰身,闻声侧过头看了眼贺久的侧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你休息哦!”她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贺久闻声猛地一阵点头,然而庄禾却十分不给面子的继续道: “可我已经答应庄婆了,今天还是要陪她去逛街。” 贺久刚抬起来的脖子又重新垂了下去…… 老婆不陪她,他不开心。 庄禾随手摸了吧他性感的腹肌,随后在他耳边落下轻轻一吻,嬉笑到: “要不你陪我们一起去啊,就当约会了好不好?” 贺久眸色一亮。 约会吗?好主意。 于是乐颠颠的点了头,夫妻二人一拍即合,随后快速爬起身洗漱换衣服,然后开车去接庄婆。 庄婆嫌弃他们的小别墅太过肃静,于是跟他们商定后搬去了郊区,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们结伴玩耍,只是每到周末的时候庄禾都要去陪她逛逛街,给她补一点生活用品。 见到庄婆的时候她正在大门口等着,远远望去她正在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孙子逗趣,看到车来她跟邻居道了个别后就上了车。 “怀了吗?” 每日例行一问。 庄禾小脸腾地一红,照旧摇头。 庄婆不禁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你看看人家隔壁小媳妇,才多大,连生三胎了,婆婆到是不在乎男女,不管男孩女孩,你倒是来一个嘛。” 庄禾转过头气鼓鼓的看着庄婆,愤愤到:“超生要罚款的。” 庄婆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谁让你超生了,你生一个还不行吗?” 庄婆一辈子待在山里,没读过书,思想老旧,但是相比那些足不出户的乡野媳妇来说,庄婆还算开明的,至少她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对庄禾也没有其他约束。 让庄禾生孩子也不过是她太过孤单。 庄禾抱着椅背义愤填膺的皱着眉头,给庄婆讲解到: “婆婆你这思想觉悟不行啊,不能总想着生孩子,我才多大呀,还没玩够呢。” 庄婆看着她难得的没有反驳,只是气呼呼的将头转向车窗外。 庄禾见状总算松了口气。 这时开车的贺久突然开了口:“到了。” 说着他找了个停车位把车停稳,然后带着老小一起下了车。 商场门口正在举行抽奖,见他们走进,店员高举着抽奖箱就跑了过来,对他们说到: “先生女士本店五周年店庆进店就能抽奖,您看要不要试试?” 庄婆一把把庄禾推了过去:“她来吧。” 庄禾也不推辞,伸手进箱子里随手一淘,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写着‘特’字的小红球。 店员大喜:“恭喜您女士,这可是我们店最好的特等奖,一个月了,您是第一个抽中的,太幸运了!” 庄禾讪讪一笑,她身后的贺久和庄婆显然也跟冷静,仿佛已经习惯了她这得天独厚的体质。 “中了这个奖您买全场所有商品都是买一送二,随便挑随便选。” 庄禾点头:“好的,谢谢!” 于是从头到尾买一样送两样,逛完超市庄禾想着给庄婆买几件换季的衣服,刚一进门服务员大叫: “第一万个客人进店,大家欢迎~” 随后店员转过头对庄禾解释道:“是这样的客人,您是我们店第一万个客人,按照店里的活动您可以享有买一送二的优惠活动呢!” 庄禾眉尾一扬,点了点头。 随后喝了瓶水,连中了两瓶…… 吃了顿饭得了两张充值卡…… 摸了一下展览的车,被硬塞了两台…… 庄禾:“……” 庄婆却笑出了声,她怼了怼庄禾的小脑袋,笑道: “当初你吸了岳谦的鬼气同时,也吸了他的福运,若是寻常人还好,那岳谦为了增福增寿可是把整个T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给吸了一遍,眼下你这运势,啧啧啧,真是好的吓人。” 贺久低声一笑,伸手摸了摸庄禾的发顶,安慰道: “有福运总比衰运qiáng。” 庄禾点头,他说的有道理。 就在要上车之前,庄禾眼前一黑直直的向身后摔了出去,幸好贺久一直走在她身边,在她滑下去那一刻紧紧的抱住了她。 “禾禾,你怎么了禾禾?” 庄婆和贺久二人直接懵了,两个人抱着庄禾一时间竟然忘了该做些什么。 贺久看着庄禾那煞白的小脸,脑袋一空,片刻后才想起来要去医院,随后他一把抱起庄禾塞进车里,让庄婆扶着她,而自己坐到了驾驶室,一路开到医院。 把庄禾送进急诊室后大夫给她做了一系列检查,庄禾悠悠转醒,刚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面目慈善的老大夫拿着什么东西在她肚子上滑着。 肚子上衣服被高高掀起,皮肤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黏腻腻的东西。 就在她晃神间,只听那大夫扬声对她恭贺到: “恭喜你啊贺夫人,您怀孕了,买一曾二,您怀的是三胞胎!!!” “……” 庄禾俩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了,贺久坐在chuáng前一直陪着她,庄禾抬起头,她一动贺久就低下头向她看了过来: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庄禾摇头,还不等说话庄婆就端着一碗浓浓的jī汤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咧嘴笑到: “快快快,煲了一天的jī汤,趁热多喝点。” 庄禾看着庄婆那开心的模样突然想到之前医生的话,随后她又看向贺久,柔柔的开口道: “贺久……我好像怀孕了。” 贺久点头,面色一点也看不出欢喜的情绪,依旧清冷淡定。 庄禾突然觉得一阵委屈。 她转过头,一声不响的端起庄婆递过来的jī汤,一口一口的喝着。 贺久他似乎不喜欢孩子,从结婚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他从来没跟她提起过孩子这件事,就算庄婆每天念叨,他也只是一笑而过,从来不参与任何评论。 他不喜欢孩子—— 这几个字就像一根根针尖,一点一点的刺进庄禾的肉里,疼的她指尖发颤。 不同于贺久的冷淡,庄婆真的是乐疯了,她不停的给新朋友们打着电话,一边笑一边跟人嘚瑟到: “我们家禾禾就是厉害,隔壁媳妇六七年才生了三个,我们家禾禾一次就怀了三个,哎哟,厉害着呢!” 庄禾闻言眼眸垂的更低,而贺久—— 他的眉头拧的更紧,双眸幽深复杂,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没一会儿庄禾放下碗,神色恹恹的对贺久说到: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贺久闻言小心翼翼的帮她盖好被子,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间,关好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没有一丝光线。 庄禾赤着脚下了地,“贺久?” 她轻声呼唤了一声,然而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她推开门向着贺久的书房走去,离老远她就听到了庄婆那有些尖锐的声音: “不行,孩子必须留,这可是我盼了好久才盼来的,你说不要就不要,那咋行。” 庄禾闻言脚步一顿。 贺久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心脏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一抽一抽的疼,呼吸不顺,胸口闷得要死。 “我不是这个意思。”突然贺久开了口,声音低沉萎靡:“那是我和禾禾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心疼,比任何人都爱他们,可是禾禾身体受不了。” 庄婆和庄禾同时一怔。 “孩子我们以后可以再有,可是如果禾禾伤了我们后悔都来不及,我不想冒这个险,我也拼不起。” 上次庄禾被绑架时候伤了身子,在医院时候大夫就跟他说了所有危险,庄禾身子太弱,三胞胎对她来说根本就承受不了,就算能生下来对她身体的损伤也特别的大。 他只要她能平安,其他的都可以不奢求。 “禾禾……”庄婆迷茫的看了眼贺久,嘴里不断的念叨着庄禾的名字。 她一辈子没结过婚,自然不知道生孩子的危险性,她就只想着自己孤独,却从没想过庄禾会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庄婆抹了把眼泪,贺久说的对跟庄禾比什么都不重要。 于是庄婆点了点头:“你说得对,禾禾最重要,我支持你。” 这时庄禾快走两步冲进了书房,她咬着牙,坚定的看着贺久和庄婆,坚定道: “我不同意,孩子是我的你们谁都不能动!” 她捂着自己的肚子,一副谁敢动她她就跟人拼命的架势。 贺久站起身拉着她抱在怀里,低下头亲了亲她额头,安慰道: “禾禾乖,你听话,孩子我们还会再有……” 说着他哽咽了一下,眸中泪光一闪而过。 庄禾扬起头,流着泪开口道:“可是不是他们了,贺久这是我们的宝宝……三个……或许他们已经认得我们了,你不想看看他们长什么样子吗?不想听听他们叫你爸爸吗?” 贺久沉默。 他当然想,鬼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时候心有多疼。 “可是……” 他刚开口庄禾就踮起脚吻在他唇畔,她紧紧的望着贺久的黑眸,四目相对,庄禾微微一笑,就像每次他安慰她那样,淡淡的开口道: “相信我,我可是吸收了那么多福运的人,一定会平安顺利的生下我们的宝宝!” 贺久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最终他还是选择妥协。 “好。” 一个字几乎用尽他所有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姜墨 6瓶;吃饱喝足好减肥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番外(二) “老师老师贺小宇又打架了!” 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跑到幼师身旁,扯着老师的袖口告状到。 幼师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一听这话当即焦急的放下水杯,急匆匆的向着小教室跑了过去。 一进小教室果然就看到了贺小宇骑在另一个胖胖的男孩身上,小手还不停的挥舞着: “让你说我小叔叔我打死你!” 小胖子被他吓得哇哇直哭,欢欢老师急忙跑过去将贺小宇从小胖子身上拎了下去,并斥责道: “贺小宇你怎么又打架?今天第几回了?去墙壁那里反省,明天上学让你家长来幼儿园。” 贺小宇扁着嘴瞪了一眼躲在欢欢老师身后的小胖子,那小胖子一见吓得又往老师身后缩了几分。 “还敢吓唬同学,快去墙角站着。” 欢欢老师假装冷脸,贺小宇委屈巴巴的转过身向墙角走了过去。 晚饭时候欢欢老师把贺小宇抱了回去,给他洗了洗小脸,然后对他轻声哄到:“小宇今天打架了不乖对不对?” 贺小宇点了点头。 老师欣慰的笑了笑,然后继续道:“那一会儿我们跟小胖道个歉好不好?” 贺小宇一扭头:“不要。” 欢欢老师无奈,又劝说了半天,直到放学贺小宇也没道歉,无奈,欢欢老师再次重复道: “明天记得让你家家长来。” 贺小宇背着小书包仰着头呆萌萌的问到:“爸爸妈妈没时间姑姑来可不可以?” 欢欢老师蹲下身点了点头:“姑姑也可以。” 于是贺小宇小朋友欢天喜地的跟司机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只见贺小宇一左一右各牵着一个软萌萌的小姑娘,模样似乎要比他大两岁。 欢欢老师诧异的看着他,问到:“贺小宇你的家长呢?” 被贺小宇牵着的两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圆圆润润的,白净可爱,让人看了就想捏一把。 只见这两个小姑娘上前一步,对欢欢老师鞠了一躬,随后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对她说到: “老师您好,我们是小宇的小姑姑,您不是要找家长吗,我们就是。” 欢欢看着这两个顶多五岁的小朋友眼睛都直了,她皱着眉头对这三个小朋友说到: “小朋友不能说谎哦,说谎的小朋友鼻子要变长的。” 贺二二看了眼妹妹,然后向前一步对老师说到:“我们真的是贺小宇的小姑姑,老师我们没有说谎。” 欢欢老师闻言扶额笑哭,半天后她蹲下身对贺小宇问到: “小宇老师问你,你除了两个小姑姑还有什么长辈在家?” 贺小宇开口道:“还有小叔叔……”说着他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边摆手一边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叫小叔叔,小叔叔会生气……他会打我屁屁的!” 二二跟三三也一起点头:“对对对,不能叫哥哥,千万不能叫哥哥!” 欢欢老师闻言了然的点了点头,“那就他了,快点打电话让你小叔叔过来。” 于是三个小朋友哭唧唧的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又一个五岁的小朋友走了过来。 他的样子和贺久十分相似,就连神情都一模一样。 贺一一迈着四方小步走进幼儿园,一张小脸沉着冷静,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透着清明。 一进屋贺一一扫视了一圈,贺二二贺三三还有贺小宇三个人很自觉的站成了一排,低着头,揪着自己的小手指。 “老师您好我是贺小宇的小叔叔,他又惹祸了是吗?” 欢欢老师看着神态老成的贺一一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她喝了口水,拄着头低声问到: “你们家就没有大人了吗?” 贺一一看了眼老师,粉润的薄唇抿了抿,肉肉的小脸鼓了鼓,有些不悦的说到: “爸爸说我可以自己睡时候就已经是大人了,我可以管好我侄子的。” 说着他转过头看向贺小宇,低声问到: “贺小宇你又犯了什么错误?” 贺小宇偷偷的看了一眼冷气直冒的贺一一,然后猛地低下头,小声回到: “打架了……” 贺一一慢步走到他身旁,对他说到:“跟老师道歉。” 贺小宇看了眼欢欢老师,然后弯腰鞠躬到:“老师对不起。” 贺一一点了点头,随后又对他说到:“跟小胖道歉。” 贺小宇抿了抿嘴,然后气呼呼的转过头,皱眉道: “不要……” 贺一一刚要发火,欢欢老师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对他们说到: “算了算了,你们都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贺一一一直冷着脸,贺小宇知道自己惹了小叔叔生气,于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半晌后贺一一再次对贺小宇问到:“为什么打小胖?” 贺小宇沉默了一会,随后开口道:“他那天看到你了,然后说你脾气臭,冰山脸,还骂脏话,我气不过……” 贺一一闻言,眸色一暗。 他伸手摸了摸贺小宇的头顶,一副大人模样对他说到: “乖,下次不论什么原因都不能打架了。” 说着贺小宇点了点头,贺一一转过头,眼神一厉再次开口道:“有事跟小叔叔说,小叔叔给你出气。” 贺小宇立马来了jīng神。 回到家,四个小家伙一起下了车,贺久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院子里,二二和三三一见到爸爸当即撒着娇向贺久跑了过去: “爸爸爸爸~” 贺久闻声嘴角扬起一抹温柔到骨子里的笑容,他蹲下身张开双臂,二二和三三一起扑进他怀里,两个人一人一边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爸爸我好想你啊!” 看着两个闺女和庄禾相差无几的小脸,贺久挑眉一笑:“是吗,爸爸也想二二和三三了。” 说着贺久一边一个把两个小女儿抱的紧紧的,站起身等待着贺一一和贺小宇两个小人。 贺一一见到爸爸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却还是装作淡定的模样,仰着头对他叫了一声: “爸爸!” 贺久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对他们说到:“走吧,妈妈做了好吃的等着我们。” 一听到妈妈两个字贺一一再也绷不住,撒开两条小短腿就往屋子里跑,看到庄禾得瞬间贺一一的小脸已经笑开了,他撒娇道: “妈妈你昨天去哪里了,为什么我都没看到你?” 庄禾一把抱起儿子,捏了捏他肉肉的小脸,解释道:“昨天妈妈和爸爸去看祖婆婆和阿公了,因为你们睡懒觉所以没跟着。” 贺一一闻言皱了皱小脸。 这时贺久走了过来对贺一一说到:“自己下去玩别总让妈妈抱着,妈妈会累。” 贺一一闻言听话的从庄禾身上爬了下去,贺久放下二二和三三,几个小朋友一起去洗了手,然后坐到餐桌上怪怪的吃饭。 “贺子彦说他今天没时间,小宇就先放在我们这里。”庄禾擦了擦手,然后给贺久倒了杯茶。 贺久揽过她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辛苦你了。” 庄禾莞尔一笑:“哪里会辛苦,跟他们在一起挺开心的。” 说着她环住贺久的腰,在他下巴上亲了一口:“老公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贺久抱着庄禾勾唇一笑。 他觉得幸福的是他才对,当年庄禾九死一生为他生下了三个大宝贝,如今他们一家五口过着温馨平淡的小日子。 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哎对了,有件事忘了跟你说。” 庄禾突然抬起头,贺久疑惑的看向她,问到: “什么事?” 庄禾低声一笑,说到:“庄婆和成伯也在一起那么久了,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给她们办个婚礼什么的?庄婆一辈子没结过婚,我觉得不能让她有遗憾。” 贺久点头附和:“是应该办一下。” 于是两个人开始密谋起来,从婚纱到婚礼一样不差,二人十分贴心的将一切都给准备齐全。 庄婆和成伯的事说来也有两三年了,一开始庄禾一点也没看出来,还是贺久眼尖,发现了蛛丝马迹,然后庄禾顺着他给的线索破了案。 起初庄婆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后来见庄禾没反对,索性也就放开了。 不过她还是以孩子为重,一直帮着庄禾调理身子带三个孩子,直到孩子们都上了幼儿园她才渐渐回了自己的小房子,成伯也辞了职,在庄婆附近买了个小院,两个人一起跳跳舞下下棋。 初八是个好日子,庄禾一大早就接了庄婆,庄婆问去哪,庄禾只告诉她去吃饭,至于吃谁的饭她却没有明说。 等到达酒店的时候鞭pào响了一路,庄婆还是不明所以,等到被套上婚纱那一刻她才知道庄禾的安排。 她看着穿着西装带着红花的成伯,庄婆激动的不行,硬是抹了半天的眼泪。 庄婆结婚当天贺子彦和白安杨也来了,相比小说里的那对金童玉女,现实里他们更像是形式夫妻,为了各自需求凑在一起。 起初可能二人还有点真心,不过日子久了没了那些波折和剧情,他们二人难免就会生疏。 每次见面白安杨都会夸赞庄禾命好,而庄禾只微微一笑。 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命好,隔着次元壁都能与贺久相爱,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庄婆结婚这里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她原身的婚姻请忽略! 到这里也算正式完结了,豆豆再次给我的大宝贝们鞠躬致谢,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陪伴,豆豆的新文《靠近恶魔》已经开始存稿,一周以内发文,喜欢的大宝贝们可以去支持一下! 希望可以在新文里继续看到你们的身影哦~爱你们!